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挑八?”白路满脸莫名其妙, “为什么要一挑八?”
看来是不能,虽然是意料之内,但安久还是叹了口气, 让白路负责拖延趁机逃跑的计划行不通了。
“因为……”他示意白路看向包间门。
下一秒,包间被人推开, 那群人满脸写着来者不善,带头的宋安阴狠的目光扫过面前的两人,然后被安久吸引了目光。
这人明明是个男人, 却比他之前交过的女朋友们加起来还好看, 偏偏还不让人觉得阴柔女气,似乎生来就该站在视线汇聚的中央。
真是耀眼得让人恶心。
“你们干嘛呢?”白路皱眉, 服务生呢, 怎么让他们随随便便闯进有人的包间。
“土包子,连宋少都不认识。”有机灵的混混非常有眼力见地帮宋安开口, “这间一直都是宋少用的,谁让你们不懂事,连宋少的包间都敢抢?”
其他人也纷纷跟腔,这声势浩大的场面极大的满足了宋安的虚荣心, 他嘴角得意的笑容压都压不下去, 做了个手势装腔作势地让这些人停下。
他的视线中安久身上移开, 这才发现之前出声的是白路。
在他真正的身世暴露之前, 宋松和章娟的计划是找机会伪造意外废了单柏宁, 在单老死后让他继承单氏, 为此还让宋安在帝都所有有名有姓的人物面前混了个脸熟。
作为在帝都颇有名望的音乐世家,白家当然也是其中之一。
但是在宋安自己看来, 白家压根不算什么顶级豪门, 自己屈尊降贵和他们说两句话这家人就该感激涕零了。
就算被揭穿了并非单兰安的事实, 章娟还是不断安抚宝贝儿子,告诉他宋松会帮他夺得单家的股份,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少爷。
可是在旁人看来,这不过是个小丑被打回了原型,否则宋安也不至于在一群不入流的混混面前充面子。
“白路,他好像认识你呀。”安久表面上弯了弯眉眼,实际上却被对方的视线恶心得一激灵,不过对面明显都是街头巷尾打群架的角色,他这两下子给人家送菜都不够,“不打个招呼吗?”
白路表情一言难尽,看来安久不知道对方是谁啊,以他表哥的为人,知道对方还曾经试图抢夺单氏的家产,说不定要上前和人打一架的吧。
如果安久能知道白路在想什么的话,他多半会直截了当地告诉对方:“绝无可能!”
不仅不会上前打架,还会被逗得哈哈大笑直不起腰,顺带当场打电话给单柏宁,采访一下他在面对这种“竞争对手”时的感想。
就算在宋安还在冒充单家小少爷的那些年,白路都不想和这人有过多交际,更何况现在。
“呃,认识,但不熟。”只不过为了避免被宋松那个小心眼又手段下作的家伙盯上,白路从前都尽量避免和这人产生冲突,更别说现在对方还带着人了。
“不熟没关系。”宋安眯起眼看着这两人,眼神中充满嫉恨。
虽然无冤无仇,但是因为从小被单柏宁在各方面碾压,宋安已经心理变态到对任何方面比自己优秀的人都有着天生的敌意。
从前他还会装一装,自从身世被揭穿后就彻底不演了,小肚鸡肠还睚眦必报,看不爽的就想尽办法报复。
“咱们可以坐下来好好熟悉。”
眼见宋安是不打算放他们离开了,白路懊悔,他今天出门为啥没看黄历呢。
“嗤。”安久轻笑一声,“一口一个宋少,喊那么大声,我还以为真是个角色呢,原来就是个混混头子啊。”
“你说什么!”宋安被小弟们捧得飘飘然,猛地被人揭穿遮羞布后立即恼羞成怒,“再说一遍?”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面对面色不善的一群人,安久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挑衅得更起劲了,双手环胸翘起二郎腿,“是男人就别嘴上逼逼赖赖,有胆子就动手啊。”
对面怒极反笑,安久身材偏瘦,看上去也不像能打的,居然敢大放厥词。
“好啊。”对白路肯定是不能动真格的,但是这个看上去没什么战斗力却嘴硬的小美人,宋安之前从没见过,说明不是什么背景深的角色,他完全不担心会惹上麻烦。
旁边还想着避免冲突的白路:“……”
咱就是说,表哥你不会真想让我一挑八吧?
