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旸昔今日旷了一个上午的工,沐莹羽也一个上午没回来,屋子里只有双一个人在做工,最主要的是他被霍淼告知要连肖旸昔的那份也做了,还说这是沐老大的意思。为此他对肖旸昔的怨恨更大了。

  就这样,双带着一肚子的怨气一个人忙乎了一上午,心里想着下午见到肖旸昔一定要好好骂他一顿。

  什么玩意儿?他以为他是谁!

  下午,双正在擦椅子,余光瞥见肖旸昔走进来,于是他放下手中的布子就打算找肖旸昔的事。

  可当他扭过身后,原本想说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眼睛死死地盯着肖旸昔脖子上的吻痕,心中闪过一丝诧异。

  “你脖子怎么了?”

  肖旸昔不想理会双,转身去做自己的事情。

  “喂,你给我回来,我在和你说话,你聋了吗?”

  肖旸昔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反问,“我脖子上的是什么,你自己看不出来吗?你瞎?”

  “你才来了几天,居然就和这里的女子纠缠不清,真是放荡!不要脸!快说,你和哪个野女人偷情去了!”双被他这种态度激怒,说的话也是越来越过分。

  肖旸昔听双说的话越来越难听,心中的烦躁更胜。

  想到这些天他观察到双对沐莹羽的爱慕之情,再看双时只觉越发不顺眼,于是打算气一气他。

  “呵,我和沐老大亲.热,你居然骂沐老大是野女人,你就不怕我告诉沐老大去?”

  “这不可能!”双不假思索地立刻反驳道。

  “这怎么不可能?你想啊,当初是沐老大主动把我叫到她屋子里谈话的,也是沐老大主动提出让我到她屋子里贴身伺候的。来了这里之后,我每天有大把的时间与沐老大呆在一起,我们之间发生点什么也很正常的啊。昨天我们……”

  双听着肖旸昔的话,内心渐渐被嫉妒与不甘心包围,将手边的抹布狠狠地甩向肖旸昔,吼道:“够了,你闭嘴!沐老大才不会喜欢你这种人,要喜欢也是喜欢……”

  双说到最后及时噤声,有些懊恼自己的冲动,差一点就把自己的秘密说了出来。

  “你是想说喜欢你是吧。”肖旸昔替他把没说完的话说出来。

  “你怎么知道?”双想也不想地反问,但他问完立刻就后悔了。

  “呵,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你喜欢沐老大。我想,这也是你下毒害我的原因吧。”肖旸昔这会儿前后事情一联想,心下了然。

  双的小心思都暴露在情敌面前,有些恼羞成怒。他也不再掩饰,正大光明的承认道:“对,我就是喜欢沐老大,我就是讨厌你,毒也是我下的,谁叫你碍了我的事。你活该!你为什么还不去死!”

  孟白心走到沐莹羽的屋子门口,朝里面看了半天。她没找到想找的人,但两人的对话却被她听了个完整。

  孟白心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惊扰二人快步走开了。

  草药屋内。

  沐莹羽正在检查药材的品质,孟白心老远就瞧见她,于是急急忙忙地跑过去,摆了摆手让闲杂人等先退下了。

  “怎么,这般着急是有什么重大发现了?”沐莹羽一边整理着草药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她。

  “重大突破啊!肖旸昔中毒的真相终于浮出水面了。”

  “哦?说来听听。”沐莹羽闻言还是一边整理着草药,一边问她,看似很随意地听着,实则注意力已经全部集中在孟白心那里了。

  “我这几天对草药屋里的人进行了调查,嫌疑锁定在一个叫黄月的女子身上,因为那段时间正好是她值班,所以她的嫌疑最大。我还纳闷,一个和他完全没有交集的女子,为什么要偷毒去害他。刚刚田管事那边来消息,她说她看到风一个人大晚上的偷偷去见一位女子,我就在想会不会那位女子就是草药屋的黄月。”

  孟白心解释到一半,觉得有些口渴,去倒了杯水喝了几口才继续说下去:“为了证实我的猜想,我带田管事偷偷去认人,结果那人还真是黄月。这么看来这事和风也脱不了关系,我又纳闷了,你说这风和肖旸昔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使他萌生了下毒害人的想法。”

  “因为嫉妒。”沐莹羽心里着实佩服孟白心的唠叨能力,一个解释居然都能说这么多话。

  孟白心喝完水还打算继续往下说,就听见沐莹羽说了这么一句,“嗯?你怎么知道?”

  “猜测而已。”

  “还真是因为嫉妒,不过不是风嫉妒肖旸昔,而是双。”

  “双?哪个是双?”沐莹羽不解地问。

  “……就是现在继续留在你屋子里的那个啊。”孟白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可真行啊,人家在你屋子里打扫了那么久,你居然都不知道人家叫啥。”

  “哦,我倒是没怎么注意他,就记得他总和另一个男子呆在一起,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和他在一起的那个男子就是风。据田管事说,他们两个是亲兄弟,而且双的嫌疑更大。”

  “你有证据了?”

