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凤翎同崔明宣到平洲的第二个月, 这场沸沸扬扬持续数月的操作科举一案,落下了帷幕。
三皇子不仅是操作科举一案的主谋,在河湖系统建造一案上也有他的手笔, 这两桩事情败露后, 三皇子一脉被连根拔起。随着他的败露,被贬为闲王的前太子,又回到了昔日的荣光。
彻查科举一案时,还有一个意外发现,那封让崔父定罪的信件,实际是裴钰陵模仿了裴父的字迹, 意图嫁祸给崔家的同时,也能把让他极度痛恶的裴父给除掉。
随着这桩消息传到平洲的时候, 崔家平反崔明宣官复原职的消息也一同到了平洲。
刚在平洲站稳脚跟的两人, 便又要前往京都去谢恩。
莫渊如今正式成了崔明宣的人,他在平洲的这段时日替虞凤翎处理了不少生意上的事情,慢慢的他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在生意场上游刃有余的感觉, 觉得这种体验不比杀人全家灭门来得差。
有他在平洲坐镇,虞凤翎他们便可放心的乘坐水路入京。
崔家平反, 往日的府邸也被还了回来。崔明宣此次进京打算辞官回平洲,那宅子也得找人看顾着。
两人没打算在京都多待, 随行之物并不多。
他们一行人正准备出发之时, 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朝着虞府来了。
李叔如今已经荣升为管家, 他忙让人来通知夫妻二人。
崔明宣带着虞凤翎来到府门的时候,门前已经被围了许多人。主要是这行人的行头一看便知道是宫里出来的, 这种事情鲜少出现在平洲地界, 所以围观人群都在观望。
领头的那名一看便是宫廷太监的装扮,虞凤翎和崔明宣对视了一眼。两人眼底都有些猜测, 觉得难不成是肃王得知私下认回崔明宣无望后,干脆进宫去求了皇帝,让圣上特意下了一道旨意强行让崔明宣认祖归宗?
这一猜测,让两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但随着宣读圣旨的话音落地后,两人脸上都有一丝的发懵。
那名宣读旨意的太监见两人没回过神来,笑眯眯的看向虞凤翎,“县主,你该领旨谢恩了。”
虞凤翎谢恩后,从对方手里接下了那道圣旨。崔明宣朝着身后看了一眼,李叔当即从袖笼里拿了一个钱袋递给那名太监。
入手的钱袋沉垫垫的,那名太监脸上堆起了笑意,对着虞凤翎说了好一通的吉祥话。
送走对方后,围观人群还未散去。看着一台一台往府里搬运的赏赐,虞凤翎看得脑门子直突突,崔明宣却是在人群里看到那名眼熟的亲信。
他叫来对方,朝他问了问情况,“这些东西里,是不是有肃王府的赏赐。”
崔明宣不似虞凤翎,不知道宫里对于县主的赏赐是有规格的,这沉甸甸的箱子看得他眼皮直跳,觉得十有八九有人夹带私货。
那亲信知道崔明宣的身份,对着他不敢有丝毫隐瞒,老实道:“公子,这些御赐之物除了有皇上的赏赐,还有太后娘娘和王爷的赏赐在其中。”
崔明宣一听他这话,便知道自己的身世怕是在太后和皇上那里过了明路,否则的话,依着虞凤翎的那道方子,根本不会如此。
原本打算即刻启程的两人,看着快被堆满的库房,决定把进京的时间推迟一日。
两夫妻一整日几乎都泡在库房里,午膳和晚膳都是草草的对付了一口,这才在夜幕时分把这些赏赐给清点完毕。
一人清点一人登记,崭新的账册足足登记了两本,足可见这些赏赐有多丰厚。
回到房里的时候,虞凤翎累得快要抬不起腿脚了。她看了一眼崔明宣,问他,“咱们平白的得了这些赏赐,用不用去宫里谢恩啊!”
依照惯例是得进宫去谢恩的,但崔明宣却看出她对于此事有些抗拒,便道:“我到时会同你一道进宫,皇上那头有我,你只需去皇后宫里小坐一下便好了。”
虞凤翎见流程简单很多,有些不信任的开口,“不用去太后宫里谢恩?”