不过想起安久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了于杉一个过肩摔,在剧组的时候各种高难度动作也不带怕的,难不成表哥是个练家子?
白路对自家表哥生出了那么点儿信心。
“不过包间太窄,打坏东西可是要赔的。”安久挑眉,目光扫过各种装潢看上去就不便宜,“我可不比‘宋少’家底丰厚。”
他故意重读了“宋少”两个字,嘲讽的意味十分明显。
和安久预料的一样,宋安果然被激怒了,他皮笑肉不笑地开口:“你别后悔。”
白路虽然想劝说自己相信安久,但是对面人多,就算最瘦弱的那个,小臂也是安久差不多和安久的小腿一般粗,他实在没法说服自己,刚想开口就被安久按住了肩膀。
“闭嘴,别乱说话。”安久冷冷地说,他不知道对面是谁,也没心情探究,但对方的恶意毫不掩饰,明显就是想找茬。
明知道白路是谁,却还是不打算放他们离开,那就没有周旋的必要了,还免得浪费他时间。
宋安带着的那群小弟明显对打架斗殴这种事非常熟练,一个个撸起袖子露出身上的纹身,刻意在安久和白路面前秀自己的肌肉。
“表哥,你真能……”白路心里七上八下的,在走出饭店大门时忍不住开口小声问安久。
但安久按着他肩膀的手突然一用力,拽着他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拔腿就开始跑。
“能个鬼,你看我像会打架的人吗?”安久一边逃跑一边吼。
要是不想办法出来的话,被留在包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你住的酒店在哪儿?”
白路被安久带了一下,却逐渐跟不上对方。
“酒店离这儿两条街呢,我去,你怎么跑那么快!”
“妈的!”听到两人逃跑声的宋安觉得自己被耍了,“去追,能抓回他们……”
想起白路受伤了自己可能惹上麻烦,宋安改了口:“把那个长得好看的抓回来,另一个别管他。”
“我去,他们追上来了。”白路回头一看,发现后面跟着宋安的小弟们,赶紧朝着街边试图让人帮忙报警,“喂——”
“把衣领拉上去!”安久低喝道,“你想上头条吗?”
白路这才发现安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戴上了口罩,欲哭无泪:“怎么办,我不会已经被拍到了吧?”
“……”安久没理他,回头看了眼紧追不舍的一群人。
对方很狡猾,一边追还一边喊着“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骗子还钱”一类的话,旁边的路人看白路一身高定名牌价格不菲的样子,还以为这两个年轻人爱慕虚荣欠下巨债,又怕自己惹上麻烦,不愿出手帮助他们。
“绕一圈回来。”安久体力再好也耗不过这群街头巷尾打架为生的混混,白路也是一样,但白路住的酒店太远,没法往那儿逃,他在心里暗骂单柏宁,这人为什么不多雇一个司机!
……
“阿嚏——”正在车上的单柏宁突然打了个喷嚏,最近还没降温吧。
不对,也有可能是有人在骂他,单柏宁心想。
本来说好借给安久的司机,结果他突然又急事要出门和人谈话,而另一位司机因为家事请了假,单家主只好把司机叫了回去。
“家主,到了。”司机停下车。
单柏宁往外瞥了一眼,发现是帝都一家名气不小的餐厅,看来对方是试图先讨好他。
但与其在这种事情上花无谓的功夫,还不如把项目做得漂亮点儿,单柏宁不感兴趣地收回目光。
他打开车门刚要下车,但迎面就有人朝他扑了过来,刚从车门探出身子的单柏宁被对方撞得一起往后倒去……
五分钟前。
“我去,他们怎么还在追啊!”白路没力气了,他一边跑还得一边用衣领遮住脸,小心被人拍到长相,欲哭无泪地看着后面距离越来越近的一群人,“我们跑回来有什么用啊!”
