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猎户夫郎是个娇气包>第84章 “用羊排换得皇商,正面冲突”

  周围细碎的嘲讽声和鄙夷不屑的目光几乎将崔桥吞噬, 他根本不曾想到江家会将此时做的这般绝,再看对方特意在此时来酒楼,无非就是故意逼迫他, 逼着他在众人面前不得不低头。

  但崔家和江家比起来, 云泥之别,他只能接受。

  在丰秋的带领下到了江舒他们所在的厢房,在这之前崔桥想的一直都是暂且委曲求全,日后一定要让多样楼付出代价。

  但他没想到,推门而进会看到江锦然。

  京中绝不能惹的人物,对上江锦然目光那一刻,崔桥觉得那一瞬间里, 自己的一切想法都无处遁形。

  “稀客。”江锦然轻笑一声,“比我预想的要晚一些。”

  崔桥就知道崔府定然是有了江家的眼线,否则对方也不会就这般拿准了他要来, 他牵强的笑了一声:“二少爷说的什么话, 若是有机会日后常来常往也是好的。”

  听着对方这般忐忑言辞,江锦然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冷不丁的笑了:“崔老爷此时说这些有些为时过早, 说起来还不曾问找我们有何事?”

  明知故问。

  崔耀一口牙齿几乎要咬碎,他当然知道江锦然是在刻意刁难他们, 可来都来了, 若是他敢出言不逊,恐怕下次成为血人的就是他自己了。

  明明早就在此处等着他们上门,却又偏偏刻意问来意,就是想让他们亲口说出“道歉”二字!

  到底是多吃几十年的饭,崔桥比他不争气的儿子要冷静很多, 他拱了拱手故作歉疚道:“家中妻室嚣张跋扈, 做出让表少爷不痛快之事, 我已经将她赶到庄子上,今日也是特意来向表少爷道歉。”

  “怎的崔老爷一句话就将责任全推到自己的崔夫人身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崔夫人在我这酒楼里对我出言不逊。”江舒微微一笑,什么人做错了什么事,要好好道歉才行。

  崔桥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扭头甩了崔耀一巴掌:“畜生!还不快向表少爷道歉!”

  崔耀被这一巴掌打的有些茫然甚至连怒气都没来得及聚就懵懵道歉了,全然不明白自己为何挨了这一下。

  但其他人看的分明,这位崔老爷倒是当真心疼他这唯一的儿子,宁愿将全部的责任都推给发妻,却连一句道歉都不想说,这哪里是来致歉的,分明就是作势给外人看的。

  今日崔家带礼上门致歉,无论交谈的如何,日后若是再起冲突,怕是江家就要遭受流言蜚语的冲击了。

  崔家这种做法让江舒不可避免的想起了曹家,也是这样,把自己包装的像是弱势群体,实际上自私自利,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全然不会顾及其他人的情绪。

  因此,江舒也不想顾及他们。

  他笑道:“听说崔老爷一直在为皇商选拔为难,崔老爷为了崔少爷呕心沥血,就是不知崔少爷能否体谅你。”

  “耀儿岁数尚小还不懂这些,为人父母自然要多为孩子着想。”崔桥瞬间警惕起来,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将话带到了皇商上面。

  江舒口中的茶水差点喷出来。

  孩子?

  二十岁的大孩子?

  他瞬间就没有了再继续和对方交谈的欲望,其实崔桥至此应该都没想道歉,无非就是怕江家日后发难,所以才不得不委曲求全,这样的人,若是给了机会发展壮大,那日后就是大麻烦。

  因此,这假模假样的道歉就到此结束了。

  江锦然见江舒神情不悦便知晓他并不想原谅崔家,原也没什么,毕竟江舒没有真的受什么伤害,但是……哪有什么但是。

  崔桥也没想到自己已经这般拉下脸,却还是被对方三言两语的给赶了出来,连带着那些礼物,如何拿进去便如何带出来,周围的食客全都是看笑话的。

  “江家!”崔桥咬牙,“日后绝不能放过他们!”

