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古代言情>郎婿欺我>第70章 七十:威胁

  丘园, 晏绥品着擂茶,一边听炔以报上来的信息。

  “你是说,他们身上早被人下了操纵蛊?”晏绥挑眉, 随口问道。

  炔以说是,“蛊毒的出处也查到了, 出自夏贼手里。夏贼似是早料到福灵公主会把三位表亲请回京里,为崔娘子所用。”

  “属下叫人暗中擒走公主府几位仆从,都说哥仨行事愈发诡谲, 眼眸时常涣散无神,有时正说着话, 不自觉往西南方看,那是夏府的方向。”炔以虾着腰说话,晏绥正恼着, 他可不想撞在火苗上。

  晏绥心下了然, “公主也是个没脑子的。察觉到不对劲后竟任由哥仨胡来,若有去得再晚些, 约莫哥仨就把她给挟持了。”

  崔沅绾在马车昏倒,那时晏绥还没释放出来。人一没动静, 与同死尸快活有何不同?

  赶忙把她衣裳给拉好,叫车夫走得快些, 赶紧回丘园去。

  仆从也找了几辆小车乘着, 哪有心思看前方马车里起伏的动静。只是崔沅绾爱吓自己, 这都晌午头了, 人还没醒过来。

  屋里安静,炔以瞄着晏绥眼色, 问道:“昨晚把三人带到明厅里, 鞭子刚落到身上, 那蛊虫就跑了出来。夏贼用的是最劣的蛊,鞭刑一上,三人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口。军械与贪污的事,三人都清楚。只是问到女童案时,三人摇头说不知。后来又上了几道刑,依旧不招。想必是真不知情。”

  “女童案说出来能叫人神共愤。与自家儿媳勾搭也就作罢,事情揭露后,夏昌还能反咬一口,说是儿媳勾|引在先。女童的事夏昌瞒得隐秘,若非打近府邸里,逮住仆从一个一个问,这事是查不出来的。”晏绥叹道,“可惜那女童没能逃过夏昌魔爪,只知她被侵犯,却不知结局如何。人似凭空消失一般,不见踪影。”

  晏绥何其矛盾,时而仁爱宽厚,时而心狠手辣。助纣为虐的人,莫说是女童,就是刚生下来的孩子,但凡沾染些恶气,他都能诛杀处决。

  而对普罗大众,大多数时候都是爱民的父母官模样。

  一昧暴虐的人是不会走到官家身边的,或是说官家需要的,就是晏绥当断则断的这长处。年轻人不染官场铜臭气,是皇权之下最好的帮手。

  炔以心里为那女童惋惜,不过这事在新法面前,算做是小事。

  “三人已被关在园里,主子要如何处置他们?”

  “给他们换一身干净的衣裳罢,就最普通的衣裳就行,不必讲究花样。事已查清,人也不需再留活口了。午后把人带到清风阁前面,跪成一排。”晏绥说道。

  炔以满头雾水,清风阁是崔娘子住的地方,旁人半步不能进。把三人带到阁楼前,是要当着崔娘子的面处决么?

  炔以觉着瘆人,低头说是,不敢有一句异议。

  *

  清风阁是丘园景色最好的地方。

  阁楼有五层,一层陈设桌椅,供着一座佛龛。往上几层都是住的地方,每一层都放着锁链。顶楼只摆着一座金笼,笼内有一道铺了数层褥子的大床,床腿扣着锁链,放量不大,只能叫人在笼内走动。

