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的画面一幕幕在眼前闪过，记忆中惨烈的仇恨和死亡时蚀骨钻心的疼痛全部浮现在脑海里。
这一刻，宋锦笙原本迷离的双眸瞬间清醒，迸发出了强烈的恨意——
身体被异物侵占的感觉，让他恶心得面色苍白，头痛欲裂，看着在自己身上起伏的男人，他颤抖着毫无血色的唇瓣，试图召唤出那把锋利的匕首，却是徒劳。
长睫轻颤，他死死咬住牙，强撑着神智运转灵力探查着这具身体的情况，结果却是大失所望。
这具身体记忆空白，身上没有任何防身之物，就连灵力，也十分的匮乏，而且还被下了药性猛烈的春风散……
就算眼前的男人不碰他，他也很可能会在情潮和药效催动下，哭着求对方要了自己……
宋锦笙不知道这是谁给自己设下的死局，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无比痛恨这种任人鱼肉，无能为力的感觉。
许是刚经历过一次死亡，宋锦笙难得流露出了些许慌乱之色，在心里呼唤着系统，“小九……小九……”
然而，和召唤匕首的咒法一样，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这种情况和在问天梯里的竹苑时很像，却又不完全一样。
这次的他，换了一具全新的身体，不仅依旧是炉鼎之体，还是一个废物，只能被迫雌伏人下，忍受着其他男人的侵占和侮辱。
许是被撕裂的疼痛和绝望的情绪袭上心头，这一刻的宋锦笙，绝望地闭上了眼……
他像是自欺欺人般，尽可能地忽略身体可耻的快感和被侵犯的恶心。
然而，他那仿佛跌落的蝶翼般，轻轻颤动的乌黑羽睫，还有无声滑落的泪水，却暴露出了此刻内心的脆弱和无助。
沉溺情.欲的无凡察觉到了身下少年再次无声哭泣了起来，索取的动作顿了顿。
抬首，他满是欲望的双眸，深沉地看着让人色授魂与的少年。
片刻后，他俯下身，宽大的手掌，细细地抚摸过少年稠艳的脸，垂眸，深情缱绻地吻上了对方的眼角。
感受到眼角多了一道柔软滚烫的触感，宋锦笙睁开眼，被泪水模糊的视线里，多了一张冷俊坚毅的脸。
在看清这张脸的瞬间，宋锦笙的眼底闪过一道锋利的暗芒。
——额有莲印，清冷无情，带发修行，尘世独醒，天机破，佛子成。
这句话，形容的是修真界惊才绝艳的佛修无凡。
而此刻，余光瞥见一旁散落的雪白僧袍的宋锦笙可以确定，眼前这个与他欢.好的男人，就是美人榜上那个传闻无欲无情的佛修无凡！
呵……
敛去眼底嘲讽的神色，宋锦笙闭上了眼，不再反抗。
虽然他不知道无凡为何会动情破戒，但能将对方拉入凡尘，与自己产生纠葛，该是好事才对……
可这样的好……如果是用自己的身体换来的，却是让人抑制不住地觉得恶心呢……
随着炉鼎体质开始生效，宋锦笙感到自己体内本就稀薄的灵力被男人尽数吸走，饶是意志再强大，他也逐渐被拉入了欲望的海里。
像是自暴自弃一般，他全然放弃了抵抗，随着男人的起伏，彻底沉沦在欲海里……
破庙内，空气开始升温。
少年甜腻妩媚的呻吟声，和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几乎将空气点燃，窗外微弱朦胧的日光洒落在地上，投落下两道交缠在一起的影子。
当暮色降临，一室的旖旎，终于在最后一道白光中，结束了。
而此时，情丝绕的作用褪去，彻底恢复了清明的无凡，看着满地的狼藉和身下被折腾得昏死过去的少年，向来清冷淡漠的眼眸里，有什么东西无声地崩裂了。
空气中浓重的麝香味和掌心残留的温软触感，以及这场漫长而疯狂的欢爱中，那直击灵魂的快感，让无凡的脸色越来越冰寒。
垂眸，他将被少年揉皱，沾染了湿液的僧袍毁掉，施了个清洁术，从须弥芥里重新拿出一套雪白的僧衣。
然而，僧衣可换，他被少年紧紧抓在掌心，沾染了对方香汗的紫檀念珠，却不可换……
无凡沉默了许久，直到光线逐渐暗淡下去，一切绮丽暧昧，全被黑暗湮没的时候，安静的破庙里，响起了他低沉而复杂的叹息……
宋锦笙醒来的时候，只觉浑身像被巨石碾过一样，酸痛难忍。
长睫轻颤，他睁开沉重的眼皮，第一眼看到的，是漫天璀璨的星空和一弯明月。
星空无边，皎月如钩，隔了两世，再看这明月与夜空，似乎一切都没变过，可一切，早就变了。
变得千疮百孔，面目全非……
篝火旁，原本闭着眼打坐的无凡，在神识感知到少年睁眼的瞬间，手中转动的佛珠顿了顿，继续转动着，这样淡漠出尘的他，仿佛一尊无喜无悲的佛像。
少年应当无碍。
之前他已经仔细为少年清理过身体，并了给对方一些灵力。
无凡对所有人都不曾上心，他不愿沾染因果，对所有生死都视而不见，只一心向佛。
如果不是这次狐妖之事牵连到少年，他和对方，本也不会有任何瓜葛，可现在……
“施主。”
清冷低悦的声音将宋锦笙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他掩去眼底的其他情绪，撑起虚软无力的身体坐了起来，却因为牵动了身后那处隐秘地方的伤口，喉间不由自主地溢出了一声闷哼。
这声夹杂着鼻音的微弱闷哼声，让无凡睁开了眼。
但他没有动，只是，目光淡漠地看着面色苍白的少年酿跄着身形，站了起来。
少年像是没有看到他一般，垂着眸子，抬手无力地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然后，转身朝着密林中走去。
无凡没有开口挽留，只是依旧神色平静地看着少年。
他不知道少年的来历，也不知道对方所思所想，但对方的反应却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毕竟，之前少年那么抗拒自己的触碰，眼中的厌恶和杀意根本不加掩饰，他原以为对方醒来后会想杀了自己，或者愤怒崩溃大哭。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
看着少年渐渐被黑暗吞噬的单薄纤细的身影，无凡唇角的弧度变了。
终究，他还是开口说了句：“抱歉，施主只怕暂时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