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启渊抬手捏住他的脖颈,狠狠一掐,对方在他手里消失了。

消失的李宵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好在他不是隐身,而是雾化,不然他绝对会被捏死。

不过司启渊应该马上就会倒地……

不对啊!为什么他依旧站地挺立,眼睛微微眯着,似乎在分辨台上的少年是不是真的丁栩。

就算是再强大的精神力,被注射后也不可能屹立不倒的。

难不成除了速度,他还有其他能力?

管他有什么能力,药物不能用,那么子弹呢?

李宵不管其他,连着射击了几发子弹,却被他快速地侧身,全打中了他背着的盾牌。

“怎么回事?”他的子弹是经过改良的,就连他们自己制作的盾牌都能打进去,为什么司启渊的能抵挡住子弹?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宵是彻底吓到了,他看着台上的男人,他是王者,他的能力强大到让人恐惧,但是在司启渊面前,他根本不算什么。

这场仗要输了。

李宵往人群中退去,这场仗,他不想奉陪了。

司启清也观察到了,李宵分明是得手了的。司启渊的身体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那面盾又是怎么回事?

他用枪指着少年的脑袋,大声道:“司启渊,马上投降,不然我杀了他!”

司启渊无动于衷。

司启清继续道:“他的能力我再清楚不过了,要是跟不上自愈速度,他可是会死的!”

站在原地的司启渊蓦地一闪,人凭空消失了,下一秒,他出现在司启清的视线中,狠狠一拳砸在他脸上。

方才所有人只察觉得有个黑影快速移动,谁都没能看清他的脸。这回他们认清了,但脑子还是没跟着反应过来——

“原来你身上流着不是皇族的血!”

直到听到司启清这句话,在场的人忘记了打仗的正事,他们的脑子里,接收着一个消息:司启渊是神族,不是皇子!

顾飞看着高台上那抹黑色的背影,这个男人身上到处都是秘密,他摸不透,看不清。他是想去了解的,但他将所有人都隔绝在一扇门之外,敲也敲不开。

“你知道吗?”他问前边的人。

高大的身影站在他身前,他们是昔日的好友,从小就比自己聪明,比自己强大。好友因家庭的缘故,自小与司启渊认识,两人同进同出,探讨着打仗的阵法,研究他人的战争。

顾飞是羡慕的,他只能在司启渊去好友家时,故意以玩的名义找上门去,就为了见识对打仗别有一番见解的司启渊。

但是三人坐在一块儿,自己偶尔能提出的建议全盘被司启渊否定,他憋红着脸,自己可不是随口说出来的,而是做了很久的研究,就为了能插入他们的话题。司启渊却对他说,你的思路太直,这是别人结束的战场,你事先得知结果才进行了过程的分析。但是打仗可不是这样的,你得先抛开这个结果。接着,他用几种方法来推翻他的论定。

几次之后,顾飞再也没脸凑上门。

第一次在元帅殿招兵时,他被刷了。还记得刷他的人就是斑目,这个只会冷眼看人的小矮子。明明除了打仗厉害点之外,其他什么都不好使。

旁敲侧击地,他在好友那得知了斑目的身世。他母亲在他出生后自杀了,是个孤儿。

孤儿又如何?孤儿就能得到特别待遇吗?

好友看着他的眼睛说,斑目是在战乱中长大,自小除了从同龄人中抢食,就是在战乱后的战场捡别人的遗留下的食物,或者直接啃人肉。为了生存,他不折手段。多年的战乱,那个城连房子都不剩一栋,更别说留下的人,整个城市荒芜不堪,他在那儿活了十八年。

如果把自己丢到战场中,独自一人能活下来吗?

这个问题,顾飞问了自己两个月。

第三个月的时候,好友向司启渊推荐了自己。

也就是说,他是唯一一个走后门进的元帅殿。

这种自卑和自我否定,让他在元帅殿过的特别压抑。

他不断地努力改变自己,却发现无论再怎么努力,都比不过好友和斑目他们,他们是与生俱来的强者。

四年后,好友“丧生”,自己接替了他的工作,司启渊对自己很信任,但他能意识到,他的能力远远比不过曾经能与元帅探讨军法的某人。

好友的事故,让他变得无比纠结。一方面他对好友的“死”悲痛万分,另一方面他在长久的压抑中,看到了一丝光明。

他觉得自己就是垃圾。

现在,那个人回来了,他就站在自己前方,宽阔的背影挡住了前方的光芒,他再次陷入了黑暗。他一定知道的吧,他是元帅曾经最信任的人。

方夜回头,无奈地笑道:“我不知道,他从未跟我透露过半个字。”

顾飞怔住了。

方夜又道:“我想知道的人,只有他吧。”

他,指的是丁栩。

司启清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丢下那名少年,“他是我特地找来培养的,怎么样?跟阿栩很像吧?”