  崔耀满脸阴鸷:“父亲,当务之急便是要尽快成为皇商,等秋后选秀一过,定然要江家付出代价!”

  皇商的事江舒有打听一些,既然崔家如今也是想成为皇商,那江舒就也要努力些才行,毕竟他的是吃,崔家是喝,都是要进口的东西,也是有的比的。

  只是眼看着评比的时间就要到,江舒却依旧没有想到该做什么吃食呈上去,平常的都太普通,不普通的赵景乾也在这里吃过了。

  至于其他的,江舒会的东西也实在有限,就连这些也都是要感谢后世的现代网络科技。

  孙晟霖见他这般为难,便说道:“先前不是已经将蛋糕方子给他了,若不成你就做蛋糕,他总要记着你的好,早知道烤鸭我就不放到孙家酒楼了。”

  “和这些没关系,烤鸭已经在镇上卖,如今拿去呈给圣人显然已经不合适了,我再想想其他的。”江舒撑着下巴思来想去,也不知是不是有孕脑子不够用,稍微转转都觉得头疼。

  “若是咱们酒楼里卖的这些烤肉你可以呈上去就好了,只可惜已经卖了这般久,早些时候也不知晓那位会添新皇商。”

  孙晟霖边说边叹息着,在他看来,江舒本该有很多好东西可以让他一举成为皇商的,都是被酒楼给耽误了。

  江舒听着他的话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我知道了!我知道可以做什么了!”

  “吓我一跳……”孙晟霖拍了拍胸口,狐疑道,“那你打算做什么?”

  要想美味精致,还要独特别致,那就不得不提一句牛排或是羊排,苍天为证江舒绝对没有吹捧的意思,但是如今能在一众美食里算得上特殊的,就只有这个了。

  孙晟霖瞪大眼睛:“牛排的话……是用牛做吗?”

  牛在这种时候确实珍贵了些,即便是在京中也是不许随便宰杀进行售卖的,但若是被发现是用病死或是累死的牛做的吃食,他怕是都要蹲大狱去。

  因此江舒摇摇头:“可以用羊肉代替,羊排也一样美味,再者他可以做到完全没有羊膻味。”

  “那你什么时候做来给我们尝尝?”孙晟霖故作羞涩的看着他,他可太了解江舒了,每次有新吃食的时候都会先做来给他们尝尝。

  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江舒让丰秋晚些时候去夜市问问,瞧瞧哪家是卖羊肉的。

  “若是有现成的羊肋骨就多买几扇,若是没有就买整只羊,切记不要病羊。”江舒叮嘱着。

  “东家放心。”

  江舒做的吃食即便他们之前从未见过,但并不妨碍味蕾得到满足,因此当江舒说晚上吃羊肉时,第一反应不是羊膻,而是又能吃到美味。

  于是,一群人在江舒向江家说过原委后便直接带着礼品上门了。

  礼尚往来四个字,在此时被诠释的淋漓尽致,尽管江舒一再表示不用带任何东西过来,毕竟这些人现在对他来说就是“小白鼠”。

  丰秋将买来的两头羊牵回江府便去酒楼继续做事了。

  江舒和两头羊大眼瞪小眼许久,转身退出了厨房,叮嘱厨房做事的厨娘们一定要按照自己说的清理羊肉,毕竟动手处理鲜活羊肉这事他没做过。

  江舒把纸牌的玩法教给众人,至于之前就有经验的孙晟霖等人就只能单独坐一桌,否则就成欺负新手了。

  纸牌玩法多且简单,就连江冧都沉迷其中玩了还想玩,输牌之后还要不依不饶的去盯着其他人的牌,生怕自己错过一点好戏。

  这种时候就是展现自己的机会,江锦然一直算着那些牌出了多少,于是便有了用一张最小牌憋住了孙晟霖最大牌的名场面。

  “表少爷,厨房那边都准备好了。”厨娘忙过来喊他,只是说话时神情有些忐忑,明明就怀有身孕怎么能进厨房?

  江锦然把牌一撒:“不玩了,阿舒要给咱们做饭了。”

  “我去帮忙。”

  “我也要!”

