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我在古代养夫郎>第94章 番外四

  我叫陆敛, 今年五岁半,今天来介绍一下家庭成员。

  先说一说我自己,我的小名是小玉米,长辈爱叫, 但我并不喜欢这个小名, 玉米又甜又粘牙, 和酷酷的自己一点儿都不配。

  万事耐不住小爹爹喜欢。

  我不许小爹爹这么叫我,让小爹爹伤了心, 被大爹爹知道后, 我被他的魔音念叨一下午,为保住我幼小的耳朵, 我最终还是向恶势力妥协。

  据祖母所说,玉米是爹爹们的定情信物, 所以才会替给我取这名,但我实在难以想象,哪家大人定情用玉米的?

  又不是玉米精。

  就连伙房的大张,上回求取伺候祖母的丫鬟,也是用银簪子的!

  大爹爹实在太抠门,居然这么一点钱都不愿意分给小爹爹花。

  果然, 爱情令人盲目。

  言归于传, 妥协归妥协, 我想我可以趁机争取一些补偿,这是大爹爹教我的,即使我还很小,我也应该有争取优待的权利,这一点我还是很赞同他们人性的教育观。

  毕竟我见过不少边城与我同岁的小孩,都没有这种权利, 这是独一无二的,属于我们这个小家的特例,我很喜欢。

  有了发言权,我终于能把我的心声摆上明面,趁机提出我的合理要求:“小玉米”这个小名只能家人在的时候叫,其他人在时不行。

  原本我以为他们至少会思考半宿,毕竟这条件确实私心很重,但出人意料,他们很快给了答复。

  开明的两位大人爽快答应我的请求,不过最终以我被小爹爹亲脸结束。

  这让我很苦恼,我已经五岁半了!

  不是小孩子了!

  哥儿、女人都不能亲我,男男、男女授受不亲!

  我刚要义于严辞拒绝小爹爹的亲昵,抬头瞥见大爹爹居高临下恐吓的眼睛,为了我的私房钱,最终屈服于大爹爹的淫威。

  哎,这大概就是做小孩子的苦恼吧。

  除此之外,爹爹们还是很好的。

  大爹爹比较严厉,但说实话,我还是敬佩他的,因为他懂的东西很多,凡事遇到我不懂的地方,他总能用通俗易懂的语言或者更为直观的方式讲述,与只会读书的夫子不同,讲课更为生动有趣,比起夫子我其实更喜欢大爹爹教我。

  但我不会主动去烦他。

  身为燕沙口的“城主”,大爹爹很忙,忙边城的公务,忙着抵御蠢蠢欲动的外敌,忙着陪小爹爹,忙着头疼蠢弟弟,好吧,那我就乖一点吧,至少大爹爹晚饭后还是会检查我的功课,讲一些故事给我听。

  虽然大爹爹学问方面做得好,但在家中却不太靠谱,一旦事情触及小爹爹的情绪,他会变得非常蛮横无理说一不二,比如说我的名字和亲脸蛋的事情。

  我偷偷问过慈爱的祖母,大爹爹为什么会这样,祖母说这是因为爱情,我想,我和另一个蠢团子大概只是这爱情的累赘,我有时候常常会想,我和弟弟不会是意外来到世界上的产物吧?

  否则为什么对我们的期望这么低,从来不设置目标要求,只要我们玩的开心就好,不像其他小孩子需要早早开智,读书习字练武,将来好考取功名利禄。

  不过能根据自己的喜好安排时间,我还是很开心的。

  书真好看,像弟弟那样爬树玩泥巴有什么好的?

  只能成为一只脏兮兮的团子。

  大爹爹不好亲近,小爹爹却十分好相处,除了亲脸和捏脸这点小瑕疵,我最喜欢和小爹爹待在一块儿。

  他的脾气好,做糕点的手艺极好,上回有几个大爹爹的同僚之子来做客,吃了小爹爹做的桂花糕后,哭着闹着要赖在我们家,幸好被大爹爹吓走了,至于故意拿点心显摆的我,被勒令禁了一个月糕点。

  当真是自讨苦吃。

  对于大爹爹的命令,小爹爹极少反驳,即便蠢弟弟去撒泼求饶也没用,除了说一句给你做点好吃以作补偿,不会去质疑大爹爹的话,当然大爹爹也不会无缘无故罚我们,他会先了解详情后才做决定。

  只是不知道有些人都没有的地方发生的事,他到底是怎么做到了解具体情况的?

