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国公夫人多娇艳(重生)陈云深>第三十章 美貌姑娘都爱长得好的男人……

  郑廷棘一时只道自己听错了,怔怔的并未言语。

  但听宋桃儿絮絮说道:“……我晓得,你其实心里始终看不起我。我这个身份的女人,是配不上你的。前几日,我爹就说进京去你们府上,把这件事说开了。二少爷自去娶心仪的女子,我、我家是不会纠缠二少爷的。”

  郑廷棘望着眼前的女子,半晌才明白过来,路上好容易平息了的怒气,又一丝一缕的爬了上来。

  他问道:“桃儿,你莫不是糊涂了?咱们的亲事,可是老国公爷定下的。你说悔便悔,你可问过我?”

  宋桃儿嗫嚅着,好半晌才低声道:“我……我眼下不是正同你说么?二少爷,我没糊涂。”

  郑廷棘看着她,尽力的压制着脾气,强颜一笑道:“桃儿,别说傻话了。我想娶你,别的女子我看不入眼,我会好好待你的。”

  宋桃儿有些茫然,她不明白郑廷棘为何会忽然跑来跟她说这些话。

  他不是,一向就看不上她么?

  从记事起,他就从没有正眼看过她。两人成婚之后,他对着她不是颐指气使,便是呼来喝去。有时他高兴起来,连着在她屋中歇宿个三五夜,又或使人送来几样金银首饰,这便是他对她好了。

  想着上一世的种种,宋桃儿摇了摇头,轻轻说道:“二少爷,我不想嫁给你。桥归桥,路是路,咱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我是个乡下丫头,不懂你们府里的规矩,也不想当什么少奶奶。你该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这才般配。”

  话出口,她忽觉一阵松快,仿佛压在胸口的千钧巨石陡然被人搬开。

  郑廷棘自一旁的柳树上扯下一根嫩柳条,递到马的口边,看着它细细的嚼了,方才慢条斯理道:“你说完了?”

  他口吻平和,眉眼之间却漫过了一丝戾气。

  宋桃儿忽而有些惊惧,她晓得郑廷棘这副样子便是要大发雷霆了。

  狂风暴雨都在云淡风轻之后,她再熟悉不过了!

  果不其然,郑廷棘将手中的嫩柳枝抛在地下,大步向她走来。

  恐惧如同一只巨大的铁爪,狠狠攥住了她的心口。

  上一世,所有被他暴虐对待的记忆,如潮水般一起涌来。

  宋桃儿惊恐万分,扭身就想逃开。

  郑廷棘一个箭步上前,扭住了宋桃儿的胳膊,将她拖到了跟前,低声切齿道:“你配不上我,难道你以为你便配得上我四叔了?!你想悔了同我的亲事,转头去嫁给他,是么?!”

  眼看着宋桃儿与上一辈子判若两人的言行举止,郑廷棘那多疑的脾性又再度发作起来。他甚而疑心,或者宋桃儿与四叔并非是在他离府的那两年里勾搭上的。早在她嫁来之前,两人兴许彼此就有了意思。

  虽说,那时候的宋桃儿年岁尚小,然则女儿早慧,早早通晓了人事,那也没什么稀奇

  想到此节,郑廷棘只觉暴跳如雷,妻子背夫偷情的耻辱席卷了心头——尽管,眼下宋桃儿还不是他的妻子。

  宋桃儿听他提起郑瀚玉,心头竟快跳了几分,转过了头去,只低声斥道:“二少爷,快放开我,这不像样子。”

  郑廷棘见她竟不否认,越发的嫉恨交加,俊美的面容竟有几分扭曲,他怒道:“你别做梦!爷爷当初把你许给我,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既放着二少奶奶的位子不想坐,那就给我当妾!今儿你就同我回府,我要纳了你。我倒要瞧瞧,我那好四叔要怎么娶你!”