  江舒倒也没拒绝,他也不喜欢自己做事的时候其他人却无所事事,他会觉得心理不平衡的。

  江舒原本也没打算亲自动手弄太多东西,便指挥着这群大少爷们帮忙把切成块的羊肉都串到木签上,不是什么难活儿,但要小心些,否则会被扎到手。

  府上丫鬟小厮就没见过这种场景,因此做起事来格外小心翼翼,甚至抢着做,生怕她们稍微慢一点就会被赶出府去。

  因为人数有些多,再加上为了能将肉串烤好,所以串了两木桶的串,青菜和解腻的水果饮料也通通准备好,就剩烤。

  烤串这事朗山熟,他便全权负责了烤肉,江舒数着人头煎了羊排,一人一块露骨羊排,盛夏的天吃羊肉要是节制些的,便没有多准备。

  “好香啊!”

  “舒哥弄的吃食就没有不香的。”

  “晟安夏日里还体寒,可以多吃些肉串。”

  江舒示意厨娘将烤好的羊排端到桌上,朗山那里的肉串还有许多没烤,他扭头看向厨娘:“你来做,注意火候就好。”

  而后他则带着朗山去了前厅,众人早就将位置给他们留好,待江舒一坐下孙晟霖便殷勤的给他捏肩捶背,一副感恩他大德的模样。

  称得上是一顿全羊宴,但也不全然是羊肉,江舒示意他们先吃羊排,迫切的想知道这些人的反馈。

  成年男子掌心大的羊排躺在盘子里,上面还放着绿色的青菜做点缀,还有一些颜色不同的酱料用来增加口感。

  “好吃哦!”奶团儿捏着清理干净的骨头咬了一口肉,因为嘴巴实在太小,嘴角和脸上都沾着油。

  像是被他这句话给点醒,众人才从精致的摆盘上挪开眼睛,纷纷效仿着奶团儿的模样或矜持或狼吞虎咽的吃着羊排。

  江舒收到了全部好评。

  江冧喝了口柠檬水解腻,他感慨道:“此物上呈,定然能成。”

  京中美食众多,他们吃过的自然数不胜数,但是江舒做的羊排色香味俱全,隐约还带着一股碳烤的清香,给肉质添上独特的口感。

  “那就好。”

  于是江舒要参加评选的吃食就这么定了下来。

  如今已经七月,皇商的评选在中秋前,而选秀则是在中秋后,再加上中秋又是大节日,接下来的日子京中自然会十分忙碌且杂乱。

  为避免意外,江家一致要求江舒这段时间不能出府,若是无聊就多走动走动,毕竟没人再敢给他请戏班子来,若是再混进歹人就不好了。

  陆乐容陪着江舒坐在凉亭,看着不远处喂鱼食的孩子们,她笑道:“你已经四月份了,平日里要小心些,腿脚可酸疼?”

  “不曾,这次倒是并无异样,那日吃羊排都不觉得腻味想吐。”换作之前有奶团儿时可不是这样的,折腾的他都得喝药。

  “是个懂事的乖孩子。”陆乐容笑弯眼睛,“先前我生晏之时也是如此,只是你可要好好教养,莫要成了晏之的性子。”

  江舒瞧了一眼不远处的江御,垂眸和奶团儿说话时很有兄长的模样,他笑道:“我倒是觉得很好,若是男孩就该是晏之的性子,否则奶团儿会受欺负。”

  陆乐容来了兴致:“那若是女孩呢?”

  “那就更要学得晏之的稳重,双生子的聪慧,最好还能会些拳脚。”

  江舒从前从不知道他会有这么多的心思,会有自己的孩子是很神奇的事,毕竟在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孑然一身的准备。

  陆乐容有些诧异,她还以为对方会说“希望女孩能温柔一些”这样的话,毕竟在她看来,江舒就是极其和颜悦色的好脾气。

  她甚至以为,江舒会觉得只有温柔端庄才会觅得良缘,但这一切的想法在看到对方唇边的笑意时荡然无存,她突然发现对方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他的想法永远都有一种不合常理的正确。

  “爹爹,荷花可以吃吗?”

