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乐去到奶茶店里，找到已经等得不耐烦的杨潇潇。
杨潇潇说：“我给你打那么多电话怎么不接啊？”
“学习的时候都静音。”周嘉乐给自己点了杯奶茶。
杨潇潇对他翻了一个白眼，问：“淮之呢？”
“江老师他有事，走了。”周嘉乐淡淡道，“我问过了，他说不和你去剧院。”
杨潇潇怔了一下，咬着下嘴唇，拿上包走了。
周嘉乐啧啧摇头。
这杨潇潇真耐不住性子，说两句就演不住了。
这座城市的气温降得快，才到秋季一半，就刮起冷风。
李霃阳的身体抵抗力过差，耐不住寒，周嘉乐使劲加衣服，比别人要多穿两件，裹成个粽子，行动都不太 利索。
可即使是这样，还是着了风寒。感冒后的周嘉乐，鼻尖和眼尾都红红的，像是惹人怜爱的兔子。
“吃药了？ ”江淮之上课时注意到他的病容，课程结束后到了办公室，问了一句。
“吃了，没什么用。”周嘉乐对他笑了笑，吸吸鼻涕，“不过我都习惯啦，谢谢江老师关心。”
江淮之皱起眉，起身去把办公室的窗子关上，挡住冷风。
周嘉乐用纸巾擤鼻涕，说话闷闷的：“江老师……您上次留下的作业，我做出来了，可是感觉不太好，您
帮我看看？”
江淮之点头。
课后的小灶好像成了惯例，每周周嘉乐都会跟着他到办公室，向他请教问题，两人的距离无形之间也拉近 不少。
不过……
周嘉乐凝视着江淮之俊美的侧脸，听着他用着温润如玉的声音说话，知道就算自己刻意拉近距离，他也不 会有任何反应。
这人还在把自己当做小辈看呢。
结束教导后，周嘉乐问：“江老师是要回家吗？”
江淮之收拾着东西，说：“这周不回，住学校里的教师公寓。”
周嘉乐眼睛一亮：“那我们顺路，老师一起走吧？”
江淮之点头。
等下去了，周嘉乐又说：“江老师吃饭没有呀，我们一起去吃饭。”
江淮之迟疑片刻，但没等他说什么，周嘉乐抢着道：“老师放心，这次我不说请客。”
江淮之被他逗笑了，不过笑也笑得矜持有度，仅是微微勾起嘴角。
周嘉乐盯着他，说：“江老师，您还是得多笑笑，这样更加有亲和力。”
“是吗？”
“是啊，要像我一样。”周嘉乐加快脚步走在他前面，转过身面向他，一边倒着走，一边用手指提起嘴 角，咧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看。”
“你小心一点……”江淮之刚说完，就见周嘉乐差点撞上人，情急之下没多想，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将他
带入自己的怀里。
他这个举动周嘉乐也没预料到，猝不及防地扑到男人的胸膛里，微微睁大眼睛。
这一瞬间，他闻到了江淮之衬衫上清新的洗衣液昧。脸颊之上，感受到了江淮之透过衬衫传来的体温。 “没事儿吧？ ”江淮之拍拍他的肩膀。
周嘉乐怔怔的，摇摇头：“没有。”
“看着点路。”江淮之叹了口气。
“嗯。”周嘉乐神情不属，退了一步，“谢谢老师。”
两人去了附近的食堂，结账时江淮之帮他刷了卡。
周嘉乐笑着说：“以后我再请您吃。”
江淮之当然会拒绝：“不用。”
挑了一个座位坐下，周嘉乐不停说着：“我们食堂有些窗口特别好吃，特别是二食堂一楼，有个窗口卖炭 烤鱿鱼，特别特别香！可惜太辣了，每次吃我都胃疼……”
江淮之无奈道：“好好吃饭。”
“……哦。”周嘉乐蔫哒哒，闭嘴了。
吃完后两人还是一起走，路上周嘉乐问：“江老师，最近我姐姐没有找您吧？”
江淮之低头看他拧起来的眉头，问：“你就这么在意？”
“你为什么不希望你姐姐接触我？ ”江淮之问。
“你们不合适。”周嘉乐竖起一根食指，郑重其事道，“你们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
江淮之觉得他说这话，像是小孩子在讲大道理，有点好笑。
“江老师。”周嘉乐收起手指头，背在背后，抬着头看他，“你千万要拒绝我姐姐哦，一点都不能心软，您 适合更好的人！”
江淮之故意问：“你姐姐不够好吗？”
“不是啦，我的意思是……意思是你们性格不合。”周嘉乐声音越说越小，头也低下去。
江淮之见到他柔软的头顶，有些想揉。
杨潇潇与他的亲密也是伪装出来，估计在家中，他也没少受过她的冷眼。到了地步，他也不愿意说姐姐的 坏话。
他竭力反对杨潇潇与自己来往，也是有在为他着想吧。