  郑瀚玉年长宋桃儿近十岁,甚而还是个不良于行的瘫子。宋桃儿竟然舍弃自己这个才貌俱佳、四肢健全的男人,要去跟郑瀚玉,这令一向自视甚高的郑廷棘自觉蒙受了巨大羞辱。

  狂怒之下,那些柔情蜜意被他尽数抛之脑后,他只想尽快得到她,好让她死心塌地的跟了自己。

  宋桃儿听着郑廷棘那些癫狂的言辞,倒越发焦虑起来。她熟知郑廷棘的脾气秉性,他发狂的时候,那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郑廷棘强扭着宋桃儿,便想将她拖到马背上去。

  宋桃儿自是不愿跟他去的,她竭力挣扎着,紧咬着唇,几乎咬出血来,不知不觉中泪便涌了上来。

  这一辈子,她分明并没有嫁给他,却为何还要受他的欺凌?

  情急之下,她竟张口,狠狠咬在了郑廷棘的手臂上。

  郑廷棘吃痛,却并不肯放手,口中吸着气斥道:“竟然还敢咬我,你长本事了!”

  他亦疑惑不解,那个前世对他体贴柔顺,无事不依的小女人,如今去哪儿了?

  正当这僵持之际,郑廷棘忽觉脑袋被什么重重敲了一记,还来不及疼痛,便觉两眼一黑,滑倒在地。

  宋桃儿挣脱出来,立在一旁,惊魂不定的望着躺在地下的男人,又看向来人,失声道:“嫂子……”

  杨氏提着手中的捣衣棒,面色有些发白,颤着声儿道:“妹子,别怕,嫂子在这儿。”说着,又踹了地下躺着的郑廷棘一脚:“人模狗样的,倒来欺负我妹子!”

  却原来,杨氏听了众人的言语,又想到近日家中的风波,只道这些有权有势的人,是从来不拿平头百姓当人看的,唯恐他伤及自家妹子,便取了个家伙寻了过来。

  才走进林子,杨氏便听两人争执吵闹之声,又远远的瞧见那公子哥儿想把妹子掳走,一时也顾不得许多,忙快步上前将他一棒子打倒。

  杨氏这等乡下妇人,自幼干惯了农活,颇有一把子力气,又是奋力一击,郑廷棘自然便应声倒地。

  这姑嫂两个看着躺在地下的男人,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还是宋桃儿说道:“这是靖国公府里二房的少爷,不能丢他在这里,怕要生祸端的。咱们还是先把他弄回去吧。”

  杨氏于这等事本没什么主意,便依从了宋桃儿之言。

  两个妇道人家使出浑身的力气,将郑廷棘扶到马背上,顺着林子后面的路,回到了家中。

  这条路背,平日罕有人行,不怕碰到什么人。

  回到家中,正巧碰上宋大年等人回来,猛可儿见了这等情形,众人皆吓了一跳。

  宋长安先把郑廷棘背到了卧房中安置下来,宋家老两口便拉着闺女问起事情经过。

  宋桃儿虽觉羞臊,但不想瞒着爹娘,便一五一十的说了,又道:“我也不知这二少爷,为何忽然跑来找我,还……还说了许多疯疯癫癫不中听的言语。我说了不愿意嫁他,他便疯了,拉扯着我要我跟他回府,给他做妾。后来,嫂子过来了,打了他一下子,他就栽倒了。”

  宋大年听了闺女言语,气的在堂屋里来回打转,又道:“我当真想不到,老国公爷一世英名,如今就养下这些败坏门风的子孙来!堂堂国公府少爷,跑到乡下来强抢民女,像话吗?!”

  刘氏倒甚是发愁,出声道:“但眼下这二少爷显是对咱闺女上了心,那可咋办?这□□,他就敢上门抢人,往后还不定要做出什么荒唐事来。”

  宋桃儿站在堂屋角落之中,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襟,一声儿也不言语,满心寻思着什么。

  杨氏听说了这床上男人身份何等尊贵,心底一阵阵犯怵,拽了一把宋大年,低声道:“咋样?这人没啥大事吧?”

