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古代言情>不可方思>第170章

      他呼吸变快了些,五指加劲,反复探寻,探到沈尧的丹田、心肺、筋脉都很强健,骨骼也没有一处受损。他对这个结果极为满意,又开始奇怪沈尧内功的来历。他问:“阿尧,你不同我说实话,是因为我不可信?”

      沈尧忙与他手指相扣,声音越说越低:“我怎会觉得你不可信?我从岐州赶到云霄之地,路上有哪一天不是在想你?”

      卫凌风以为,沈尧在偶然之间捡到了什么武功秘籍,就像他在安江城捡到了《天霄金刚诀》和广冰剑。

      江湖之广大,武功之玄妙,秘法之精绝,这三样东西,谁也说不清卫凌风拾起夜明珠,将珠子放在沈尧的胸口。他覆掌于夜明珠之上,与沈尧没有丝毫的肌肤相接。但他用手掌带动那颗珠子滚圈,珠芯就在沈尧的身上轻轻地摩挲,磨得沈尧神魂欲酥,仿佛此身已不在人世间,转去了自在逍遥的极乐世界。

      “师兄,”沈尧拼出一丝清醒道,“你怎么还有这种手段?”

      卫凌风向后退了一段距离。他单手合拢外衣,躺在沈尧的身侧,揽袖抱住沈尧,从耳后开始亲吻,另一只手还不忘拨弄夜明珠。这一时间,帐内情致缠绵,蕴生诸多妙趣。

      卫凌风还问他:“你如今有了武功,内力在全身运转时,是否顺畅?”

      这句话,单单听在耳边,确实十分正经。然而卫凌风一边讲话,一边不断地狎玩沈尧,仿佛有一股真气随着那珠子转遍了全身。最后,卫凌风点按着一处穴位,沈尧忽然发现自己不能动了。

      “莫慌,我在教你点穴。”卫凌风说。

      沈尧发出一阵轻笑:“哪有人这样教点穴?你要是真想做什么,倒也不用点住我。”

      “做什么?”卫凌风凑到沈尧耳边,“你这身功夫来得蹊跷,哪怕是你的机遇,我也不能放心。我应当将你里里外外……”

      “里里外外地查一遍吗?”沈尧又说,“看来,弄一颗珠子随手玩玩,是你能做的最出格的事。”

      卫凌风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稍稍转过来。而卫凌风一手撑在榻上,半支着身子,指腹抵着沈尧的唇角,迫使他与自己目光交接。

      瞧见卫凌风脸上的神情,沈尧安抚道:“我这肩膀上,只有一点皮外小伤。而师兄你的身子骨,真要好好调养。若非我亲眼所见,我断不会相信你还能走路,能抱得动人。这两个月,我左思右想,想遍了从前学过的医书和药方。假以时日,我定能……”

      沈尧的话还没说完,卫凌风又躺下了。这一次,他贴紧了沈尧,两人之间几乎毫无缝隙。起初他们只是低声说着话,沈尧甚至有些心不在焉。沈尧都快忘记自己被点了穴,只因刚才那一番胡闹之后,情潮久久不能平息,他兀自压抑着,并察觉卫凌风也同他一样。

      他不禁心想,何必如此?

      他提议道:“你把我穴道解开。”

      卫凌风依言照做。沈尧马上翻过身来,面朝着他,以一种难以抗拒的势头吻他,却被他按在怀中动弹不得。沈尧便开口念道:“师兄……”忽觉耳尖一麻,原是卫凌风又轻轻咬了他一口,他就说:“我定力太差。师兄喂我吃清心丸吧。”

      丹医派的清心丸,素有疏肝解郁、静心安神、清心降欲的功效。

      沈尧话音落罢,卫凌风回道:“师兄喂你吃些别的。”正说话间,他终于解开自己的衣袍。

      夜明珠早就滚去了床底下,纱帐内一片黑暗。此处隔绝一切风声与月光,滋长着让人骨酥的融融春意,使人贪恋一晌欢愉又贪恋一夜春。宵。

      作者有话说:

      我好想详写,又不敢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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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去无人制,情来不自禁。一啮一快意,一勒一伤心”引自《游仙窟》(张文成)

      “须作一生拼,尽君今日欢”引自《菩萨蛮》(牛峤)

      山雨欲来

      卫凌风的住处还有个院子, 院中树上搭了个鸟窝。天色朦胧时, 鸟雀倚在枝头啼叫, 树下的石洞里蓄着一汪清泉, 引出一条盘旋的溪流,带来潺潺水声。

      今日辰时,沈尧扛着他的大刀,来到院中练武。他抽刀断水,溅起纷飞的水花,点点滴滴落在他的身上。

      不知何时,卫凌风站到了沈尧背后。他抬袖揩去沈尧脸上的水珠,并问:“肩膀的伤口还痛吗?”

      “肩膀倒是不痛了, ”沈尧将手中一把大刀插。进石头的缝隙里,“后面有点……”

      卫凌风马上说:“今日先不急着练武, 阿尧,你来跟我进屋。”

      沈尧头也不回,笑说:“我要是真的被你弄出什么伤, 我自己就能把自己治好。今早起床, 我这腰酸得很,正好现在练一练, 活动活动筋骨。”

      卫凌风一手掐在沈尧的腰间, 牢牢掌住, 再逐寸按揉。沈尧好似被他抽断了骨头, 站也站不稳, 他就用另一只手扶住沈尧。沈尧抓紧他的指尖, 一边摸骨,一边总结道:“你这只手,至今尚未复原,仍然使不上劲,对不对?我忽然想起,师父曾经说过,你的病可以治愈。具体要怎么调理,我却没来得及听。”

      提及师父,他们二人一阵沉默。

      沈尧坐在近旁一块岩石上。他披着一身白衣,衣裳染水沾湿,紧贴他的身体,显得轻薄而透明。他伸手拔出那一把长刀,运气挥动刀锋,朝着溪流,狠狠斩了下去。霎那间兜头一个水浪打来,淋得他浑身湿透,束发的黑色缎带垂在背后,背影冷冷清清,看得卫凌风心中陡生怜意。

      卫凌风挑起沈尧的发带,顺着发带往前摸。沈尧微微向后仰头,听他开口说:“你不适合用刀,用剑更好些。”

      沈尧问:“广冰剑?”

      沈尧曾经在安江城捡到一把古剑,名为“广冰”。据说这把广冰剑十分邪性,剑上充满怨气,剑下冤魂数之不尽。广冰剑锋利至极,削铁如泥,但是古往今来,持剑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此前,沈尧委托卫凌风替自己保管广冰剑。如今,沈尧重提旧事,卫凌风却说:“你尚未学过剑法,应当先用木剑练习《剑式初编》,再修习《剑经》。任何门派的弟子都要先熟悉其中诀窍,三年五载,方能小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