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语倒也不被他话语里的鄙视之意给激怒,背着手语调淡淡道:“连一个侍宠都知道一个女子孤身在外有多危险,看来将军还不如我这个侍宠呢。”
“她如果老实待在将军府,自然不会出什么事。”
陈钊语气冷然,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这意思也就是说,如果她跑出了将军府,出了什么意外,那就是她自找的了。
清语忽然勾唇一笑:双标狗。
她倒要看看,如今郑舒玉自己一个人跑出去了,如果出了什么事,是不是自找的。
清语转过身,忽然发现自己身后竟然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顿时被吓得呼吸都差点停了。
结果一看,竟是李文暄。
清语长舒一口气,埋怨道:“公子,您能不能不要突然跑出来吓人?”
月光下,她看不清男人脸上的神色,只听他问道:“你刚刚和陈钊说了什么?”
“没什么,随便闲聊两句而已。”
清语绕过他就走,只听李文暄在她身后喊道:“去哪?”
他气鼓了脸:“跟陈钊聊得起劲,见了爷就走,你是对爷不满,还是喜欢上那个陈钊了?”
“都没有。”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李文暄终于满意的点了头,但还是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撇了撇嘴说道:“那陈钊不是个好东西,你看他对方小姐那么薄情就知道了,爷也是为了你好。”
他一点都不心虚的在背后说着别人的坏话,说完又嘱咐道:“所以你以后尽量离他远点,懂了吗?”
某些人,长着嘴一天到晚就知道叭叭。
清语翻了个白眼:“懂了,但是你好烦啊。”
李文暄皱了眉,纳闷道:“竟然敢嫌爷烦,你能不能有一点身为婢女的自觉?”
“奴婢是没给您端茶还是没给您倒水,还是没给您揉肩?没给您捏腿?怎么就没有身为婢女的自觉了?”
“呃……”他竟无法反驳。
见她靠在树上就要睡觉,李文暄眼眸微抬,用脚踢了踢她:“到马车上睡。”
清语抬眸看他,似是不解。
李文暄不悦道:“爷让你去马车就去马车。”
见清语不搭理他,又闭了眼,他直接将人扛起往马车里面扔。
咬牙切齿道:“你难道还真想和那群大老爷们睡一起不成?”
什么叫和一群大老爷们睡一起?
明明就是大家各睡各的,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好像她是和一群男人睡一个被窝一样?
清语翻了个白眼:“那也比和公子共处一室要好。”
见她想要走,李文暄扯住她的胳膊,撇了嘴道:“爷不就是那天喝多了点,不小心亲了你一下吗?你至于一直记恨着?”
清语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看他狗嘴里能不能吐出象牙来。
李文暄被她看得有些心虚,顿时恼羞成怒道:“爷女人多着呢,真当爷稀罕你啊,你就是脱光了爷都不会看你一眼!”
清语吟吟含笑道,“那就多谢公子了。”
说着直接靠坐在软垫上睡了。
靠!
李文暄气得一脚踢在马车壁上。
算了,不与她一般见识。
李文暄又偷瞟了她一眼,见她果真闭着眼睛在睡觉,干脆坐到了她旁边。
坐了会儿,便感觉清语的头像小鸡啄米似的,要倒不倒的。
他轻咳了一声,见她没有醒,转了转眼珠子,伸手将她的头掰过,将她的脑袋放倒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做完顿时美滋滋的闭上眼睛睡着了。
次日清晨,李文暄睁开眼,便觉得自己身下有些不太对劲。
他垂眸一看,只见原本躺在他腿上的清语,不知何时翻了个身,将头转向了他这边。
更要命的是,她脑袋压到的地方……
少女肌肤瓷白如玉,乌黑的发丝铺散了下来,睫毛卷翘纤长,覆盖住了眸中的涟漪之色,殷红的唇微抿着,虽然是男装打扮,却看上去格外乖巧动人。
李文暄咬着牙嘶了一声,涨红了脸。
趁着人还没醒,他轻手轻脚去抬她的脑袋,想要将她挪开。
但刚碰到她,便见她陡然睁了眼。
四目相对,李文暄顿时僵住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只见她眸中似有不解,然后扒开他的手,抬起头来,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朝他凸起的地方看来。
李文暄当即整个人都僵住了,尴尬得恨不得用脑袋捶墙。
原以为她会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他无耻,龌龊。
结果她却并没有,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眸光,然后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后脑勺就下车了。
看她这个反应,李文暄忽然恍然大悟: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应该是不懂这些的吧。
害他白紧张了。
李文暄长舒一口气,重新躺倒在了软垫上。
因为清语做饭的手艺比大家都好,所以做饭的任务直接交到了她手上,其他人负责采集食材之类的。
只是陈钊身为将军,每次吃到的食物不是咸得过分,就是没有味道,或者根本没有熟。
起初他以为大家吃的都是这样的,夸清语也只是为了给李文暄面子罢了,便含糊吃上两口了事了。
直到他拿了部下的食物尝了一口,这才知道自己是被刻意针对了。
陈钊直接找到了清语,冷言问道:“你为何一直针对于我。”
清语倒也没有否认,而是直言道:“当然是看你不爽。”
原以为被他说了之后,她会收敛,结果却并没有,反而连他喝的水里都有了石头渣子。
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却十分的膈应人。
陈钊忍着怒意再次找到了她:“你到底想怎么样?”
清语笑道:“我不想怎么样啊,就是觉得只要将军不开心,我就会很开心。”
“你……”
“将军!”
忽然一人跑了过来,见旁边有人,凑上去对着陈钊耳语了几句。
陈钊当即脸色大变,也顾不上和清语较劲了,当即朝王副将吩咐了几句,便骑着马就快速离开了。
看来是有了郑舒玉的消息,特意跑去找了呢。
当李文暄问起时,王副将答道:“将军有要事先离开了,让我们先行,到时候他会追上我们。”
李文暄倒也不追究,不管陈钊在不在,还是一样仿佛游山玩水一般的路上慢行着。
一群人行至山路,马车便上不去了,只能弃了马车下来行走,
望着那么高的山坡,李文暄叫嚷道:“竟然要本公子自己走那么高?早知道本公子就不来了。”
杜为无奈道:“公子,这是陛下亲自下的令,您就是不想来也没用啊。”
清语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同样累得不行。
她这身子原本就虚,连走平地都病倒了好几次,这会儿爬山路,走一步都要喘两下。
结果李文暄还突然身子一歪,半边身子的重量都靠在了她的身上。
清语险些直接被他给压倒了。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便听他有气无力道:“清儿啊,快扶着爷,爷真走不动了。”
清语推了推他:“你自己走,别靠在我身上,我都走不动了。”
李文暄却像忽然来劲了一般,站直了身子,吟吟笑道:“那要不然,爷抱你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