  莫不是在暗中窥探我们的行为?

  变态。

  爹爹们的房间,只要两个爹爹都在,我们一定会被抱着离开,据说是在造妹妹,那我还是很期待的。

  不过几年了也没造出来,反而小爹爹哭很惨,有时候都下不了床,应该不是大爹爹在欺负小爹爹吧?

  我很纠结要不要告诉小爹爹,家暴男要不起。

  除了两位爹爹,我还有一个弟弟,大名陆濯青,小名小汤圆,不过我喜欢叫他蠢团子,因为他太蠢了,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

  比如明明最简单的乘法口诀表,他都四岁了,还不会背,笨。

  比如自己穿衣穿鞋,他总是能自己穿反穿倒,也不知道那双手长来干嘛的,还得他来帮忙,蠢。

  比如院子里的葡萄树,明明只要叫下人帮忙抬手摘一下,偏偏不愿意,要自己动作不利索地爬上去,那眼睛都不敢往下看一眼,腿也是抖的,硬要逞能上去亲自摘。

  结果一不小心,掉了下来。

  哭得整张脸都很难看。

  “呜呜呜,哥哥,我好疼啊,呜呜呜……”

  我的眼泪也要被他这胖墩墩的身体压得挤出来,平时就该让他少吃点,重的跟猪似的。

  他哭什么疼什么,不就擦破了一点皮,我可是当了他的肉垫子,手都压断了,我还没哭呢。

  被压骨折、打石膏的第二天,我醒来往窗外看去,就看到那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某团子又撅着屁股爬上去。

  生气,非常生气。

  我暗暗发誓,下次绝对不会再去救这只不长记性的蠢货,谁救谁是傻逼!

  大概过了三天,他手上腿上脸上的伤越来越多,被两位爹爹责令不准再淘气,但他还是偷偷一个人爬上去摘葡萄。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执着。

  就算好吃,也不用这么拼。

  又傻又蠢,没脑子。

  那是一个明媚的早晨,我打开门就见到比我还矮一点的蠢货,端着一盘翠绿的,还沾着水珠的葡萄,站在我面前,笑得一脸荡漾。

  那袖口湿答答的,风一吹就抖一下。

  脸上露出来的伤口在这傻兮兮的笑容中更是格外显眼。

  非常难看。

  没看到笑得血都渗出来了吗?

  他毫无察觉,边笑边把葡萄往我这送:“哥哥生辰吉乐!这葡萄可甜了,你快点尝尝看,一会儿就不新鲜了!”

  他说话的同时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一串葡萄,明明口水都流出来了,他却只是擦了擦,不管怎么吞咽口水都没有去动一颗葡萄。

  我愣住了。

  我万万没想到这葡萄是给我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在他炯炯有神的注视下摘了一颗葡萄塞进嘴里。

  葡萄很甜,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葡萄,但我不得不告诉他一个残酷的事情:“你记错了,今天不是我的生辰。”

  我很嫌弃他,同时又很羡慕他。

  活泼有活泼的好处,他可以冲着爹爹们撒撒娇,说些甜蜜的话,以求得亲亲抱抱举高高的福利,甚至受伤时也会装可怜,博取他们的关爱,自然而然躺到他们的床上去,度过美好的一晚。

  至少这样厚脸皮的操作,我是学不来的。

  当然爹爹们还是公平的,他们不会因为我的年岁比蠢团子大,就非得让我让着他,事实上,他们还会警告蠢团子不要欺负我,因为蠢团子老是喜欢粘着我,缠着我陪他玩。

  我不明白,明明我每次都不理会他,厌烦他,他还总是喜欢黏在我身旁,霸占我书房的一角,有时候静静的待在一旁昏昏欲睡,有时候窸窸窣窣在一旁不知道捣鼓什么。

  赶都赶不走。

  天气冷了也不知道多拿一件衣物盖上,冻得手都冷了,还得我分神照顾他,烦人。

  这难道就是书本上所说的长兄如父?