安久之前听见了对方在门口打伤了一个侍者,出来的时候前台小姐姐和经理看他们的目光也充满戒备。
在他做出报警的口型时,经理趁他们不注意,朝他点了点头,安久在赌警察来的速度,希望他们绕一圈回到饭店时警察已经到了。
但他显然要失望了,饭店门口并没有停警车,但是那辆眼熟的宾利却让安久眼前一亮。
“上前面那辆宾利!”
白路不明所以,但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只能听从安久的话。
单柏宁刚要从车里出来,安久却已经到车门口打算进去。
被堵住车门的单柏宁略困惑,安久正想解释,但两人都没来得及开口。
因为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白路有些着急,情急之下下意识往安久肩上推了一把。
安久一脚上了车,而另一只脚悬在空中,再加上跑了太久腿软,被他一推就往前扑了上去。
而单柏宁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只好伸手抱住摔过来的人,两人摔在一起。
“快开车!”上车后白路猛地关上车门,冲司机吼完才想起自己刚才似乎推了表哥一把,扭头一看,马上抽了一口凉气。
安久被他那一推,现在还没爬起来,此时正趴在一个男人身上。
“表哥,你没事吧?”白路被吓得声音都变调了,他已经听见了天堂的丧钟声……
安久整个人都埋在单柏宁怀里,右手按在对方胸肌上,左手按在人家的腹肌上,不得不说单家主平时确实注重锻炼,两个位置的手感不错。
生平第一次被人扑到的单家主也没反应过来,只是想起面前的人是谁,条件反射地伸手拦住对方的腰,防止安久摔下去。
此时单柏宁骨节分明的手正贴着安久略显纤细的腰,他们的体温随着隔着一层衣料相贴的皮肤被对方捕捉。
“没,事。”安久被白路的声音唤回了神,从单柏宁身上爬起来。
罕见地愣住的单家主也清醒过来,抬起右手给安久当着力点扶着,他皱着眉将视线投向一起冲进了的另一个人:“怎么回事?”
白路这才看清楚,他表哥正趴在单家主身上,吓死他了,还以为自己把安久推倒陌生人身上,想着被单家主和爹妈知道自己怕是要活不成,这下命终于保住了。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
不对,车子没有发动!
白路心又提起来,但现在明显来不及了,那些人已经围了上来,有几个手上还拿着不知从哪儿找来的转头和棍棒。
“表,表哥!”白路不敢和单家主说话,只好悄悄拽了拽安久的衣角,“外面……”
安久有点懊恼,他平时也没少对单柏宁动手动脚,怎么这次居然失态了?
这一定是白路的锅,他突然被这个憨憨推倒了,这才被吓了一跳,和单柏宁没有半毛钱关系。
“小事。”安久浑不在意地扫了一眼凶神恶煞地围着车子的那群人,唇角勾起一抹挑衅的弧度,“把你那边车窗摇下来。”
不得不说,安久这副样子实在像极了狐假虎威的那只狐狸,不过不太一样的是,安久的这只老虎默许了他逞威风的行径,甚至还非常乐意帮他一起演。
单柏宁随口问他们:“谁在追你们?”
他说话的时候悄悄捻了捻那几根手指,想起青年过于纤细的腰肢,心想还是得让张姨多给他喂点东西,这都瘦得能摸见肋骨了。
“一群傻逼。”安久皱眉,“莫名其妙想动手。”
那个带头的明显是不打算和他们交流的意思,否则他也不会第一时间惹怒对方趁机逃跑。
“对面是宋安。”白路小小声地说,不敢抬眼看单家主,生怕对方觉得是他让安久遇险,“这些人都是他带来的。”
单柏宁表情冷了下来,为什么宋安会找上安久,难道是宋松打算对安久做什么,或者是想威胁安久?
