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这是为什么啊?是不是怕灼恕那个混小子,你放心,这事爷爷给你做主。”灼老爷子不解地问。

  容寐甜甜一笑, 抱着灼老爷子的手轻晃着撒娇, “灼爷爷, 您这么疼我一定也想我过的幸福吧?”

  “爷爷就是想你过得幸福, 才让你进灼家。”灼老爷子慈爱地拍拍容寐的手。

  “可是爷爷, 灼上将他并不喜欢我。跟一个不喜欢我的人结婚,我一定不会幸福的。”

  灼老爷子不能理解, “这是什么理, 这臭小子还敢亏待你?”

  在他们这样的世家, 婚姻大多没有真心,只讲门当户对, 不谈情投意合。结婚一辈子没有互道一句“我爱你”, 也不是奇怪的事。

  “不是的爷爷, 他就算对我再好,也不会愿意拥抱我, 亲吻我。”容寐柔声说道。

  灼老爷子陷入沉默,在他的观念里, 这也都是结婚之后自然而然的事情,就像任务一样。

  但是既然容寐都这么说了, 也不能强迫人家。

  容父也在旁边附和, “是啊,就让他们年轻人自己解决吧。”

  “先吃饭吧, 这么多好菜可别浪费了。”容寐招呼着,这个话题全是过去了。

  灼老爷子虽然还有着这么一份心思,但也只能让它变成遗憾了。

  这顿饭吃的, 季筝是对容寐大大改观。曾经还跟纣继一起算计她的人,怎么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想的这么开了?

  吃到后来,桌上的几人已经各聊各的去了,灼老爷子和容父一起喝酒,灼恕也被纣继的父亲叫走了。

  剩下季筝和容寐两个闲人,眼神一对,竟默契地读懂了对方眼里的意思。

  季筝起身往外走,没过一会,容寐也出来了。

  两人都沉默着,直到进了小花园,容寐才说道:“不用谢我,也不是为了成全你们。”

  季筝当然不会自作多情地这样想,“我觉得容小姐刚才那番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为了幸福吗?”容寐神情突然有些茫然,刚才大大方方从嘴里说出来的词,现在却怎么都读不透了。

  “其实如果是半个月前,我会很愿意跟你挣一下灼恕,毕竟从身份地位,我认为他都是最适合我的。

  但是现在……”容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勾起唇角,眸光潋滟,精致的五官更显明艳动人。

  “看来容小姐是心有所属了。”季筝大胆猜测。

  “倒是不至于,只是觉得有趣罢了,如果为了跟一个不爱我的人结婚放弃这份乐趣,还有些遗憾。”

  容寐顿了一下,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我比较惜命,我可不想变成跟纣继一个下场。”

  “纣继?”这个名字被提起,季筝有些惊讶。他不是被开除军籍了吗?容寐又不是军部的人,为什么会这么说?

  容寐轻掩双唇,美眸微张,“你不知道吗?那我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容小姐,此话怎讲?”季筝好奇心上来了,问道。

  容寐一挑眉,“算了,告诉你也没事,要是你被吓跑了,说不能灼爷爷还能高兴点。

  纣继被强行做了腺体封闭手术。”

  腺体封闭?

  季筝从字面意思理解,应该就是说他不能再释放信息素了。

  “没有那么轻松,不能释放信息素,不能标记,这就意味着无法拥有自己的Omega。也就是说,他变成了Beta,最后也只能和Beta在一起。”容寐耸耸肩。

  也就是说,纣继的腺体现在就是个摆设。

  季筝又问,“这个手术是永久的吗?”

  “也可以恢复,只不过我想他没那个胆子。”

  说到现在,季筝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一定是灼恕暗中做的。

  而刚才纣继的父亲把灼恕叫出去,多半也是因为这件事。

  “我就说这么多了,到时候那位问起来,季先生可别出卖我。”容寐说完,转身准备离开,突然她又想起什么。

  “对了,我记得上次我们见面,季先生似乎很忌讳别人说你依靠灼上将这件事。

  如果你们真的在一起,这种话之后可能不会少了。”容寐给了季筝一个忠告。

  “只要我足够强就好了。”

  季筝轻描淡写地说道。

  容寐背对着季筝挥挥手,便进去了。留下季筝一个人在小花园又站了一会。

  等他进屋的时候,刚巧碰上容寐打着通讯出来,看样子是准备离开。

  两人四目相对,礼貌的点点头,便擦身而过。

  “天才科学家,别在实验室泡着了,快过来接我。”

  “你如果不来,等我过去找你可别又哭啊。”