  那可真是操碎了老父亲的心,心酸,我都苍老了好几岁。

  我们一大家子凑合在一起过日子,虽然有不靠谱的爹爹们还有愚蠢的弟弟拉后腿,但过的还是挺和睦的。

  至少我喜欢这样平静的日常。

  若不是发生了意外,我都不知道原来我们还隐藏着一个家庭成员!

  震惊我全家!

  前几日爹爹们去京城述职,把我们留在祖母家里。

  蠢团子第一天难得沉默寡言,大概是想爹爹们了,所以我勉为其难同他一起睡。

  过了两日,蠢团子又变得和以前一样,我还以为他心情变好了。结果晚上就和我商量着偷溜出去找爹爹们的事情。

  据他所说,已经暗地里软磨硬泡、威逼利诱保护我们的暗卫同意出行,只是祖父祖母不放心,于是他决定天没亮的时候趁机出门。

  这事没得商量,他敢这么想就敢这么做,这一点我还是肯定的。

  他是认真的,我心动了,因为我也想爹爹们了。

  于是我做了愚蠢的决定,和他一起离开。

  给祖父祖母们留信的事情当然交在我身上,毕竟他连数字都没认全,写不了几个大字,能涂鸦已经非常了不起了,更何况写字留言。

  算了,不说也罢,毕竟他蠢。

  一切都很顺利,他没有骗我,几个护卫自觉充当起车夫的职责。

  我们就这样走了几天,出了边城。

  没想到出城的事情这么简单,我胆子也大起来,进入中原地界,许多在边城不曾见过的东西迷了蠢团子的眼,他甚至都差点忘记了自己出来的目的。

  我们走走停停,一路上过得可快活了。

  如果没遇袭的话。

  那只是个平淡的午后,我们照例在逛闹市。

  这儿离京城近,因为很快就能见到爹爹们,我们非常得意忘形,以至于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同拎着大包小包的暗卫们走散。

  我有一瞬间慌张,但很快镇定。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我总觉得有不少眼睛在盯着我们,我按照记忆打算回客栈,但是耍疯了的蠢团子根本不愿意。

  我严肃地在他耳边警告:“我感觉有人要绑架我们,你别回头暴露了,我们快点回去。”

  我当机立断拉着他冒着冷汗的手穿梭在人群。

  显而易见,我们的小短腿跑不过这群人,反而被他们夹着走进了死胡同。

  十来人将我们堵在这里,密不透风。

  一双颤抖的小手拽着我的衣襟,蠢团子整个人蜷缩在我身后,不用回头,我也能发现对方害怕的心情。

  这让我感觉很复杂。

  我以前一直把他当成我的弟弟,忽略了他的性别,现在才发现,混世魔王的弟弟原来是个哥儿,他不像家里表现的那般坚强,是需要我来保护的。

  念头只在脑海中轻轻闪过,很快消失不见,当我回过神时,我已经张开双臂挡在歹徒的面前,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们,大声喝道:“你们是谁?到底想干什么?”

  或许是太过年幼,这副稚嫩的面孔在那些大人眼中看着十分滑稽,明明是严肃的场合,这群人却意外笑了起来。

  “什么人?杀你们的人。”

  “不愧是陆参将的儿子,临危不惧,有大将之范呐。”

  “哈哈哈,这话说的,有潜力又如何,今日还不是要命丧兄弟几个的刀下,怪就怪你爹的存在损害了某些人的利益吧。”

  听到这我心里一慌,我原本以为这群人只是看我们穿着比较富贵,抢了两个小孩子来勒索,没想到这群人竟然认识他们的身份,根本没法子和他们周旋,他们是冲着命来的!

  “呜呜呜,哥哥,我们是不是要死了?都怪我不该偷跑出来,呜呜呜嗝……”

  蠢团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厉声呵斥:“不准哭,爹爹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倒是有骨气。”

  那群人看着我们俩的对话,觉得很有意思,没有急着动手,反而笑成一团。

  我强装镇定,趁乱拖延时间,暗卫发现他们不见,肯定是会来救他们的,时间问题罢了:“你们就不怕我爹爹报复你们?!”