安久让单柏宁让开位置,自己从车窗探出头:“不会吧不会吧,你们真打算砸这辆车?”
那群混混举着各种物品作势要砸,但是这辆车看上去不便宜的样子,万一对方报警他们赔不起怎么办。
“考虑清楚哦,这辆车的一个车灯顶你们好几个肾呢。”他状似烦恼地说,“欸,不对啊,你们可以让你们的老大赔嘛,反正他看上去人傻钱多的样子。”
宋安已经后悔了,他干嘛要跟着追,让自己新收的小弟教训对方不就好了。
但他气喘吁吁赶到时,刚好听见了安久对他的嘲讽。
怒火上头的宋安忽略了这辆车带给他的熟悉感,他冷笑着说:“是吗?”
安久还想开口,但单柏宁从车里伸手,将他的脑袋按了回去,顺便关上车窗。
“你干嘛,真想被砸车?”安久没打算真的让对方砸了单柏宁的车,但单柏宁把他摁回来结果就不一定了,他警惕道,“说好了,待会儿他们真动手我不负任何责任的啊。”
“没关系。”单柏宁特意没有让自己暴露在宋安眼前,云淡风轻得让人觉得他根本不在乎这辆车,“砸就砸了。”
他刚好能趁这个机会让宋松那边出点血。
前排的司机忍不住肉疼:“家主,这辆车……”
几个月前才报废了一辆新车,这才过了多久就又要废掉一辆了吗。
“一辆车而已,买一场戏看还是值的。”单柏宁冷冷地勾起嘴角,指节轻轻敲着自己的膝盖,“不是吗?”
最后那三个字明显是对安久说的,因为他还在试图打开车窗。
安久还以为自己就够疯了,没想到单柏宁这个平时看起来冷静理智得一批的,居然比他还疯,一辆几百万的车说不要就不要了,只为了看个乐子。
但他想了想觉得有道理,车主都不急,他急有个毛用啊,干脆也淡定了。
“你和他有仇?”安久好奇的是,能和单柏宁有仇的,居然还没死?
单柏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他是宋松的儿子。”
……
车外的宋安被对方的目中无人气到了,本来想着这人似乎和白路认识稍微给点颜色看看就行,但安久再三挑衅他,这实在忍无可忍。
宋安冷哼一声,从小到大他看不顺眼的都是直接废了,不管是万众瞩目的年纪第一,还是受人追捧的校草,只要让他不舒服了,要么被学校开除,要么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谁让他有个爱子如命的好爸爸呢。
虽说大多数人都尊敬作为音乐世家的白家,愿意给他们几分薄面,但单论财产的话,白家其实只能排在末流,否则也不会被安家挟制了这么多年。
况且现在是白路不给他面子,宋安觉得自己完全占理。
“给我砸!”他以为这是白路叫来的车,满不在乎地命令道,大不了事后赔点钱,白家也不敢和作为单氏第二股东的宋松叫板。
……
“家主,这都砸了五分钟了……”虽然不是自己的车,但算了算维修费,司机心梗了。
不止司机,旁边的安久和白路都心梗了,这辆车多半是废了,要是送去修的话,估计修理费都快超过车子的价格了。
但单柏宁还是那副淡定的样子,坐姿端正,背也挺得笔直,任外面打砸叫骂也岿然不动。
安大少呲牙,他当初都没敢这么壕过,单柏宁是真不想要这辆车了啊。
外面砸车的声音逐渐停下,车里肉疼的三个人这才松了口气。
单柏宁终于有了动作,他回头对安久嘱咐道:“待在车上,别下来。”
“你确定?”安久挑眉,满脸都写着跃跃欲试。
单柏宁是见过安久气人的功力的,而且有他护着也不太可能受伤,于是他点头:“你可以下来。”
……
车外的混混们一开始还忐忑不安,但见车里的人一直都没反应,纷纷放开了砸。
把他们一辈子都买不起的车砸成废铁,想想就爽。
“宋少,差不多了吧?”实在砸无可砸后,带头的那个混混喘着粗气问道,再砸下去他们就只能拆引擎盖了。
宋安大发慈悲地点点头:“可以,你们这个月的零花钱翻倍。”
他为了收拢这群小弟,答应了每人一个月五千的零花钱,这点小钱就算翻倍也不到他爸每个月给他的十分之一,用来收拢人心只是小意思。
他话音刚落,车门也终于被里面的人打开,外貌昳丽的青年从车里出来,似乎是怕他们看清什么,一下车就关上了车门。
被迫和单家主一起坐在车里的白路:表、表哥,能不能带我走,我害怕QAQ
“砸够了?”安久听不见白路内心的哀嚎,他随意扫了一眼被破坏得彻底的车子,内心啧啧吐槽,这还真是不打算给自己留后路了啊。
他叹了口气:“看来你们得赔不少钱啊,‘宋少’,你爸爸给的零花钱够吗?”