  奶团儿轻轻扑到他腿上,有些害羞的捂了捂自己的脸,看着旁边瓮缸里的荷花,他觉得香香的。

  江舒稍愣了一下,笑道:“当然可以吃,奶团儿想吃荷花饼吗?”

  奶团儿想了想摇头:“不想吃,不要爹爹做。”

  三岁多的孩子会心疼人,这个认知让江舒觉得他再苦累都是值得的,但生孩子不玩简直没有意义。

  他打趣道:“那日后奶团儿嫁了最厉害的官,就让他给你买荷花饼好吗?还可以让爹爹住大宅子了。”

  “好哦。”奶团儿嘻嘻笑着,扭头就往江御身上扑,“表哥哥做大官嘛~”

  陆乐容被他这副模样逗的乐不可支,扭头就和江舒继续聊着,瞧奶团儿如今这副模样,日后怕是很会撒娇云云。

  那番童言无忌随着轻风在某处地方留下痕迹,掀起经久不退的涟漪。

  无人察觉。

  随着时间推移,皇商评选的日子将近,本该紧张的江舒突然就冷静了下来,在他看来,赵景乾不选他才是有问题。

  让江舒没有意料到的是孙晟安病重,竟然晕倒在朝堂上,而高高在上的圣人低下了高贵的头颅,亲自将他抱到了偏殿。

  “到底怎么回事!”赵景乾怒呵,“朕养你们这些太医有什么用!”

  一众的太医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只有为首把遖颩喥徦脉的老太医斟酌道:“太傅内外皆虚,不像是寻常病痛,倒像……”

  “倒像什么!朕恕你无罪,快说!”

  “倒像是中毒所致……”

  “大胆!”赵景乾怒火更甚,他仔细盯着跪在地上的每一个人,这些人的表情告诉他,诊脉的结果无误。

  可到底是谁暗害孙晟安,他分明严加防范,甚至把人放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了。

  “圣上恕罪,臣等定尽心竭力治好太傅大人。”御医们跪在地上磕着头。

  经由他们诊脉发现,这毒性十分温和,是日积月累达到让他昏厥的程度,若是时间拖得越久,那就会长睡不醒。

  太医们也并非束手无策,对症下药便是。

  孙晟安身子弱那就补参,咳嗽干呕就止咳止吐,只是总不能每日都在偏殿休息,赵景乾便只能安排人把他送出府去。

  “到底怎么回事?”江舒心慌不已,孙晟安的情况比他想的还要严重。

  “无事,最近心神恍惚,加上昨夜没有休息好,因此有些不舒服。”从宫中回到府上,孙晟安的精神就好了很多,只是他心中有些忐忑,因此看向容错时显得有些偷偷摸摸。

  江舒不好把人都支走,便只能明里暗里提醒他几句,若是事情做的太过,反而会弄巧成拙。

  孙晟安心中有数,但是每每想到赵景乾说的那些话,总是会让他觉得厌烦疲倦,他们之间不该是这样的。

  八月初。

  京中要评选皇商的商户都要带着自己做的菜前往宫中,江舒因为身体不适不能操劳,此次便只能由朗山前去,为了保证羊排的鲜美一路上都是用小火炙烤着,只会让外皮变得更酥脆,却不会影响口感。

  商户都是由宫中派马车来接,朗山一路上都冷着脸,若非此次皇商评选是代表自家,他都恨不得让孙晟霖代替他去。

  赵景乾是在一处偏殿接见的众人,因着吃进口中的东西最为要紧,因此朗山他们这些带吃食的就成了第一批进献的,只是他们带的吃食一早便被收走,再加上隔着帷帐,谁也不知晓圣人吃的是什么。

  唯一在某一个食盒打开时散发出了诱人的肉香,连外面的其他商户都能闻到,就连赵景乾都愣住了,他从未见过的吃食,不用猜测都知道是谁做的。

  之后便是一批又一批的进献,烧瓷,布匹,茶叶等等。

  而他们这些已经评选过的则是乘坐来时的马车回去便可,朗山没想到评选会这么简单,仿佛只是在走个流程,甚至在期间一句话都不曾说过。

  回到江府,江舒早就等在离府门最近的凉亭边,看见他回来挺着肚子就迎了上去。

  “夫郎。”朗山快速朝他走去,握住他泛凉的之间,“天气炎热,你们不用在外等我。”