  宋大年瞅了她一眼,嗤笑道:“你这会儿怕了?拿棒槌打人的时候,咋不知道怕?”

  杨氏没好气道:“我那还不是怕咱妹子吃亏!这国公府的少爷,又不是那地痞登徒子,怎会这样胆大妄为。”

  宋大年便宽慰妻子道:“我瞧过了,脑袋后面肿了个包,没啥大事。待他醒了,就说他是被树上掉下来的树枝子给砸的,你总不认就是了。”

  说着话,却听外头父亲喊他名字,他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走到堂上,却见老两口子分坐在上首椅子上,刘氏一脸苍白,宋大年气咻咻的说道:“你去,骑骡子到京里,进国公府见他们家老太太,把这事告诉给她听,看他们怎么说!”

  宋长安答应着,正要出门,宋桃儿却忽然出声喊住了他,说道:“哥,你去他们府里,见一见郑四爷。就说……就说我答应了。”

  这一言既出,阖家子人都怔住了。

  刘氏是做娘的,率先哭了出来。

  宋长安脱口道:“这不成,妹子,你别糊涂。那郑四爷……可是个瘫子!”

  宋桃儿却望着他一笑,眉眼柔和,说道:“哥,去吧。”

  宋长安并不动弹,只把眼睛看向宋大年。

  宋大年沉着脸,问女儿道:“闺女,你想清楚了?”

  之前,宋桃儿同他们说起,有意嫁给郑瀚玉时。老两口子犹豫不决,并未答应。那郑四爷虽说生的一表人才,待人接物也好,又有个显赫的门第,然而他到底身有残疾,这些年都治不好,怕是一辈子也好不了了。他们都是过了大半辈子的人,如何不知嫁了这样的男子,日子该如何难熬,又怎舍得女儿去吃这个苦?

  然而,宋大年到底也是饱经世事之人,明白这里头的利害关系。

  事情闹到如此地步,桃儿的婚事已陷入僵局。若不能找个辖制的住郑廷棘的人,怕是后患无穷。何况,现下这情形,怕也并没有人还敢娶桃儿了。

  如此一来,能指望的便只有郑瀚玉。他是郑廷棘的四叔,身有爵位,是能护着桃儿的。

  虽则,如此处置看似荒唐,却也是眼下唯一行之有效的法子了。

  但只是,桃儿是他最为疼宠的小女儿,他如何舍得?

  宋桃儿柔白的肌肤上泛出了些许绯色,她微笑道:“我想明白了,爹,我愿意嫁给郑四爷。他是个好人,我想……总会比二少爷强许多。”

  宋大年重重叹息了一声,朝着宋长安摆了摆手:“去吧。”

  郑廷棘再醒来时,已是在国公府自家卧房之中了。

  他睁眼,只见头顶悬着的翠色蝉翼纱帐,脑后仍有些闷闷的疼,不由低低呻//吟出声。

  一旁坐着的蒋二太太听见动静,忙扑过来,颤声道:“我的儿,你可算醒了,心里觉得如何?”说着,又咬牙道:“好个浪货,自家勾搭野汉,还敢动手打人!亏得她没进门,这等歹毒的妇人,日后还不行出毒杀亲夫的事儿来!”

  郑廷棘看着母亲双眼红肿如烂桃模样,不觉眼神迷蒙,一时弄不清出了何事,言道:“母亲,这是怎的了……”话才出口,那晕厥之前的回忆便涌了上来——他见着桃儿了,她说不肯嫁他,自己一怒之下就想将她掳回府来,而后便是人事不知了。

  他正欲起身,却觉身躯沉重不已,头晕目眩,竟动弹不得,只得躺着,说道:“母亲,桃儿……桃儿呢?”