“不用。”崔明宣道:“既然太后和肃王的赏赐是夹带在皇帝的赏赐之中,便说明他们没打算声张此事。”
虞凤翎一听也是,便不在多言。
翌日,两人带着李婶儿和郭飞上路,他们此番走的是水路,走官道的话时间会久一些,好在两人都没有晕船的毛病,便一致决定走水路。
客船行至中途的时候,在徽州补给货物,即便是不晕船在船上待上几日,也不好受,虞凤翎一行便趁着船队补给需缺的时候,上岸去城里逛了逛。
眼下正是用午膳的时辰,几人预备找家酒楼用过午膳后在上船。却不想会在半道的时候,看到街上有好几处卖豆腐的商贩。
这豆腐方子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研发出来的,崔明宣当即对着郭飞使了一个眼色。郭飞到底年幼,不是习武之人一般看不出他的路数,大多只会把他看成是谁家的小孩儿。
不多大的功夫他便回来了,他把从卖豆腐大娘嘴里打探到的消息道出来后,虞凤翎愣了一瞬。
她没想到她之前在肃王面前的提议,当真被对方传入了皇帝的口中。豆腐方子如今已经开始流入民间,眼下到了徽州,想来不久后便会流到西南地界。
或许等他们一行从京都回来的时候,平洲的老百姓便已经吃到豆腐这道美食了。
五日后,虞凤翎一行人在码头上岸。崔明宣等人刚从船上下来的时候,便瞧着一名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在岸边一副等候多时的场面,虞凤翎他们也是中途停靠的时候,才发现肃王留下的那名亲信一直在船上。
眼下,那名亲信在看到中年男子的时候,眼神顿时一亮。
虞凤翎猜测对方怕是肃王派过来接应的人,果不其然,下一瞬,中年男子便对着他和崔明宣躬身施礼,并邀请两人乘坐肃王府的马车进宫。
虞凤翎本以为崔明宣会出声拒绝,却不想,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示出抗拒的神色。
马车里,虞凤翎小声的说道:“我还以为你不会随了肃王的心意。”
崔明宣在她的脸上扫了一眼,船上到底不如家中舒服,虞凤翎的脸色瞧着有些疲倦,崔明宣道:“去宫里耽误不得,有现成的车马何必去自己费心思。”
虞凤翎一想也是,便不在多言。
她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能进宫面圣,整个过程全靠着以往在电视剧里学到的那些浅薄的知识应对过去。她从太和殿出来的时候,便有人在门口候着了。
崔明宣还留在太和殿里,虞凤翎猜测他怕是在奏请皇上收回他官复原职的旨意。她跟着候在门口的婢女一路心思重重的去了皇后的寝殿。
一国之母,虞凤翎心头多少有些打鼓,生怕自己无意间惹恼对方。好在整个过程没出什么差错,皇后的身体似乎抱恙,精神头不好。虞凤翎并未在她的寝殿里多有打扰,等她离去的时候,却意外的收到了皇后的不少赏赐。
她捧着沉甸甸的精致盒子出来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崔明宣的身影。
宫里耳目众多,显然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人都是谨慎的人,眼神对视一番后,便相继朝着宫门走去。
皇后寝殿。
虞凤翎离去后,屏风之后的太后便走了出来。
她不是迂腐之人,对着幼子执意不让孙儿认祖归宗的事情虽然有些不满,但对着虞凤翎这个孙媳还是很满意的。
五官明媚艳丽,仪态端凝,身姿娉婷,瞧着倒不像是寻常商户人家的小姐,如今得了个县主的称号,瞧着倒像是添了几份贵气在身上一般。
幼子身子被敌人给伤着的事情,她也是此番才知道。就这么一个独苗苗,太后可不得可劲儿的疼着,哪里还会同那些无知妇人一般,去处处挑剔虞凤翎的错处。
太后看向在她身侧伺候多年的嬷嬷,吩咐道:“哀家瞧着我那孙媳倒是个好生养的,你亲自去挑选几个得力的婆子和伺候的婢女送往崔府。”
老嬷嬷看到太后了了一桩心事,也是满心的高兴,但还是不忘提醒一句,“太后,崔夫人离世不久,县主他们此时不宜要子嗣。”
经她这么一提及,太后这才想起这件事。她沉吟了一下,开口道:“无妨,迟早要派人过去,早点过去熟悉情况,日后才能更好的应对。”
崔明宣的身份在皇室里已经过了明路,太后赏赐了下人,皇上和皇后也紧跟其后,甚至连太子也不落下。等虞凤翎他们夫妻二人不慌不忙的回府时,这些人已经都候在府中了。
虞凤翎他们一下马车,郭飞便把此事告知给两人。虞凤翎听他形容,心里有些打鼓,看向一旁的崔明宣,“这些人咱们只能收着是不是。”
崔明宣正要说话的时候,虞凤翎突然眉眼染笑的道:“咱们如今的产业众多,这些人正好派上用场。”宫里出来的,个顶个的人精不说还都有些技能在身上。虞凤翎觉得自己日后,可以彻彻底底的放开双手了。
崔明宣本以为她会为难,眼下听闻她这番话后,哭笑不得的看向她。
这个时候,又有一队人上门。 崔明宣一眼便认出走在前方的那名正是肃王离去时,未带走的那名亲信。对方一走进,便把肃王赏赐了几房下人的事情道了出来。
虞凤翎见崔明宣静默片刻,以为他会出口回绝,却不想,他会把这些人悉数收下。
那名亲信也在赏赐的这批人里,同其他人相比,这名亲信两人比较熟悉,安置这些人的事情崔明宣便交给了对方去办。
夜里夫妻二人躺在床上的时候,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虞凤翎颇为无奈的说道:“宫里和肃王赏赐了这些下人,咱们用不用去谢恩啊!”
