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韫修笑的很欠揍：“那看来以后要摆个镜子在你跟前，随时让你看到你的表情？”
唐墨州：“……你不对劲儿，怎么这么懂？如实交待，是不是——”
江韫修打断他：“你不许打岔，我是认真问你，你是不是喜欢小王爷啊？”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男人？”唐墨州立马否认。
“……那你要不喜欢他，那你说你俩刚刚在那儿腻歪个什么劲儿？”
唐墨州弱弱道：“谁腻歪了……”但他明白，说这些话也不过是在自欺欺人，也许骗的过别人，可他自己心里清楚，他确实有异常。
似乎开始在意齐慕照的想法，之前没和他相认时面对他“撩”自己的行为常常手足无措，就连几次接触，都……
可他又觉得那会不会是因为自己之前没被男人这样对过，心里不适应。
“我之前不是问过你，你想掺合进去太子和小王爷的事，真的只是因为你把小王爷当作朋友？你敢保证你那么愿意与他一起涉险，真的没有掺杂一点其他的感情？”
唐墨州哑口无言：“我……说实话，我现在也很乱。”
江韫修道：“看得出来，小王爷他心里有你。”
“他有我又怎么样，等这事儿完毕，他仍做他的小王爷，而我……”他无奈地叹道，“不过是个普通人，还曾经臭名昭著，我配不上他。”
江韫修急了，拍桌起身：“你怎么能这么说！他就算是小王爷又怎么了，你别忘了你好歹也是皇后的外甥，地位不比他差多少，过去臭名昭著又如何，那现在不都洗清了吗！”
唐墨州笑笑：“算了，这事儿以后再说吧，这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我不想轻易答应，万一我没有那个能力去担当，岂不是会害了他。”
其实他心中还有个顾虑无法告诉江韫修，若占着原身这个壳子去跟齐慕照交往，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知道，自己或许没有齐慕照想的那么好，万一齐慕照后来也发现了这点，他会伤心吧。
他在现代母胎单身二十多年，从来没对谁动过心，他这人就是这样，会有很多朋友，可他不会让哪个人轻易走进自己心里，他看上去好相处，但一旦相处久就会感觉仿佛跟他隔着层纱。
他说不清有没有对齐慕照动心，因为他不知心动为何滋味，更不知齐慕照在哪一刻能让他动心。
*
齐慕照去东宫找了齐时锦，经过昨晚一通折腾，他也累了，下人说他还在休息，他便等了一段时间。
齐时锦没料到他会主动来找自己，看到他的时候还有点意外：“阿照，你有什么事吗？”
“堂哥，我想问问南阳那边……”
“我就按我们本来想的理由跟他们说的，他们也没说什么，姐……她的命，他们本也不在乎了，这点，她怕是也没想到。”
齐慕照怅然：“事情走到这一步，确实是我们都没想到的……堂哥，我本该很恨公主，可我亲手杀了她后，虽然的确是心里的石头落了，但我却也不敢说，我心里有多开心，至少，没有我想象的那样开心。”
他有点迷茫:“公主她……从前待我的好，难道都是假的吗？也就是这几年我才渐渐明白，人心是有多么难测。”
“不是假的，她曾经也是真的将你看作很好的弟弟，”
齐时锦微顿，咬牙道:“是皇帝与她的事……这个仇恨在她心里渐渐滋生，再加上我又曾想拉拢你，多方面因素综合作用起来，才最终酿成大祸。”
他叹道:“阿照，人心的善与恶也不过是一念之间，复杂的很，有时候你不能一概而论一个人是好还是坏。”
“嗯，我明白的。”
“你找我来只是想说这个？”
齐慕照迟疑，摇头：“不是，其实我还想问……关于我的身份……”
齐时锦道：“登基后我会昭告天下，恢复你的身份，你仍可以住之前的府邸那里。”见齐慕照似有些迟疑，他奇道，“怎么了？这本就是你的，不过是还给你罢了。”
“可是堂哥，我现在不太想要了。”
“为什么？”
齐慕照有些头痛：“当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太累了，这样很不自在，说真的，当了四年普通人，我都习惯了，那个府邸是皇帝赐的，我住着膈应。”
“而且你看，我要只是个普通人，我还会出这样的事儿吗？就让过去的那个小王爷，彻底死在四年前吧。”