宋安原本在单氏有个挂名的职位,每个月定时从集团领钱,俗称米虫。
但单柏宁结婚前就把宋松安排进集团吃白食的的那堆亲戚赶了出去,连同他也被扫地出门,这话显然是在嘲讽他废物,宋安在心里判了这人死刑。
“不少钱?”宋安笑了,一辆宾利而已,他爸送他的生日礼物的钱就够买好几辆宾利砸着玩儿了,“本少爷平时就爱砸砸车玩,要是白少爷心疼了,大不了我赔他一辆。”
“了不起了不起,宋少真有钱。”安久毫无诚意地鼓掌,“原来宋少是富二代啊,失敬失敬。”
踩痛脚小能手安久要发功了。
“你有意见?”
安久针对他的态度太明显了,宋安狞笑一声,自从他被揭发了身份,想落井下石讨好单柏宁的也不是没有,但那些人都被宋松清理掉了。
他爸爸说了,就算他们虎落平阳也不可能被犬欺。
就算单柏宁掌控了整个单氏说一不二,但宋松这么多年来在单氏高层安排的亲信可不是单柏宁一朝一夕能清除的,再加上他还是董事会第二大股东,想奚落他们讨好单柏宁?做梦!
啧,这人比他想象的脸皮还厚。
安久背靠车门,惊叹于宋安的不要脸,但想想也对,没有这非比寻常的脸皮,这家人是怎么敢鸠占鹊巢,害得单氏真正的小少爷至今流落在外的。
“没意见没意见,我哪敢有意见啊。”
安久刚才在车里就听单柏宁科普了对方是个怎样的人,听得他和白路叹为观止,司机倒是习惯了,他在单家工作了快十年,也受过宋松父子俩的气。
“谁让我长得比宋少好还无权无势呢。”安久摸摸自己的脸,自怜自惜地叹了口气,“宋少不敢惹白路,也就只能拿我这种平头小老百姓出气了啊,啧啧,欺软怕硬玩得真溜。”
再次精准踩雷,宋安炸了。
是他不想整白路吗,但这样的话白家势必和他不死不休,而他爸正在谋划一个大计划,这时候惹出大麻烦引人注意对自己没好处。
“不敢惹?我连这辆车都敢砸了,不搞他只是给他爸面子而已。”宋安不屑,他开的车永远都是最贵最显身份的限量版,这种还入不了他的眼,“开这种车,白家也真有够穷酸。”
穷酸?
安久略同情地看着宋安:“这可是你说的。”
“怎么,穷酸还不让人说?”宋安挑剔地看着被砸得面目全非的车,“这种车在我家仓库也就是落灰的命。”
“是吗。”安久的表情似笑非笑。
车子被砸报废了,里面的人听得见他们在说什么 ,白路心惊胆战地往另一边的车门靠过去,被单家主的气场吓得不敢用力呼吸。
“为什么你不告诉他们安久和我是伴侣关系?”单柏宁语气淡淡的,似乎只是随口一问,“这里是市区,万一出意外了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白路瞬间领悟,单家主这句话的完整版应该是:这里是市区,人和车那么多,安久万一出意外的话,你打算怎么死?