崔明宣把她往怀里搂了搂,“不用。”
这一出出的,虞凤翎到底不是古人,皇宫内院规矩多,她这个现代人多少有些不适应,她一想到日后少不得又要进宫去,脑袋就有些发麻。
她闷闷不乐的问崔明宣,“咱们还要在京城逗留多久呀!”
崔明宣看出她的情绪,开口道:“明日同过往的那些同僚见一面后,便可启程回去。”
崔家如今平反后,他的妻子又得了个县主的封号,族中那些见风使舵的人,只怕是会上门来打扰。
他们当日虽然被除了族,但这些人为了利益向来是不会顾忌颜面的,否则的话,当日也不会迫不及待的把他们一脉给除族。
翌日,崔明宣去见过往的那些同僚,虞凤翎正在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去城里逛一逛的时候,李婶儿进来禀报。
她如今有了县主的封号,李婶儿也跟着改了口,她一进门便道:“县主,王姑娘来府上探望你。”
姓王的姑娘虞凤翎就认识一个,当即让她把人给请了进来。
一别数月,两人倒是没有半点儿生疏。坐在一起,似有说不完的话一般。
得知两人明日便要启程回去时,王姑娘表示有些可惜。但随即便表明自己日后说不定会到平洲探案什么的,还说到时候定会去叨扰虞凤翎,让她不要嫌弃自己。
虞凤翎很喜欢王姑娘的性子,岂有会嫌弃她的道理,自然是满口答应。
第二日,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码头的方向去。
回程多了许多人,崔明宣直接包下了一艘客船。回程的时候是顺流而下,行程上缩短了两日的样子。
虞凤翎身边多了伺候的婢女和婆子,她本以为自己会不习惯。却不想,在船上的几日有这些人在身侧伺候,倒是比来时舒坦不少。
从船上下来的时候,甚至都没有那种疲倦的感受。
虞府之前全府上下也没多少人,住的宅院是那种二进的院子,如今平白多了这么些人,就显得有些住不太下了。
好在虞凤翎母亲的陪嫁里有一个六进的宅院,且那个宅子一直有人在打理,她们回来的第二日便都干脆搬了过去。
虞凤翎休整了一日后,便叫来这些人,问了问她们彼此擅长些什么,并且记录下来。然后根据她那些产业的情况,把相应的人送去相应的位置。
她这虽然不介意有人在身旁伺候,但也不至于七八个婢女十来个婆子聚在一起,身边留了两个婢女和两个婆子后,其余的人都打发到了铺子和农庄上。
夜里崔明宣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见家中清净不少,一问情况,这才知道虞凤翎把人给派发下去了。
两人如今在孝期,一直没有行过房,算算时日已经过了三月,倒是可以偶尔一次的行·房,但是万不能有孕,虞凤翎如今有个县主的封号,多少眼睛明里暗里的盯着,两人得慎重。
虞凤翎倒还好,崔明宣本就重情·欲,身边的婆子看得紧,两人夜里闹的时候,还得崔明宣自己去善后。
崔明宣收拾妥当后,从身后抱紧她,嘟囔道:“三年之期,还有得熬。”
虞凤翎拍拍他的肩头,说道:“你别总想着这事儿,多把精·力放在生意上,这日子自然就好过多了。”
从那后,崔明宣便全身心投入到生意场里。虞凤翎本以为像他这种武将出身的人,在生意场上会不懂得变通,却不想,他做得有模有样的。
每月的盈利都在不断的高涨,到了年底更是比起往年翻了数倍。
崔明宣在外头忙忙碌碌,虞凤翎在内宅也没闲着。她名下不仅有糕点铺子,也是有酒楼的,便整日在家中研发新菜式和新的糕点款式。
在两人忙忙碌碌的身影中,时光飞逝,一转眼便临近三年之期。
这几日崔明宣不仅早出晚归的,还时常夜里也不回来。虞凤翎心里倒没有怀疑他在外头拈花惹草,但还是叫来在他身边伺候的人,问了问情况。
亲信听闻她的话后,便把近日来崔明宣的行踪道了出来。虞凤翎听闻后,反复的在心里嚼磨,并未发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如此又过了两日,便已经过了三年之期。
