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此时却定定的望着沈玉蓝,也不避开他的视线了,双眸如星道:“幼灵,这些日子.....”而后他想了想,又闭上了双唇,眨眼间眼中的悸动也消失了道:“没什么,早些睡吧。”

 

  、招募

 

  沈玉蓝见他话说到一半, 便起身离开了,想要挽留可又不知用什么话来挽留住,只能眼睁睁瞧着秦疏推门离开了。

  沈玉蓝摸了摸额头, 仿佛肌肤上还存着几分秦疏温度, 方才整理好的心思又是一乱, 有了几分惆怅。

  他低下头看着案上画纸,决定还是先将水患解决, 再去想其他为好。

  沈玉蓝画了一夜的图也未曾休眠, 见天色已经蒙亮, 才趴在桌案上睡了一会儿。

  等他强撑着醒来时, 发现自己身上披了一件衣裳, 桌案上放着一碗清菜小粥,而下面压着一张字条, 是姚潋的字迹。

  “成璧先行一步,太傅保重,勿要宵衣旰食,害了身体。”

  触上碗时已经有些微凉, 看来姚潋已经是启程上京了。

  沈玉蓝仔细收好字条,瞧着一旁的清菜小粥,香气四溢,色泽清淡, 正好适合一宿未眠的胃口。

  他边端起碗喝着,边心想此时追上去是否还能和姚潋告别。

  可转念一想着昨日的事情,此时见面有些有些嫌隙, 倒不如等段日子,让时间冲淡与姚潋之间的隔阂,等他上京后再相见也不迟。

  等他喝到了碗底,便拿着图纸,与谢争鸣、秦疏一同前往堤坝处勘探。

  他与谢争鸣两人共处一辆马车,秦疏在外骑马,谢争鸣瞧他眼下青黑一片,面容不佳,关切道:“太傅昨日是未睡好吗?”

  沈玉蓝怀里装着他昨日夜里添注的图纸,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道:“不是未曾睡好,是未眠。”

  谢争鸣瞧他面容憔悴,马车上仍是端正坐着,绷的实在辛苦,于是轻柔道:“太傅放松下吧,这里就你我二人,也不必端着姿态,这段路离堤坝还须些距离,不如先小睡休憩一会儿。”

  沈玉蓝道了声无妨,振作精神掀开帘子,本想探探到了何处,却被阳光蛰的睁不开眼来,讪讪的缩了回去。

  谢争鸣有些心疼沈玉蓝的憔悴,硬声道:“太傅若是不养足精神,一会儿该是如何勘探堤坝受损程度?”

  沈玉蓝觉得他说的也无几分道理,于是道:“多谢大学士提醒,请容幼灵失态了。”

  而后便调整了下姿势,缓缓闭上双眼入睡。

  谢争鸣见他的确是累极了,不到片刻便能听到沈玉蓝均匀的呼吸声,应该是睡着了。

  他看着沈玉蓝睡容恬静安谧,似乎随时便能醒来一般,谢争鸣怕他惊醒,连呼吸都刻意小心翼翼起来,。

  谢争鸣此刻似乎有些明白为何王爷会欣赏他,因为这个人瞧着温顺,骨子里就有种无法驯服的固执。

  他似乎天生便适合站在耀眼处,无论众人用什么样的眼神去盯着他,打量他,端详他,沈玉蓝依然是那副如青竹一样,苍翠挺拔。

  马车一阵颠簸,沈玉蓝睫毛微颤,随后头随着颠簸的力道朝谢争鸣一偏,便靠在了谢争鸣肩上。

  谢争鸣瞬时心间也是一颤。

  他低着眸子,瞧着沈玉蓝的容颜,睫毛如画扇,在眼帘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细碎的如凤尾般扇动,阴影也随之在雪白的脸上晃动。

  谢争鸣渐渐转过头正坐着,可放在膝上的双手却微微蜷缩起来,抓起了自己的衣裳。

  他情不自禁冒出个荒诞的想法,若是借着肩膀给沈玉蓝靠一辈子似乎也不是不可之事。

  连他自己也被这念头吓了一跳,沈玉蓝微绵的声音从他耳侧传来,好像似风一般在他脖间吹拂着,带来一阵酥麻的感觉。

  谢争鸣就在这么复杂且煎熬的心境中渡过,直到沈玉蓝悠悠醒来,发现自己竟然是靠着谢争鸣的肩膀睡着了。

  慌乱起身致歉,诚恳道:“抱歉谢大学士,是幼灵一时睡着失态了。”

  谢争鸣已经稳下了心神,能够做到面色如常与沈玉蓝相讲,平静道:“无事沈太傅,以我们之间的交情来说这不算什么。”

  此刻车外有人道:“两位大人,地方已经到了。”

  两人便下了马车来至河道上方悬崖查勘,秦疏也紧随跟来位在二人身旁。

  沈玉蓝道:“这夏江此地河水除了流势凶猛,且水河污浊,除了修建堤坝之外,还得从壶口处清沙淤泥,才能改善水泛之难。”

  谢争鸣:“壶口处需测绘,疏通需时间,这样一算,起码便需要一月以上,便是来到了春雨季节。”

  沈玉蓝想了一会儿,道:“幼灵认为用不了这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