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凌盯着皇上, 皱了一下眉头,怔然。

  战凌望了皇上一会儿回过头来,接着, 他什么也没有说的就出了宣阳殿。

  在宣朝殿坐了一下午, 第二天战凌就听说皇上一病不起,并且还是皇上从前的头疼病, 这病很难冶好,之前他都靠药物撑着,没想到这次竟然起不来了。

  战凌先是到宣阳殿转了一圈,随后又去了内阁,内阁内几个大臣正坐在一起说笑, 太子在旁边皱眉看着什么, 显然这些大臣不是给皇办事的, 而是皇家的老子,而太子才是这些大臣的奴役。

  战凌站在内阁殿的门口, 阴风白脸, 大臣们看见战凌, 忙各归各位, 去处理公务去了。

  战凌走进去,

  “内阁不是很忙吗,怎么我看你们闲成这样。”战凌没看别人, 只盯着忙得焦头烂额的太子。

  太子今年三十有余, 一副软弱人相, 粗头圆脸,憨实如同市场做生意的小老板。战凌盯着太子不知说好还是不好。此刻, 他只想骂醒太子, 不过, 战凌还是没有开口。他只走过去坐在中间的座位上。

  太子从座上起来忙给他倒水,

  “六弟,六弟你怎么来了。”太子慌忙又恭敬。

  战凌也没接他的话,只道,

  “你公务都处理好了?”战凌盯着太子,

  “我一直处理,都处理好了啊。”太了茫然不知所措。

  战凌皱起眉,

  “把你处理的给我看看。”

  太子忙去拿,把刚批好的拿起战凌看。战凌瞅一眼,立刻皱起了眉,只见,修州大河的工程上赫然写着十几万两,太子就想也不想的批了,一个小小的助坝工程须十几万两啊,区区几万两就够了。战凌看着太子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缓了一会儿,战凌才对太子道,

  “你去休息吧,这里我来。”战凌脸色如冰。

  太子忙脸色垮了下来,

  “六弟,我知道我不行,我也不想当太子的,可是我没有办法啊,我不是那块料。”太子要哭了,

  “六弟,你以后,千万不要杀我啊,我不过是为了活命,有口饭吃,当什么太子,王爷我都无所谓,你喜欢当太子,我随时可以让给你,你千万不要要了我的命啊。”太子差点给战凌跪了下来。

  战凌看着他张口结舌,他这个哥哥,什么都好,性格可以,为人也诚实,只可惜,生母是贵妃,做了自己都不喜欢的事,战凌本来也不喜欢他,但看到他,他也恨不起来,只当他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战凌挥手,

  “行了,你去休息吧,不喜欢就别做了。”战凌沉出一口气,喝水。

  太子得了战凌的口令,忙收拾东西走了,内阁的大臣都看得傻了,战凌的确比太子强多了,但战凌从不爱管事,只要没有敌国侵犯,大宁是富是穷他从不过问。今天也不知道是吹了什么风,战凌竟然来了内阁了。

  内阁的大臣如同被什么踏到了尾巴,一个一个老老实实的回到自己人座位上开始处理公务。战凌看了所有太子批过的公文,改的改修的修,最后战凌实在累了,就叫过一个大臣来给他念,大臣念一段,他掀一下眼皮,最后他连眼皮都懒得掀了,就只闭着眼睛听着。

  一直在内阁折腾到晚上,战凌才疲惫的回到宣朝殿。

  一到宣朝殿,内侍就递上来了一块木头,说是他要的木头。

  内侍递上了木头,战凌看准木头,想起了前几天她送给顾宛宛的那个小木人,五彩木本来也没有几块,他之前找到的那一块是送给顾宛宛刻小木人,这一块是他后来又让内侍找到,原因他觉得,他也应该再刻一个放到上次他刻的小木人旁边,上次他刻的是他自己,现在他们要成亲了,他还要刻一个顾宛宛放在木人战凌的身边。

  战凌拿起木头摸了摸,让内侍走。内侍走后,战凌就用刀开刻五色木,五色木不太好刻,战凌一刻刻到了半夜。

  战凌收拾东西,脱掉外衣睡觉,一躺到床上,他就开始想着顾宛宛,没想别的,也就是顾宛宛平时跟他说话的表情,看他的表情一笑,总似乎有什么不知道的一面。战凌就想着顾宛宛的表情,加之顾宛宛几次预测到一些不思议的事情,战凌想着想着,就梦到了顾宛宛。

  那时候,他还刚从北地回来,身上带伤,表太医让他不要乱走,可是当天是太后的生辰,他不能不去拜见一下,她母亲去了很多年,宫里这些年太后每年都会给他写信,问他在北地过得可安好,一问到他过得是否安好,太后总是心念思伤,他十六岁就上战场,那时候还是个少年,太后担心他在北地这得不好,也更担心,他回不来。太后那时候,在信中的每一个字都是含着血泪的,也是那个时候,他知道这宫里还有个人疼他。他除了找到顾宛宛,还有一个太后可以守护,所以太后的生辰,他即便有伤,还是挺着去拜见了太后。

