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臣想说话, 又憋了回去。战凌想问什么,因为刚喝了酒 ,他现在脑子也不是很清楚, 忘了自己要干什么了。没什么事, 战凌就随便叫过来一个大臣,翻看了他最近处理的一批公文, 没挑出毛病来,战凌最后盯着他一个‘撇’写得不好看道,

  ”这里,这个地方。”战凌指着那个‘撇’,

  “写的不好, 拿去改改。”战凌把公文扔到了那个大臣怀里。

  大臣:……。这是回岳丈家, 也没爽啊。

  大臣夹起尾巴拿回去改。

  战凌挑完了一个大臣毛病后, 又去挑另一个大臣的,总知哪里都能挑出毛病来, 这几个大臣叫战凌折腾得不是这里写得不好看, 就是那里写的不好看, 批过的都重新改了一遍, 大臣们累得头顶直冒汗。

  快到晚间,有大臣建议道,

  ”殿下, 今日时候不早了, 不如明天再继续。“大臣弯着腰。

  战凌坐着没动,

  “时候还不晚,再呆一会儿。”没有顾宛宛在府里, 他觉得回去也没什么意思, 还不如呆在内阁, 折腾折腾这些老家伙们,让这些老家伙们以后能再听话点。

  战凌继续批看公文,直到戌时,战凌才收起来,起身走。战凌走了,大臣们才敢走。

  内阁殿里,大臣们抹着额头,松了一口气,

  “这太子不好惹啊。”

  “这还用说嘛,也不看看他是谁,六殿下,那是中宫皇子,现在的太子,宣秀皇后的儿子,大宁朝赴北大将军。他年轻,但他不是好糊弄的。”另一个大臣给出了诠释。

  后面的大臣附和,

  “是,是,以后我们还是少说话吧,免得叫太子殿下盯着”一众大臣开始谨小慎微。

  顾家。

  顾宛宛和顾夫人正在屋子里闲聊,白天人多吵乱,顾夫人没有机会问顾宛宛这几天过得如何,晚上顾夫人特意没走,想和顾宛宛聊聊,顾夫人含蓄问顾宛宛,

  “殿下可对你还算疼惜?”顾夫人是过来人,第一次什么样她经历过,顾远河不管说那个时候爱不爱他,但男人在那个事上难控制住,这个她也理解是身不由已,但顾夫人还是很担心自己的女儿。

  顾远人微微焦促的等着顾宛宛回答 ,顾宛宛没理解顾夫人的意思,顾宛宛想了想,

  “恩,还好。”她这几天吃吃喝喝,也没太在意他对她是不是疼惜,他人就那样,看见谁都不知道疼惜。

  顾宛宛摸着自己久违的床铺,她想早点睡,顾夫人没让她有这想法,拉住顾宛宛继续说。顾夫人又道,

  “男人粗鲁一点正常,成了亲,这种事情是避免不了的,但是你也要懂得照顾自己,身上哪里疼了,抹一点药。”

  顾夫人一手拉着顾宛宛的手,一手去拉她的衣服,

  “我看看,你身上哪里有受了伤?”

  顾宛宛忙拉住衣服,

  “娘,我没受伤。”顾宛宛直接干脆回答。

  顾夫人停住手,嗔怪了顾宛宛一眼,

  “怕什么,哪里受伤,娘看看,给你抹点药,娘是过来人了。”顾夫人又去拉顾宛宛的衣服,顾宛宛也不知道她娘这是怎么了,也没再阻止。

  不过等顾夫人拉开顾宛宛的衣服后,发现顾宛宛身上没有一点痕迹,白皙白嫩的如同养好了小肥猫还没有下嘴。

  顾夫人皱了一下眉,

  “看来殿下还真的挺疼你的。”顾夫人收回手,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觉得不对,再怎么轻,也总得有一点痕迹吧。顾夫人又问,

