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古代言情>眼儿媚>第50章 没心没肺

  陈南淮心里一咯噔, 大抵今晚喝了两三种酒,又大抵那羊羔酒太温热太补了,这会儿他燥得慌, 耳朵烧烧的。

  略垂眸看去, 她喝多了,醉得不省人事, 酥手软软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虽没用力,但感觉好像使了百般花样儿般的劲儿,让他极不舒服。

  陈南淮阴沉着脸, 冷笑了声:“梅盈袖你别装。”

  他死死地盯着这丫头, 但她一点动静都没有。

  估计, 不是装的?

  陈南淮厌恶地将盈袖推了一把, 叫她背对他, 随后, 忙用袖子去拂下裳,谁料却发现件丢人的事, 那个地方此时鼓起个……包, 忒扎眼。

  “梅盈袖, 我有话同你说。”

  陈南淮咬咬牙,按捺住火气。

  他得问清楚, 她到底和谢子风在南方有过什么瓜葛,那幅画究竟怎么个回事。

  陈南淮这回没用折扇,直接动手去推盈袖的肩膀, 谁料,他还没来得及回味触手的温腻,就瞧见她闷哼了声, 又像方才那样,翻了个身,胳膊软软地搭了过来,这回揽住了他的腰。

  “咦?”

  陈南淮略微皱眉,唇角勾起抹笑,他忽然有点想做坏事了。

  “莫掌柜。”

  陈南淮正襟危坐起来,用力将盈袖推了下,翻转过她的身子,轻咳了两声,低声唤道。

  “给我端壶茶进来。”

  陈南淮翘起二郎腿,下巴微微抬起。

  等了片刻,见没人应承,陈南淮不禁莞尔,果然听不见。

  他有些紧张,起身,将脏污了的锦袍脱掉,扔在椅子上,随后,抬腿上了软塌,先是正面朝上躺着,双手叠放在胸前,盯着房顶看了会儿,一把掀开薄被,翻滚进去。

  此时夜深,隐隐传来前院酒楼靡靡丝竹之声。

  冷风吹过,将屋檐下的红灯笼吹得微微晃动。

  昏黄的微光从纱窗照进来,陈南淮静静地盯着盈袖的后脑勺,看着她的长发,嗅着她身上的酒香。

  他感觉越发燥得慌,应该可以吧,反正他们肯定会成亲的,这是老爷子定下的,这种事,早晚都要做。

  就是……这丫头醉着,像个死尸。

  不过,他也是头一遭,万一在她跟前丢人了,岂不是要被她嘲笑一辈子?还是醉着好。

  “盈袖。”

  陈南淮低声喃喃唤,抬手,轻推了下她的肩膀。

  果然,她习惯性地翻身,口里难受地轻哼,头停靠在他脖子和胸膛之间,胳膊甩过来,揽住他的腰,与此同时,腿也飞上来,搭在了他的腿上。

  这睡相,真难看。

  陈南淮僵直着身子,没敢动,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脑子里全都是她今晚上在包间里的妩媚之样,泪眼盈盈,叫人心生怜爱,忍不住想……揉死她。

  “盈袖,我,我……”

  陈南淮咽了口唾沫,被窝里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指尖至下而上,轻触到她的肩胛骨,真真是肤若凝脂啊。

  他想更坏一点,彻底的坦诚相对。

  正在此时,怀里的女孩闷哼了声,似乎要醒了。

  陈南淮下意识掀被子下床,连鞋都来不及穿,着急忙慌地跑到屋中间。他忽然意识到,这是升云酒楼啊,他的产业,这丫头完完全全在他的掌控之中,怕个屁。

  背后一阵哼哼唧唧地声传来,那丫头似乎醒了,而且下床了。

  陈南淮半弯着腰,试图掩饰不太光彩的地方,他转身,瞧见盈袖此时手扶着头,摇摇晃晃地朝他走来,嘴里哼唧着:

  “好渴,水在哪儿?”

  这吴侬软语就像根绣花针,一下就扎到了心里。

  陈南淮忽然想说两句荤话,坏笑了声:“渴?要不要喝我的水?”

  “你谁?”

  盈袖头极晕,一阵阵地反胃,特想吐。

  她完全不记得之前发生什么,见过什么人,屋里有些黑,强撑着精神瞧去,前面站着个男人,相貌、声音还有身段都极其令人讨厌,不用问了,肯定是陈南淮那狗日的。

  咦?陈南淮怎么忽然变成两个了。

  “小子,你站着别动,让姐仔细瞧瞧。”

  “你给谁当姐呢。”

  陈南淮不禁莞尔,这丫头真喝多了,压根不装矜持,原形毕露了。

  “我是你哥哥。”

  陈南淮来了兴致,挑眉一笑:“叫声哥哥,我今晚疼你。”

  “疼你娘个屁。”

  盈袖翻了个白眼,不屑地甩了下长披帛,头实在太晕,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稳,给我稳住!”

  盈袖食指对着自己,秀眉微蹙,摇晃了几下后,站稳了,嫣然一笑:“袖儿真乖,站稳了。”

  “哈哈哈。”

  陈南淮被这丫头逗笑了。

  原来一块冰融了,也蛮有风情。

  “丫头,你仔细瞅瞅,咱俩现在待一个屋呢。”

  陈南淮心咚咚跳,浑身每寸肌肤都在燃,他一步步地朝盈袖走过去,既然醒了,那便更好。

  “你站着。”

  盈袖冷笑了声,两指从抹胸里夹出卷银票。

  她似乎想起点东西,今晚在席子上拼死喝了好多酒,那个叫什么公子的赏了一百两银票。

  “陈南淮,你不是逼我卖么,我卖了,你高兴么?”

