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刚一开口,苏河洲便抬手打断了他。

  苏河洲不想听自己的人对那两个人自称奴才,甚至不想听见“奴才”二字。尤其让他不痛快的是老七的眼神,那眼神中的惊讶,让苏河洲彻底打消了季路言曾经是老七的人的疑虑,但那眼神中的兴奋和狂喜,让他更是不痛快。

  七皇子生性顽劣,荤素不忌,甚至还流传出他养了男宠的荒淫传闻。

  老七这反应……是看上了季路言!苏河洲阻止了季路言的话,面无表情道:“七弟的眼神若是能如同你的膝盖一样‘直挺’就好了。”

  七皇子这才如梦方醒地赶紧行了半臣礼,可他的眼睛总是不自觉地往太子身后看去。

  “起身吧,都是自家兄弟。”苏河洲拂手道。这个礼他当然受得起,但老五这么痛快地跪,还大有跪到天亮的架势,若让人嚼了舌根去,反倒是他刁难兄弟了。

  “刚刚听闻皇兄殿内很是热闹,还以为有很多人呢,怎么就只有一位贴身奴才伺候着?”五皇子起身,做出低眉顺眼,却在心里有了算计。

  跪过了,样子也做足了,理亏心虚的总不该是他。

  “是啊,这位公公衣衫尽湿,成何体统?莫不是……水中嬉戏了?”七皇子向来是明面上都懒得装,他对太子的不屑,打娘胎里就带上了。

  “回二位殿下,奴才是不小心掉水里了,至于笑声,那是奴才见太子心绪烦忧,故意逗乐妄图能搏太子一笑呢。”季路言实在学不来毕恭毕敬的样子,只能做一个“狗仗人势的奴才”。两方打太极,不管谁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现在比的是谁心态稳。

  这就好比做买卖的两方讨价还价,对方想要压价,自己咬死了不松口,那么明明卖的赝品也会有几分“真”。

  “东宫调/教出来的奴才真是没得挑,可惜啊,臣弟们无福。”五皇子道。

  “唉,不知臣弟可否有幸借用太子殿下的人,用上一用?这么尽心尽责的奴才,真该给我那些笨手笨脚的下人上上课,立个规矩。”七皇子附和道。

  “七弟休得胡言乱语,太子殿下的人也是你敢肖想的?”五皇子凝眉看向七皇子,神色严厉。

  “一个奴才而已,又不是妃……太子殿下恕罪,臣弟一时失言。”七皇子说话间又要行大礼。

  季路言心说:这二人不去演双簧太可惜了。

  他悄然在苏河洲紧绷的肩膀上捏了捏,低声道:“河洲,淡定点,不与傻逼论短长,让我去我就去呗,看我不捏死他们!”

  “你敢!”苏河洲侧头磨牙,忽而看向那两个惺惺作态之人,笑道:“既然来了我这里,怎么好意思再请二位皇弟出去呢?不如同本太子一同沐浴吧,顺便,让我也听听二位深夜相邀至此,是有何夜话心事要讲?”

  五皇子、七皇子:“……”

  宫人们鱼贯而入,伺候二位皇子更衣下水,人头攒动中,七皇子的眼神更加火辣起来。这时,苏河洲接过自己的衣袍,堂而皇之地松手,“呀,泉汤泡久了身子困乏,这下可如何是好……”

  太子的衣袍漂在水中,只见他缓缓回头看着还跪坐在自己身后的季路言,道:“你,回安阳宫,替本王拿一身干净的衣服来,我只要那件湘云锦的。”

  荷熙宮里有皇子备用的衣物,但太子指名道姓的要穿那件湘云锦的衣裳,这就是明摆着要支走季路言,五皇子和七皇子明知太子在耍什么把戏,可却没有名头去说什么。

  季路言会意,立即起身要走。

  苏河洲见那人起身,突然脸色大变,当即大喝一声:“季路言,给我跪下!”

  倒不是季路言听话,而是跪坐久了,本来就双腿发麻,让苏河洲这么猛地一嗓子吆喝,当场就跪地了。

  他皱眉,不解地看向苏河洲。

  “唰!”

  太子从水中捞起自己的衣袍,一下子甩在了季路言身上,沉声怒道:“把本王的衣裳带回去,好好打理,若是有一丝脏污,一点皱褶,唯你是问!”

  季路言懵懵地点了点头,把苏河洲湿漉漉的衣物抱在身前离开了。

  人已经离开了,可苏河洲心中久久不能平静——那个季路言衣袍濡湿,紧贴着腰身,起身的时候更甚,为何、为何……

  为何他的那处鼓鼓囊囊的!

  季路言果然是个假太监!可这又是为何,那人为何骗他!

  苏河洲恨不得把牙根都要咬磨碎了,他心里愤然惊慌,想着今晚回去一定要问个明白。

  被五皇子和七皇子的事一搅和,季路言压根儿就没想那么多,他抱着苏河洲的衣物就往安阳宫赶路,他得速去速回,他不放心苏河洲那傻小子,跟一只老狐狸和一条光会叫唤的狗在一起。

  然而,他顶着一身湿衣服在凉风里走得簌簌发抖的时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鞠躬。再来有一个风波,这场穿越结束。

  、东宫太子要上位17

  要回安阳宫,一条横穿湖心的游廊栈道是必经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