司启渊瞄了一眼,其实除了打扮上一样之外,长相根本不像。只是自己失控之下没辨清而已。

司启清道:“最差的一步棋我是不想走的,这都是你逼我的,你跟丁栩两个人逼我的!”

地面动荡起来,两栋建筑被连根拔起,快速移动到中间,掉落。

处在中心范围的人努力往外围跑,但已来不及,望着黑压压的建筑砸下来,他们脑海里一片空白,如果有,也只剩绝望。

试验人不懂疼痛,不懂痛苦,他们接受着死亡的到来。即使头上大山压来,他们见着活物还是如饿狼般扑去。

“都住手!”

一个声音响彻云霄,房楼的顶层,站着一个男人,手拿着老式的扩音喇叭,对着下面的人喊,“大家都住手!”

他处的位置太高,背后是惨淡的太阳,映着他的脸有些看不清。前额的头发长了,遮住了一半的眼睛。他的衣服随着风飘动,胸前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徐记面馆。

过大的风吹的喇叭呼呼作响,加上男人劳累的喘息声,无一不传达给下边的人。

男人抬起手,放在脸上狠狠一扯,脸上的面具被他扯落,露出他本来面貌,原来是个少年。

丁栩是爬上来的,中途掉下去了一次,摔地可疼死了。感觉脊梁骨都摔断了,他躺在地上装死缓了好久才爬起来。他伸了个腰,似乎在活动筋骨。

“上面的是谁?”李宵显出了本尊,眯着眼看上方,对着光线他实在看不清。

站在屋顶的边缘,这栋就是皇宫的正大殿,能坐在里边最上方的人,是权利的象征。

整栋房子轻微摇了一下,像是地震。丁栩迅速蹲下稳住中心,不让自己跌下去。

司启清是要将这栋楼也连根拔起。

“你再用一下能力,我就启动它!”丁栩一手拿着喇叭,一手抱着一个黑色大胶囊。

“那是什么东西?”李宵很努力地辨识,“他抱着颗大胶囊打算砸死谁?”

“你确定这是LS-1吗?”丁栩看着左手上的胶囊上方用红色字迹写着:LS-1。很明显的提醒这是一件危险物品。

003道:“当然,我怎么可能骗你。”

丁栩底气十足,“这是LS-1,它可以炸毁整个星际!”

下方人一阵寂静。

“噗……哈哈哈哈……”李宵率先笑起来,指着丁栩道,“这人真逗,真好玩儿。”

“LS-1?那是什么东西?”有人互相开始探讨。

唯独司启清,他怔在原地,难以置信,“先知……”

“陛下,战争要继续,我们的胜算还是很大。”其他神族劝慰道,“我们的机会就这么一次,胜利的话,大司就是神族的了。”

“是啊,从此我们不用再为普通人效劳,明明我们才是神族,为什么当家作主的不是我们?”

“陛下,不要听那毛头小子的鬼话,世上怎么可能有LS—1.”

“……”

“不,”司启清举起手打断他们,喃喃道,“我们都得死……先知说了,我们都得死!”

众人一惊,但他们不想放过这次好机会,继续怂恿司启清。

“我说了,我们都得死!先知说,所有人都会死!”司启清抱着头,银发被挠地一团糟,他茫然地从下方寻找身影,“先知!先知呢?”

终于,他发现了半裸的男人还在奋力厮杀,他双手一抬,那个男人手上的金属被狠狠地拴紧,手再一挥,男人就朝他的方向飞来,最后摔倒在台上。

司启清疯了似的揪着他的领子,“快说!接下来该怎么做!”

王小明此时根本没有理智,猩红的双眼看到活动的物体就想攻击,他手脚被禁锢动弹不得,张着血盆大口,对着司启清的肩膀狠狠咬下去。

司启清疼地咬紧牙关,将他从自己身上丢出去。

丁栩抱着LS-1冷汗直流,他对着扩音喇叭道:“这场战争到此为止,司启清,收手吧。”

“让我收手?”司启清退后两步,呵呵地笑着,“既然都得死,那就全死好了!”

他伸手一抓,一根尖锐地金属就握在手上,对着上方的人狠狠刺去——

眼看着司启渊想要扑来,丁栩抱紧LS-1,大喊道:“不要管我!”

在这个空子,方夜已最快的速度冲来,丢给司启渊一把枪。他反手一抓,握在手心,高速移动到司启清前,一共四枪,司启清的四肢全部中弹,一下瘫软在地。

“阿栩——”

司启渊回头,那根金属噗哧一声,正刺进丁栩的身体中——

大不了重新来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