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我猜啊, 我害怕。”白路觉得这个世界对他这样单纯的憨憨一点也不友好。

  表哥在安家一直被人欺负,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黑化?经常看粉丝推荐的网络小说的白路脑洞大开。

  “表弟,其实我早该告诉你这件事的。”安久突然正色, “但我一直担心你接受不了。”

  白路被他的严肃感染,也挺直了背。

  “什么事, 我承受得了。”毕竟他才从爸妈那里偷听到了一个极其劲爆的消息,白路不相信会有比这还恐怖的事发生。

  单柏宁想开口阻止安久捉弄白路,但他刚抬手就被安久拽住手腕按了下去, 还被瞪了一眼。

  “事情是这样的。”安久叹了口气, “你应该听说过,我现在和之前在安家的时候不太一样。”

  “听过。”白路点头。

  “其实, 我不是之前的那个安久。”安久目光诚恳, “我是他的第二人格,所以才和他完全不一样, 但是我之前不想被人发现这件事,才会一直伪装成他的样子。”

  白路满脸写着不信,这也太扯淡了吧。

  “不信的话你问柏宁,他能给我作证!”安久反手一扯单柏宁的领带, 把坐姿一丝不苟的单家主拉过来。

  单柏宁被猛地一扯, 左手撑住座椅才勉强稳住, 无奈地顺着他的意点头:“是真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单家主能给安久做这种证, 但白路还是信了, 并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内被安久忽悠了个彻底。

  最后到了白家所在的别墅区门口, 临下车时白路已经对安久是第二人格的事深信不疑,眼眶通红:“呜呜, 表哥你, 啊不对, 我表哥他好惨啊。”

  都怪他家老头,怎么不早点想办法把安久救出来,这都被逼出病来了啊。

  “乖。”安久语气温柔地安慰白路,“你先回去好好休息,然后顺便帮我告诉你爸妈一声,我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

  “呜呜,好。”

  安久和单柏宁离开后,难过得不行的白路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些很重要的事,但想了半天没想起来。

  他挠挠头觉得饿了,想起自己都好些天没吃过家里阿姨做的饭了,哼着自己写的歌就往自家别墅的方向走去。

  另一边,成功忽悠了白路的安久心满意足,却发现单柏宁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你不会也信了吧?”安久挑眉。

  单柏宁看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只是觉得你说得其实挺有道理。”

  如果真是第二人格的话,那就能解释安久和调查结果上完全不同的表现了,单柏宁之前推测的,抚养他长大的长辈去世后性情大变实在没法解释安久暴涨的智商和演技。

  安久哼了一声没有表态。

  溏淉篜里  ……

  在医院接到儿子电话的宋松带着助理马不停蹄地赶到单家的庄园。

  举起扫把想赶走他们的张姨在钱叔的阻止下愤愤不平地收手:“钱老头你拦我干嘛,你是不是老糊涂忘了这个人渣当初怎么对柏宁和小少爷的?”

  钱叔摆摆手:“我肯定记得啊,小少爷还没找回来呢,我恨不得他马上蹲大牢!”

  “他们一来我就打电话给家主了,但是家主说他和安少在外边还没那么快回来,让姓宋的慢慢等。”钱叔年纪不小了,但他的记性一直很好,当初发生的事记得一清二楚。

  张姨自动忽略了和宋松相关的内容,马上抓住了重点:“柏宁和小久在一起?”

  她记得小久是在柏宁之前出去的啊,柏宁也说了是要和人谈生意,两人怎么跑一起去了呢?

  “小年轻的事,咱们上了年纪的哪懂啊。”钱叔巴不得这俩人在外面彻夜未归。

  在他和张姨眼里,单柏宁可能是处心积虑才让宋松指定了安久,但安久以前明显是不认识单柏宁的,两人婚后多培养感情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但是在宋松看来,他都到了这么久,单柏宁还是不见影子,就是在给他下马威。

  何况他坐在客厅半小时了,居然没一个人来给他倒茶,说不是说不是针对他谁信?

  “这,宋董……”助理又看了眼时间,这都等多久了,医院本来就不同意宋松出来,但他为了自己唯一的香火,坚持要来找单柏宁,医生也拦不住。

  “哼!”宋松哼了一声后剧烈地咳嗽起来。

  宋安绝对不能出事,他已经给儿子申请了护照,如果最后事能成,宋安就能风风光光回来继承单氏集团,但要是没成,有他留的那一大笔钱,宋安在国外也能过得很好。

  其实他的病情压根没有外界说得那么严重,这传言只不过是为了迷惑单家人而已,等他们放松警惕,他就能……

  “咳咳咳!!!”

  安久刚进别墅就听见了那仿佛要把肺也咳出来的咳嗽声:“听上去精神挺足的啊,你确定他只有不到一年可活?”

