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蓝礼待死太监,也是拿出了诚意,他拿出仙山特产雪银针茶泡之倒出:“此茶名为雪银,因白露时节采摘又名白露,茶味浓厚香气清芬。”

  太监喝完惊赞道:“果然是好茶。”

  “敢问公公是在何处当差?如何称呼?”

  老太监拢袖子拱手道:“咱家在笔事录当差,贱姓黎,沈太傅太客气了。”

  沈玉蓝道:“原来是黎公公,幼灵遵从师命初来京城还未扎根落地,还要靠黎公公仰仗了。”

  老太监是个人精,见沈玉蓝不计较文官与宦官之间的嫌隙,对着自己区区一个五品太监也这番谦虚谨慎道:“不敢不敢,沈太傅有何想知的,咱家尽当无所不言。”

  “不知我将要教导的这位太子,身世背景如何?性情品德如何?在下好做了解便于教课上因材施教。”

  老太监沉吟片刻道:“太子名潋其身世有些复杂,生母已经去世现由皇后抚养,而上一任太子乃是现任太子的亲生父亲。至于品性的话,咱家对太子了解不多也是听其他人,说是温良敦厚。”

  大圭国贵姓姚,太子姓名便是姚潋了。

  沈玉蓝差不多摸了个底,心中了然道:“多谢黎公公告知。”

  两厢寒暄后,沈玉蓝将黎公公送走。

  他手中攥着圣旨,心想着太子太傅一职明面上是风光无限,又有多少人眼红于这地位,的确配的上位高二字。可太子太傅只负责太子教育,朝堂之上并无实权,更论不上权重了,老皇帝给他安排的这个官位,其意究竟如何?

  至于那位口碑不错的太子殿下,明日去了尚文院中便知他是不是真的温良敦厚了。

  尚文院居于昭阳殿东侧,沈玉蓝身着绯红官服,衣摆绣着白鹤银钑花带,随着引领的小太监来到了尚文院。

  未待走进书房,便闻到兰草芬芳,房内摆设清雅,四周古书环绕,靠窗处一张沉木鱼榻,算是太傅讲座了。

  房内中央站着一位鞠躬道礼的头戴红珠白玉冠的少年郎,将头低于手,又摆出一个拱手礼道:“见过沈太傅。”

  姚潋一见面就行了大礼,沈玉蓝赶紧上前一步将他托起道:“殿下不必行此大礼,折煞下官了。”

  

 

  、画牍(修)

 

  姚潋直起身来,一双眸子顾盼生辉:“学生与太傅虽是初见,但师生礼数不可缺少,怎么会是折煞。”

  沈玉蓝看着这双眸子,总觉得在何处见过,顿时沉默不语。

  姚潋轻笑起来,他本面似桃花,眉如墨画,这一笑犹如凝晨霞影,使人心旷神怡。

  “真是好生奇怪,学生与太傅本是初次见面,却有种故人相逢之感,太傅是否有所感觉与学生相同?”

  沈玉蓝缓过神来自觉失态,于是顺着他的话来道:“臣与太子,的确是有股相见如故之感。”

  姚潋温和道:“太傅唤我成壁便可,无须称呼的这般疏离。”

  沈玉蓝也不做推脱虚词道:“可是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的壁字?”

  “正是,自成作壁成壁便是学生的小字,太傅上座。”

  沈玉蓝坐上榻,榻下软垫舒适,估计是姚潋处处周到的心思了,见姚潋屈膝坐于案桌前道:“成壁,今日乃开课第一课我们不讲书本道理,先来讲一讲民生可好?”

  “学生,洗耳恭听……”

  课散后,姚潋被皇帝叫至昭阳殿。

  老皇帝居位上椅,站在旁边服侍的宫装妇人,描画娥眉金钿,气质端庄沉着,便是皇后了。

  皇后年过四十依旧风韵犹存,笑盈盈道:“潋儿来了。”

  姚潋对二人行礼,温和恭谦道:“儿臣向皇祖父皇祖母请安。”

  老皇帝咳嗽几声道:“起来吧。”

  姚潋起身,老皇帝眯着一双浑浊眼眸:“皇孙儿认为那沈太傅如何?”

  他拱手道:“太傅才思敏捷善于藏芒,满腹经纶虚怀若谷,的确是难寻的人才。”

  老皇帝满意地颔首道:“看来潋儿与朕,对此人所见相同啊。”

  皇后笑着道:“祖孙两人心有灵犀,自是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