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军事繁忙,哪怕陈钊身为主帅,也无法一直在这镇上逗留。
特别是身为监军的李文暄也在此处。
哪怕心里再不甘心,陈钊也只能暂时让部下先去寻人,自己则往边关而去。
他跪了一整夜,一整夜没有睡,第二日还得骑马赶路。
而那罪魁祸首倒好,躲在马车里舒舒服服的躺着。
只听他那慵懒的声音不断的从马车内传出。
“清儿啊,给爷捶捶肩。”
“爷渴了,泡杯茶。”
“腿也得捏捏。”
“嘶……啊啊……舒服……”
王副将在一旁频频皱眉,小声和陈钊说道:“这王爷这般荒唐,到时候别乱指手画脚,阻碍将军的军务才好。”
陈钊沉着脸,没答话。
那车内,李文暄疼得龇牙咧嘴的,咬牙道:“你说你一个婢女,怎么敢这么放肆的,爷的腿都快要被你捏断了。”
清语说道:“公子,您成天这么躺着,腰都快躺废了吧?奴婢只是帮你练练而已。”
李文暄眉头微挑,多情的桃花眼带笑朝她看来,倾身捏住她的下巴笑道:“废没废,让你见识见识你就知道了。”
看他又开始不正经的调戏自己,清语手指一个用力,李文暄顿时躺倒在软塌上,嗷嗷叫了起来。
马车微微晃动,他的叫声传出了马车外,其他人均是低着头假装听不到。
陈钊眉头紧皱,王副将则气红了脸,吹胡子瞪眼道:“真是荒唐!”
午间休整,所有人都停下来休息。
清语主动到湖边帮忙打水,每个人都用竹筒递上一杯。
当给到王副将和陈钊时,王副将直接扭过头去,冷斥道:“惑主荒淫之辈,我等不屑与其为伍。”
清语微挑了眉,看不起她男宠的身份呗?
她转眸朝陈钊看去,陈钊虽然没有说话,但看样子,和那王副将是一个意思,不屑喝她倒的水。
“怎么回事?”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
李文暄嘴里含着一根狗尾巴草走了过来,他桃花眼斜斜的朝着二人瞟去,看这情形,顿时便明白了。
他将狗尾巴草拿了出来,睨着他们懒洋洋道:“清儿倒的水,本王都还没喝呢,你们倒还拿乔上了。”
两人躬身行了礼,既没有受于压迫喝水,也没有答话。
他桃花眼微眯:“不给本王面子?”
清语扯了扯他:“算了,倒也不用勉强。”
爱喝不喝,反正渴的人又不是她,她还巴不得他们不喝呢。
李文暄转眸笑吟吟道:“那就听清儿的。”
转身前,他又冷哼一声,“既然你们不想喝,那今天就别喝水了。”
清语拿些竹筒离开,却被李文暄给抢了过去:“他们不喝给我喝。”
说完,直接将两竹筒的水全部都给喝光了。
清语眼神怪异道:“你喝这么多水,真的好吗?”
不止是这个水,他在马车上茶水也喝了不少。
李文暄满不在意道:“有什么不好的?”
确实没什么不好的,就是后面一直尿急而已。
下午侍卫们抓了鱼,但烤出来的东西十分难吃。
李文暄挑剔得直接吐了出来,直把陈钊和王副将气得够呛。
他们军旅生活向来艰苦,风餐露宿的,有什么吃什么,哪有什么挑剔的份?
偏偏这个不知人间疾苦的王爷一来,就嫌七嫌八的。
看着这烤得黑漆漆的鱼,别说李文暄吃不下去了,清语其实也下不去嘴。
于是干脆自己动手烤了。
刚烤好第一条,就被李文暄给抢了过去。
他咬了一口,没个正行的盘坐在火堆旁,感叹道:“清儿啊,没想到你手艺这么好。”
清语直接没理他,又烤了好几条,自己吃完后拿了两条给杜为,说道:“拿去给将军和王副将他们吧。”
杜为奇怪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啊。”
清语叹了声:“他们看不起我,所以不愿意吃我的东西。”
这个杜为是知道的,陈将军和王副将都以为余姑娘是公子的男宠,所以对之嗤之以鼻。
余姑娘真好心,别人都看不起她了,她还主动拿东西给人家吃。
杜为将鱼接过,却一下子被人给抢走了。
“他们不吃那本公子吃。”
李文暄说完,直接在两条鱼上面一样咬了一口,
并得意洋洋道:“爷现在已经咬过了,那就是爷的东西了。”
“你……”
清语额筋顿时跳了跳,一把将东西给抢了过来,扔进了火堆里。
李文暄大叫了一声,说“爷还没吃完呢!”叫完反应过来不对劲:“你往里面下毒了?”
清语道:“毒倒是没下,只不过往里面下了点别的东西。”
李文暄神色猛然一变:“你到底做什么了?”
“你现在就没有觉得自己肚子不舒服吗?”清语语调怪异的朝他看去。
这话刚落,李文暄便抬手捂住了肚子,面色难看的朝她看去。
只听清语悠悠说道:“我往里面下巴豆了。”
“你谋杀亲夫啊。”
李文暄大叫一声,捂着肚子快速往树丛里跑去。
杜为奇怪的问道:“余姑娘,你为什么要给陈将军和王副将下巴豆啊,他们得罪你了吗?”
清语冷哼一声:“谁让他们骂我是惑主荒淫之辈。”
杜为顿时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问道:“余,余姑娘,我平日里没有得罪你吧?”
清语奇怪道:“没有啊。”
“如果以后我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姑娘多多担待。”
呜呜呜余姑娘和公子一样,报复心都好强,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就拉肚子。
继频频尿急之后,李文暄又拉了一下午的肚子,直将整个人都拉虚脱了。
因为这个,他们不得不在此处停了下来。
这倒也正和陈钊的意,刚好他也可以趁此机会多打听打听郑舒玉的消息。
晚间,夜凉如水。
虽然一整晚没睡,但陈钊还是强打着精神询问道:“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那人身着黑衣,摇了摇头:“没有,也没有任何劫持的消息。”
这也算是好消息了,陈钊长舒了一口气:“虽然没有找到人,但至少证明没遇到什么危险。”
虽然是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但他信得过他们之间的感情。
而张泽舟的人品也是没话说的,只要玉儿不愿意,他必定也不会强求。
陈钊抬头看着皎皎月光,心里的思念难以附加。
忽然,一个略显阴柔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看样子,将军倒是十分担心郑氏的安危,只是不知如今下落不明的方夫人知道后,心中该作何感想。”
她语调虽然平静,但话语里的意思,却分明就是在阴阳怪气的说他无情无义,不管正室夫人的死活。
看到清语后,陈钊顿时沉了眼,语气里难掩不屑之意:“本将军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侍宠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