  太后在宣月殿。去宣月殿的路上,他看见进宫来的拜见太后的各夫人带来的贵女们,他们就在外殿等着,一个一个朝华似锦,不过最让他挂心的还是那个曾经小时候长得团雪可爱,歪头含笑的小姑娘顾宛宛。

  顾宛宛前几天在北地是他带回来的他自是清楚的,可是那时候,她又瘦又狼狈,一个月过去,她是什么样子了,战凌十分的好奇。他就朝着贵女那边走,而当他看到顾宛宛的时候,顾宛宛却把自己藏了起来,可能是她太可怕了,他见她的第一面就是拿着刀杀人的血淋淋的场面。

  战凌没有往前走,而是退回了腿步,直接进内殿见太后了,太后内殿里的人太多,他不喜欢喧闹,所有的礼节都做好后,他就又出了宣月殿,这一次他又试着去找了顾宛宛,然而他看到的是却是远远的,她喝了别人给她的酒,而后又叫人扶走了,宫里的人心机,他太清楚了。他远远的跟在后面,看见他们从小门进了宣雨殿后,那个扶她的人就一个人出了外面去,并且鬼鬼祟祟。以他的敏锐,他终归察觉到了点什么。

  他推门进了,顾宛宛趴在的屋子。

  屋子里,一种奇异的香味扑鼻息而来,他往不远处望,顾宛宛就趴在桌子上,听见有声音,她才抬起头来,然后眼神痴痴的朝他走了过来。

  他清醒她怎么回事,但还是被她奇诡的眼神震惊住了,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感觉到似有什么毒气进入了体内,从他的鼻息,一直窜入他身体,和他身体的毒相融合,叫他脑子开始发懵。

  他晃了一下头,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顾宛宛朝他扑了过来,温柔的一片入了怀里,他一个没站住,直接倒在了地上,与其说是他脱力倒在地上,倒不如说顾宛宛爆发出来什么力气,把他扑倒了,而他也没有防备。

  他躺在地上,推顾宛宛,顾宛宛就死死的压在他身上,让他怎么动都起不来。也有一种可能,他当时毒发作,整个人都是完全不在控制状态,对于顾宛宛的行动,就是没有反抗能力的,或者有反抗能力,他不知道怎么反抗。

  他就那样躺在那里,任由顾宛宛在他的身上 上下其手。她一点也不老实,一会儿动动这里,一会动动那里,她把手伸到他的发间,呢喃着说好香,又把手挪到他耳朵上,随意抚弄。

  他就那样忍着,抓她的手,然而却抓不到。战凌躺在地上歪头,左躲右躲,顾宛宛就一路追,追到他脖子都动不了。

  他喘着气说,:“别!”

  顾宛宛就说,

  “小舅舅,好渴啊。”顾宛最后把头埋尽他的脖颈间,手就伸向了他腰带的位置,在他的腰带上扯来扯去。

  他皱着眉头,最后说一声

  “别这样。”

  他已经无力挣扎,躺在那里已然绝望的等着顾宛宛朝他捅上一刀。

  而顾宛宛的温柔刀太过厉害,她就那样一点不听话,不爽快的,咬上的他了耳尖。

  她在他的耳边,喃喃,

  “小舅舅,好热啊,你身上好清凉。”顾宛宛咬着他的耳朵,扯开了他的腰带。

  战凌就躺着在地上,头上青筋爆起。

  月光照进战凌床账,战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他满头是汗,眼神放在虚空中一片迷茫。过了半晌,战凌才缓过神来。

  他从床上起身,扯过一件衣服,就坐到了桌边,天还没有亮,他只睡了几个时辰,就从梦里惊醒了,虽然是个暧昧的梦,不过,梦里似乎有什么诡异的事情。战凌一直坐到了天亮。

  天一亮,他就去了宣雨殿。他清楚的记得,他在梦里被顾宛宛推倒在地上的时候,那桌子椅子分明是宣雨殿才有的,宣雨殿是一座空殿,以前太后还住过,就在宣月殿的旁边,所以那里的用具采用的都是上好的红木,在宫里那样好品质的红木只有宣雨殿和太后那里有,那么他梦里的地方,一定是宣雨殿。

  战凌一到宣雨殿就推开了门,大致找到了梦里的屋子所在的位置,战凌一进去,熟悉的场景进入到了战凌的眼里。

  目光所及那摆在东侧内间的香炉,战凌顿住了目光。就是这个地方,他进的时候,那个地方点着香,还是迷香。

  战凌盯着那个香炉,骤然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