  蒋二太太见儿子被宋桃儿迷得如此神魂颠倒,恨不得要吃她的肉,咬牙切齿道:“你还惦记那浪货!她家来人了,说答应了四房那边,将庚帖退了回来。”

  郑廷棘乍闻此事,惊怒交加,只觉心口如钢刀绞过,失声道:“不可能的,桃儿是我的……”说着,他忽的抓着母亲的胳膊,大声道:“母亲为何不阻拦?!”

  蒋二太太有苦说不出,她本是一贯宠溺儿子的,原也想着要同四房争上一争,可谁知郑廷棘弄出这等事来。老太太郑罗氏一向偏倚四房,本就在犹豫不定,又见郑廷棘近来行事荒唐,忤逆长辈,还跑到宋家闹事,险些连累靖国公府成了大笑柄,大怒之下便答允了郑瀚玉。

  这两家的亲事,当初原就只有双方长辈的口头之约,并换了庚帖为证。如今不过是宋家将郑廷棘的庚帖退回,另写了郑瀚玉的庚帖送去,也就了了。

  郑瀚玉手脚倒快,即刻便请了一位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辈为媒,前往宋家提亲,连着聘礼一道送了过去。

  待郑廷棘醒来之时,已是生米熟饭。

  正当这时候,外头守门的娇奴传话道:“太太,四爷来了。”

  蒋二太太忙拿帕子擦了脸,坐正了身子,便见郑瀚玉由莲心推着,自门外进来。

  二房与四房一向不对付,蒋二太太眼下也并无十分耐性去应付郑瀚玉,坐着也不动身,淡淡说道:“四爷这会子过来,敢是看我们娘两个笑话的?”

  郑瀚玉莞尔一笑:“二嫂说笑了,廷棘受伤,我来瞧瞧他。上月,宫里送来两株成型的首乌,滋补身子是极好的,我打发人送来。”

  蒋二太太不欲与他多言,遂下逐客令道:“四爷客气了,我二房便是庶出,也还不缺这点子东西。您且拿回去,我倒怕我儿吃了上火。廷棘这伤,大夫说要静养,不便打搅,就不留四爷吃茶了。”

  床上躺着的郑廷棘却忽然出声道:“母亲,你且让我与郑……四叔说几句话。”

  蒋二太太违拗不过他,只得起身道:“那你们叔侄两个说话,我去小厨房瞧瞧参汤如何了。”说着,便步出房去。

  郑瀚玉亦摒退了莲心,自家推着车行至床畔,看着床上的侄儿,眸光清冷,淡淡说道:“若非你受伤,这一遭我本当该将你送到族长处。”

  郑廷棘凝视着他,冷笑一声:“四叔要将我送到族长处,却要以何罪名呢?难道四叔要说,强夺了侄儿未过门的妻室,所以要将侄儿按族规处置?”话才出口,他便仰面大笑起来。

  尖利的笑声在屋中回旋,门口守着的小厮丫头惊颤莫名,只道二少爷是疯了。

  郑瀚玉面色淡然,平静的看着他笑到发喘,方开口道:“你意图强掳民女,难道不犯了郑氏族规么?”

  郑廷棘狠狠的捶着床板,几近咆哮道:“宋氏是我未过门的妻室,当初爷爷是将这门亲事定给我的!郑瀚玉,你强夺□□,又合了哪条族规?!”

  郑瀚玉言道:“她既未进你门,便不是你的妻子。亲事既可定,亦可退。她是人,不是个货物,定给你便由着你。她不愿嫁你,你又何必勉强?”言至此处,他又禁不住添了一句:“横竖,你又不会好好待她。”

  郑廷棘驳斥道:“你怎知我不会好生待她?!你怎知我不会怜她,爱她?!”说着,他反唇相讥道:“难道你这么个身体残障、连路也走不得的男人,便能爱她了么?四叔,不是侄儿当面揭短,你怕不是与她连正经夫妻都做不成罢!”