齐时锦静静看了他片刻，把他看的都有点紧张了，半晌，他道：“是因为唐兄吗？”
“……什么？”
“我是说，你做这样的决定，跟他有关系吗？”
齐慕照羞赧：“为什么这么问？”
“我看得出来，你喜欢他。”
“你、你怎么……”
齐时锦笑道：“阿照，我也是心里装着人的，我岂会不知当你喜欢一个人时是什么样，去唐兄的学院见他，是你主动向我提出的，我问你为什么，你当时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还有你不惧危险直接潜去公主府找他，你能为他做到如此地步，已经不是单纯用朋友关系就能解释的了。”
齐慕照见他看出来，便承认道：“确实有他的原因，不做小王爷了，我能与他有更多的接触机会，但我就算不喜欢他，我也一样会这么想。”
“如果不做小王爷，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我会去学院，我想教授他人武艺。”
“可你忘了一件事，昨晚在宫中，你的身份也算是在小部分人面前暴露了，公主那里的人虽然散了，但你既然放过他们，你也要考虑到，也许你还活着这件事会被泄露出去，不如让我把这件事公布出来。”
“你放心，就算恢复小王爷的身份也只是一个名号而已，不耽误你做你想做的事，你想去教书那也随你，至于府邸，我会派人重新为你打造一个。”
齐慕照一愣：“这样……也可以吗？”
齐时锦温柔地拍拍他的脑袋：“诸多兄弟里我最喜欢是就是你，打小便是，这样，是我作为哥哥应该做的。”
齐慕照不好意思：“小时候我很顽皮，你为什么最喜欢我啊？”
“你虽顽皮，但本性纯善，不是坏的毫无底线之人，而且小孩子嘛，娇惯一点反倒可爱，这才很真实，如果从小就心事重重，哪像小孩子本该有的样儿？不过啊，”
齐时锦打趣:“当年那个小孩儿也长大了，有喜欢的人了。”
齐慕照紧张道：“堂哥，我喜欢的是男人，你不会觉得我……”
“那又何妨？断袖并不稀奇，前朝也不是没有。”
“可我感觉，先生他……他对我，我不确定他是不是也像我喜欢他这样喜欢我。”
齐时锦神秘地笑笑：“阿照，这件事上，需要我帮忙吗？”
*
唐墨州午饭后小憩了一会儿，就听到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是齐慕照。
“想不到你还挺快的。”
齐慕照走进屋：“本来也不过是去看看堂哥，他开始在休息，我还等了一会儿呢。”
“那你问了南阳那边的情况？”
“嗯，堂哥说了那边没什么动静，公主的死他们也不在乎。”
唐墨州点头：“想来也是，我后来想了下，这种可能性要更大些。”
“不过这不是要紧的事。”齐慕照突然道。
唐墨州记得他说过还有更重要的事要找齐时锦，心里突然又一阵紧张，该不会是跟自己有关吧？！他被自己这脑补吓到了，什么时候自己居然都会脑补这种事了？！
“是、是什么事啊？”
齐慕照正色：“先生，我今天去找堂哥，本意是想跟他提出不继续做小王爷的请求，原因就是我那天跟你说的那样，不过他拒绝了，他说我可以继续做小王爷，当个闲散王爷，也不耽误我做想做的事。”
“就、就这个？那挺好啊，他说的对，你也没必要完全舍了你这个身份，更何况昨晚在宫里你的身份已经暴露出来了。哎，那你说的想做的事是？”
“这就是重要的事了，我想……”也不知是紧张还是刻意，齐慕照停顿了下，搅得唐墨州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你想做什么？”
“我想来你这里，跟你一起教书。”
“……可是我现在很少出来教了，我干的都是背后的事儿，坐着数钱他不香吗！”
齐慕照：“……啊？那也没关系，我可以偶尔教教武艺嘛，也可以跟你一起数钱。”
“以小王爷的身份，来这里？”
“堂哥说了，我只是挂个小王爷的名号，至于我想做什么他不会干涉。”
唐墨州也不好拒绝：“那好吧，那你住哪儿？还住这里？”
“堂哥说等他登基后会找人给我重新盖房子，到时候我跟他说离这里近一点就行了，不过在房子盖好前，咳，我能不能……”齐慕照可怜巴巴看着唐墨州，“蹭蹭你这里？”
唐墨州给他立起了规矩：“可以蹭，但是不能天天跟那晚一样，你该在哪儿睡就在哪儿睡，别、别大半夜跑我房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