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人得知了真相后,对王刚怎么个咬牙切齿的就不用提了。

  只有柳清云面色凝重地看着那截从布娃娃里掉出来的黑色木块,还是余老头最先注意到了柳清云的异样,上前询问道:“大师,怎么样了,我儿子不会有事吧?”

  余国强听到余老头的话,也紧张地问道:“大师,这符咒很难破解吗?”

  “那倒不是,就是有些奇怪,这张符纸就是个普通的霉运符,正常来说只能让人倒霉一些,诸事不顺之类的,远远不到会从高台上摔下去,有性命之忧那种程度。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完全是因为这截烧焦的阴木,这截阴木应该是棺材上的一小块,带着浓重的阴气,相当于是给那个霉运符加成了。”柳清云进来的时候,会一眼就看到这个老虎头的布娃娃,就是因为这里散发着阴气。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如果弄这个布玩具的人,只是想让余同志倒霉,那他光整这个霉运符就够了,何必多此一举,再加截阴木,这阴木可不是那么好找的,这样重的阴气,棺材里放置的尸体年限绝对不会短了。如果他本身就是想置人于死地的,那他何必整霉运符呢,找个更恶毒的符咒不更好。总之就是怎么说呢,画蛇添足的感觉。”说到这里柳清云又想起了什么,问余国强:“这老虎头你儿子经常玩吗?”

  “这个……应该是的吧。”余国强不确定地道。

  “霉运符破解起来很容易,毁掉就行了,这个阴木就有点麻烦了,它不光给了霉运符加持作用,长期和这东西待在一起,还会被阴气侵蚀,于身体有碍,时间长了,缠绵病榻都是有可能的。”

  什么!余国强大惊,没想到这人这么恶毒,害自己就算了,还害自己儿子。不过是个办公室主任的位置,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至于吗?

  旁边的余老头也担忧地说道:“怪不得天天最近总是爱生病,他是不是跟学明一样,都被那什么阴气害了?”

  “类似吧,死人的东西,活人接触得多了,总归是不太好的。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时间不长的话应该不严重,还是老办法,等会儿我给你们一张驱阴符,你们让孩子没事多晒晒太阳。”

  余家人闻言,这才放心了些。余国强揪起一旁的王刚,恼怒道:“走,你这就跟我去找周运来对质,我倒要看看这人到底是有多恶毒,这么害我们!”

  柳清云对阴木一事仍有疑惑,就跟着一起去了,拿布老虎给王刚的周运来,这会儿应该在钢铁厂里,进去那么多外人也不太合适,所以余老头和余小慧就留在了家中。

  他们直接找到钢铁厂的职工宿舍,周运来正在屋子里,看到他们三人一起上门,大概便猜到了怎么回事,脸色变了变。

  余国强也不想让外人看了热闹,进屋后就把门关上了。他把那被剪破的布老虎头扔到了周运来面前,质问道:“周干事不会不知道这是什么吧?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呢,收买我妹夫,用这么阴毒的法子来害我。”

  周运来见事情暴露,也没有抵赖。

  “哼,我在厂里待了这么些年,进办公室的时间比你都早,以前老主任在的时候,一直都是把我当接班人的。论资历,这回怎么也该是我上位吧,凭什么轮到你,你不就是会巴结厂长吗。”

  余国强让他那理直气壮的样子,气得不行,反驳道:“主任的位置本来就是有能者居之,我能上去是我的本事,你要是不服气,大可以光明正大的来争,用这种邪门的手段,你也太恶毒了,我要是死了,你就是杀人凶手。”

  周运来听到这里,不复刚才那般强硬,气弱道:“我以为那个霉运符,只是让人倒霉一段时间,没想到会这么严重的。”

  昨天他见余国强从高台上掉了下去,差点摔死,也很是惊讶。他没想害死人的,他只是想让余国强倒霉,人一倒霉工作就容易出错,余国强这刚当上主任,位置还没坐稳呢,要是频频出现失误,自然无法服众,自己可不就有机会了。他算过了,除开余国强,怎么也该轮到自己了。

  一直沉默的柳清云突然插话道:“这霉运符,你是从哪儿来的?”