虞凤翎刚沐浴出来,便看到了几日不见的崔明宣,对方一身的湿气,显然是沐浴过后才进的房里。
想起这人几日的冷落,虞凤翎没给他好脸色。崔明宣左等右等都不见她过来,便有些心急的走了过去。
虞凤翎正在涂抹面膏,从铜镜里瞥到他靠近的身影,突然站了起来。
崔明宣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在不高兴,便一把把人扛起丢到了床上。当然,一直控制着力度,没给虞凤翎造成身体上的伤害。
虞凤翎见他如此野蛮,有些不爽快的说道:“你做什么,是要对我动粗?”
崔明宣靠了过来,告饶道:“夫人,我疼你还来不及,岂会对你动粗。”
虞凤翎瘪瘪嘴,问他,“疼我这话也就说说,你这几日去哪里鬼混了,给我说清楚。”
崔明宣跪得很快,当即说道:“我这几日都在外面处理生意上的事情,特意把时间挤出来,为的是和你好好的交·流·交·流。”
听闻他的话后,虞凤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在暗示着什么,耳根子当即就红了。
虞凤翎本欲说点什么,但两人眼神对视间便一发不可控制,等到虞凤翎嗓子都发不出声音的时候,她才意识到一件事情,崔明宣似乎没有吃避·子丸。
两人不羞不躁的在卧房里待了七日,期间除了必要的饮食,两人几乎没有出过门。
第八日的时候,虞凤翎已经没心思去考虑府上众人如何看待她的问题了,她迫切的想出去透透气。
好在府里伺候的这些人,都是宫廷里出来的人精。除了替虞凤翎和崔明宣在饮食上准备一些滋补的药膳外,倒也没有什么异样的眼光。
崔明宣是真忙,在府上待了七日后,便又带着莫渊出门去开拓市场去了。
如今的虞府,在崔明宣的经营下,已经取代了昔日的西南首富。虞家的生意如今遍布各个行业,毫不夸张的说,除了朝廷把持的那些行业,余下的虞府都有涉猎。
崔明宣这一走,便又是一月有余。虞凤翎从下人那里得知了他今日会回来,便早早的吩咐下去,让厨房准备一些他爱吃的吃食。
崔明宣归心似箭,一路上风尘仆仆的。回家先沐浴一番后,这才进屋去看虞凤翎。
他把人搂在怀里亲了又亲,看了又看。虞凤翎瞧着婢女进来上菜,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闹。
等菜上齐后,崔明宣干脆把人抱在了腿上。虞凤翎心知这人出门一趟,接下来的几日怕是又要过那种没羞没躁的日子,便揪了他一把。
崔明宣把人搂紧了一些,突然道:“你是不是胖了些,我摸着腰围粗了些。”
虞凤翎自己倒没觉得,他这话一出,看向满桌子的饭菜,瞬间没了食欲。
崔明宣见她的反应,赶忙找补道:“丰腴一些好,你之前太瘦了一些。如今这般正好,我摸着也舒服。”
尽管他在找补,虞凤翎听来还是不舒服。崔明宣赶忙夹了平日她爱吃的水煮鱼,却不想,虞凤翎只看了一眼,便开始作呕。
崔明宣见状,顿时有些慌了。以为她这是夜里着了凉,当即就要让人请大夫。
虞凤翎止住他,说自己没这么娇气。然后就着他的筷子把那块鱼肉往嘴里吃,却不想,鱼肉刚一到嘴里,便又呕了出来。
屋内的动静传了出去,候在门口的婆子敲门进来。
崔明宣正要让她赶紧去请大夫,那婆子却替虞凤翎把起了脉相来。
几息后,那婆子眉眼带笑的说道:“给公子和县主道喜了。”
崔明宣看了一眼一脸惨白的虞凤翎一眼,不知道她嘴里的喜从何来。
下一瞬,就听那婆子道:“县主已经有一月有余的身孕了,奴婢这就把这桩好消息告诉给太后娘娘。”
那婆子走后,两人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虞凤翎本还存了侥幸心里,却不想意外之喜这就来了。虽然还未做好当母亲的准备,但既然有了身孕,虞凤翎心里自然也是高兴的。
她看了一眼身侧的崔明宣,却发现这人的脸上不见半点喜色不说,甚至可以说是难看。
她当即有些不悦的说道:“怎么,你莫不是不想要我肚子里的孩子?”