“我不是故意的。”白路解释,“主要是还没那个机会说,表哥他直接就是一顿怼,我再告诉宋安您和我表哥的关系那不是招仇恨吗?”
安久本性孤僻,掌控欲强还没安全感,这确实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我知道了。”单柏宁打断了还想继续解释的白路,将视线投向窗外,他本来想和安久一起下车,但安久坚持他自己先和宋安他们交流会更有意思,就让单柏宁留在车上。
看来平时得让安久少看点儿电视剧,单家主心想,就算是为了演戏也不能太沉迷剧情了。
即使在和白路说话,单柏宁仍留意着外面的动静,虽然答应让安久先下去玩儿,但他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被安久气得动手。
“啧啧,真可怜。”安久背靠着车门,目露同情,“已经要靠一群街头混混来逞威风了吗,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个村子里的恶霸出来遛狗呢。”
安大少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要不下次让莫红给他介绍个反派角色演演,他觉得他挺有这方面的天赋的。
安久愿意迂回的时候能茶得对方憋不出半句话,但对付宋安这样脸皮厚的,就得踩住他的痛处使劲碾,否则那么厚的皮怎么会疼呢?
“不行。”单柏宁抬手敲了敲车窗示意安久让开,“他们快被安久气得动手了。”
但出乎意料地,安久反手也在车窗上敲了敲,节奏平缓规律,很明显是让他安心的意思。
面对聚在他面前,离自己越来越近似乎随时可能动手的一群人,安久那双听力超群的耳朵动了动,轻轻啧了一声,终于来了啊,不枉他努力拉仇恨吸引这群人注意力。
就在他们要动手的时候,身后传来刹车声,接着就有警察围住了他们“不许动,警察!”
那群混混这才发现警察已经来了,刚才他们的注意力全在安久身上,居然完全没有注意到警车已经到了,错失了逃跑的机会。
警察们一见这群混混的反应就知道这些是老油条了,再往后看见那辆被砸得惨不忍睹的车,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的手笔了,接着他们迅速控制住现场。
就算被警察控制住了,但宋安还是满不在乎,难不成就凭白路还真想拿他怎么地?
他爸虽然病得快死了,但那不是还没死吗。
“切,砸了辆车而已,大不了我双倍赔给白路。”宋安满不在乎,态度仍然嚣张,“你该不会真以为我被抓进警局,你就能得救了?”
等他爸把他捞出来,这个敢坑他的家伙绝对逃不了!
“你干嘛要赔钱给白路啊?”安久眼中的莫名其妙看起来就和真的似的,“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车是白路的。”
“否则还能是你的?”宋安脸上的笑容不仅没有消下去,反而更加轻蔑嘲讽。
“我说是他的,那就是他的。”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宋安脸上的表情逐渐僵住了,脸色惨白,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车门打开,单柏宁面无表情地看着被吓得面无人色的宋安,似乎是觉得看多了伤眼,马上又将视线转回安久身上。
“怎么这么冒失,他们动手怎么办?”他有些不悦,安久太不把自己的安全当回事了。
“我听见警车的声音了。”安久反驳,在单柏宁怀疑和疑惑的目光下解释,“警车的声音和普通车子不太一样,而且离报警都这么久了,警察也该到了。”
正打算来问话的一位警察:……
他们也想早点到的,但是半路堵车了啊喂!
“您好,请问是需要我们协助的吗?”安久余光瞟到了那位警察,脸上又挂上了对外的公式化笑容,“车主是后面这位,被威胁人身安全的是我和车里另一位,饭店里有个服务生被他们打伤送医院去了。”
“谢谢配合。”警察也忍不住打量了面前这个好看的青年,他怎么会惹上那群看起来就不像什么好人的混混呢,“几位先和我们回去警局,不会耽误各位的时间。”
当事人这么配合,警察的态度也很温和,与另一边截然相反。
“放开我!”刚才还满脸嚣张的宋安慌了,拼命挣扎,“你们知道我爸是谁吗,他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为什么,单柏宁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刚才居然让人砸了单柏宁的车……
怎么办,单柏宁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就算他爸也不敢和单柏宁正面对上,要是落在对方手里的话,他一定会生不如死的!