  “病历上是这么写的。”单柏宁毫不犹豫甩锅,他当初可是和安久约好了,等宋松死后就离婚。

  安久其实也不是很在意,毕竟按照书中剧情,单柏宁还有半年左右的时间就要因为车祸陷入昏迷了。

  虽然他也不太希望单柏宁因为这种原因输给宁牧和安清,可这是书中一笔带过的剧情,就算他是个穿书者不知道具体时间地点,想帮单柏宁也无从下手。

  宋松看见正凑在单柏宁身后说悄悄话的安久,觉得有些奇怪,他同样不认为这个外貌优越的青年是安久。

  他又不是没见过安如海和白琳娜,面前的年轻人和他们毫无相似之处。

  章娟这次居然没有添油加醋,但单柏宁把人带回来就算了,居然在他面前和对方这么亲密,他不怕自己把遗嘱的事告诉安久吗?

  宋松算计的目光落在安久身上,这让单柏宁有些不高兴,他稍微往前一步挡住了安久后开口,目光冷得像结了冰:“你有事?”

  见单柏宁似乎很护着那个男人遖鳯獨傢,宋松了然。

  能骗到单婵对他死心塌地,还把股份都给他,宋松不可能像章娟那样莽撞行事没脑子,就算这个把柄堂而皇之地摆在他面前,宋松也不敢随意拿这个年轻男人威胁单柏宁。

  宋松长叹一口气,露出疲惫而颓败的表情:“柏宁啊,我知道你恨我,但是宋安他是无辜的啊,你们好歹一起生活了快十年,就算不是亲兄弟也该有点儿感情吧,你真要这么绝情让他去坐牢?”

  既然单柏宁这么护着那个年轻男人,想必也会注意自己在对方面前的形象,而这个男人看上去就是温和心软的性子,听了这话怎么都该有点儿反应吧。

  但是当他这么说的时候,那个相貌出众年轻男人只是无聊地抬眼,然后又垂下头掩唇打了个哈欠。

  安久是真的觉得无聊,唯一可圈可点的只有宋松的演技了,他悄悄戳了戳单柏宁的腰。

  好无聊,他要看戏。

  “为什么不行?”单柏宁淡淡地反问,顺便抓住安久在他背后捣乱的手。

  “你!”宋松气得噌地站起来,“你别忘了,就算我死了,股份也不可能全都到你手上。”

  宋松除了从单婵那里继承来的股份外,还有单老爷子看再女儿面子上捏着鼻子给他的部分,将来无论如何都是宋安的,而就算是单婵的遗产也有一半是要留给安久。

  安久:不感兴趣,看戏吃瓜中,误cue。

  “所以呢。”单柏宁还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完全没把宋安的威胁放在眼里,“那又怎么样?”

  想到自己的儿子,宋松还是坐下了,尽量心平气和地开口:“宋安他年纪小不懂事,也没真的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你的车我会赔,那个服务生那边我也会安抚,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他还若有所指地看了眼安久:“有些事,我也就当没看见过。”

  宋安不敢告诉宋松他貌似惹了安久,把安久和白路从这件事中抹去了,再把整件事添油加醋告诉了他爸。

  所以宋松只知道他新收的小弟自作主张砸了单柏宁的车,还不慎打伤了某个态度恶劣的服务生。

  “不劳烦。”单柏宁这次本来就打算让宋松大出血,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我已经联系律师全权处理这件事,有什么想说的可以联系我的律师。”

  安久还是自己上辈子的长相,和原主完全不一样,虽然认识原主的人都不觉得“安久”的相貌有变化,但外界的评价是不会变的,之前没见过原主的人不可能把他和安夫人口中平平无奇的安久联系起来。

  他发现了宋松的视线,知道这人也误会了,但他懒得解释。

  “你就不担心遗嘱吗!”宋松试探失败,有些气急败坏。

  既然安久不解释,单柏宁也不在乎宋松他们的想法:“没那个必要。”

  安久对单氏的股份确实毫无兴趣,这一点单柏宁毫不怀疑。

  “小久,来喝点茶。”安久和单柏宁一回来,张姨就马上回厨房泡了壶助眠的桂圆茶,泡好后就端了过来。

  “谢谢张姨。”坐在沙发上的安久起身接过张姨端着的两盏茶杯。

  宋松也没工夫注意自己又被刻意忽略了,听见面前的青年就是安久时,他险些没缓过气来,单柏宁还是那副平淡的表情,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这人就是故意耍他!宋松气得咬牙切齿却只能忍了。

  不过单柏宁在乎安久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

  安家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利用价值了,能发挥最后的作用保下他的儿子,也算是安家夫妇还了他的人情。

  “安久,我恰好知道一些关于安家和你的事。”宋松的表情耐人寻味,“你就不好奇为什么安如海他们这么偏心安清,而你当年又为什么会被遗弃吗?”

  作者有话说:

  赶上了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