  “好好好,那是个意外,快来,我把位置发给你。今天没开车,高跟鞋穿的脚痛。”

  听着容寐和那边的人讲话,季筝看不到光屏,但听她的话,觉得有趣。

  不知道是什么人,能让容寐这样讲话,任性又宠溺。

  厅中,灼恕也已经回来了,见到季筝,他站起身对灼老爷子说道:“我们先走了,爷爷。”

  灼老爷子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纯粹不想理他,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挥了挥手。

  季筝也跟着打了个招呼,他这次连手都没有挥。

  你说这万人迷的设定,怎么就不能让灼老爷子对我态度好点呢?季筝没多在意,只暗暗对999说道。

  999语气老成像个长辈,【有些关系,还是自己努力改善比较好。】

  -

  回军部的路上,季筝还是没忍住,问了灼恕纣继的事情,

  “是我做的。”灼恕大方承认,继而他反问道:“容寐告诉你的?”

  “是我问的她。”

  这应该不算出卖吧,季筝心道。

  见季筝皱着眉,灼恕以为是要说他做的太过了。却没想到季筝担忧地问:“这种事情,对你不会有影响吧?”

  灼恕眉眼一下就柔和了,他看着季筝,偏过去轻轻亲了亲季筝的嘴角。

  “不会,这是他父亲跟我做的交易,作为压下纣继被开除军籍的原因。”

  季筝这就放心了,他当然不信心疼纣继。对于这样的人有一点同情,都是嫌自己曾经受到的伤害不够深。

  “我们什么时候去登记?”悬浮车内安静了一阵,灼恕突然开口。

  这句话季筝几乎天天都能听到,只要得空,灼恕就会问他。

  以往他都会打着哈哈,用“再说”敷衍过去。

  但是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容寐那番话,他认真地答道:“灼恕,我现在对你的感情,已经让我确定,以后的伴侣只会是你。

  但是登记不是现在,我想再变得强大一些。”

  “你可以依赖我。”灼恕不明白他的想法。

  季筝摇摇头,“我不想依赖任何人,更不想让别人觉得我是在谁的庇护下。”

  “那个故事你还记得吗?我曾经讲过的,就是我那个学习很努力,最后被人骗的朋友。”就是当初陆玟那件事,季筝和灼恕一墙之隔,讲给他听的故事。

  “记得。”灼恕答道,不明白两者有什么关系。

  “其实那并不是整个故事,”季筝顿了一下,陷入回忆,“我那个朋友,是自己主动找到那个人,提出跟他做交易的。

  而他那么做的理由,是因为我。”

  这是季筝从前的事情。

  他是五人组合出道,最终能够单飞并且成为红极一时的顶流偶像,绝非运气,更不单靠外表。

  出去跟成员一起训练的时间,剩下的时候他也在努力。每天六个小时的睡眠,除了吃饭,其余时间都在练习。

  而他故事里的那个朋友,真的是组合里跟他关系最好的成员。

  两人起初一直很好,活动的时候表现也很亲密。直到一个老板找到季筝,提出跟他做一些交易。

  季筝当场就拒绝了,但是却被那个朋友撞见了。

  之后,因为老板暗中施压,季筝的舞台、资源包括镜头都受到很大影响。但是季筝一直没有放弃,反而更加努力,最终,他凭借现场,收获了一大批粉丝。

  在粉丝的呼声下,公司为了赚钱,也没法再做什么。

  那个成员却觉得是因为季筝和老板的关系。

  他找了季筝当面对峙,却又不信季筝的话。

  被好友“背叛”,妒火与怒火双重冲击之下,他主动联系了一个圈中大佬,最后却被骗的一无所有,绝望自杀。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季筝都陷入深深的自责。

  怪自己当初不该随口说说“信不信由你”,若是再耐心一点说清楚,或者督促对方和自己一起训练,也不是这个结果。

  故事被季筝做了改动讲出来,灼恕听完沉默许久,最后将季筝拥在怀中。

  “我给你足够的时间,也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的努力终被所有人看到的那天。”他在季筝耳边低声说道。

  季筝眨眨眼,扫清眼中的温热,“相信我,不会太久。”

  他想要的,只是能和灼恕并肩。

  能与恒星同光的,从来不是它周围渺若微尘的小行星,而是另一颗恒星。

  就在悬浮车内气氛有些沉重的时候,灼恕的光脑突然震了,是元子歌。

  他神色焦急,“上将快回来!监测显示,有一只星虫已经突破了永蔚星最外层的防守线,正朝着我们军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