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坏人。”夏安抱着自己的背包, 无论如何也不愿意交代自己是怎么找过来的。
安久过来的时候,保安们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先报警了,但雇主还没发话, 他们也不好擅自处理。
看到安久过来,夏安眼睛亮了起来, 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安久制止。
“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安久的眼神中带着审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提到这个,夏安看上去心虚得不行:“我那天记住了你坐的那辆车的车牌号, 然后……查的。”
鉴于夏安的专业, 安久知道这个查的方式多半是不太符合当代三好青年价值观的,他微微弯腰直视夏安, 似笑非笑地开口:“你信不信我马上报警?”
明明是在威胁, 但安久的语气却很轻很温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和对方问好。
夏安好像被吓到了, 但他还是嘟囔着:“起码被关起来管饭……”
这是说连饭都吃不上了?
安久挑眉,他倒没想到夏安居然能混得这么惨。
“你说的没错。”夏安恹恹答答的说,“我们确实不该玩什么大家都是好朋友。”
鹰钩鼻那些人搬出去后没几天就回来了,听和他一起走的人说, 安氏那边的人根本没见他们, 他们一进去就被赶出来了。
李华心软留下了他们, 但是几天下来鹰钩鼻那边的就开始和他们发生矛盾, 团队成员之间的争执摩擦越来越大, 前两天彻底撕破脸。
“我受不了一时上头就跑了。”夏安完全没有那天三无少年的拽劲, “全身上下只有二十块钱,回去想拿回自己的东西的时候发现那里都空了。”
是真空了, 连他落在那里的半盒泡面都没了。
“我借了一家小卖部的电话, 但打了好多次都没人接, 就干脆用身上的钱去网吧上网……查了下车牌号。”
“小小年纪别干这种违法的事。”夏安打电话的时候安久大概在忙着试镜或者上课,难怪那天有那么多陌生来电,安久之后打回去却无人接听,他就干脆当成了骚扰电话
不过虽然听上去有点可怜,安久的态度也没有丝毫软化:“为什么不联系你家里人?”
“我大学毕业好几年,不小了。”夏安反驳,“而且我没家里人,从小就是一个人。”
这一点小说里倒是没有提到,在小说的剧情里,夏安被排挤出去后被迫在工地找了份板砖的工作,结果意外坠楼身亡。
安清知道这件事后自责又难过了很久,而宁牧则体贴地陪伴开导他。
安久正在想剧情,但旁边跟着出来的钱叔却以为他被哄住了,于是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夏安话里的漏洞:“从小一个人,那你平时吃饭上学的钱哪来的?”
夏安揪着自己的头发解释:“我有张存折,应该是我爸妈留给我的,每年都会打钱过来,不过我十六岁那年开始就没有了。”
所以他现在才会这么穷。
“要是你们不信的话也可以查的,我还欠了助学贷没还呢……”
钱叔都无语了,这孩子是不是傻,才几分钟就把自己的老底都掀了。
安久对此完全不好奇,他只是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这家伙偷偷查他当然要给教训,不过赚钱也不能耽误。
“无论理由是什么,这样的行为我都不能接受。”
就连单柏宁擅自出手警告安家他都要发火,而夏安的行为已经涉及到他的个人隐私了,“你们的项目我确实感兴趣,除了那个鹰钩鼻那边的人,其他的你能叫回来的尽量叫回来,投资的事可以商量。”
夏安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鹰钩鼻是谁,但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见安久继续说:“至于你的话,我可以不报警,只不过项目你就暂时不能参与了。”
这是什么意思?夏安表情沮丧地点点头:“可以……”
安久抬起手示意他先闭嘴:“先听我说完,我的要求是,你,手抄一千遍中小学生守则,字迹工整美观,不能有涂改,合格了再让你工作。”
后面的钱叔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倒是挺想报警的,但这孩子也确实惨,估计也是没办法了才搞出这些事。
这也是因为单家本来奇葩就不少,钱叔的接受能力早就被千锤百炼过,换了其他人早就该把夏安扭送警局了。
这听上去似乎是玩闹的惩罚方式让夏安傻了眼,就这?
安久严肃的态度吓到他了,还以为真是什么难以接受的条件呢,中小学生守则也就那么点儿,能花多少时间?
夏安激动地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大门外传来了急刹车的声音。
安久抬头看了眼发现居然是单柏宁的车,怎么回事,单柏宁不是说今天不回来吗?
他们这群人堵在门口车子进不来,于是钱叔站出来让大家都让开了些。
但还没等车子重新启动,车门就被人打开,看似面无表情的单柏宁从车上下来,眼中是压抑的怒火,浑身被笼罩在恐怖的低气压下。
他一眼就发现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夏安,语气平静得仿佛风暴来临前的海面:“是你干的?”
夏安已经被吓得不敢说话了,他刚才还觉得安久可怕,但现在看来,这个人才是真的恐怖,之前打听到的传言果然是真的。
不过做错事的是他,夏安没有逃避的想法:“是,是我,对不起,如果你要报警的话……”
“等一下!”安久马上打断他,不满地对夏安道,“几个意思啊你,刚才我说的你是当耳旁风了是不是,合着看他不好惹就可以无视我?”