他要逃走,一定要逃走!
但是警察们不是吃素的,直接把人按住了。
“您好。”单柏宁除了刚开始外就没再开口,警察直觉这人不太好惹,但为了调查他还是上前,“如果方便的话,能请您一起去录个口供吗?”
他们以前也遇见过这种看上去就像成功人士的,自称太忙拒绝协助办案后又嫌弃他们没效率。
但单柏宁却很好说话地点点头:“我会配合各位的工作,不过有件事我想先问清楚。”
“什么问题?”只要愿意配合,其他都不是问题。
“如果我拒绝赔偿和调解的话。”单柏宁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宋安,但这也不妨碍他吓唬对方,“他大概要蹲几年牢?”
宋安本来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白了,他怒吼出声:“单柏宁你别太过分了,股份是你妈那个蠢娘们自愿给我爸的,拿我替你弟弟也是她点头同意的,你报复我算什么本事!”
单柏宁这才抬眼,轻嗤一声后开口:“我乐意。”
语气和他平时没什么差别,似乎毫无情绪波动。
安久心情复杂,单柏宁这个说话方式真特么熟悉,至少他刚认识对方的时候,单柏宁从不用这种方式欺负人。
于是他拍拍单柏宁的肩膀,迎着单家主不解的目光叹了口气:“近墨者黑啊。”
“你能把你那副得意的样子收收再这么说吗?”单柏宁挑眉,实在是安久的狐狸尾巴翘得太高,他看不下去,硬是把它往下拽了拽。
宋安见这两人熟稔的态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不可置信地死盯着安久:“你是安久?”
难怪白路和他关系很好的样子,可他爸妈不是说安久是个不起眼的土包子吗?
“是啊。”安久点头,然后皱起眉,“宋少不会是不敢记柏宁的仇,所以打算把锅全丢给我,然后趁柏宁不注意的时候报复我吧?”
宋安喉咙一梗,他确实就是这么打算的,惹不起单柏宁他还惹不起安家的一个弃子吗。
“他敢?”单柏宁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宋安条件反射地低下头不敢和对方对视。
单柏宁意有所指地开口:“谁敢动单家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被押上警车的宋安差点没忍住爆粗口。
放屁,他当初假装成单兰安的时候单柏宁还不是成天对他爱答不理,这话说出来只不过是为了找个由头针对他罢了。
……
被砸了车的单柏宁,被追了半条街的安久和白路,以及饭店的相关工作人员,都作为当事人被叫去警局做了笔录。
单柏宁没什么好说的,他只是坐在车上任由宋安他们砸了自己的车,而安久和白路也没有真的受什么伤。
但被打的侍者被送到医院检查,医生说宋安那一脚直接把人家踢得腹腔脏器损伤,必须马上手术。
这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但做完笔录从警局出来后,单柏宁还是给自己助理打了个电话。
“家主大人真是大好人。”安久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就是想挖苦那么一句。
“你想多了。”单柏宁面对安久的挖苦,非常淡定地回应,“如果我不管的话,宋松多半会让人去封口,既然这次被我撞见了,要是不让宋安不脱层皮的话,我就不姓单。”
人是宋安伤的,要赔也该是宋松赔,关他什么事?