崔明宣听闻后,当即说道:“夫人,我怎么如此想。”
虞凤翎瞪了他一眼,“那你为何这般反应,你这可不想是想要孩子的模样。”
崔明宣怕她误会,只好实情相告,“我这不是想着你有了身孕后,日后又得过回苦行僧的日子?”
他这番话让虞凤翎哭笑不得,想到他公·兔·精转世,虞凤翎说道:“前三月不能行房,但月份大一些只要不过分,还是可以的。况且,还有别的法子··”
崔明宣听闻此言后,眼睛瞬间亮了。
虞凤翎有孕一事,被传到宫里后,一批又一批的赏赐又接连的抬进府里。甚至连肃王妃也有赏赐送过来。
夜里,虞凤翎同崔明宣说道:“宫里这般重视我的肚子,若我到时生的是女儿,岂不是会让他们失望。”
崔明宣听闻过有孕的妇人,情绪会变得多变。喜怒不定,还会焦虑,更容易胡思乱想。
崔明宣尽可能的去照顾她的情绪,“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你我的,旁人的想法不重要。”
虞凤翎心里高兴了一点儿,问他,“那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崔明宣点了点她的鼻尖,“女儿,若是像你便更喜欢了。”
虞凤翎心里更高兴了,她道:“那我给你生个女儿。”
虞凤翎自从有孕后,崔明宣便减少了外出的时间。避免不了的行程,也尽量当日赶回来,虞凤翎的整个孕期,崔明宣都陪伴在她的身侧。
虞凤翎的情绪得到照顾,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幸福的味道。可崔明宣因着来回的奔波,人看起来瘦了一些。
一晃就到了虞凤翎生产的时日,太后赏赐的那批人里便有会接生的婆子,即便是这样虞凤翎也吃了不少苦头。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了,虞凤翎一睁眼便瞧见了趴在她床边的崔明宣,刚生产完她眼下有些乏力,崔明宣见她醒来后当即松了一口气。
虞凤翎这才看到他一脸憔悴的模样,她有些心痛的摸了摸他的脸,这才想起孩子的事情,“孩子怎么样?是男是女。”
“孩子刚吃完奶,奶娘在看顾。”崔明宣一脸高兴的道:“一儿一女。辛苦夫人了,你替为夫添了一对龙凤胎。”
虞凤翎就觉得自己孕晚期的时候,肚子比寻常夫人要大一些。她还以为是滋补得过剩,却不想肚里踹了两个。
坐月子期间,虞凤翎本欲和崔明宣分房睡的,但这人非要死皮赖脸的赖着不走,便只好由着他。
等出了月子后,虞凤翎痛痛快快的沐浴一番后,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不少。
夜里,两夫妻话家常的时候,虞凤翎问起了两孩子的名字。
崔明宣整个心思都在虞凤翎的身上,这事儿被身旁的亲信提醒了几次后,也没放在心上。眼下听闻虞凤翎提及后,当即就道:“孩子是你辛苦生下来的,名字你来取。”
古人对名字多有考究,虞凤翎学的唐诗宋词,早八百年就忘得一干二净了,这对她来说可不是好差事,便道:“你来取吧,你是孩子的父亲。”
崔明宣一时半会儿也没想到,便打算明日去书房里看看。
虞凤翎被崔明宣抱在怀里,不知怎么的,这一刻,她突然有些感性,问他,“若是有来生,你还会同我做夫妻?”
崔明宣听闻后,用实际行动去表达自己的爱意。他把人搂得更紧了,恨不能把人镶进骨血里。
“不仅来生,我要生生世世同你做夫妻!”
虞凤翎看着他笑了,回抱着他。在他耳边轻声道:“我亦如此!”
如水的月色,倾斜在波澜不惊的镜面上。
镜子里两人紧紧相拥的身影,像是被锁定了一般。
永生永世,不灭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