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没等到心心念念的长生丹,却等来这么一出谋害皇嗣,欺君罔上的情况,他看着陈天师匍匐流涕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老皇帝有一阵恍惚,摇晃了一下幸好被人扶住了喃喃道:“空流水,空流水啊。”

  而后看着脚底下大喊饶命,毫无之前仙风道骨模样的道人,不禁怒从中来厉声道:“来人,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斩了!诛九族!”

  道人被侍卫拖出去一路嚎啕,皇后见老皇帝气急攻心,连忙轻声安抚着道:“陛下消气,陛下消气,切勿气坏了龙体。”

  可老皇帝越想越气,自己在炼丹上付出了多少心血,折损了多少名贵之物,吃下了多少丹药,到头来却是这么个结果,怒火攻心一时想不开闭眼晕了过去。

  众人见皇帝晕厥,急的乱作一团,将人抬回寝宫了。

  道殿一时人去殿空,异常空旷,姚潋在高台之上只觉一场闹剧结束,如释重负,心同身体一松,差点跌落到楼台下。

  沈玉蓝眼疾手快的借住了他,姚潋倒在他怀中,刚好躺在他未痊愈的伤口处,疼的他倒吸一口冷气。

  姚潋落入一个温暖怀抱中,简直是比在炉火上烤还要来的滚烫。

  他见沈玉蓝一脸紧张关心,不知怎地心中一动,竟是眼眸朦胧,如铺了一层雾气般。而后很快的低下头将不经意露出的神色隐藏起来。

  沈玉蓝将他扶起道:“殿下还站的起来吗?臣扶你回宫。”

  两人回至东宫寝殿请了太医看病,姚潋因被大量放血十分虚弱,惨白着脸躺在床上。

  他的胳膊大片烧伤,冒起血泡被炉鼎之火反复烫破,已是血肉模糊坑坑洼洼,太医给他整只胳膊抹好药膏嘱咐道:“殿下伤口需得每日冰敷,冰枕切勿等化水再拿下,伤口沾不得水。”

  沈玉蓝在旁侧道:“太医,殿下被烧伤的皮肤还能完好如初吗?”

  太医遗憾的摇头道:“殿下烧伤伤势过于严重,若是恢复的好,伤口痊愈的皮肤颜色较暗,若是恢复的不好,恐怕会留下筋肉坑疤。”

  沈玉蓝陷入沉默,此时卧躺在床的姚潋却虚弱一笑道:“不过是手臂上的伤,就算恢复的不好旁人又看不见。”

  沈玉蓝语气有些疼惜道:“臣只是在想,殿下白受了一遭活罪。”

  姚潋依然是嘴角挂着笑意,挥手让太医和其余内侍下去了,直起上半身道:“太傅是关心我,可这话以后不得在外人讲了。”

  沈玉蓝见他起来,连忙道:“殿下身子还虚快躺回去。”

  姚潋强撑着就要下地行礼道:“不碍事,太傅舍命相救,成璧却无以回报实在惭愧。”

  “殿下这是作甚,快起来。”沈玉蓝上前一步将他扶起又道:“师者不仅是为传道解惑,要如爱护幼子般对待学生。臣记得第一次讲课时殿下曾经说过,师生之间虚礼会显得生疏,殿下也不必行这虚礼了,还是好好好养伤吧。”

  姚潋只能作罢,拱手道:“太傅大恩,此生无以为报,成璧自当感恩戴德铭记在心。”

  沈玉蓝道:“好了快躺回去,殿下好好养伤,臣就不打扰了便告退了。”

  姚潋闭上眼颔首,待沈玉蓝转身走出几步时,又道:“太傅,若是以后只有我们两人,能否唤我成璧。”

  虽姚潋语气平和,可在沈玉蓝耳中却像是小孩子撒娇一般的请求,他嘴角弯起道:“好。”

  姚潋察觉到沈玉蓝走远,睁开眼睛道:“十一。”

  男人不知何时已经跪在床下俯首道:“在。”

  “画牍。”                        

作者有话要说:  钡盐和铜盐可以使火焰变色哦。

 

  、妒心

 

  男人将画牍双手呈上,姚潋看着画牍上描画的场景正是沈玉蓝的书房,其中一个胸口缠布的陌生男子躺在榻上,而沈玉蓝身穿亵衣伏在案上手臂似乎受伤了。

  姚潋不禁攥紧了画牍,冷冷道:“这是几日的?”

  “十日前,”

  “画上之人除了沈玉蓝的那人是谁?”

  “罪人秦疏。”

  “呵呵,下去吧。”

  “是。”男人渐渐退出寝宫。

  姚潋仍在看着画牍,目不转睛的盯着沈玉蓝的画像,神色缠绵而又羞涩,面容似一只初绽的桃花,轻沾湿露,娇怯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