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没有让我失望。”
霍止不想回头，他抗拒看见重凛的那张脸，可事实却不容他反抗，重凛抓住了他的脖颈，从身后将他死死地向前逼住。
“唔。”
霍止的脑海里划过从前的片段，当他第一次睁开眼的时候，重凛也是这样扼住他的喉咙，用看死物一般的眼神看着他……是他太傻了，那样可笑的理由，他竟然真的愿意相信重凛。
霍止的脸色又苍白了一分，却死咬着下唇一声不吭。
莫深的眼里泛着杀意，“你放开他。”
“放？你们真是天生一对，脑子都是一样的单纯。”重凛笑着，眼底却只有冰冷，“那我今天放一个杀一个，你说怎么样？”
莫深捏着栏杆的手暴起青筋，几乎要将杀意化为实质。
“……你把莫深放了。”许久，霍止沙哑着说，“我们的恩怨与他无关。”
“恩，怨。”重凛向他逼近，霍止甚至可以感受到后颈处冰凉的气息。
冷血动物，就连呼出来的气都是凉的，哪能奢望他的心是暖的？
“你未免想的太多，我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毕竟再多的怨，你也在床上还清了。”
“重凛！”莫深嘶哑着低吼，“你这个人渣。”
重凛理所当然地笑了，“提出第一次的可不是我这个人渣，我可从来没有逼过他。”
霍止颤栗着闭上双眼，是，那一次，是他主动的……
他不敢去看莫深的双眼。
重凛冰冷的视线从莫深转移到了霍止身上，他许久都没有波动的心在看见对方脸上的泪痕时微微一颤，但也仅仅是那么一下，就连抓着对方脖颈的力道都没有一刻的松弛。
他说，“我要是杀了你的这个奸夫，怎么样？”
“不要，不要……”
重凛像是不满意这个答案，眼神微暗，“我们可是结了契的夫妻，一个内人，一个外人，你选择谁？”
霍止拼命摇着头，“我不是……”
重凛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转过头直视自己的眼睛，“你选谁。”
“我求你……放了莫深。”
“好。”
重凛点着头，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匕首，他将刀尖对准莫深，泛着冰冷的白光，“那我就偏偏不如你意。”
霍止伸手握住重凛的手，将刀尖缓缓移向了自己的方向，低哑着，“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任何要求，只要你能放过他。”
重凛被这句话定格在了原地，他沉沉地望着霍止的双眼，是一如既往的漂亮，干净，还有空洞，是他最喜欢也最讨厌的模样。
“那我要你下跪呢？”
莫深用力地捶着铁门，“不要听他的！重凛你放我出来，我们再战一次，一决胜负！”
重凛宛若将一切别的声音都隔绝在外，只是盯着霍止一人，看着他消瘦的身躯晃了晃，最后，握紧拳头，膝盖一点点的下沉……
“傻子。”
重凛薄唇轻启，快的没有人可以听清他在说什么，而也是同一刻，霍止的身体被他拦腰抱起，猛然悬空，让霍止下意识地环住重凛的脖子，随即僵硬在了那里。
“你……”
重凛的眼神瞥过莫深，最后落在了霍止身上，“这个人，我先替你留着。”
一瞬间，柔和的语气竟然让霍止有了一种回到从前的错觉，可错觉终极只是错觉，他只能拼命的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假的，这个男人的每一句话都是用谎言堆积起来，用着最好听的花言巧语，将他骗得满盘皆输。
他应该恨他。
“你放我下来。”
“你说，什么都愿意为我做？”重凛仿佛恍若未闻，只是问，“这句话有效吗。”
霍止沉默了良久。
“我可以下跪……”
重凛嗤笑了一声，“谁要你跪了？如果你脱光了跪在我面前，说不定还能有几分作用……”
“啪！”
清脆一响，重凛的脸被打的偏向了一边，低压的空气都凝固在了这一刻，霍止红着眼低喘着气，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你放尊重一些。”
他慌，也怕，却依然控制不住心脏的绞痛。
良久，重凛终于有了反应。
“尊重吗？”
微微发红的脸庞配着他嘴角越来越大的笑容让霍止的心缓缓下沉，直到下一秒天旋地转，重凛将他扔在了床上，欺身而上。
“尊重你，你选择了那个奸夫，那我还不如做个人渣，心安理得的作践你。”
他的声音清清楚楚一字一句的传入霍止的耳中，仿佛刀子般深深的插入他的心脏，每一个字都在让刀刃深入一分，让他的整个人都在逐渐苍白。
“明明……是你一直在骗我……”
霍止的哭腔，让重凛粗暴地扯开了他的衣领。
“被蒙在鼓里的是我，为什么你可以那么没有负担的做出这一切？”
“因为，你还有用。”重凛说，“龙胎是致补，那是我的目的。”
当他说出目的这两个字的时候，平静的让霍止几近破碎。
“你……你一直是为了……”他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害怕，恶心，仿佛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在这一刻疯涌而来。
“这一个，你已经给我了。”重凛的嘴角微微上扬，“谢谢。”
这一声谢谢，包含讽刺。
霍止不想哭，他已经太累了，可是他却听见自己的声音依然在机械的响起，“你给我的那些药，究竟是什么？”
重凛俯下身，轻柔的嗓音像是包着糖纸的毒药，“那是为了毁掉你的修为，让你这辈子都逃不出盘蛇岭，现在的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
霍止的手指动了动，眼神早已失去了光泽。
这一刻，重凛又温柔了起来，仿佛从前那样哄着他，“不如就好好的待在这里，我养你。”
多么好听的话，可是霍止却明白，他说的“养”是真正的养，养一只宠物，养一个情人，将他从头到尾的圈养起来，不开心的时候随意侮辱，开心的时候肆意撒野。
重凛的手伸入霍止的衣下，“到时间，就连我悄无声息的杀了莫深，你也永远不会知道。”
“你杀了他，我也不会活下去。”
重凛的动作停了下来，没有任何温度的扯了扯嘴角。
“你还真是知道该如何惹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