  笼内竖着一高柜。柜门里摆着的是各种床榻玩具。摆放最多的是阴甲,数不清有多少个。笼外四面立着有人高的铜镜,四扇镜把笼内光景映得清清楚楚。

  每一层都透着桃红艳李的味道,顶层更甚。没有多余的陈设摆件,雕花窗子倒成了屋里最清纯的物件。

  这座阁楼,是晏绥亲自给崔沅绾打造的。原本二人要住在大平间里,清风阁多是夫妻间心口不一的小秘密。

  眼下阁楼成了崔沅绾的居所,她要被晏绥关在这里一辈子。从二楼床上醒来,崔沅绾一番上下楼,觉着这阁楼当真是不把人当人。

  刚一下楼,就被女使给拦了下来,竟是许久未见的早山与长空。

  出事前二人对崔沅绾恭恭敬敬,眼下面前的两位面无表情,手伸在崔沅绾身前阻拦。

  “娘子,主子有令,非他允许,不能迈出去半步。”早山说道。

  崔沅绾叹口气,怎的晏绥的威力这么大,原先还照顾体贴她的女使又成了不近人情的暗卫。

  “人有吃喝拉撒,阁楼里只有几张床。照这么说,难道解手都要在阁楼里解决么?”话不显文雅,可崔沅绾也无心顾及这些。

  脸都在路上丢尽了,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早山被噎了住,长空忙开口回道:“主子吩咐过,娘子出行他要时刻跟着。”

  崔沅绾被这话气笑,摊手道:“可我需要出去的时候他又不在,难不成他要把我当成猫狗供起来么?”

  她说这话自然是唬人的,刚醒来就被这阁楼布局吓得不轻,也只有这些不上台面的话能搏个出去的机会了。

  文的不行只能动武。早山长空对视一眼,这场景主子早预料到,交代人脖后有一穴位,按压几瞬就能叫人昏倒过去。

  可如何接近崔沅绾,如何用力既能起作用又不叫她觉着疼,都是需要考虑到的。

  崔沅绾可不懂她俩的小心思,人有腿脚就是让走的,不让出去,她偏偏就要出去!

  往前迈了几步,长空蓦地撤了手,崔沅绾心中一喜,却猛地被早山抱在怀里,而长空绕在她身后,往脖后一处轻轻一按,不待挣扎,人就又晕了过去。

  小娘子身上可没汉子那汗臭味,早山身上温暖又干净,崔沅绾正贪恋着,反应过来后,为时已晚。

  暗卫不比寻常女使娇弱,早山将怀中软倒的人拦腰抱起,轻手轻脚地上楼,慢慢放在床榻上。她不敢用半分蛮力,面上不说,心里也是疼小娘子的。

  长空站在床边,人阖目后才敢表露心思。

  “小娘子刚醒过来,身子还乏着,这就又躺到床上歇息着。如此反复,小娘子心里也难受。”

  小娘子待她二位极好,待在猎场时,借了两匹马,叫她俩在人少的地方肆意奔腾。特意叫人打造两副弓箭,叫她俩玩得尽兴。

  贵胄能声色犬马,她们这些低贱的仆从,竟也能与之肩并肩逍遥快活。

  那般明媚娇艳的人,就该受万人瞩目,就该得到人的欢心。可她现在毫无生机地静静卧在床上,怎会叫人不心疼。

  早山掖好被角,起身与长空下楼。

  “主子给了咱们奴隶一条新命,娘子叫咱们活得有滋有味。都是恩情,都要报,可你要知道,先有命,才能活出风采来。”早山走到门边守着,一面警告着长空,莫要多动恻隐之心。

  人分高低贵贱,贵人就是贵人,一句话就能要了奴隶的命。不想叫崔沅绾受苦,可晏绥更是得罪不起。

  早山按得轻,不过半个时辰人就醒了过来。一下楼,守门人是没了,门扉紧闭着,迎来了个阎罗王。

  晏绥坐在圈椅上,低头翻着一本泛黄的经书。

  菩提珠都碎了,人也不是虔诚信佛,何必装成高尚的佛子模样。一手杀生,一手念经。

  崔沅绾腹诽着,可脚步还是在看见晏绥身影那刻起,给定了住。堪堪站在梯上,不知所措。

  心疼劲一过,晏绥心里愤恨难耐。他不比那仨腌臜种好?为何宁愿找他仨办事,都不愿在他面前提一句。

  她明明知道他会无底线、无条件地帮她达到目的,而她却转身投入别人怀中。

  晏绥把这行径理解为恃宠而骄,自然要给些惩罚。

  “过来。”