  江舒挺着肚子轻轻碰碰他,示意绿竹把冷饮端过去,他笑道:“早就给你备好了,凉快一会去洗洗。”

  绝口不提皇商评选之事。

  当然,江舒并非不在意,只是如今他也知晓,无论再在意都只能等着看结果。

  让圣人选择合心意的吃食,就相当于是把自己的爱好公之于众,不管宫门里外,他都会保持警惕,即便是喜欢的菜也不会吃太多,无非就是要给外人假想,猜不出他的喜好。

  因此,那些平平的菜都被筛了下去,只剩江舒的烤羊排还摆在眼前,尽管已经只剩一根骨头。

  他沉沉叹了口气。

  八月十日。

  彭德良坐着马车来江府宣旨,因着一盘烤羊排朗家成了皇商,虽不是唯一的皇商,但吃食进嘴,赵景乾只选了他们这一家,他太清楚江舒能做出什么美食了。

  随着圣旨而来的还有一些奖赏,惊呆了众人的同时又让人看到了新的机会,朗家至此成了京中的新贵。

  “朗东家双喜临门啊!”

  “这般年轻便成了皇商,日后不可估量啊!”

  “江大人有您这样的甥婿,捡着宝了。”

  在外人眼中多样楼是朗山和孙晟霖开的,吃食也都是朗山研究的,而江舒只占着一个“正君”的头衔。

  按理说朗山如今风头正盛,该是其他府上重点讨好的时候,江舒还以为会给他塞几个美女或者哥儿,但日日都是贺礼上门,还不曾见过什么美人。

  江舒把自己的疑惑告知朗山。,并十分不解的蹙着眉,却收到了对方一记脑瓜崩。

  “夫郎,待中秋一过就该选秀了,我如今风头再盛,也不会盛过上头那位。”朗山很是无奈。

  江舒这才反应过来,朗山虽说是新贵,可新贵是如何也比不上圣人的,做新贵的平妻或妾室,可是比不上做圣人的后妃,那些人怎会拎不清楚。

  也只有他觉得朗山才是这世间最好的。

  说到选秀,江舒就不可避免的想到孙晟安,此次赵景乾是要选个皇后出来的,那是正室的位置,也曾经是孙晟安最遥不可及的东西。

  大概是不想担职却又不能不担,心力交瘁,总有身体不适的时候,人只有没有期望才不会失望。

  江舒轻叹:“晟安他,其实放不下吧。”

  “你说的对。”

  孙晟安盯着容错,面色苍白的厉害,语气依旧温和:“事到如今我确实不曾彻底放下,可我有什么错?你要我如何?”

  听到他亲口说不曾放下赵景乾,容错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心脏剧烈跳动着,仿佛随时都会冲破胸膛,他双拳紧握,眼眶都瞪红了却不自知。

  看着他这幅模样,孙晟安心中也不是滋味,可他不想欺骗对方。

  “你明知!明知我……”容错咬紧牙关。

  孙晟安缓缓蹙起眉,撑着虚弱无力的身子下地,他赤着脚步步朝容错走近,温润的脸上带着些无奈的笑。

  他轻声道:“你真不讲道理。”

  似嗔似怨,似是有一把钩子直直勾住了容错的心脏,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呼吸都要停止了。

  他不懂这句话。

  “我不懂你们江湖游侠是如何洒脱,可我与他少时相识,有过诸多愿望和誓言,我如今虽不祈求那些全都实现,可你总要给我时间。”孙晟安看着他,“容错,你不能不讲道理。”