单柏宁真不是什么大善人,否则也不可能守住单氏,还能成天帮自己家里那群猪队友收拾烂摊子。
司机回去把单柏宁车库里另一辆车开了过来,上车时单柏宁下意识帮他打开车门,左手也垫在车门顶上,防止安久撞到头。
正在想别的事的安久也没发觉不对:“那宋松不会找上门吗,毕竟那可是他的宝贝儿子。”
“那算他厉害,肺癌晚期还能下床。”单柏宁觉得说不准。
宋松能故意让兰安走失,却对宋安这个和他姓、能给他们宋家传宗接代的儿子疼爱非常,生怕断后。
“到时候我是不是该避一避?”对方是病人,安久还不想喜提一对银镯子。
“不用,他要这么脆弱的话我还省事。”单柏宁今晚本来是要和人谈合作项目,却因为这件事而不得不临时取消,“我们回去后他差不多就该到了。”
宋安肯定会想尽办法赶紧通知宋安把他捞出去。
安久低头看了眼表,语气嘲讽:“真是好爸爸,这都晚上八点了,还为了亲儿子从病床上爬起来,啧啧。”
“要看热闹吗?”单柏宁眼里带着笑意,轻声问他,“今天晚上别墅里估计安宁不了了,你想休息的话,我让司机送你和白路一起回白家,你舅舅他们今天给我打了电话,希望见你一面。”
安久似乎才想起来有这么个人还在车里,他扭头看向对方。
白路此时一脸惊恐,安久在他眼里小白花人设稀碎,这个仿佛唯恐天下不乱的乐子人是谁?
“表哥。”白路艰难的开口,“我有没有得罪过你?”
安久挑眉,看上去就是一肚子坏水的模样:“你猜?”
作者有话说:
啊,我尽力了,真的……
今天晚上九点更新!
预收文案:
《炮灰真少爷抱错大腿了[重生]》
上辈子作为A市高考状元,B大生物科学专业的高材生,林蓟最出名的不是他出色的成绩和优越的外貌,而是他那离谱的霉运。
篮球赛上投篮必然崴脚,每次期末考试每每发挥失常,评选奖学金绩点必定擦线,各类竞赛永远初赛遇上修罗场……
最后甚至被人举报学术造假,还未来得及自证清白就意外去世。
死后林蓟才知道,自己是一本真假少爷团宠文里的炮灰真少爷。
假少爷阳光外向惹人喜爱,而从小被养父母虐待的自己却孤僻寡言,是书中不折不扣的炮灰对照组,专门用来对比突出主角人生的幸福美满,给主角打脸的那种。
小说看到一半,林蓟就被气活了。
重生回高考后的暑假,林蓟不想努力了,反正他是炮灰,无论做什么都会被主角压一头。
但是为了保命,林蓟觉得自己还是需要做一些预防措施,找根大腿抱一抱,尴尬的是,林蓟的小说只看了一半,算来算去,他居然没想到自己能抱谁的大腿,炮灰太难了。
突然,林蓟灵光一闪,想到了小说中主角攻的好友,对方为人正直,在小说里仅有几句台词,最重要的是,这人和假少爷只有一面之缘。
要是能抱上他的大腿,自己只要当一只不争不抢的咸鱼就一定能苟到最后!
但唯一的问题是,林蓟不仅没看完小说,还不记得人名了!
在假少爷的生日派对上,林蓟见主角攻和某人相谈甚欢,觉得这应该就是自己要抱的大腿了。
趁着周围没人,他按照从网上学来的成功率百分百的搭讪方式,神情严肃地开口:“你好,我觉得我们特别有缘,认识一下呗。”
褚俞轻笑一声,掩住眼底的惊喜与偏执:“好巧,我也这么觉得。”
林蓟觉得自己抱大腿抱得太对了,和褚俞待在一起,他的运气都好了许多,考试前再也不拉肚子,球赛时鞋子再也不开胶,竞赛再也不被人黑幕……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褚俞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奇怪了。
直觉不妙的林蓟想溜,却被人一把拽住。
“你跑什么?”
林蓟清了清嗓子:“那什么,大恩不言谢,所以……”
“没关系。”褚俞捏住他的后颈,眼底是浓重得化不开的爱意与偏执,语气暧昧又亲密,“以身相许就好。”
林蓟:我把你当兄弟,可你居然馋我身子???
攻受双重生,1V1小甜饼
受认错人了,攻是大反派,上辈子是,这辈子也没打算改。
作者是只菜鸡求包养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