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很喜欢这所充满回忆和温暖的小房子,如果最后它还在自己手上,就当……是自己给苏河洲留下的“遗产”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鞠躬

  、苏演员的诞生16

  人就是经不起念叨。季路言前脚还想着给苏河洲“留遗产”呢,后脚陈姐气急败坏地打电话来说——苏河洲偷跑了!

  “嘿!这他妈小混球儿,就会裹乱!”季路言也不管陈姐催他赶紧去过户的事,挂了电话就把手机砸了。

  他这一直都在假豁达、虚伟大、伪放下呢,苏河洲却在这个时候跑了?!风波尚未彻底平息,苏河洲跑出去,万一被人认出来多少是个麻烦,就那个人,那个开朗自信了两个多月的人,早就回到一棍子打不出个闷屁的性子了,这个时候出门还不让人挤兑死?

  可苏河洲能跑到哪里去?

  正在这时,季路言的手机又响了,他一看是苏河洲,心说自己“临终”前可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这样的好事怎么不早早掉在他身上呢?

  他按下接听键,可无论他怎么按,手机就是没反应——他一个激动,把手机摔坏了!循环往复的电话铃声刺激了门外的“看客们”,门板被砸得更响了。

  电话挂不断也接不了,更要命的是关机都关不上——这手机铃声把“蛰伏”的季路言卖的透透的,门外的人简直要破门而入,气得他恨不能把手机砸个彻底!

  苏河洲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最终还是放弃了。

  然而下一刻,苏河洲的短信闪了进来——

  【季哥,你为什么要让陈姐把我手机也收走了?还把我关起来?是不是我不想办法找你、联系你,你就不打算告诉我,你都做了些什么!】

  【季路言,你到底为什么那么做?!你现在是不是还在家里,你给我等着,你最好当面给我说清楚!你知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你到底知不知道你那样做,是真的会被人当成变态,会被人骂一辈子的!】

  【季路言,说话!你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是我对不起你,哥,你要是看到信息回我一下好不好?我很担心你,我真的很担心你!我知道你在家,你一定在家,你等我,这事是我的责任,我不可能让你有事!】

  季路言不是不想回复,他恨不得钻到手机那头把苏河洲捆起来,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可是……这破手机连个信息都发不出去!

  苏河洲要来筒子楼?来个屁!来了不被那些狂热粉和黑子打死才怪!

  他现在是门也出不去,联系苏河洲也没指望,季路言都要急死了,这真是回回都要让他不得好死么?好不容易自我感动一回都不能善始善终吗?

  他上辈子到底欠了那狗东西什么了?好不容易相遇,还要整这么一出来折腾他?他想对那人求饶了,求他也对自己“始乱终弃”一回,别管了,什么都别管了……

  季路言不想在最后的日子看到苏河洲,那会让他不甘心等“死”。

  可季路言等到天黑,又等到月亮精神抖擞地照着“聚众”的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却偏偏等不来苏河洲。

  那小兔子不是半道上让人给劫了?是黑粉找到他了,还是李菁菁狗急跳墙对苏河洲下手了?季路言简直不敢相信,此时此刻放着好好的美容觉不睡,跟个傻子似的趴在窗前的人,会是曾经的“海城一枝花”。

  他什么时候做过这么小媳妇儿盼君归的事情?他什么时候为了操心一个人睡不着觉,他心里的“喜欢”是有多喜欢?

  这样舍己忘我的喜欢说明什么?说明要么是他穿了98回魔怔了,要么就是那王八蛋上辈子跳井的时候,脚长的往那“来生相遇相爱”的井水里蹚了一脚。

  否则他何至于此!他季路言何至于此!他一点都不潇洒了,他就差揪一朵小花摘着花瓣不停问“喜欢、不喜欢”了!

  直到这时,季路言依旧坚持自己只是“有一点点动心”,多的不可能再有了,因为苏河洲的原本的性子,因为他季路言的面子,因为这因为那,他不允许自己再有更多一点的喜欢了。

  太阳东升,苏河洲依旧没有音信,季路言顶着一对熊猫眼,神魂飘洒……不知道是自己到了最后一日神识有些要迫不及待地回归系统了,还是熬夜伤身让他头重脚轻了,总之,他浑身无力,精神状态差到极点。

  太阳又落山了,他默默起身走到冰箱面前,拿出之前买回来已经被冻成铁块一样的鱼,放进了冷水盆里解冻。

  最后一餐也要有仪式感,要走也要走的体体面面,季路言对自己说。

  鱼不是新鲜的,换做以前还是季家大少爷的自己,谁要敢拿冻了几天的鱼给他做饭,他能当场把对方损到火星上去,再把人扫地出门。

  可如今他要亲手做。

  季路言做了两菜一汤,番茄炒蛋、怪味烤鱼,以及用边角料做了一道番茄蛋汤。一个是他教苏河洲做的第一道菜,当时他还狠狠地牺牲了一把色相;一个是让苏河洲重新站起来的菜式,是苏河洲变得自信勇敢的起点——他喜欢那个苏河洲。

  季路言有一段日子没有好好做饭,更没有静静坐下来吃饭了。苏河洲不在,一个人吃饭没意思。

  做饭的意义,不就是在于看到吃饭的人面露欣喜吗?他总不能笑给自己看,已经当了变态,若再做个傻子……季路言的骄傲不允许。然而,那个总是把他做的菜夸得天花乱坠、把他捧得如在云端的人,不在。

  这顿饭自然也是吃得索然无味,他本就没打算吃,而且,他已经感觉不到饥饿了——那种宿醉的飘忽之感越来越强烈。

  勉强喝了两口汤,季路言起身把屋子收拾了一遍,又拿过纸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