  像是解释的话勾住了容错的心口,他不管不顾的将孙晟安打横抱起放到床榻上,那些浓烈和粘稠,最终化为一句“别着凉”。

  因着江舒如今身子愈发笨重,下厨房的便全权交给厨娘们来做,他倒是也落得清闲,所以奖励就是吃到了京中最昂贵的点心铺子的月饼。

  但对江舒来说,只要不是豆沙馅的都不好吃,所以他对那些月饼实在提不起兴趣来。

  中秋一过,京中就彻底热闹起来,全国各地的妙龄女子都被送往京中,只盼着若是能的皇恩,那就是一鸣惊人的大事。

  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那样的身世从一出生就注定不能任性妄为。

  于是,江舒照旧拎着东西找上了孙晟安。

  他晃了晃自己做的下酒小菜,只是两人如今都不是能饮酒的身体,便换成了不加冰的柠檬水。

  江舒笑道:“上次咱们对酌还是在上次。”

  “我心情尚可,不用故意闹笑话哄我。”孙晟安也跟着笑。

  “那咱们吃东西,这些鸡脚已经被我剔掉骨头了,对了,这个你不知道吧?是红薯粉,我自己研究的,凉拌也很好吃。”江舒边说边往嘴里塞,酸酸的,十分清口。

  孙晟安突然叹了口气:“我同容错说给我时间,总觉得自己像是朝三暮四的小人。”

  “怎么会,你很努力了,很辛苦不是吗?”江舒笑弯眼睛,“容错他,大概人如其名吧。”

  孙晟安垂眸默念了几遍对方的名字,像是品味到什么似的展颜一笑,就当他之前只是犯了个错,没道理要被送上绞刑架。

  七天后,圣人选秀的事情落下帷幕,大概是为了充实本就不盈满的后宫,除了在世家中选了一位对并没有什么助益的女子做皇后,其他的妃嫔则是根据拉拢势力来选的。

  很公式化的行为。

  这些都和多样楼没有任何关系,自然和江舒就更没有关系,他这次并没有太严重的反应,因此每天都干劲十足,天天都要往多样楼里跑。

  自从朗家成了皇商,多样楼的匾额就又多了一块,至此再不会有人敢在多样楼里闹事,来往的人全都面上带笑,否则一个不慎就是得罪圣上要掉脑袋的事。

  “很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江舒一想到成为皇商的这些日子,就觉得舒心。

  江锦然微微挑眉:“崔家解决了?曹家之事不管了?”

  江舒眼睛一瞪:“江锦然!”

  “好好你不爱听,我不说就是了。”江锦然知道他只是想过安稳日子,只是如今一脚踏进京中就已经没有安稳可言了。

  江舒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扭身不搭理人了。

  这些事江舒怎会不知晓,他就是下意识的想忽略,不想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他甚至被养的有些矫情了,只想着要是这些事都有其他人帮他解决就好了。

  朗山伸手轻轻摩挲着他后背想让他靠的舒服些,江舒被他揉的竟然昏昏欲睡起来。

  江锦然见状便提出要离开,他每日的时间几乎都是在府上度过,江舒之前随口问过一句,但是江家人的表情瞬间变的悲伤导致他不敢再问。

  亲人之间也该有界限的。

  “你扶我走走,一会就能睡舒服些。”江舒把手搭在他胳膊上,许是坐的久了些他起来时还觉得屁股麻乎乎的。

  下一秒,一双大手就摸到了他的小翘臀。

  “揉揉就好了。”朗山一手揽着他站稳,另一只手帮他疏解着酸麻,“腿胀吗?一会休息时我帮你按按。”

  提出要下楼只是江舒想随便走走,倒是没想到会再次碰到崔桥,对方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江舒看在眼中实在觉得晦气。

  崔桥却像是故意炫耀一般站在酒楼中央说道:“碰巧遇到江东家,此次是想预订厢房举办宴会,最好是能把顶层全都留给我。”

  “崔老爷人缘不错。”江舒冷不丁的笑了,“那就多谢崔老爷照顾我们的生意,对了,不知您夫人有没有从庄子上回来,这样的宴会正室夫人肯定是要在的。”

  “可是我漏了消息,这崔家有什么要庆贺的?”