  “你跟殿下同房了?”顾夫人有点疑惑。

  同房这个词一入顾宛宛的耳朵,顾宛宛脑子里就转了个圈,同房是同一间房睡了,但同房的意思是不是还指夫妻之间的事,顾宛宛眨了眨眼睛,含糊回答,

  “是同房呀。”顾宛宛最后想了想,他们是同一张床睡过的。

  顾宛宛心里放松了些。

  顾夫人还是不懂,

  “同房了,那殿下碰你,你没躲?”她琢磨着她这女儿要是被人按在床上,怎么的也得挣扎一下吧,要么就或者,她这女儿太过大胆了,把殿下按到了床上。想想顾夫人觉得自己简直是胡思乱想,两种都是不可能的。

  顾夫人盯着顾宛宛眉头越皱越深,顾宛宛似乎知道了她娘在追问什么,顾宛宛低下头,

  “同房了是同房了,可是他没碰我。”顾宛宛低着头,

  顾夫人眉头抽得更紧

  “啊?”

  “为何?”顾夫人十分不解。

  顾宛宛揪了揪衣角,

  “原因,我喝醉了,就睡着了,他没机会碰我。”顾宛宛觉得自己犯了罪。

  顾夫人睁大眼睛,

  “你这个小酒虫子。”她往顾宛宛肩膀故作生气的拍了拍。

  顾宛宛嘴裂开合不上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顾宛宛又低下头。顾夫人长出一口气,

  “那之后两天呢?”她不相信,都三天了,太子殿下一次机会都没有。

  顾宛宛低头偷看了一眼顾夫人,

  “后两天我也喝酒了,他没来得及碰我,我就睡着了。”顾宛宛觉得他娘这次会把她拍地里去。

  果然,一向温和的顾夫人差点气炸了,她举起手,想照着顾宛宛的脑袋拍两下,给她拍醒,可她最终还是拐了个弯,又照她肩膀来了一下,

  “你给我回去。”顾夫人起身给她收拾东西,

  “都没合房,你回门干什么。”顾夫人一边给顾宛宛收拾东西一边道,

  “人家回门是为了让刚刚经人事的女儿回来休息几天,怕新夫君要得太狠,女儿承受不住,你还没合房,你回来干什么。”顾夫人恨女不成钢。

  顾宛宛从床边坐起来,圆呼呼的脸蛋拉长,

  这次回来,她娘是真不会让她过夜了,顾宛宛看着顾夫人把她的东西收拾好,又吩咐下人,大晚上直接马车给她送回去。

  顾宛宛上车的时候,还看了一眼顾家,但她已经无路可走,只能坐着马车又回到战凌这边了。

  等顾宛宛进了殿,战凌还没有个人影,下人看她回来还一脸惊讶,顾宛宛也什么都没多说,直接叫人备水,她要重新洗个澡,睡觉。

  不,等战凌回来。

  顾宛宛洗好了澡,就躺在床上,今日不同往日,她没喝酒,也没有机会喝酒,就只躺在床上等战凌回来,好像等着被宰的小鸡小鸭。

  等待的时间十分的慢长,顾宛宛没事从床头翻出来的个东西,这是她回来的时候,银月给她的,银月现在也是宫里这边的一等宫女了,太子妃如何侍侵,银月是给了她交待的,一本小书,可是她一直没看。

  此刻顾宛宛倒是才注意到这本小书,打开第一页,顾宛宛就脸红了起来,她把书扣在胸前,

  “给太子侍寝要这样吗?”顾宛宛自言自语,眼神茫然的露出点绝望。

  顾宛宛接着又看第二页,等顾宛宛看完了,顾宛宛怕见光一样,整个人缩到了被子里。

  战凌自从内阁出来以后,并没有直接回殿,而是去后殿看了一眼皇上,皇上睡了,他在宫里走了一会儿,本来他也没有打算去看皇上,只是太闲了,又不太想回去,就只在外面晃,等战凌回来的时候,都已经很晚了,下人也没有直接通知战凌太子妃回来了。

  战凌就一个人进了寝殿,外间,战凌看见备好的水沐了下浴,等战凌换好了衣服,战凌就直接躺到了床上。

  这床今天没有了顾宛宛,可是她的香气还在,隐隐约约的熏得战凌有些迷迷糊糊,战凌回来得晚,但却并没有睡意,他眼睛望着床顶,看着上面的花纹,然而就在他盯着那花纹不动时,身边不知道什么东西动了下,战凌往侧面看,只看到一个小小的鼓包,从上面挪到下面最后到他小腿的位置。

  “……”

  战凌坐起身来,

  什么东西?战凌皱了皱眉,这是谁趁着太子妃不在,爬床了,胆子大得没边了。

  战凌也不管是人是鬼,隔着被子,抓住人就要扔出去。顾宛宛被什么东西抓住了衣服,当场叫了一声,

  “啊——”

  战凌想了想,这声音有点像顾宛宛。

  战凌放开手,一掀被子,顾宛宛满脸通红的看着他,不知道是在被子里捂的,还是装鬼羞愧的。

  战凌皱着眉看她,

  “你在干什么?”

