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云有些意外柳保财会问这个,他想了想,还是说道:“一般不会,如果一个人生来运气就好,那么他应该能好一辈子才对。出现这种情况,有可能是因为他做了什么逆天之事,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把好运气给收了回去,但这种情况极其罕见,更多的可能……”

  “可能什么?”柳保财急切道。

  “可能是被人改了命或者借了运,这种情况更多一些。”

  “那有办法解决吗?”

  “随意给别人改命是逆天而为,但是改回来问题应该不大,如果是借运的话,那还回来就是了。”

  柳保财闻言眼睛一亮,神神秘秘地凑过来问柳清云:“大哥,那回在钢铁厂门口,我听余主任称呼你为大师,你还知道这么多有关气运命理之事,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本事?”

  柳清云猜到他大概是有所求,听他问起,也没瞒他,就把自己昏迷得奇遇那一套,又说了一遍。

  “这样啊,那余主任都请你帮忙,可见大哥你的本事一定不低。”柳保财不关心柳清云的本事是怎么来的,也没提起柳保根中邪那事儿,他只关注柳清云的能力高低。

  “低不低的也得看是什么人,什么事儿了。”

  柳保财也不知道心中在琢磨些什么,反正他没再跟柳清云说下去,柳清云见状也没多问,这柳保财真要有什么想法,迟早还会找来的。

  果不其然,年还没过完呢,柳保财就又来了。他来的时候还给大武他们三个带了糖葫芦,惹得三个孩子很是高兴。随即他就和柳清云提起了上回那个没说完的话题。

  “你是说你认识一个气运由好变差之人,想让我去帮他看看?”

  “对,不过不是我认识的,是我未来老丈人认识的。”柳保财笑眯眯地说道。

  柳保财是个喜好钻营之人,这种人通常都不会放过任何机会,要不然当初家中几个孩子,怎么就他读到高中了呢。他毕业后进了钢铁厂,不知怎么认识了他现在的对象方芳,方芳家里是县城的,父亲还在县政府上班,哥哥入伍当了兵,按说条件怎么也要比柳家强多了,可柳保财硬是追求到了方芳,两人如今都谈婚论嫁了。方芳的父亲不说对柳保财多满意,至少没有反对他们在一起。

  柳保财这边也是想尽一切办法讨好老丈人,就想着自己以后的工作发展还要指望岳家的人脉呢。有一回柳保财上未来岳家拜访的时候,听芳芳的父亲闲聊中提起,说是他领导家的儿子,从小就伶俐的很,品学兼优不说,运气还极好,可是那孩子两年前从老家回来之后,就跟被人改了运似的,干啥都不顺。

  按照那孩子的成绩,去年两回高考,怎么也应该能考上的。可事实是冬天那回高考,那孩子突然拉肚子,第一天就没考成。本来想着夏天再考的,可夏天更邪门,那孩子高考前两天突然从楼梯上摔了下去,手骨折了,自然又没考成。类似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总之就是自打从老家回来后,那孩子就跟霉运附体似的,做什么都没顺过。

  方芳父亲的领导因此产生了些怀疑,私下里四处打听,想看看有没有能给人看气运的大师,帮他儿子看一看,再不济给他儿子转转运也行。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方芳的父亲随口把这事儿讲了出来,柳保财却记在心上了,只是他也并不认识什么厉害的大师,随便去找人,万一找来个骗子,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直到他碰见了柳清云,他想余国强好歹也是钢铁厂的办公室主任,必然不是个好糊弄的,既然他都相信柳清云,那柳清云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再加上听说了柳保根的事儿,柳保根说自己就跟不受控制一样,在全村人面前喊着要出河工,柳保财因此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初一那天他才来试探柳清云的。他看柳清云说得轻松,应该是有些把握的,就去找了方芳的父亲,提了下这事儿。

  方芳的父亲为人谨慎,听了柳保财的话,并没有马上答应,而是说要见见柳清云,柳保财这不就上门来了。

  “大哥,你看怎么样?我老丈人的领导家境不错,你要是能解决了他儿子的问题,肯定会有酬谢的。”柳保财殷勤地说道。

  柳清云想了想,柳保财这么跑前跑后的,必然是对他有好处,他就指望着他岳家呢,显然想帮他老丈人讨个好。

  不过于柳清云而言,这事儿也并没有什么损失,所以他还是答应了。

  柳保财很是高兴,当即就带着柳清云去了方家。方芳的父亲是个挺严肃的中年人,长着一张国字脸,他见了柳清云,倒也没有表示什么怀疑,而是围绕着借运改命一事跟柳清云深入地聊了聊,大概是觉得柳清云理论基础挺扎实的,他看起来还算满意,让他们在家里等一等,自己去了他那领导家。