  郑瀚玉面不改色,只是握着扶手的双手越发用力,修长的指尖微微有些泛白,半晌才道:“这些事,便不必侄儿操心了。她日后是你四婶儿,你言辞间放尊重些。咱们靖国公府,讲究长幼有序。”

  一句长幼有序,便将郑廷棘压的爬不起来。

  他重重喘息了几声,忽半坐起了,两眼紧盯着郑瀚玉,压低声质问:“郑瀚玉,我听母亲说起,你已将聘礼婚书送到了宋家,甚而媒人也找好了。你,是一早就算计好的?你早就在觊觎桃儿了,是也不是?!”

  郑瀚玉晓得他必是误会了,郑廷棘不可能知道上辈子的事情——然则,这也无妨。

  他轻笑一声:“是,又如何?我很早之前,就想要她了。郑廷棘,你这等流连欢场、将轻浮当风流的浪荡子,你不配有这样好的女人。”

  话至此处,敲打已毕,郑瀚玉也不欲在此地过多停留,丢下一句:“我即将与她成亲,待她过门之后,你且放老实些。若敢有犯,莫怪当叔叔的不顾情面。”便扬声唤了莲心进来,推了自己出去。

  郑瀚玉走后,郑廷棘又栽倒在床铺上,双目圆睁,瞪着头顶的帐幔。

  郑瀚玉一早就看上了宋桃儿,那么宋桃儿呢?她如此痛快的就答应了退亲另嫁,是不是也早就心仪他四叔了?!

  这个女人,难道上一世对他尽是虚情假意不成?!

  他们是否有私情,那个野种到底是否是他们亲生的孩子!

  郑廷棘多疑的脾性发作起来,前世便弄不清的种种再度席卷而来,将他逼迫的几近发狂。

  无论如何,宋桃儿都将不再是他的妻子了,甚而这一世都不可能成为他的妻子。她成了他再也碰不到的女人。

  但想及这一点,郑廷棘便觉胸口仿佛被剜去了一大块心头肉也似,撕心裂肺的痛着。

  郑廷棘从未想过,宋桃儿会舍弃他,仿佛她就该理所当然的成为他的妻子,任他予取予求,满足他贪婪的索要。

  “宋、桃、儿!”

  郑廷棘一字一字的咬着这个名字。

  郑瀚玉自二房出来时,真正是满面春风。

  他心里舒快极了,郑廷棘果然如他所料,冲动行事,将事情闹到了无可挽回的余地。也并无意外的,宋家回了消息,桃儿就要嫁给他了。

  郑瀚玉微微仰面,任凭和煦的日光洒落在脸上,不由自主的薄唇轻勾。

  一旁推车的莲心几乎看愣了眼,自打出事以来,四爷一年到头也不见笑上一次,从来就是冷着脸,再不便是意气消沉,一整日也不说一句话。

  莲心对这即将过门的太太生出了些许好奇,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竟能让爷如此欢喜?

  倘或她当真能让爷快活起来,那么他也情愿打从心底里的敬着她。

  常大小姐固然好,她却在爷最难熬的时候,抛下爷改嫁旁人。原本莲心还觉着这也是人之常情,常小姐能回心转意,也算破镜重圆的佳话。但如今看来,也并非所有人都会如此啊。

  “莲心。”

  清润的嗓音,打断了莲心的臆想,他忙回道:“爷,您吩咐?”

  郑瀚玉瞧着这小厮,神色有些古怪,问道:“你傻愣愣的盯着我的脸做什么?”

  莲心搔了搔头,冲面一笑:“我就是觉着,觉着爷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就跟那话本子上写的人物一样。”

  郑瀚玉笑了一声:“你这小厮,竟还看话本。”说着,他不觉低声问道:“你说,这女人家也会喜欢相貌俊俏的男人么?”

  莲心如鸡啄米也似的猛点头:“那是自然,爷没听那些戏文里唱的,美貌姑娘都爱长得好的男人。这世上的人都说男人好色,其实她们女人也是一样的呢。”

  郑瀚玉俯首,轻捋着鬓边垂下的发,看着指尖浓黑如墨的发丝,心中暗道:他这个样子,应当还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