思至此，江淮之伸出手，在他头顶揉了几下：“你还小，别瞎想。”
“我哪里小啦，都快要二十岁了。”周嘉乐小声嘀咕。
不过李霃阳因为生病，的确比许多同龄人都要瘦弱矮小，一张脸也偏向清秀，明明是单眼皮，眼睛却是圆 圆的鹿眼，就更加显嫩了。
估计去上高一也没有人怀疑，江淮之把他当孩子看也是正常。
不知不觉到了教师公寓，江淮之对他说：“早点回去，别瞎逛。”
“知道啦。”周嘉乐目送着他上去，看着感应灯一层一层亮起来，最后停在了三层。
默默记下楼层数，周嘉乐才慢悠悠回宿舍。
室友全都回去了，整个宿舍只有周嘉乐一个人。
虽然不在一处，宿舍群却很热闹。
【阳爹出现来打游戏！】
【阳爹吃饭没有啊？】
手机响个不停，周嘉乐反正清闲，就回复了几句，打开电脑上游戏。
中途手机又响起来，周嘉乐瞥了一眼，原来是摄影社又在组织周日出去聚餐。
在摄影社里待得长的社员，三分之二都比较有钱，聚餐玩乐也积极，舍得花钱。特别是社长，还常常请
周嘉乐想了想，私戳社长，问他江晏去不去。
【社长：他不去，说是这周日过生日，有自己的party。】
【周嘉乐：哦，谢谢社长了。】
社长也没再问，估计认为江晏不去，他也不会去了。
周嘉乐也问他江晏在哪过生日，看看摄影社的群就知道，里面已经有人在讨论是要去江晏那边，还是跟着 社团聚餐。
到了周日当天，周嘉乐打车去商场花了点李霃阳的积蓄，买下一样价值不菲的摄影镜头，又去饰品店让人 包装好，然后去江晏办生日会的酒吧。
江晏人缘好，包下酒吧的负一层，人多热闹。
同校的人也不少，有些知道李霃阳和江晏的传闻。
周嘉乐没有做伪装，大大方方地进去，擦过男男女女的肩。
“那不是李霈阳吗？”
“他来这里做什么？”
“还用说啊，肯定来找江晏的呗。”
“他脸皮也够厚的，居然还敢来找他。”
在音乐之下，他们说话声也不遮掩，有些尖锐。他们用着鄙夷的目光，看着周嘉乐面无表情地穿过人群， 好像这些纷纷议论与他自己无关。
人太多，光线又暗，周嘉乐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江晏人，有些厌烦了。
他随便逮着一个人：“江晏在哪儿？”
那人深深看他一眼，意昧不明地笑了： “你找他？”
“嗯，我给他送礼物。”周嘉乐说。
“你把东西交给我，我帮你送。”那人说着就伸出手要拿。
周嘉乐躲开他的手，说：“我还是自己交给他吧。”
他正要走，对方又道：“江晏有事，你去后门巷子等一等，待会儿我见到他了跟他说。”
“不客气。”
系统88说：“那人有点不对劲。”
周嘉乐：“我知道。”
酒吧的后门没有灯，潮湿阴冷，堆着空的酒瓶，还有垃圾桶，弥漫着臭味，不过巷口是对着街道的，有光 照过来。
周嘉乐先是走到巷口看了看。
因为是大学城附近的酒吧，以免学生出事，所以附近常有警车巡逻。周嘉乐看到有穿警服的人，就转身回 到后门那里了。
周嘉乐开始挪动装着空酒瓶的箱子。
系统88问：“你做什么呢？”
“以防万一。”
弄好之后，刚好来人了。
来的人不是江晏，有三个，其中带头的就是刚刚和周嘉乐说话的。
周嘉乐问：“江晏呢？”
带头的吐出嘴里的口香糖，“我早就听说有一个基佬在缠着他，就是你吧？你居然还专门跑到江晏的生日 会上，来恶心人啊？”
“不关你们的事。”周嘉乐后退一步。
“江晏性子软，他不对你动手，那我们这些做朋友的就帮帮他。”
说罢，他们就动手，一脚踹上周嘉乐的肚子。
他们这点功夫在周嘉乐眼里还不够看，就算是凭着李霈阳这种病弱身子，周嘉乐也能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然而为了人设，以及另有的打算，周嘉乐只是避开要害处，被踹得后背撞上墙。
一个人走上来，抓住周嘉乐的头发，把他的脸摁在脏污的地上：“你说你，好端端一个男人，怎么就喜欢 男人呢？天生屁股痒欠搞啊？”
“估计老二是不想用了，我们帮帮你，让你彻彻底底做个女人？”
三人笑起来，还真去扒周嘉乐的裤子。
软绵绵被摁住的周嘉乐突然暴起，推倒身侧的箱子。
“砰！”
被高高垒砌的箱子骤然倒下，里面的空酒瓶同时破碎，发出轰然巨响。
“操，你……”
“做什么呢！”
一道穿着警服的身影出现在巷口，手里的光直直照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