  “这你就不知晓了,这崔家庶出的女儿成了贵人,崔家自然要跟着水涨船高。”

  “不过就是个贵人,如何能同江家相提并论,我看这崔桥太嚣张了。”

  崔桥冷脸听着那些窃窃私语,他将钱袋子扔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却不是银子该有的响亮。

  他冷声道:“给我办宴会,届时三楼所有的厢房我都要,这是定金。”

  丰秋没敢接那一袋子银票,江舒朝他点点头,他这才笑着拿起银票把崔桥记在名单上。

  如今就是江舒有心要对付崔家怕也是要小心些,毕竟是“皇亲国戚”,就怕赵景乾受不住那些枕头风,再一口气给江舒吹到了,就真的有些得不偿失了。

  只是看对方那般得意,他就烦躁的厉害。

  “崔老爷这般开心,怕是崔少爷的婚事有了着落,不知是哪家女子?”江舒对上他凶狠的眼神时笑弯眼睛。

  按照崔耀的岁数早就该成亲生子了,只是他风评实在差的离谱,根本没有好人家的姑娘敢嫁过去。

  就算你女儿是后妃又怎样?

  即便成了皇亲国戚也改变不了你儿子是个烂人!

  崔桥怎会不知他是在刻意激怒自己,他怒极反笑,警告道:“朗东家还是看顾好你的夫郎,如今月份大了,就莫要成日里外出走动了,出了事可不好。”

  “此事就不劳崔老爷担心,毕竟晚辈虽不才,却也不会动手打自己的夫郎,崔老爷认为呢?”

  崔桥将发妻殴打一顿后赶到乡下庄子,京中凡是耳聪目明的都会知晓,朗山这般说无异于是把他的丑态给揭露出来。

  崔桥如何能忍,阴狠的看了江舒肚子一眼便甩袖离开了。

  那一眼虽不是什么过于阴鸷的眼神,但却让江舒浑身都不舒服,他不是什么胆小怕事的人,却也不由得担心他们会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崔桥回到就摔毁了一套茶具,还不等他开始发怒,就听到门房来报,说曹府的管家来了。

  他怒道:“不见!如今——”

  “崔老爷,小的特意来给您送礼了,怎的发这么大火?”曹管家步伐匆匆的走来,状似不解的看着满地的碎片,嘴上还可惜着,“哎呦这可是上好的瓷瓶啊!”

  崔桥深吸一口气舒缓片刻,旁边的侍女们立刻把地上的碎片清理干净,只留他们二人在此说话。

  “什么事?”崔桥下巴微抬,即便如今他不是皇商,却也是不容小觑的。

  曹管家看着他那模样在心里冷笑,面上却笑的一脸谄媚:“我们老爷知道贵千金成了贵人,特意让我送些礼物过来,在此先恭喜崔老爷了。”

  “这些话最近都听了不少。”崔桥尾巴瞬间翘上天,没人会不喜欢夸赞,“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曹管事低头笑了两声,再抬头时眼底闪着奇异的光,他说道:“小的方才是得知您在多样楼受了屈辱,这江家也真是够得寸进尺的,怎么敢这样对您,您可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崔桥听到他的话眼神微闪,他倒是也想给江家些苦头吃,但江冧是丞相,江锦龄是侍郎,他如何能得罪的起?

  “近日瞧着江家的几位少爷总是往外跑,您说这京中人多眼杂的,要是孩子丢了可怎么办呢?”曹管事状似无奈的感慨着。

  崔桥轻眯眼睛,嗤笑道:“曹管家知道的消息不少,江家几位少爷关系亲厚日日都黏在一起,怎么会丢?”

  “那就是崔老爷您的事儿了。”曹管家说完拱了拱手便离开了。

  崔桥盯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而后喊了下人来:“你去让人盯着点江家那几个孩子的动静。”

  江舒最近几天似有所感,自从那日之后他就一直怀疑崔家会使坏,已经不怎么外出了,但奶团儿还日日都跟着江御他们往外跑,便也开始拘着他在府上写字了。

  奶团儿乖觉,江舒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只是边做还会问为什么。

  江舒想了想道:“爹爹最近有点不舒服,你写两篇字给爹爹高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