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睡?”

  要说这铁树开花、冰川融化是什么景, 可能也就灼恕现在这副模样了吧。

  季筝觉得自己都睡醒一觉了,旁边人还醒着。手上不安分却不带半点情、欲,只是在季筝眉眼发丝描摹轻抚, 一会亲亲季筝耳垂, 一会又咬一咬他的唇。

  被扰的烦了, 季筝转了个身背朝着灼恕, 没一会又被抱着翻了回去。

  “明天跟我回军部。”

  听见旁边人的话, 季筝含糊着应了一声。

  “确定黑洞打开时间就把他们送回去。”

  “嗯……”

  “结婚吧,季筝。”

  “……再说。”季筝虽然睡得迷糊, 但还是有些思考能力的。

  没有得到期望的回答, 灼恕只是唇角微弯, 满眼柔情地低头吻了吻季筝的发丝。

  -

  第二天一早,季筝久违体会到了一级废物的生活。

  上一次被人伺候着穿衣服洗漱, 还是赶不上通告经纪人着急上火的时候。

  直到被揽着上了飞行器, 季筝才醒来。

  他偏头看向屋内, 打了个哈欠,“他们两个不一起带上吗?”

  “在后面。”

  灼恕往飞行器后舱偏了偏头, 季筝打开后舱门,就看见两条鱼在里面睡觉, 可能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转移了。

  事情都安顿好,飞行器便朝着军部方向去了。

  不多时, 飞行器降落, 米斯洛和艾缇通过专属通道被运往安置间,那里一般只有灼恕和比较信任的部下有权限。

  季筝和灼恕则一起去看黑洞那边传过来的报告。

  “还有一件事, 我都忘了。”

  进了军部,季筝才想起来一件历史遗留事件,到处为了出任务没追究, 也不代表就这么算了。

  季筝一说,灼恕便了然,他说道:“纣继已经被开除军籍了。”

  “开除军籍?他爸没保他吗?”

  季筝有些诧异,纣继父亲大小是个也是个上将,不可能任由自己儿子被开除。

  “保不住。”灼恕淡淡说道。

  话音刚落,灼恕光脑一震,跳出一条信息,是灼老爷子。

  刚知道这两天灼恕回来了,就叫他回家吃饭。还叮嘱顺路把容寐带上,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季筝,后天跟我回家吧。”

  “老爷子又给你说亲呢?其实容寐也挺好,她也是Alpha吧?

  对了我还没跟你说,第一次看见你们两个站在一起,我就想到你们结婚以后的场景了,你们两个——唔。”

  季筝越说越兴奋,没发现灼恕脸色越来越黑,一门心思想讲述自己那些可笑的想象。结果话音未落,就被拽过去堵住了嘴。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结婚以后的场景?”灼恕问他。

  季筝逗他,“你貌美如花,我赚钱养家?”

  也就是嘴上贫一贫,最后季筝还是答应跟灼恕去吃饭。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灼恕办公室,刚好黑洞那边报告也传回来了。

  这次黑洞打开的晚,起码还要再等半个月。

  季筝不免有些担忧,也就是说米斯洛和艾缇还要再待半个月,也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毕竟不像霸王龙。

  正想着呢,元子歌就来了,说米斯洛和艾缇醒了,闹的不行,尤其是米斯洛,吵着要找季筝。

  “季筝啊,那两个是什么生物,我怎么都没见过?”往安置间走的路上,元子歌低声问季筝。

  季筝说:“人鱼,就是半人半鱼,你没看见他们的尾巴吗?尤其是银头发的,他的尾巴还挺漂亮的。”

  这话要是米斯洛听见了,尾巴肯定能翘到天上去。

  话音刚落,有人又酸了。季筝腰际的手不安分的捏了他一下,季筝条件反射一弹,揶揄地看着灼恕。

  他俩这点小动作,元子歌是一览无余,半是心酸半是祝福地,他移开了目光。

  到了安置间,门一开米斯洛灵敏的鼻子就闻到了季筝的气味,喊着他的名字。

  季筝走过去,看见米斯洛和艾缇在一个长方体水缸里,米斯洛趴在缸边上,巴巴地看着门。艾缇就比他冷静多了,正漂在水面上吐泡泡。

  “季筝,这是哪啊,我想回去。”米斯洛瘪着嘴,看见季筝眼泪都快下来了。

  季筝刚准备过去,旁边灼恕手臂用力,不让他离开。

  这怎么……季筝瞥了他一眼,有些无奈。

  “等我一下。”

  任凭米斯洛眼泪汪汪地在他身后呼喊,季筝拉着灼恕离开。

  两人走到一旁那三人看不见的角落,季筝靠在墙上,抬手勾着灼恕的脖子把人带到自己身前,调笑着说道:“你的信息素为什么不是醋味的?”