  “这有什么,到时候我们都跑到大莱国地界了,你爹难不成还能枉顾大荆国与大莱国的和平来杀我们不成,到那时我们几个吃香的喝辣的,你爹都没法替你们报仇,想想就非常快活。”

  我从他们的话里意识到,这群人大概不是大荆国的人,或者说是被大莱国收买的大荆国人。

  蠢团子最不喜欢他们瞧不起他最敬爱的爹爹,这时候捏着小拳头,壮着胆冲他们喊道:“我爹爹肯定会为我们报仇的!”

  “哈哈哈,有趣的奶娃娃,我都舍不得杀你们了。”

  我不相信他们会放弃任务,绞尽脑汁想对策。

  但对面不给机会,这群歹徒的首领看穿我的计谋,沉声打断他们的话:“行了,快点动手,计划失败的罪责我们谁都担不起!”

  与我们说话的这群人抽出手里冒着寒光的大刀,一步一步朝我们逼近。

  说实话,我很害怕,怕见不到爹爹们,怕刀劈在我身上很疼很疼。

  我紧紧护住蠢团子,用颤抖的不成语调的嗓音,无意识安慰:“别怕,别怕,爹爹肯定会为我们报仇的……”

  我抱着必死的心闭上眼,没有留一滴眼泪。

  过了许久,身上没有一丝疼痛,我试着睁开一只眼睛,朝身后看过去。

  一条张扬舞爪的藤蔓把这十来个人都捆了起来,嘴里还塞着边上倒掉的残羹冷炙,看着……挺滑稽。

  那藤蔓似是长了眼睛,注意到我看过去,一点点朝我走来,但体型却越来越小,等到了我跟前时,只剩下指环那么大,不认真看都能忽略的那种。

  我认识这个指环,是大爹爹一定要我带在脖子上的东西,很廉价,但我还是很喜欢,因为这是大爹爹送我的第一份礼物。

  草戒指变成一根小苗跳上我的脑袋。

  我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我曾经光明于大听到大爹爹说“养到今天终于有第三个分枝了”,当时不懂,今天总算明白过来,这说的大概就是这个现在在我头顶蹦跶的小苗吧。

  我从没听过的陌生且稚嫩的声音,在我头上响起。

  【敢打扰劳资睡午觉,看我不弄死你们!】

  【于好最近手痒痒,于愁没事儿做呢,我东一鞭子西一鞭子,诶,这也太不经打了,怎么失禁了?真不耐玩,那换一个人吧。】

  画面很血腥,我赶紧捂住蠢团子瞪的铜铃大的眼睛,悄悄注视战况。

  很吓人很新奇。

  原来大爹爹说的妖怪真的存在,不知道那孙悟空是不是也是真的,是不是真的有所谓的仙界和地府。

  如果有的话,如果有的话……希望下辈子还能和他们做一家人。

  事后暗卫找到我们,这群歹人已经疯了。

  我三缄其口什么都没说。

  第二天,爹爹们风尘仆仆从京城赶来,没有训斥我们,只是一人一个把我们抱在怀里,柔声说道:“吓坏了吧。”

  面对死亡我不哭,但是听到大爹爹这句不含责备的关心,我心里的后怕和委屈一下子涌到了嗓子口,忍不住哭了。

  我很害怕,怕再也见不到爹爹们,还有愚蠢的团子。

  所以我哭得很伤心,毫无形象可言,不过事后有点羞耻。

  自从三岁后我一直单独一个人睡,今天却破例与爹爹们睡在一张床,我和蠢团子被他们夹在中间,和印象中一样,很温暖。

  蠢团子哭累睡着了,我睁着眼对大爹爹和小爹爹认真说道:“我不要妹妹,我想习武。”

  光蠢团子一人就很麻烦了,两个我可保护不过来。

  大爹爹和小爹爹十分诧异,犹豫过后答应了我的诉求,没有问为什么,但我知道他们懂我。

  这让我很开心,没做噩梦。

  自从那天起,我多了一个玩伴。

  【小苗,你在吗?】

  【干嘛,小孩,别打扰我睡觉。】

  【哦,我就想试探一下你还在不在。】

  日记这东西,不符合我酷酷的人设,所以就分享到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