接下来的一个月, 安久继续按部就班地上课演戏,时不时摸鱼偷懒。

  上次试镜的角色因为压根没人和他竞争,才过了半天导演让他回去签合同, 好像生怕他跑了,要不是因为莫红对对方知根知底, 安久都要怀疑这里面有坑在等着自己。

  “你是不知道啊。”工作人员在拆布景的时候,年轻的导演正拉着安久诉苦,他抹了把眼泪, “我家老爷子把我赶出来, 钱也没有,人脉也不给, 还说我要是拍不出什么成绩, 以后就别回家了。”

  安久看上去正在认真听他说话,脸上也是完美的公式化微笑, 但其实魂都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安久,你有空吗?”白路的经纪人突然出现,打断了安久的走神。

  “有事?”安久正在想后天晚上的晚餐该吃什么。

  穿书后他不用再操心那些处理不完的文件和永远都在拖后腿的队友,平时闲着发呆就背背台词或者想想晚上吃什么。

  经纪人也是满脸无奈:“你能不能帮我劝劝白路, 之前拍的那部剧要开播了, 他居然向我请假要去寺庙里烧香。”

  白路当初说要从歌手转型演戏就被黑粉嘲讽, 他自己怕也演技不好会辜负粉丝, 于是压力越来越大。

  “让他去呗。”安久完全不担心那个憨憨的心理健康, “烧个香求心安, 这又不犯法,拦他干什么。”

  刚剪辑完那会儿单玉就三天两头跑到庄园说他有多满意, 话里话外是下次还想让他演的意思, 但单柏宁嫌他烦, 干脆把单玉的银行卡停了,不让他再跑到庄园骚扰安久。

  好像也对,经纪人哽住了,他是想让白路别那么紧张,既然请假烧个香就能让白路心安的话也没什么关系。

  但经纪人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刚想开口质疑,那边工作人员已经布了好景,导演赶紧把安久叫过去拍剧照。

  因为之前迟迟没有找到演员的人选,导演已经把男三的戏份都移到了中后期,今天安久拍个剧照就可以走了。

  半路上安久接到了夏安的电话,说是把能联系上的都叫了一遍,但是他们中愿意回来的却没有多少。

  这些人大多已经开始重新投简历找工作了,接到夏安的电话后都不肯相信他,害怕再被骗一次。

  安久想了想:“你现在是住在咖啡店里吗?”

  之前夏安说他的证件都不见了,单薇看他这张脸就觉得这小子多半是离家出走的叛逆男高中生,说什么都不愿意收人,夏安无奈下只好找了安久已经证明自己成年了。

  但这件事也不能怪单薇,毕竟夏安这张脸,说他刚满十六都有人信。

  “在。”夏安胆战心惊地环视四周后咽了口唾沫。

  “这两天你想办法把他们约出来就好,地点就在你打工的那家咖啡厅,我来说服他们。”到嘴边的肉,安久才不会让它有机会跑了。

  “哦哦,好的。”反正夏安是真的没法子,他本来就不怎么擅长和人交际,更别提把这些已经彻底心灰意冷的同伴劝回来这种高难度任务。

  放下电话听筒,夏安松了口气。

  他抬头看着店里的装潢发愁,到这里的第一天,他刚应聘成功单薇就激动地拉着他,详细地介绍了自己店里的各种装饰品是在哪家寺庙或者道观开的光,还把每个能保佑什么都说得清清楚楚。

  这样的店有人上门才奇怪。

  有钱人果然都会很演,这个人和他查到的完全不一样好吧!

  但是安久为什么会介绍他到单薇的店里打工啊,难道安久他发觉了什么吗?

  夏安心脏像是被揪起了一块,巨大的恐慌自心底涌出,他迅速回头四处张望,确定附近没有人在监视他,又在店里到处翻了一遍,电视里常出现的窃听器和针孔摄像头也没有出现。

  难不成,真的只是巧合而已……

  不对不对,不可能这么巧的,一定有阴谋,如果不是安久的话,难不成是单柏宁,难道那天一开始他就露出了马脚,或者干脆安久找上李华其实就是单柏宁的计划?