  灼恕不说话,浅色的眸子定定看着他。

  “他俩过不了多久就会被送走了,你再忍忍,嗯?

  堂堂一个上将,跟个小孩似的。”季筝语气也像哄小孩。

  看着灼恕还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季筝解开自己紧系的衣领,露出遍布痕迹脖颈和锁骨。

  “都这样了,还不满意呢?”

  灼恕眸色渐沉,在季筝准备把扣子系回去的时候伸手拦住,附身加深了其上的印记。

  季筝纵容着他的动作,直到湿热的触感贴在皮肤上,他才浑身一抖,压抑着惊呼,气息不太平稳地说道:“行了,出去吧。”

  两人走了出来,这次灼恕没有拦着他。

  季筝朝米斯洛走过去,揉了揉他湿漉漉的头发。

  “季筝,你身上怎么还是臭臭的。”米斯洛皱着鼻子说。

  季筝失笑,语气温和地说:“你这两天就先在这待着,我有事情要忙,不能经常陪着你。”

  “那我可以陪着你呀!”

  “你行动都不方便,怎么陪着我?”季筝看了看他水面下光彩夺目的鱼尾,说道。

  这时,米斯洛向他凑近,小声说:“其实我的尾巴能变成腿的。”

  这么神奇?季筝有些惊讶,但最后还是拒绝了米斯洛的请求。

  “我每天都会来看你,稍微忍耐一下,半个月以后就送你回去。”

  说完,季筝又压低声音,“我现在要先稳住他们,到时候才能跟你一起走。”

  听见这话,米斯洛眼睛一亮,赶忙捂住嘴,快速点了点头,把这件事当成他和季筝之间的小秘密。

  反正最后季筝会跟他一起离开,那现在暂时分开也没什么。有了这样的心理安慰,米斯洛大度地朝季筝挥挥手,“那你就去忙吧,我没事,还有艾缇陪我呢!”

  听见自己的名字,艾缇斜了他一眼:这会你想起我了?

  虽然多少有些愧疚,但也是为了安抚米斯洛。季筝跟他们告了别,离开安置间。

  -

  生活又回到正轨,两天后,灼恕带着季筝回了灼老爷子那。

  一推开门,听着里面的动静,季筝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果然,长桌前,容寐的父亲也在,还有纣继的父亲,只是纣继不在。

  灼老爷子见到灼恕,神情依旧严肃。看到灼恕后面跟着一个人,他以为是容寐,正要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在看清是季筝后,态度便急转直下。

  “你把他带来干什么?”

  灼恕把季筝带到自己身旁,“一家人,早晚要见面。”

  他说完,季筝还乖巧地叫了一声灼爷爷。

  “谁跟他是一家人?我不是,你也不许是!

  不是让你接小寐吗?人呢!”灼老爷子气的脸都开始泛红。

  “容小姐作为成年人,应该有驾驶悬浮车的能力。”灼恕拉着季筝桌下,给他倒了一杯水。

  “没事没事,我跟小寐说一声,让她自己来就行。”容寐的父亲赶紧出来做和事佬。

  其实他对容寐的灼恕的婚事一直没什么想法,只是碍于灼老爷子一直撮合,他才陪着。

  “灼恕,我告诉你,今天就把婚事敲定了。你这个小朋友如果想听就坐着听,我还允许你给他们参谋参谋。”灼老爷子故意气季筝。

  怎料,季筝只是莞尔一笑,“行啊灼爷爷,那我就按照自己的喜好来了。到时候抢婚我也方便。”

  “你!”灼老爷子一拍桌子,气的不轻,没见过这种小崽子。

  再转头一看自己从小就听话的孙子,此刻正盯着小崽子一脸宠溺。

  等容寐的间隙,灼老爷子气的讲不出话,灼恕自顾自和季筝腻歪,容父和纣父坐如针毡,不敢讲话。

  终于,容寐来了。

  她一进门,便柔声跟灼老爷子问了好。以后目光就转向了灼恕,在看到他身旁的季筝时,大方地打了个招呼。

  对于她的态度,季筝稍微有些惊讶。

  因为从容寐身上,他并没有感觉到丝毫敌意。

  灼老爷子看见容寐心情好了不少,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人到齐了就开始吃饭。

  容父开了个话头,灼老爷子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容寐和灼恕的婚事上。

  季筝安静听着,放在腿上的手被抓着捏了捏。

  “小寐啊,你看你喜欢哪天,咱们先去军部做个登记。”灼老爷子拍拍容寐的手,一脸慈祥。

  “灼爷爷,实在是抱歉,婚事我可能无法答应了。不过您放心,只要您愿意,以后我还是您的孙女。”

  容寐此番话说得十分真诚,桌上几人俱是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