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江澜拉开了里衣,雪白的胸|膛露了出来,他手指微微停顿,随后拉紧系好衣带,接着是中衣,衬袍,外袍。柳飞莺撑在他耳旁的手颤栗着,从原先微红的脸已经变得更红,跟天边火烧云差不多。心脏跳个不停,生怕晏江澜察觉,想赶紧下床。

  然而就在他松手的那一瞬间,晏江澜双手环抱住他的腰,仰起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双眸紧闭,带着微颤的声音,道:“我把剑魄给你,好吗?”

  ——扑通!

  柳飞莺震惊的看着他,双手悬在空中,全身压在了他的身上。

  “真的?”

  “你没骗我?”

  “你真的将剑魄给我?”

  柳飞莺抬头,抓住他的衣襟道:“晏宫主,你想清楚了?”

  晏江澜坐起静默了会,道:“嗯,不骗你。”

  天啊!这是什么好事情!

  晏江澜开窍了?他是不是疯了?还是,他料想以后我会打过他,现在先将剑魄给我,然后讨好我,让我以为这是他的恩情,日后相见还能留他一命?

  不管如何,这都是天大的好事!

  “那现在就给我罢!”柳飞莺跟着爬起来。

  “不是要去枫花林吗?回来再给你。”

  “晏宫主,择日不如撞日,你现在给我与回来后给我不都一样吗?”

  “剑魄秘籍,需要在静心的情况下才能修炼,你现在迫于形势想急于求成,操之过急万万是练不成的。我既然已经答应给你,便不会食言,你且放心。”

  接着,晏江澜从枕头下取出一条花瓣形状的链子,上面挂着一颗红色的珠子,色泽并没有那么的亮,反而像是戴了很久,很久没有拿出来抛光那样。

  “这是什么?”

  “垂棘。”

  “垂棘?”

  “戴吧,莺莺。”

  晏江澜将垂棘戴在他脖颈上,打量了会,手指插进银发间帮他理了理,满意后道:“好看。”

  柳飞莺怔怔出神,而后开始穿鞋,道:“晏宫主送人礼物搞得这么神秘做什么,我又不会嫌弃这玩意儿难看不难看,值钱不值钱的。”顿了顿,他转身问道:“所以,这东西,值钱吗?能值几个钱?”

  他捏住垂棘,仔细观察。

  只见晏江澜站起身,走到桌边垂首吹灭了蜡烛。除了窗外皎洁的月光照射,黑暗中,锁骨前的垂棘微微发着红色的光。

  柳飞莺惊讶道:“哇!晏宫主,这东西会发光啊!”

  晏江澜笑了笑:“价值千金。”

  柳飞莺兴奋地跳起来,双手捧住垂棘,又听见他说价值千金,于是更加激动。

  这股兴奋劲儿直到到了城郊外还未退散,他确实如晏江澜说的那样,鬼迷心窍,见钱眼开。

  俩人走到白日里的那处深坑,借着月色四处看了看。虽说揭榜的时候众人情绪起得很高,可真的到要抓什么榜首柳飞莺的时候,人又变少了。偶尔在路上,会遇见一两个江湖中人,似乎也跟他们一样在这里查探情况。

  过了会,枫花林安静下来,唯一的一个人也走了,只剩下柳飞莺与晏江澜依旧在哪处徘徊。

  晏江澜走上前扶了扶他头上歪掉的斗笠,道:“有何发现?”

  柳飞莺摇摇头,绕着坑走了一圈,最后跳上树道:“这里算不上什么人迹稀少的地方,而且离官道又很近,窟窿头选择在这里杀害这名女子,显然是不怕的。岑如颜与他那小师弟是晚上住进的客栈,退房时只剩他师弟,那么岑如颜被窟窿头杀死的时间,应当是在退房前。也就是说,退房那日的午时,小师弟与他分别在更早的时间。说明他们早上出去应该是为了某件事情争吵,那么为何争吵?”

  “陈家孙女儿全族都是官宦人家,没有人行走江湖,习武者更没有。而且早晨我们到这里时,尸块儿附近的落叶上还有拉车车轮碾压的痕迹。谁人拉了尸体?去往哪里?”

