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凛殃叫完之后看着那精致苍白的少年忽然有些不确定,但手里的挂坠确实是自己送给小将军的,但这个人未免有些太过年轻!
“怎么,以前不是整天吵吵的让我摘下面具,现在又认不出来了?”
时夏眼神戏虐,声音却是往常凛殃所熟悉的。
凛殃听到熟悉的声音,拉着时夏就想去比一场,却不料被扇柄敲击手腕,只得讪讪的缩回了发麻的手。
“小将军,您不知道新来的将士一个比一个弱,上次没跟您比一场,这次一定要打个痛快!”
凌晨熙观察一下世子这娇弱的小身板,唯恐凛殃一拳就把人给打残了,悄悄的朝时夏那边坐了一点以防万一。
时夏撑着脸,拨弄了一下脸侧的发丝,声音懒散道:“不急,最近打算换个皇帝,来找你帮忙。”
换个皇帝,在他口中如同换个下人一般轻松,如若旁人知道,这便是灭族之灾。
凛殃一脸凝重的看他,似乎在确定他话里的准确性。
军帐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僵持,如同暴雨来临前的山雨欲来,最终凛殃只是发出一阵大笑。
“小将军,您如果想谋反,凛某追随义不容辞!”
他是个粗人,这世间令他愉悦的事莫过于打打杀杀,其余的他一概不管。
谁厉害,他便跟着谁,反正他自幼无父无母,也更不怕得罪谁。
时夏仿佛早已料到,只是淡定的玩着手里的折扇,轻点了一下旁边的凌晨熙,“我对谋反没兴趣,主要是想为自家找个靠山,帮助四皇子对付太子便是。”
凛殃挑剔的打量凌晨熙,这种太子皇子的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刚想开口拒绝,怂恿小将军谋反,就被时夏等一句话堵了回来。
“比试一场,赢了,便听我的。”时夏薄唇轻启,轻轻撩起了眼帘。
“成交!”凛殃仿佛怕他反悔一般,连忙开口应下。
凌晨熙却是有些担心,怕着整日泡在药罐子里的世子一不小心丧了命,直到去了练武场,他才发现自己的担心完全多余。
时夏把玩着手中的长剑,手腕翻动间剑影翻飞,一道道白色带着凌厉的剑气随着动作四散开来,凛殃有惊无险躲开一击,眼里的战意越发浓重。
剑影光晕下,精致的公子动作不缓不急,一举一动都令人赏心悦目,动作却散发着凌厉的杀气,还未看清楚动作,剑刃已经抵到凛殃的脖子上划出一小道细微的血痕。
凛殃丝毫不觉有辱,兴致勃勃的拉着他再比一场,未等时夏反应,便提剑迎了上去。
凌晨熙全场看的如同幻影,直到时夏喊他才回过神来,同时意识到这是真实的。
马车颠簸,凌晨熙中途便下了车回府,时夏扶着窗口偏着头轻咳,喝了口水压制之后便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素白的手指微微敲打着车璧,发出一阵有节奏的响声,万事俱备,就只差太子那缕东风了。
马车缓缓驶过小巷,微风顺着车窗的缝隙溜进,带着丝缕墙边攀爬混合着泥土的花香,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场急雨,打散撒花瓣,打落了花蕊。
时夏冒着雨回了府中,第二日便传出时世子高烧不退,命不久矣的传闻来,就连宫里传来的御医也摇头而返。
蔺琦玉听到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前所未有的心慌令他满心的无措,飞溅的泥点甩到他黑色的衣摆之上,却指令他加快了脚底的动作。
轻巧的翻过院墙,悄悄推开紧闭的房门,里面却一室寂静,桌上的药汁还冒着热气,唯独没有那个让他心烦意乱的人。
蔺琦玉去遍了每个这人喜欢去的地方,却都没有找到,当他双目发红有些骇人的时候,最终在自己那个简陋整洁的房间,看到了躺在床上睡得正酣的人。
清冷苍白的面容上此时染着薄红,整个人极其没安全感的蜷缩在一起,墨色的发丝散落了满床。
本来没有多少血色的唇,此时被咬出不少牙印,看着实属有些可怜。
蔺琦玉在床边站立,直到看到人,他眼里的猩红才慢慢散去,弯腰把被褥搭在时夏身上,去房中把那一碗温热的汤药端了过来,把那人扶坐起来,喂他服下,却不料那人牙关紧闭。
他伸出手抵住那人牙齿,不让他咬那有些出血的唇,却不曾想直接被咬住手指,软热的舌令他手指微颤,端碗的手差点拿不住,看他不喝,只得放在桌上。
蔺琦玉也觉得有些微倦,把人往里挪了些,自己则躺在外侧闭目。
房中不知被谁点的熏香此时正悄然扩散着,逐渐把人引进一个未知的梦境。
昏暗的书房,无人的角落,蔺琦玉双手揽着那人的颈脖,眼神有些涣散,发出稍微有些急促的喘息。
时夏精致的面容看着他,一双桃花眼里撩人心怀,盛满了他的身影,令人醉心其中。
“小殿下,舒服吗?”
他有些使坏的往前走动,蔺琦玉直接在他后背划了三道血痕,语气有些沙哑:“别…乱动!”
时夏听话的不动,却又引那人一阵无声的催促。
他抵住蔺琦玉的额头,鼻尖的呼吸交缠,嘴唇欲碰不碰,像是故意逗他一般:“小殿下,你到底是让我动呢,还是不动?”
蔺琦玉看着近在咫尺已经染血的唇,直接发狠的咬了上去,最原始的撕咬,口腔里腥甜的血液交缠,却又令人上瘾。
后背被抵住书架,让蔺琦玉思绪转到那天在书房看到的场景。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地点,人物却变成了他和这个令他心烦意乱的人。
带着一身汗意醒来,蔺琦玉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人,心绪却直白的透露出这几日他对这个人复杂的感情。
心悦他,即使他是一个男子。
隐秘的甜意从心底升起,令他嘴角微翘,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
他带着一身汗意下榻去清洗,一身凉意回来之后那人还未曾醒来,令他有些担心。
看着桌子上那碗已经发凉的药汁,他面无表情的一饮而尽,之后弯腰,与那人唇齿相抵,撬开他的牙关把药渡了进去。
虽然他做的光明坦荡,但一直颤动的睫毛却出卖了他紧张的情绪。
伸手抹去那人嘴角上的药汁,耳尖却烫的不行,心跳更是如同快蹦出来一般。
他在知晓对那人心思的当日,便偷到了心上人的一个吻,虽然那人不知情,但那股隐秘的欢喜,却足以让他满足。
他小心翼翼的躺在一旁,为那人盖好被子,想了想,又伸手把人扒拉到怀里,这才满意的闭眼睡去。
时夏在他怀里悄然睁开眼,之后又没事一般的阖上,嘴角却轻微的勾起了一个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