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儿子自己是明白的,她这个儿子处处都好就是性子太过执拗。

  “哪有人的大婚是分两次成的?”秦夫人几乎气乐了,“你不如先送她回去,等过一段时间再把人娶进来就是了,现在你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把人扣在府里算是什么事?”

  “母亲。”秦溢撩起官服,走到秦夫人跟前跪下了,“求母亲成全儿子心意。”

  秦夫人:“…”

  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终于做完了账本,第二天韩水云就带着香晚一起啊出门。

  街道上没什么变化,韩水云照例一家一家的吃过去。

  “韩小姐!”

  “谁叫我了?”韩水云看了一圈也没看到人。

  一直跟在韩水云后头寸步不离的顾长蒿指着头上说:“在上面。”

  韩水云仰头,酒肆二楼一上一下的叠着两个脑袋,一个是荣彩,还有一个是羽桃。

  羽桃两眼闪着光的瞧着韩水云,两只手都快摇的飞起来了。

  这小丫头,一段时间不见好像又长开了些,“小羽桃!”韩水云也跟她一样冲她摇了摇手。

  羽桃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来。

  荣彩往下看了一眼,然后小羽桃就被荣彩从窗口拖走了。

  韩水云:“…”

  “你们怎么在这儿?”韩水云走上来照旧得到了羽桃的大拥抱。

  荣彩的样子也比从前英气了几分,倒是跟荣叶有几分像了。不过他一说话仍旧带着几分羞涩的样子,“羽桃见不到你就每天都到这里来等你。”

  韩水云摸了摸羽桃的脑袋,奇怪地问:“你要见我,怎么不去秦府找我?”

  羽桃两只手打着手势,韩水云看着看着脸就沉了,“秦溢不让你进去?”

  顾长蒿在韩水云说完的瞬间就移到了门外,他这样的速度就是卫璋见了恐怕都要说一声佩服。

  见韩水云不高兴了,羽桃连忙又说:“秦大人说你病了,没关系,姐姐现在好了没有?”

  “好了。”韩水云微笑,“羽桃你是不是也长高了?”

  羽桃笑的眼睛弯弯的,用力点头,“长高了好多。”

  香晚去了布坊,韩水云留下跟荣彩说话。

  裴寻做了府丞不久就提拔荣彩做了通判,顶的是裴寻以前的位置,如今荣彩跟着裴寻做事,带着羽桃玩的时间就比以前缩减了许多。

  羽桃拉着韩水云说了几句话,忽然神神秘秘的拉着韩水云说:“姜芙姐姐要嫁人了。”

  “嫁谁?”

  羽桃笑眯眯地说:“当然是裴寻裴大人。”

  韩水云扭头看着荣彩,一脸询问的意思。

  荣彩说:“日子就定在下个月。”

  “怎么这么急?”

  韩水云感觉有点莫名其妙,忽然要成亲也就算了,怎么日子还定的这么急?

  从花秋尽的酒肆出来后韩水云就直奔姜芙的住处,香晚之前来过一次,韩水云没费力就找到了顺天府对面的那个小院子。

  姜芙看着脸色不是太好,见到韩水云后先是怔了一下,随后就把人请了进去。

  “你,怎么了?”韩水云一进门就拉着姜芙问。

  姜芙看着跟过来的香晚和顾长蒿,垂着头把韩水云单独拉进了里屋。

  屋子很干净,梳妆台上的花瓶里放着鲜花,一看就是早上刚摘的,还新鲜娇嫩着。

  “我有了身孕。”

  韩水云:“…”

  “别这么看着我。”姜芙垂下头,脸上悲喜难辨。

  “怎么回事?”韩水云拉着姜芙急切地问:“裴寻他,他强迫你?”

  “不是。”韩水云看不懂了。

  “就在你大婚前几日,有一天他喝醉酒来找我。”姜芙的眼神透着一股平静,“他说他虽然常去青楼但从来没找过相好,这些年他一直在守着,就是希望干干净净的娶我,他还说娶了我以后就再也不去那些地方了。”

  看过书的韩水云知道这些应该是真的。

  韩水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半晌,才磕巴地说:“其实裴寻也挺好的。”

  姜芙笑了笑,“那一天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喝醉了,但我没有。”

  韩水云心思一动。

  “姜芙,你,会不会,其实是喜欢裴寻的?”

  “这不重要了。”姜芙的脸上泛起一层光彩,“过完年我就二十岁了,有了这个孩子,我忽然觉得喜欢谁或者不喜欢都不重要了。”

  姜芙有了裴寻的孩子,这场婚事已经势在必行。何况书里裴寻对姜芙真的很好,姜芙嫁给她一点都不错。

  只是韩水云还是觉得有一点的不好接受,女人有了孩子是不是就像拴上了绳索?

  韩水云身体好了之后秦夫人就回江西去了,临走之前只是交代韩水云好好照顾身体,别的一概都没提。

  韩水云出门并不受限制,但顾长蒿一定寸步不离的跟着,如果天黑了她不回去秦溢就会亲自来接。

  韩水云瞅了一眼一直跟着她的顾长蒿,忍不住问秦溢:“你不会暗地里还派了人跟着我?”

  秦溢轻声地笑:“像长蒿这样身手的秦府也就两个,如今只有他了。”

  韩水云想起了先前一直跟着秦溢的卫璋,一直跟在身边的人忽然不在身边了肯定很难过。

  “卫璋他现在,在哪里?”

  韩水云难得对他的事情感兴趣,秦溢还挺高兴的,“他现在跟着春亭在关中当差,前些时候刚升了千户。”

  “千户?”

  秦溢一副与荣有焉的样子,“卫璋武功好,性格又直爽,在军营里吃的很开,往后若有战事他只会升迁更快。”

  韩水云敏感地问:“怎么好好的说起了战事,难道会打仗吗?”

  这个问题显然不好回答。

  秦溢思索了一会儿说:“前年关中发了一场水灾,吉安府以南过去两个州府却是遭了大旱。”

  如今关中那边的局势已经稳定了下来。但岭南那边的情形却不太好,但这些烦心事秦溢不想跟韩水云说。

  马车到了秦府,秦溢带着韩水云进去,秦溢再没有提过大婚的事,韩水云也没有提离开,两个人就维持着微妙的平衡在一个院子住了下来。

  只有一件事,就是秦府的人统一改口叫韩水云少夫人。

  “你是不是把喜芝堂的厨子请过来了。”吃饭的时候韩水云才想起这一茬来。

  秦溢笑着说:“我还以为早几天你就该问我了。”

  韩水云摇摇头,“我就是忘了。”

  秦溢一边笑一边给韩水云夹了一筷子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