  “你的意思是说这里根本不是窟窿头杀害她的地方?”

  “正是,你想想看,窟窿头在海棠林杀人的时候,他是如何杀的?”

  柳飞莺半蹲在树上,道:“我见他蹲在那无头女子身旁,将她肚子破开,正在吃她的内脏,吃得津津有味。”

  “没错,他杀人时,定会当场吸食血肉,并不会挪动尸体,更不会将尸体装上拉车,弄到那么远的地方。”

  他恍然大悟般,从树上跳下来道:“杀这陈家孙女儿的凶手,根本不是什么窟窿头,而是另有其人?”

  柳飞莺捡起树枝,翻开落叶,上面还粘着一些血迹。

  “她的内脏有被拉扯的痕迹,因为尸身不是完整的,所以我们都以为是窟窿头将她的肠子拉了出来。经过你这么一说,这更像是某种动物,发现尸体后为了吃才咬出来的,所以内脏被拖行了一地。”

  “不仅如此,你再看。”晏江澜抬手,那落叶被带起飘到坑里,这里的车轱辘痕迹更明显了。

  “我明白了!”柳飞莺道。“这个杀人的凶手,只是在模仿窟窿头杀人,他应该是行动不便,无法一个人将尸体抬起来,为了方便他运尸,就把她肢解了。所以才用拉车,行走至这里的时候,撞到了这个大坑,拉车上的尸块儿就撞得掉了下来。因是夜晚,他看不太清,所以根本没注意到落到坑里的残躯。”

  晏江澜抬手,拍拍他的头,道:“嗯,莺莺好聪明。”

  柳飞莺接着道:“那岑如颜与窟窿头又是怎么回事?”

  “那便要去趟陈府才知道了。”

  “为什么要去陈府?”

  “陈家孙女儿死的莫名其妙,难道不想知道是为什么吗?她一个闺中女子,为何会牵连到江湖上?难道,陈家真的没有人混迹江湖?”

  晏江澜拉住他的衣袖,带着他往城里走,继续道:“儒林山的弟子,人人都想考取功名,陈家,或许也有书生赶考才是。况且那日在苗疆庙宇,窟窿头换成岑如颜的脸,对你说了什么还记得吗?”

  柳飞莺颔首道:“他说,他家就住在前头的关山道,还邀请我们俩去他家做客…不对!”他猛地停下脚步:“你怀疑,岑如颜他也许和陈家孙女之间,有什么关系?情人?旧相识?还是…”

  晏江澜似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自然不是了,岑如颜不好考功名,他一心只在江湖正道。”

  “岑如颜是不好功名,可他那小师弟呢?”

  “同他一样。”

  “哦,那我们去陈家看什么呢?”

  “族谱。”

  正如晏江澜所说,他们潜入陈府,在陈鸿福的书房的暗格后找到了族谱。

  柳飞莺翻了半响,脸上表情十分复杂,晏江澜靠近他问道:“如何?”

  柳飞莺蜷缩手指,眉头紧锁。

  晏江澜以为他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于是又问道:“怎么了?”

  少顷,柳飞莺将族谱重重合上,顿道:“我,我不识字。”

  晏江澜沉默:……

  柳飞莺:这古代的文字,我根本看不懂啊!真的丢死人了!还在晏江澜面前丢人!真的是,好羞耻…

  随即,晏江澜从他手中抽走族谱,轻轻翻开,手上停顿了会,再次抬起来,摸了摸柳飞莺的后脑勺道:“没关系,你也不需要去长安考取功名,不识字便不识罢。”

  柳飞莺一听,浑身炸毛。

  他定了定神,问道:“你快看看,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晏江澜垂眸扫了几眼,合上族谱道:“并无发现。”

  柳飞莺:“族谱上没有陈家孙女儿的名字吗?你再仔细看看,或者,翻翻他家有没有儿子,年纪小点儿的。”

  他点点头,翻开族谱再次看了起来:“陈家孙女名唤陈媛媛,父母皆早亡,只跟着祖父一起生活,有一舅舅,两位姑姑。”

  “那她有没有什么兄弟姊妹,堂兄弟也行。”

  “倒是有,有一个姐姐,名叫陈愫心。二姑姑家有两个男孩儿,不过年纪已有三十多,三姑姑家只有一个女儿。”

  “舅舅家呢?”