  “我亲耳听到他说的啊,不过这里面有没有隐情就不知道了。”

  孟白心想了想又说:“我突然想起来,刚刚我去你屋子找你,正好看到那个双和肖旸昔起了争执,内容还是关于你的,既然咱们现在怀疑是双下的毒,你要不要去看看。”

  孟白心话音刚落,就见沐莹羽放下手里的草药,转身冲了出去。孟白心无奈地叹口气,也急忙跟了上去。

  “这个肖旸昔真是一刻也不消停。”沐莹羽一边跑一边抱怨,只是越跑越快的步伐,暴露了她对肖旸昔的担忧。

  因为沐莹羽的内力还没有恢复,这会儿只能拼尽全力努力地奔跑。一阵争吵声隐隐约约传入她的耳朵,她压下心中莫名的不妙感,又往前跑了一段,大老远的就看到自己院子内外围了好多的人。

  然而当她终于跑入院子后,就看到了这令她后背发凉的一幕:

  只见肖旸昔不知说了句什么就背对着双,而双气得面目狰狞,整个人都在发抖。双左右扫视了一下他周围的东西,目光很快锁定一个盛了一半水的陶瓷缸,冲过去费力地举起来大吼一句“你去死吧!”同时将水缸扔了出去,目标是肖旸昔的后颈!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沐莹羽再也顾不了其他,强行提起一丝内力,使劲一跃,施展轻功踩上一个人的肩膀,轻松跃过了围在外圈的人,有些不稳地落在肖旸昔的身后,大喊一句“小心!”

  不等肖旸昔扭头便猛地扑在他身上,从他背后紧紧地环抱住他。

  “哐当。”是水缸受到重击而碎裂的声音。

  水缸在撞到沐莹羽的右肩膀后就四分五裂地向四周“炸开”,有几个碎片还扎在了沐莹羽的后背,缸中的水随着水缸的碎裂喷涌而出。

  一时之间水花四溅,将两人泼了个彻底,本来干燥的地面瞬间被水浸透。

  沐莹羽忍受着肩膀以及后背传来的剧烈疼痛,暗自松了口气:一切刚刚好,他没有被砸到。

  肖旸昔在听到那句小心后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一股大力扑了个踉跄,扭头一眼便撞进了一双满含担忧的水眸中。

  身后忽然传来东西碎裂的声音,他条件反射般缩起脖子,眼睛紧闭着,随后他就被莫名其妙地泼了一身水,耳边是沐莹羽强忍疼痛的闷哼声。

  “你真是,一点儿也不让我省心啊。”沐莹羽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

  肖旸昔刚想说什么,突然感觉身上的力道松了些,睁开眼只见沐莹羽缓缓闭上眼,顺着他的后背慢慢滑了下去。

  他一惊,赶紧回身抱住她下滑的身子,“莹莹,你怎么样了?”

  他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注意力全部转移到托着沐莹羽后背的那只手。他感觉自己的手摸到了什么液体,居然还散发着丝丝温度?

  肖旸昔心里立刻有了不好的预感,慢慢抽回手一看,满手触目惊心的鲜红色,狠狠刺痛了他的双眼。

  他彻底慌了,手都有些颤抖,心好似被人死死地捏在手中:血、是血!莹莹受伤了!

  眼前的这一幕与沐莹羽坠崖时的情景渐渐融合,他抱着沐莹羽声音都在发着颤,扭头冲人群大喊道:“你们还站在那里看什么,快来帮忙啊,莹莹受伤了!”

  周围的人早就被这反转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这会儿被肖旸昔吼,也都回过了神来。

  双在沐老大突然出现后整个人就蒙了,脑子里都是沐老大不顾自身安危,冲过来保护昔的画面。

  他忽然感觉胳膊被人轻轻拉住,扭过头发现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的身旁,拉着他的胳膊,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风回忆着自己赶到这里时看到的全过程,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你们、都让开,我、我来治她!”孟白心平时也不怎么锻炼身体,跑步的速度自然是赶不上沐莹羽的。

  孟白心先瞥了一眼风和双,才去看沐莹羽的伤势。这一看,纵然她治过很多伤病,也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你快将她背到草药屋去。”孟白心赶紧吩咐肖旸昔道。

  经过3个时辰的治疗,孟白心终于将沐莹羽的伤口处理完,累得她出了一头的汗,腰都僵硬的生疼。

  肖旸昔不好进草药屋里打扰她们,却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门外焦急地来回踱步。

  “沐老大她怎么样了?”双在风的陪同下来到草药屋门前,盯着紧闭的屋门,一脸担忧地问肖旸昔。

  肖旸昔一见来人是他,没好气地嘲讽,“呦,你还真有脸来啊,要不是你,莹莹怎会受伤?你脸怎么那么大呢?”

  “你叫沐老大什么?莹莹?你们之前就认识?”风敏锐地发现这个亲昵的称呼。

  “是啊,我们认识好久了,原来你们才发现啊。”肖旸昔一脸欠扁地承认。

  “你!”双的眼睛就和要喷火一样,狠狠地瞪着肖旸昔。

  “喂。你们三个就不能安静一点吗?”孟白心推开屋门,有些疲惫地阻止他们继续吵闹。

  “莹莹怎么样了?”肖旸昔第一个围上去,急切地问孟白心。

  “她没事了,只是你们几个声音小一些,她现在需要休息。”

  孟白心说着,目光转向风和双二人,语重心长道:“你们两个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们两个啊,让我说什么好,你们千不该万不该去下毒害他呀。还是那么烈的新毒,解药还没配置好呢。这不是触到沐老大的逆鳞了吗!沐老大还没有去找你们的事儿,你们居然又把她砸成了重伤,这下没人能救得了你们了,你们就听天由命吧。”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他是沐老大的逆鳞,沐老大怎么会喜欢他这种笨手笨脚、一无是处的人?我这几天一直呆在沐老大屋子里做工看得真切,沐老大对他是处处为难,哪里有一丝一毫的在乎?”双听到孟白心这么说不乐意了,极力反驳着。

  “唉,你怎么就不明白呢?那是因为两个人之间有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发生,沐老大故意为之。你想啊,昔刚来寨子里和大家都不熟,沐老大为什么要为难他?难不成是吃饱了撑的?”孟白心摇了摇头,解释道。

  “那昔的毒是怎么解开的?这种毒不是还没有解药吗?就算现场炼制,时间上也来不及啊。”风借机问出了久存于心中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