  晏绥摆摆手,把人叫了下来。

  崔沅绾拘谨地站在他面前,低头不敢看他。就如同犯错的学生见学堂先生一般,心虚极了。

  看看她这幅怯懦样子,连解释的话都不愿说。想是板上钉钉的事,再怎么掩饰都叫人觉着假。

  从前他们无话不谈,崔沅绾也曾攀着他的脖颈,说要跟好哥哥待一辈子。而她却中道变心,那些叫晏绥险些流下泪来的情话,原来都是她随口胡诌的假话。

  从里到外,情话是假,什么都可能是假。

  佛龛在前,人总要冷静下来,讲讲道理,或许真相就能听出来。可晏绥心里怒火中烧,他只要一看见崔沅绾的身影,就想欺负她。

  什么都能是假的,唯独情意不能假。这个说过无数遍喜欢他的骗子,情意又能真到哪里去?

  晏绥起身,站在崔沅绾身前,掐着她的脖颈,逼她抬头看。

  他能轻易把人的脖颈掐断,可他这手摆在崔沅绾纤细的脖颈上许多次,每次都是调|情,没一次敢用力。

  这次也是,他意不在此,只是做威慑状。可崔沅绾却难受得紧,装成一副喘不上气的模样,轻微挣扎着。

  又在骗他。

  晏绥眸中淬火,在崔沅绾耳边放着狠话。

  “我去到时,听见你对他们笑了十三声。”

  区别对待他与哥仨最叫晏绥嫉妒。他是她日夜共眠的枕边人,而哥仨不过与她萍水相逢,她就能轻易开怀,把最灿烂的样子给外人看,把最虚伪的样子给他看。

  崔沅绾被拽着抵在门扉前,她不懂晏绥要做什么。要在这里握雨携云,只是这般简单么?

  下一瞬,她便为晏绥的心思心颤不已。

  身子抵着一道门,外面自然能听到动静。

  嘴里布条一扯,哥仨声音高低错落,一声一声地求饶。

  晏绥扯开碍事的衣裳,这布料是他所选,一扯就断,最适合做快活事。

  “别只让人听见你笑。让人好好听听,你是怎么哭的。”

  依旧是大刀阔斧地逍遥快活,晏绥眯眼,在崔沅绾的肩头上留下印记。

  就在崔沅绾身子慢慢热起来时,屋外暗卫大刀一挥,人头落地,求饶声戛然而止。

  人头落地的声音分外清楚,门扉染上大片红意,要把崔沅绾的眼眸也刺穿来。

  此时此刻,她才彻底明白晏绥的可怖之处。

  她最爱的滔天权势,能把她供之高台,也能把她千刀万剐,死无全尸。

  晏绥一次次逼着她求饶,直到她出声哀求,说会听话。

  动静这才小了下来,晏绥笑得酣畅淋漓,抚着她青墨发丝,眼里满是玩味。

  “乖。”

  可他并没放过崔沅绾,衣裳尽数落在门边,她被抱上顶楼,关在了金笼里。

  任他肆意折腾,眼前朦胧,就连晏绥的身影都看得模糊。

  这就屈服了么?这就认命了么?

  当然不。

  明明承受不来,可崔沅绾还是硬声刺激着。

  “好哥哥,你是没吃饱饭么?”

  她纵是死,也要拉晏绥进地狱里。要么爱得死去活来,要么恨得刻骨铭心。

  她倒要看看,上位者能被逼到哪个境地来?

  触底反弹,最恨她的时候,亦是完全俯首称臣的时候。

  作者有话说:

  下面就是女鹅撕破脸皮露出真面目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