  “并无任何后代。”

  柳飞莺抿嘴想了想:“那所有人都不符合,是不是族谱记载得不对啊?”说着,他灵光一闪:“咱们去陈家祠堂看看?说不定,有什么新的发现!”

  晏江澜放好族谱,点点头:“好。”

  柳飞莺觉得自己聪明,但从未像今天晚上这样聪明,他跟狄仁杰附身似的。

  没想到在剧情歌里当了一把神探,可真是奇妙的感受。

  如他所想,陈家祠堂的灵位牌后有一道暗门,走进去便看见了一座石像,供奉着香火。

  “这供奉的是谁的石像?看衣裳样式,与青鸾山的有些相似。”

  晏江澜:“儒林山,羽生尘,道号:无过。”

  柳飞莺:“那是谁?”

  晏江澜:“邱静的先师,作古很久了,大概有个三十多年。不过,居然在这儿有他的石像供奉,倒是少见。”

  柳飞莺:“那这陈家祠堂为何要供奉一个江湖门派的前掌门?于情于理都不合啊。”

  晏江澜走到石像前,道:“羽生尘生前声明籍甚,德深望重,对于白衣书生有不一样的意义。他文武兼备,少年成名,十六便已金榜题名成了状元郎。后来为了修习武功,拜师学艺,去了儒林山。从此以后,许多才子学生都学他,纷纷入儒林山门下,一边修武一边读书。所以,便有了“非生尘门下不入江湖”之说。”

  “后来呢?”

  “传闻而已,经他人之口,是非混淆,传得神乎其神,不可信。”

  柳飞莺看了会石像,道:“这石像看起来,还挺仙的。就是,那眼珠子,有些怪。”

  石像呈灰青色,唯独那眼珠子是白的,更像是有人将石像的眼睛嵌上了白色的鹅卵石,看起来颇为诡异。

  “那是因为,他后来用剑将自己的眼割了,成了个瞎子。”

  瞎子!

  这个人,居然对自己这么狠!

  柳飞莺向后退了两步,正好撞到一旁的油灯,石像下方有什么东西缓缓掉了出来。他走上前捡起一看,滞了会,将书递给晏江澜。

  “看看上面都写了什么。”

  晏江澜蹲下,就着油灯的光翻了起来:“这也是一本族谱,不过,与外头的那一本看起来不太一样。”

  柳飞莺急道:“哪里不同?是不是族谱上多了个人?”

  晏江澜摇摇头:“不,不是多了一个人,而是少了一个人。”

  “少了一个人?少了谁?”

  “陈媛媛的姐姐,陈愫心。”

  陈愫心?为什么会独独少了她的名字,而且,还将族谱藏在祠堂暗门里的石像?

  晏江澜:“算下来,陈愫心今年已有十九。”

  柳飞莺:“晏宫主,你知道岑如颜的小师弟今年多大了吗?姓甚名谁?”

  晏江澜站起来,摇摇头:“不知。”

  岑如颜,看起来起码二十有三,与这上面的年龄不太符合。唯一的就只剩下他的小师弟,水墨色道袍的公子。他怀疑,陈愫心的身份是假的。陈家供奉羽生尘,可家中并无少年郎考生,只有一种理由可以解释,便是师承他的门下,儒林山的弟子。

  柳飞莺脑洞大开,开始在脑中构思,一边想着,一边跟在晏江澜身后。直到撞在他的后背,停了下来。

  “去哪儿?”他问。

  晏江澜拉着他,跳上了房梁,轻声道:“有人来了——!”

  随着两个脚步声传来,门嘎吱被推开。

  男子声音浑厚,进来便扑通一下跪在石像前,点起香道:“家门不幸,求老祖宗保佑!求求老祖宗保佑!”

  柳飞莺猛然在心中惊道:老祖宗?羽生尘是陈家人?

  他看向晏江澜,只见他脸色如常,并不惊讶。

  接着他身后看看来另一男子,佝偻前行,拄着拐杖,咳嗽起来:“陈平,你别拜了,再怎么她也不能活过来了。”

  名唤陈平的男子神色哀伤,道:“爹!都怪我不好,我当时要是看好她,她就不会乱跑出去,这下好了,舅舅对不起她啊!”