  顾宛宛尴尬一下,

  “不是要服侍太子侍寝吗?”她低着头,刚才那小书她看了,那上面写,服侍太子,要从小腿往上一点一点的循序渐近,不能惊着太子……

  顾宛宛像个受了惊的小鼠一样看着战凌。

  战凌皱着眉,

  “谁让你服侍了。”战凌整理一下,宫里的侍寝规矩他知道,不过那也就是个规矩罢了,具体床上两个想怎么玩还是得按照自己的意思来。

  战凌咳了一下,

  “不必!”你想多了。

  战凌缓了缓神,才想起来,顾宛宛不是回顾家了,

  “你怎么回来了?”战凌问。

  顾宛宛低头,

  “我娘说,我没有侍寝,不必回顾家,要回,也得先侍寝。”顾宛宛羞愧得脸都没地方放了,一个是自己做错了事,一个是自己现在要主动送上门,让战凌睡她。

  顾宛宛像个触犯了天条被打下界的小仙缩在床上,就在战凌的大腿边抱膝坐着。

  战凌禁不住嘴色一勾,

  “终于有清醒的一天了。”战凌算是自言自语。

  顾宛宛抬起头,

  “我今天没喝酒。”像是知道自己是个罪人,主动认错似的,

  “没醉,也没睡。”顾宛宛强调。

  战凌:“嗯”

  心中不慎满意,拿出自己成为太子的一点优越感。

  战凌拉过顾宛宛到身边,楼在怀里道,

  “我上次叫你猜,我的痣在哪里,你要看没看就睡着了,现在你再来找找,看看你能不能找得到。”战凌搂顾宛宛一起躺下来。

  顾宛宛人被战凌楼着,又和他并肩躺着,他身高本来就高,她伸手根本够不到他的腿,这怎么找,顾宛宛迷茫的看着战凌。

  战凌转了个身面对顾宛宛,

  “这样。”

  “来。”战凌在被子里抓住顾宛宛的手,扯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身上带。

  顾宛宛:……,惊呆。

  接下来,她的手触碰到了柔然的布料,布料下硬朗的骨头,肌肉,还有……。

  顾宛宛一张脸红透,嘴张开合不上。

  战凌嘴角勾起,眼里的冷煞一扫不见,情动款款的凑近了她的面庞。

  一阵熟悉的香气,顾宛宛脑子忽然闪过,他前世在路王府,那天,雪下得很大,梅花开得红艳艳,还有正月十五节日的灯笼在空中摇曳。他穿着战服,披着银甲,就那样出现在一片风雪里。

  她看见他的时候,他的发间还落着星星点点的雪片,看着她躺在雪地里,他慌忙的把她从雪地里抱了起来。那是她第一次看到,她这位小舅舅,原来还有泪水这样的东西,他的眼睛红了,眼角湿了,他抱着她叫着她的名字,摇晃着,想要把她摇醒。

  可是她就是再也醒不了。她在风雪中魂无归宿,就只感觉到冷,无边的冷。她开始凑近他的身边,冰雪后面是隐约的温热。

  也是那个时候,她知道了原来跟她一度春风之人是他的小舅舅,大宁的六皇子战凌,也是那时候知道了,她嫁给战玉的时候,他主动请辞去了北地。

  一去数年,一直未娶。

  顾宛宛想到前世,心里的酸楚便流淌了出来,她抓着战凌的肩膀委屈说,

  “你好坏……”走那么远,也不吱一声。顾宛宛皱着眉。

  战凌自顾自地,以为顾宛宛在夸他,战凌勾着嘴角,

  “哦。”我还可以更坏。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