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卡宴车主不是个好惹的,下了高速直接硬怼停了祁琨的车!

  祁琨的小X3半边卡在路边水渠里,从卡宴奔下一位烈焰红唇包臀裙,拎着不知真假的爱马仕,冲着祁琨这侧的玻璃就是一顿猛砸。

  季路言急的跳下车,往日的风流倜傥全都喂了狗,他揪住女人的胳膊,抢过她的爱马仕,甩手就扔进了水渠里,“好狗不挡道!Sac Faubourg Birkin比你车都贵,舍得用包砸车,我蹭你一下你至于吗!”

  季路言满嘴不讲理,但他心里也明白——当然至于,毕竟车是实打实的真货,每个人都有自己顶要紧的东西,在那女人眼中,他的苏河洲可能和她的车大灯一个价。但他今天就是“我穷我有理”了——凯美瑞不见了!

  前方四条岔路,季路言人生地不熟,就跟个瞎子傻子差不离了。如今还被一个女鬼缠身,他真是逞一时威风,留祸患无穷!

  祁琨连连打着圆场,两个人的手机钱包里都赔光了,那女人才算是放手……放开抓挠季路言胸口的手。

  季路言无语,他这是赔了夫人又失/身!祁琨想方设法把车子开上沟,位置卡得刁钻,季路言不得不四处寻石头垫轱辘……

  一通汗流浃背,田埂里的蛙虫都开始月光曲了,车子这才有了想要回到人间正道的迹象,可就在这时,季路言的手机像是奔丧催命的唢呐似的,吱哇叫个不停。

  来电显示他不认识,季路言懒得理会,但对方却一遍遍不停地打过来,季路言突然想到,那会不会是苏河洲?

  然而,电话刚一接通,对面就是如雷贯耳的咆哮,带着哭腔的癫狂之声当是殷芳雨无疑了,还真是稀客,季路言心想。

  殷芳雨车轱辘般的骂词循环了好一阵,终于切入了正题:“小杂种,你在报复是不是?是不是你找人把我儿子绑架了?!啊?!你说,是不是你!啊——!贱种,坏胚子!!!还我儿子啊!他怕黑,你把他眼睛蒙住做什么?!你把他绑在什么地方?!”

  电话那头突然一静,殷芳雨的哭喊瞬间飘得好远,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后,苏奎的声音传了过来,“苏路言,不会真的是你绑架了河洲吧?!他还只是个孩子,你这是做什么?!你要100万,是吗?我给你就是了,你别冲动,别伤害他,知道吗!”

  “不是我!”季路言早被殷芳雨的一声“绑架”吓得肝胆俱裂,仲夏的晚风吹得他通体生寒,那风里似乎还裹着刀片,将他的血肉一片片活剐了下去。

  “殷芳雨说的什么?什么眼睛被蒙住了?绑什么……”季路言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声吼道:“绑匪是不是给你们发照片了?发过来,赶紧他妈给老子发过来!”

  苏奎显然在犹豫,他不信苏家“老大”能做出这种事,也不信苏路言完全不会做这种事——兔子急了还有咬人的时候,更何况这些年,苏路言在苏家的处境并不好……

  季路言瞬间懂了苏奎那老贼的心思,简要讲了在盛棠的经过,并催促苏奎赶紧报警。苏奎立刻道:“不行,不能报警!到时候媒体又要……”

  到时候媒体又要乱写,苏河洲的命是一方面,被人翻苏家的“陈年旧账”又是一方面!苏奎的心里盘算着,觉得苏河洲的命还是要更重要一些,于是他把照片发给了“苏路言”,但是依旧坚持不报警。那头殷芳雨也听见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疯狗一般,一会儿叫嚷“贼喊捉贼”,一会儿说这都是季路言“借刀杀人”,说他是想要惊动警方,从而刺激绑匪撕票……

  季路言很想给这对傻缺普法,但他深知“不与傻逼论短长”的道理。被撕票的情况是有,但那都是个例,有多少是从影视剧里看来的?现实中警察流血流汗救回来的又少了吗?明明是冒着危险在为人民服务,却硬是要被形容成吸血吃肉的恶魔,以德报怨的事情做多了,也不怕天道轮回!因为空难就这一辈子不坐飞机了?因为怕死就黑不提白不提的耗着?那是在给自己心理安慰,还是在让苏河洲等死?!