  原来下面这两个人,竟是陈鸿福和他的大儿子,陈平。

  “事已至此,也不能全怪你,都是孽缘啊!阿岂糊涂啊!怎么能为了…为了一个男子就…就离家出走啊!”

  什么孽缘?什么离家出走?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柳飞莺拉拉晏江澜的袖口,做出不解之状,愁眉苦脸的。晏江澜伸出手握住他的耳垂,似安慰的笑了笑。

  柳飞莺:听不懂。

  晏江澜:没关系,听不懂也是正常的。就和你认字是一样,有我在,无需担心。

  柳飞莺:不是,你特么有病吧!

  晏江澜:?

  陈鸿福点了蜡烛,道:“阿岂还没找到吗?”

  陈平点点头:“没,自从那日出了家门就再也没回来。”

  他顿了顿:“不回来也好,回来了他也没有什么脸面对列祖列宗!”

  说罢,陈平掺扶着陈鸿福出了门。

  柳飞莺跳下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转身又看向那石像道:“看来我猜对了,陈家族谱上消失的陈愫心应该是岑如颜的小师弟,家里人唤他阿岂。”

  接着他又对晏江澜说道:“看来晏宫主,还没有给我老实交代儒林山前掌门羽生尘的事情啊!他为何割了自己的双眼,又是如何死的?”

  晏江澜推开门:“回去说给你听。”

  关山道没有夜市,大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从陈府出来后,俩人大摇大摆的走在石板路上。

  夜深人静,犬吠声响起,这头响了另一头跟着响。

  “噔噔噔!噔噔噔!”

  “平安无事——!”

  更夫的声音传来,敲着竹筒从他们身后穿过,柳飞莺伸了个懒腰,将斗笠摘了下来望着漆黑的夜空。星星点点灿若云霞,晚风十分舒适。

  随后又带上斗笠,道:“他说现在是几时了?”

  晏江澜走上前,替他取下斗笠,道:“子时了。”一手拿着斗笠,另一只手伸过去拉他的手。

  被触碰到的那一刻,冰凉刺骨的感觉又再次激起一身鸡皮疙瘩。柳飞莺本能地缩回去,吼道:“你干嘛!赶快把斗笠还给我,待会儿万一有个什么侠士发现了我,心血来潮要将我抓起来领悬赏金,我怎么办?”

  晏江澜抓了个空,也不恼,道:“还有我。”

  柳飞莺无力反驳,闷头朝着客栈方向走着。他又停下,向后喊道:“晏宫主,走快些!”

  晏江澜忽然蹲下,抱着肚子道:“啊,有些累了,不如,柳峰主背我回去可好?”

  他又直直走了回来,拽起他的衣袖道:“晏宫主!你别装了!赶紧给我起来!就你那比水牛还大的力气,能走不动路还是怎么?”

  晏江澜失落地垂眸,盯着石板路,一阵夜风正好吹过,掀起了他身后的裙摆,乌黑的发丝随之飘起,又落下。冷峻的脸变得温和,街道旁灯笼的光正好打在他的侧脸上,划过高挺的鼻梁,那扇子似得睫毛微微翘起。一半的脸陷入黑夜,一半则落在光明。

  他一手被柳飞莺拉起,另一只手伸出食指在地上画圈,额角发丝柔顺飘逸,遮住了些他的眉角。

  柳飞莺心中一顿,那只手反手牵住了自己的掌心。

  柳飞莺捏紧拳头,下一秒即将要落到他头上。

  晏江澜盈盈道:“怪我不好,我不应该提这么过分的要求。也罢,虽然我很累,很困,很想睡觉,但还是要靠自己走回去才是啊…”

  柳飞莺甩开他的手,转过身,攥紧两个拳头。最后,他在他身前蹲下,吼道:“背背背!快上来!”

  背上一沉,晏江澜趴了上来。

  柳飞莺身体一晃,站起来:“晏宫主,你怎么这么重!”