  过了一会儿,方芳的父亲回来了,带着柳清云他们往大院儿里的另一个地方走去。

  “小海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以前谁不说这孩子是个福星,可这两年真是奇了怪了,就是我这样不信邪的人也生了怀疑。”方芳的父亲在路上对柳清云说道。

  方芳父亲的领导叫郑显昌,年纪和方父差不多,但是人家老家是北京的,似乎还挺有背景,反正级别比方父高。他们去的时候,郑显昌夫妻两个正着急地等在门口。

  “老方,这就是你说的大师啊?”郑显昌看着柳清云的目光隐隐透着期待。

  “对,这是我女婿的大哥,有过奇遇,不如让大师先给小海看一下?”方父老成持重,也没打包票。

  “好的,好的。小海因为两次都没能参加高考,出去还总是遇到些倒霉事儿,难免有些自暴自弃,现在整日都待在家里不愿意出门。”郑显昌夫妻俩一边带柳清云进屋,一边说道。

  他们的儿子郑海正在屋里看电视,这时候家里能有电视的,条件确实不错。郑海看见人进来了,挺有礼貌地起身打了个招呼。

  柳清云问清了郑海的生辰八字,先是推算了一番,随即开始给郑海看运,这一看之下,他就皱起了眉头。

  旁边郑显昌的爱人迫不及待地问道:“大师,怎么样了?”

  “令郎这是被人借运了。”柳清云肯定地道。

  “想来也是,不管改命还是借运,都不是一件易事,对施术者来说属于逆天而为,是要背上因果的,一般改命都是把人的命往好了改,除非跟你有深仇大恨,不然谁会出力不讨好地把命往差了改。所以令郎这是被人看上了他的好运气,他原先的八字的确极好,是个顺风顺水,福运连绵的命格。”即便柳清云于测算一道上不算精通,也能看得出这个八字的好来。

  虽然猜想得到了证实,但郑显昌夫妻俩仍然变了脸色。猜测是一回事,事实是另一回事,没有得到证实之前,总觉得是不是自己多了心。要真是郑海前面十几年消耗光了所有的好运势,那他们也只能认了,可如今得知是被人下了暗手,郑显昌夫妻两个都咬牙切齿的,恨不得要和那幕后之人拼命。

  半晌,还是郑显昌先冷静了下来,问道:“那大师有办法将小海的气运抢回来吗?还有能知道幕后之人是谁吗?”

  柳清云沉吟片刻,看向郑海,这个少年正一脸迷茫地看着他们,好像是听懂了,又有些不敢置信。

  “你是两年前回了趟老家后,运势才变差的,是回北京吗?”

  郑海意识到柳清云是在跟自己说话,连忙答道:“对,前年暑假我爷爷过寿,我回过北京一趟。”

  郑显昌补充道:“当时我们夫妻俩工作都忙,就没跟着一起回去,我们想着他一个男孩,也这么大了,北京那边又有人接,所以就让他自己回去了。”

  柳清云点头,依旧询问郑海:“那你在北京那段期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比如突然间昏迷不醒之类的?”

  郑海回想了一会儿,答道:“有的,有一次我刚走到院子里,突然就昏了过去,可很快就醒了,也并没感觉到有什么不适,大家都说我可能是中暑了。”

  “大家是谁?”

  “我堂哥还有我表弟表妹们。”郑家在郑显昌这一代有两儿一女,郑显昌上面有一个哥哥,下面有一个妹妹。

  郑显昌的爱人忍不住插话道:“小海,怎么你晕倒了这事儿都没跟爸妈说?”

  “我……我想着只是中暑,就没当回事儿。”

  “大师,小海被人借运是不是跟他晕倒有关系?”

  “有很大的可能,借运这种咒术,在施术时,因被借运之人的气运在短时间内大量流失,的确有可能会突然昏迷。还有就是……”柳清云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这种咒术是需要被借运人的生辰八字的,并且借运之人和被借运之人如果有血缘关系的话,成功率会更高。”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也不排除有外人想方设法得知了令郎的生辰八字,偏偏还施术成功了。”

  柳清云又补充了一句,说来也是无奈,这种下咒之术因为需要被害者的生辰八字或者是贴身之物,往往都是亲近之人下的手。像梅广才的妹妹梅玉姝,要不是她继母起了恶念,外人也不是那么容易能对她下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