  季路言决定报警,祁琨就像是他在这个世界的机器猫,他二叔就是刑警!

  祁琨那头打电话,交代了事情经过,而这头季路言打开了那张极为模糊的照片——一个近景,只能看到苏河洲的上半张脸,他的眼睛被蒙着,眉心依旧拧着,好似那处已经有了一条经年不改的纹路,只是季路言从那个拧眉中看到了一丝恐惧。

作者有话要说:  被绑架了怎么办?

谢谢,鞠躬。

  、兄弟情人梦8

  属于苏河洲的恐惧,季路言刻骨铭心——苏河洲的恐惧都是因为他!因他冒充私生饭,得罪李菁菁;因他不肯和苏河洲一起进密道;因他失了灵珠子,又百里辞挟持重伤;因为他的“头七”被破坏,被道长收入铜镜……

  都是因为他,他怎么能忘记?!

  季路言感到自己仿佛跌入了这长夜之中,让他在一片混沌里不会迷路的,是苏河洲。那人像是一面镜子,让他可以看清自己的模样——本来的模样,该有的模样……配得上苏河洲的模样。

  祁琨的二叔很快赶到现场,他的另一部分同事去了苏家,但反馈回来的消息不容乐观,季路言从不断响起的电话铃声就可以以一窥十,知道殷芳雨和苏奎此刻有多么的暴躁。

  苏家得不到突破口,绑匪也没有下文,此时季路言手中的照片就成了唯一的线索。有警察拿着图片开始做技术分析,季路言尽量保持冷静,做着笔录……

  蛙虫的夜曲唱了好几轮,消息汇总,有了意外发现——这不是一起单纯的绑架案件。绑匪错漏百出,线索随处可见,很快那辆银色的凯美瑞就被追踪到了,停在十公里外的一处林地边。照片的分析也确切地给出了事发地点。

  就在林地东南向的一处废旧水塔!

  一行人赶了过去。而这时,警方接到报案,报案人是阿辉。据阿辉交代,苏家财大气粗,苏河洲又总是喜欢独来独往,早就是许多人眼中的“肥肉”。那日因为阿辉在盛棠受了苏路言的气,于是回头和自己的朋友抱怨了几句,他纯属嘴碎唠叨,这些年从苏河洲身上捞了不少好处,他还不至于干出这种杀鸡取卵的事。

  但那些朋友里,有一个和阿辉关系暧昧的混子。此人因之前有意攀附苏河洲被嘲讽,心里一直有些怨气,又因阿辉的絮叨,遂产生了“弄点钱”花花的想法,且认为是帮阿辉出气,师出有名。阿辉只当是玩笑,并未当真。今日阿辉组局,主要目的是让苏河洲来埋单,苏河洲来了之后,不似以往潇洒,像是在苦恼什么,心情不好把酒当水喝,不多时就醉得不省人事。

  就是这个时候,那个混子找来了,那人说带苏河洲去下一个场子,在场的都是神智不甚清明的,只要有人买了单,谁还管苏河洲去什么地方?但只有阿辉知道,那混子不是开玩笑,是真的想要“弄钱”。

  阿辉本是犹豫的,但直到得知苏河洲被绑去了什么地方,他再也坐不住了——苏河洲被绑在了水塔之上,还蒙着眼睛!若是那些人只打算求财,这事阿辉八成就当做自己不知情了,可苏河洲有两大死穴……

  苏河洲有极其严重的恐高症和恐黑症,尤其在密闭空间中。这是阿辉无意说的,可那些人偏偏利用这一点把苏河洲捆在了两座废旧水塔之间!阿辉怕惹上人命官司,于是便报了警。

  季路言听罢,不禁蹙起眉头。他一面担忧苏河洲的现状,一面不解他的恐惧症。苏河洲不是同自己在不开灯的房间待过吗?他为何会有那样的恐惧症?是何时得的?他的眼睛被蒙着,那岂不是加剧了对黑暗的恐惧?!

  警方抵达林地的时候,那辆凯美瑞已经不翼而飞,定是闻风而逃了,但沿途设卡,那伙人已是囊中物。顺着林地往东南向出发,车子无法通行,一行人只能下车徒步,好在水塔离的并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