  晏江澜捏着斗笠抱紧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脑袋,道:“是啊是啊…”

  四下灯笼被吹起,摇摇晃晃。更夫的声音渐渐远了,只剩下几声犬吠。

  柳飞莺走得慢,托着他的双腿,朝前跨了两步。

  其实,晏江澜没那么重。

  他背我的时候,也如同像我背他一样吗?

  能清晰的听见他的呼吸声,他的心跳从后背传来,与我的,一样。

  我们的频率,渐渐相同。

  晏江澜收紧手臂,轻声笑了:“莺莺,我要掉下去了。”

  柳飞莺停下,将他颠起来,道:“都怪你啦,每日吃那么多,哪里背得动!”

  他又哼哼笑两声:“你吃得比我还多吧?”

  柳飞莺抓紧他的腿,凶道:“你信不信我把你丢下去!”

  晏江澜闭上眼:“不信。”

  柳飞莺一肚子坏水,就喜欢玩儿刺激的,特别是被人挑起时。于是,忽地跑起来,轻功上了房檐。瓦片虽然被他踩了一脚,可声音很轻,他确实是练得极好。

  青瓦白墙,夜幕星河下,屋檐上满月似珠盘一般大。清清浅浅,光辉皎白。他急速在房顶上跑着,飞一会儿,便落到另外一座宅子。

  嘴上说要将他摔下来,可一边飞一边跑时手不觉抓紧了晏江澜的腿。

  晏江澜看着白皙的后颈,那垂棘散发出红色的光芒。他埋下头,轻轻吻在了柳飞莺的耳后,道:“莺莺的轻功好厉害!”

  系统:心动值掉落:30点。

  柳飞莺浑身颤抖,手上一僵,站在屋顶上连忙将晏江澜丢了下去。

  “你这个死变态——!”

  他抬手蹭地飞了起来,从墙上翻出,一掌拍向柳飞莺。蓝色真气缠绕着他,从空中划过,原本青烟似的蓝光瞬间凝聚在一起,一柄长剑忽然显现,朝着他刺去。

  柳飞莺踏起闪过剑气,心跳加快,抬手召唤。

  系统:对不起,心动值不满250点,您无法召唤噬心剑!

  柳飞莺:靠——!

  他忘记了,现在心动值还没攒到250点。

  可面对晏江澜突然的偷袭,根本无从招架。特别是,他拿出了无忧剑的情况下。现在跟他过招,简直是以卵击石。

  他分明很认真,每一招,都往死里打。就在他应接不暇时,那剑气又斩了上来。

  是剑魄心法!

  好大的威力!

  接着,剑锋似幻影,快到他根本数不清到底有多少把剑,带着冷冷的气息扑向他。

  柳飞莺抬手,运转内力,朝向晏江澜奔跑起来。有无忧剑,他根本无法触摸到晏江澜,而现在自己手上没有兵器,只好肉搏。随着轻功飞檐走壁,他与晏江澜擦肩而过,刚要摸到他的臂膀,就让他给逃了。

  接着,他感觉后背被人一掌拍下,体内窜起两股力量,碰撞在一起。他摔下房檐,落到墙角边,喉底涌上铁锈味,他抬手擦了擦嘴角。

  柳飞莺站起来喊道:“卧槽——!你来真的!你真打!”

  晏江澜握住无忧剑,站在房檐上居高临下地看向他。身后的满月似乎要将他揉进去,血腥味飘进风中。

  柳飞莺脖颈上枝桠的痕迹开始泛起紫光,体内水火不容,相互制衡。他吐出一口血,然后感觉火渐渐被压制,紫光淡去,前身经脉畅通,轻如鹅毛。

  这是——?

  他惊愕道:“——你!刚才,是在给我打通经络?”

  晏江澜收起无忧剑,慢慢落下来,拿出一本册子,道:“《剑魄》下半部。”

  柳飞莺刚伸出伸手,晏江澜又将手册抛向天空,那册子瞬间粉碎,化为灰烬。

  “你已学成,它便没什么用了。”

  “我,什么?什么时候学成的?”

  晏江澜将他抱起来,又踏上房檐,道:“我们家莺莺天资聪颖,一学便会,好厉害。”

  柳飞莺:“?”

  我本人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