  “我爸的朋友以前会画符,他人后来不在了,我爸留了几张符咒,其中就有个霉运符。”

  那天他撞见王刚的母亲来找王刚要钱,王刚是余国强的妹夫,这事儿厂里没人不知道,有次他就看见余国强在那儿训斥王刚,把王刚吵得头都抬不起来。大家都是男人,对男人的心思也了解,他就不信王刚心里会没有一点想法。他当即就有了个主意,回家后把他爸以前收藏的霉运符翻了出来,买了个老虎头布玩具,拆开后塞了进去,第二天等王刚的母亲又来要钱时,他就拿着老虎头玩具找了过去,经过他的一番劝说,王刚果然动心了,答应把布老虎送到余家。

  “你是怎么知道余同志的生辰八字的?”

  “他的出生日期,我们办公室里都有资料,至于具体的时辰,从前我听到他和办公室的老人聊天时提起过。”

  “那阴木又是怎么回事?”

  “阴木?什么阴木?”周运来一脸茫然。

  “就是布玩具里的那截烧焦的木头。”

  “啊?我就塞了张符咒进去,哪儿来的木头?”

  柳清云挑眉,他仔细观察了下周运来的表情,确定周运来应该没有说谎。这就有意思了,那布玩具难不成还倒了两次手?

  柳清云刚才问问题的时候,余国强一直没有说话,这会儿他也和柳清云有了一样的猜测。周运来的事情先不着急,他总有办法报了这个仇,关键是搞清楚阴木的事,这个不光害了自己,还害了自己儿子。

  想到这里,余国强就先离开了,他们出去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余国强开始逼问王刚。

  “王刚,你是不是没说实话?那截阴木不是周运来放的,就只能是你放的了,是你想要害我和天天?”

  “不是,我没有。周干事把布玩具给我后,我就拿回家给小慧了,中间根本就没有……”王刚说到这里,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脸色跟调色盘一样,转了好几个色。

  柳清云把整件事又从头到尾捋了一遍,想起周运来说给王刚布娃娃的时候,王刚的母亲也在,就推测道:“不是你的话,难道是你母亲?她是不是拿走过布老虎?”

  王刚见柳清云猜到了,哆嗦着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也是刚刚才想起来,当时周干事给他布玩具后,他妈曾说过,那个布玩具有些脏,送人不太合适,拿回去帮他擦擦。那会儿他心烦意乱的,也没想太多,就答应了,过了两天他妈就把布玩具送了过来。如今想来,不会真是他妈做的手脚吧?

  柳清云和余国强看着他的表情,还有什么猜不到的。尤其是余国强,没想到这事儿还能一波三折,王刚的妈竟然也在里面掺和了一脚。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呀,他们老余家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应该找王家当亲家。

  余国强索性连班也不上了,直接请了半天假,跟着柳清云一起去了王家。

  只是王母却是个硬茬儿子,她跟周运来不一样,见他们找上门后,说什么都不承认自己在布玩具中动了手脚,一口咬定自己就是看见那玩具脏了,拿回来擦了擦。

  王母拒不承认,他们一时还真奈何不了她。

  正在几人僵持住的时候,王家又来了个中年女人,这中年女人衣着讲究,气质出众,一看条件就不错,她进门就喊道:“王嫂子,你们家老二病好些了吗?这都病了好一段儿了吧。呦,你们家有客呀?”

  那个中年女人看到了柳清云几人,似乎是有事不想当着他们的面说,便和王母一起去了院子的角落悄声说起了话。

  两人虽然声音极小,可柳清云乃修炼之人,耳聪目明,还是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王嫂子,我闺女马上就要出嫁了,钱我都带来了,东西你们准备好了吧?”

  “你放心,我们家老二虽然这段时间身体不舒服,没能出得了门,但东西我们一直都给你留着呢。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拿去。”

  王母说完就转身回了屋,片刻后,拿了个盒子出来,对那个衣着讲究的中年女人道:“妹子,这可是我们家祖传的东西,要不是家里孩子太多,用钱的地方也多,我们也不会卖。”

  那中年女人本打算打开盒子再验验,只是王母顾忌柳清云和余国强在,就拉着那个女人往厨房走去,显然是不想让柳清云他们看到盒子里的东西。

  柳清云从王母拿出那个盒子起就一直盯着,这会儿再联系她们的对话,心中有了数。他快步上前,抓住了那个中年女人抱着盒子的手臂。

  那个中年女人一愣,反应过来后,大叫道:“你要做什么?想抢劫吗?我堂弟可是公安局的。”

  “这位婶子,你堂弟既然是公安局的,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能买贼赃?”柳清云不慌不忙地道。

  “什么贼赃?”中年女人不解地问道。

  柳清云示意了下她手中的盒子,解释道:“就是这个,死人的东西不是偷来的还能是哪儿来的?你胆子可真够大的,连死人的东西都敢买,不怕给你闺女招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