单柏宁本来在开会,但他突然接到下面的人报告,说有人查了他的车牌号,还摸到了庄园位置,单家主闻言顿时就怒了。
他马上把单竹乐骗到集团替他一天,自己早早赶了回来。
回来的这一路上,司机都被吓得差点没握稳方向盘。
“这不是小事,你先别闹。”单柏宁尽量压下火气,用和平时无二的语气和安久说话。
钱叔见状赶紧向安久解释:“家主他很忌讳这种事。”
至于原因钱叔没说,不过看单柏宁的表情,估计不会是什么好回忆。
单柏宁是真的发怒了,但安久刚才答应了夏安不会报警,更何况安久觉得报警被关也不足以让夏安长教训,这人刚才甚至还在庆幸监狱有饭吃。
“好啦好啦,他要是不这么干的话过几天就得饿死了。”安久完全没在怕的,无视单柏宁的低气压绕到他身后意思意思给他锤了两下肩膀。
要不是担心单柏宁翻脸的话,其实他是想试试拍头的,安久的语气像是在哄小孩子:“这孩子无父无母这些年在外面也不容易。”
单柏宁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安久最后那句是故意的,想唤起他的同情心,但单家主不可能会可怜威胁到他底线的人。
“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这个地址?”
这是在和夏安说话。
他缩了缩肩膀,坚定地摇头:“我把那台电脑重置回我用之前了,选的位置在监控死角里,没人会看到。”
这人反侦察意识还挺强,安久没意识到自己的手还放在单柏宁肩上,凑到他耳边继续说:“家主大人,能不能给我个面子啊,我刚才答应不会报警的。”
既然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就算送警也不会被罚得多重,还不如丢给安久让他折腾。
“好。”单柏宁感受到安久的手正贴在自己肩上,动作有些不自在,“没有下次。”
就这,就这?
其他人都懵逼了,单柏宁刚才还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怎么安久才开口他就变得这么好说话?
“知道,柏宁你对我最好了。”安久长了双温柔多情的桃花眼,笑起来看人的时候看上去是那么深情,难以分辨他究竟有几分真心。
于是这件事就这样被单柏宁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不过夏安离开之前,安久给他报了个地址。遖鳯獨傢
“那家咖啡厅好像在招兼职,包吃包住但工资不太高。”安久会记得这家店,主要是因为他每次回来都会路过那条街,而那家店里无论几点里面都没人。
不过既然还在招人,那短期内应该就不会倒闭。
“谢谢。”夏安背上自己的背包,感激地点头。
但单柏宁却神色一言难尽地看着安久,确认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后才收回目光。
“怎么了?”安久当然发现了单柏宁的视线,“他还没开始给我打工呢,我总不能看他饿死。”
“先放手。”单柏宁轻轻拍了拍安久搭在他还肩上的左手,安久手指细长漂亮白皙细腻,触感柔软微凉,“回去说。”
“好哦好哦。”安久乖巧又懂事地站直了,要是没抓到他的狐狸尾巴,任谁都会觉得这是只无害的小白兔。
回到别墅里,安久跟着单柏宁进了他的书房。
“咖啡厅怎么了?”安久挑眉,丝毫不见刚才那副纯良的样子。
“那家店,是我小姨开的……”说到这个,单柏宁头又开始疼了,“开了快五年了,没赚过一分钱。”
“哦。”安久点头,既然是单薇开的,那就不用担心会倒闭了。
单柏宁继续说:“为了那家店,她每年都有几百万打水漂,我让她找个能在店里干三个月的人是为了让她早点收手。”
自青梅竹马死后,单薇这些年一直是孤身一人,单柏宁总得想办法让她留下点儿养老的本钱,否则以她的败家,迟早会为了凑钱把自己手上的股份卖了。
呃……
这就尴尬了不是。
别人不一定愿意在那么冷清,工资那么低的地方工作三个月,但是夏安没得选。
也就是说,单薇的店还得开下去,继续烧钱。
“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不是说很多事情要处理吗?”安久毫无技巧地转移话题,从容得好像本就该这样,厚脸皮的程度简直让人望尘莫及。
“单竹安在公司看着。”开会的时候需要个有分量的镇场子而已,单竹安只要做一个吉祥物就好,会议记录助理会整理给他,所以单柏宁完全不担心,轻描淡写地说,“只要没什么突发意外,他待在那儿够用。”
安久哼哼两声,他想问的其实不是这个。
单家庄园门口的密码大门不可能强行破坏,里面也有安保人员,前两次只是因为钱叔知道他们不方便把宋松和谭娟怎么样,但要是真有人非法入侵的话,这些人也不是摆设。
也不知道单柏宁今天急着赶回来干什么,难不成家里其实有什么宝贝,他还怕被人偷了不成?
……
这天晚上十一点,单氏集团总部,单柏宁的办公室内。
年近四十的单竹安按着自己的心脏被迫加班,他看着自己面前刚递上来的文件,双手都微微颤抖。
他只是来代班而已啊,充当门面懂不懂,为什么会指望他来处理这正事?
他指着面前的高层崩溃又心梗道:“你问我干什么,赶紧打电话给柏宁啊!”
作者有话说:
小久要开始搞钱钱啦!
小久目前的人生目标:
一、单氏破产之后雇家主给他打工(喜欢钱但是不想再007了)
二、拿一个影帝(演戏好玩!)
三、达成前两个目标后提前退休,当一只无忧无虑的咸鱼!
ps:夏安不是兰安哇,他做这些事都是故意的,想找到机会接触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