  那他现在岂不是很危险,夏安觉得自己现在很慌。

  他是不是该放弃这里换个地方躲着,毕竟这个国家这么大,那些人也不一定就能找到他们。

  可是想跑哪是那么简单的事,夏安叹了口气,没钱好难。

  ……

  安久打着哈欠到回了庄园,刚下车的时候,他条件反射一激灵,觉得周围似乎有人在盯着他看,但是环顾四周却一无所获。

  单家的庄园不可能会有闲杂人等靠近,安久有点疑惑,难道自己又神经质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天没有好好休息的缘故,他最近好像又开始过度敏感了。

  上辈子也经常有这种情况,因为常年神经紧张压力过大,安久有一段时间精神衰弱敏感,甚至开始被迫害妄想,总觉得有人在监视自己,平时喝杯水都会担心被人下了毒,后来看了医生才好转。

  看来电视剧要开播了,他也不是一点压力都没有啊,安久无奈地揉揉自己的额头,其实他还是有点儿羡慕白路的,羡慕这只傻金毛可以毫无顾忌地向身边的人撒娇。

  ……

  进门后安久发现单柏宁今天居然又在家,不由得惊讶地问他:“单氏这么快就破产了?”

  正在喝茶的单柏宁差点喷出来,诚恳地发问:“我是有哪里得罪你了吗?”

  否则安久为什么要突然咒他。

  “那倒没有,不过你没有工作吗?”安久记得很清楚,张姨和钱叔都经常吐槽单柏宁从前简直是个工作机器,还时不时满世界飞,最长的记录是整整半年都没回过一次家。

  “单竹乐还在公司顶着,有处理不了的他会联系我。”

  单柏宁对把自家废物表哥拉过来当苦力这件事没有一点儿愧疚,就算是单家人,也别想在公司挂闲职领工资。

  “哦。”他在外面总有种被人窥探的感觉,回家后就感觉好一些了。

  安久这些天几乎每时每刻都在试图说服自己,那只是错觉,他现在已经不是上辈子的安少了,没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想要他的命。

  单柏宁看出来安久的精神不太好,但是安久不愿意说的话,他问了了也会被敷衍过去。

  “晚上没睡好的话,可以让张姨给你准备睡前牛奶。”

  “我睡前不喝东西。”安久摇头,“回房间睡一会,吃饭再叫我。”

  说完就打着哈欠上了楼。

  “小久这孩子。”张姨听见了安久的话,有点儿生气地说,“成天不注意自己的身体,我上星期打扫他房间,结果又从床底搜出一堆垃圾食品,柏宁你也不知道多关心一下人家,这些东西吃多了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听到张姨说又找到了安久买的零食,单柏宁的表情有些无可奈何,他也不是没说过,否则安久也不至于把零食藏起来。

  “你平时提醒他别吃太多就行。”反正拦是拦不住的,至少单柏宁拦不住。

  钱叔神色严肃地从别墅外面进来对单柏宁道:“今天外面又拆了几个。”

  从一个月前开始,每天半夜都会有人到庄园大门口偷偷安装针孔摄像头。

  钱叔让保安们抓过几次,但对方人数不少,来安装的时间也不定,好不容易抓到了五六个,他们却坚称自己只是来踩点的小偷,想组团想偷笔大的,因为这些人本来就有盗窃案底,又不肯交代背后是不是有人在指使,每次都只能不了了之。

  就算他们不说,单柏宁也猜得到是谁指使的,难道这种恶心人的手段难道会让他改变主意?家主大人觉得很可笑。

  “家主,您最近还是小心一点儿比较好。”钱叔很是忧虑,在单柏宁小的时候经常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意外”,成年之后他们会做得隐蔽一点,虽然没法得逞,但也实在恶心人。

  “您想想之前那辆车,要不是被安少发现了,您可能真的会出事啊。”

  之前那辆车被送去检查后确认被动了手脚,但是以单柏宁雇的司机的水准,就算是在闹市区也能让车安全停下,最严重也只是让他在医院躺几周罢了。

  单柏宁的指节轻轻敲着茶几:“他们现在应该是想让我改变主意,只要我不追究,他们就能继续祸害集团,混吃混喝等死。”

  只不过这些做法实在幼稚,一看就是掩人耳目的开胃前菜。

  虽然觉得对方的目标应该是自己,但单柏宁还是觉得自己得提醒安久一声,毕竟两人对外关系是伴侣,要是那些人把主意打到安久身上,安久身边没人保护,很有可能会遇到危险。

  单家其他人身边基本都有保镖,就算是他读初中的小侄子平时都会注意不让自己落单,单柏宁基本上不用担心他们。

  但安久不喜欢被他安排的人跟着,单柏宁仅有的几次让保镖跟着安久,安久虽然当面答应了,但转头就找借口把人赶走。

  单柏宁按了按太阳穴,这样安排应该没问题吧,安久平时除了在家休息就是去公司上课或者到剧组拍戏,其他时间赶着他出门都死活不愿意。

  家门口就有保安守着,剧组也有经纪人和助理,还有那些工作人员,安久二十四小时身边基本上都有人跟着,就算对方想对安久下手也没机会。

  大概,不会有意外发生吧……

  作者有话说:

  啊……

  蠢作者已经被榨干了,今天是短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