  盈袖扬了扬手里的银票,盯着走到她身前的陈南淮,媚眼如丝:“瞧见了没?赏钱?”

  说话间,盈袖将银票摔在男人脸上,不屑一笑:“现在我全都赏你了,去,回去买棺材挺尸去,哈哈哈,你有什么了不起,衣冠楚楚的禽兽小人,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你再说一句。”

  陈南淮阴沉着脸,狞笑了声。

  “说就说。”

  盈袖毫不害怕,抬手,轻轻地拍打着男人的侧脸,满眼皆是同情,摇头鄙夷道:“你呀,就是个可怜鬼,爹不疼娘不爱,如今连心上人表妹都算计你,做人失败成这样……”

  盈袖嗤笑了声,只觉得痛快极了,她两指推了下男人的肩,咬牙咒骂:“你怎么不去死啊。”

  “好呀。”

  陈南淮没恼,笑了笑,就在此时,男人忽然发狠,一把将盈袖正面推到墙上。

  他左手掐住她的脖子,使劲儿将她往墙上按,瞧见她那双柔软因外力而被挤平,瞧见她痛苦地低吟,莞尔一笑,慢慢上前,头侧着,轻嗅着她身上的冷香,咬住她的头发。

  “别乱动。”

  陈南淮声音有些沙哑,他呼吸越发粗沉,浑身的热血仿佛全都集中在一处,弄得他难受极了。

  “干什么呀。”

  盈袖使劲儿往开挣扎,脚一崴,跌倒在地。

  “哎呦。”

  盈袖揉了下擦破皮的胳膊肘,颇为委屈地瞪着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抬起手,勾唇浅笑:

  “看什么,还不拉我起来。”

  “好,好。”

  陈南淮从未见过她对他这样笑过,一时间愣神了,恍惚了。

  他赶忙要抓住她的手,去拉她。

  谁知刚把手伸过去,忽然就被这丫头给拽住,哇地一口咬住。

  “嗯。”

  陈南淮吃痛,低声喝道:“松口,不然我可打你了啊。”

  盈袖没理,狠狠地咬住,不多时,嘴里传来股血的腥甜……真解气。

  “你是疯狗么?”

  陈南淮恨地用右手使劲儿推开女孩的头,力气太大,将她推倒在地。

  低头一看,嚯,他的左手赫然多了个血糊糊的牙印,还正往出冒血呢。再往包扎的右手瞧去,掌心的伤裂开了,隐隐也在渗血。

  陈南淮气急了,呲牙咧嘴地倒抽着冷气。从来都是他咬别人,今儿还头一次被人咬。怪了,痛楚越发刺激了那团热情,怎地越瞧盈袖越顺眼。

  “你跟老子的手杠上了是不。”陈南淮坏笑了声。

  “对。”

  盈袖强撑着坐起来,这双手干过什么来着?

  想想,桃溪乡捅了她一刀,马车上羞辱她……

  女孩抬头,斜眼瞪着男人,挑眉一笑:“告诉你,我可记仇了。”

  盈袖揉了下发疼的太阳穴,她感觉越发反胃,屋里实在闷,她想出去透口气。可尝试了好几次,怎么都站不起来。

  “我就不信了。”

  盈袖手胡乱地抓,忽然抓住一物,不太寻常。

  “别,你别动。”

  陈南淮口微张着,难受又好受。

  他是真没想到,这丫头竟抓住,抓住了他那丢人的玩意儿。

  “还是动一下。”

  陈南淮声音都颤着,整个人仿佛都飘了起来:“等,等等,我先把衣裳脱了。”

  “啊?”

  盈袖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屋里太黑,她也不知道抓住个什么,她手上用力,想要拽住站起来。

  就在此时,她听见陈南淮发出如野兽般的低吼,吓得她连忙丢开手。

  一抬头,瞧见陈南淮一脸的震惊,愤怒……还有羞惭。这男人瘫坐在地,怔住了,像个傻子。

  “这么了你。”盈袖翻了个白眼,但这白眼翻得太狠,把自己给弄恶心了。

  “你,你。”

  陈南淮怒瞪着盈袖:“我,我。”

  太丢人了,他都没法说出口。

  “我就不信了,再来一次。”

  说话间,陈南淮咬牙,如恶虎般扑向女孩,谁知刚准备亲人家的脸,就瞧见盈袖猛地反推倒他,手捂着心口,哇地一声吐了出来,吐了他一脸一身。

  “你!”

  陈南淮扬手就要打,闻见身上的酸臭酒味,登时恶心了,也弯着腰大口吐了起来,吐得他腔子难受。

  这他妈算怎么档子事。

  陈南淮只感觉头晕目眩,酒的后劲儿上来了,浑身不得劲。

  正在此时,外头忽然传来阵敲门声。

  “大爷,您没事吧。”

  莫掌柜担忧地问:“要不要小人进来?”

  “等等。”

  陈南淮左手撑住地,右手直朝门那边摆,忍住恶心,大声喝道:“拿套新做的女人衣裳,再叫个嘴紧的厨娘进来伺候。”

  吩咐完后,陈南淮赶忙站起来,着急忙慌地用袖子去擦污了的脸和衣襟,从椅子上抓起自己的锦袍,一边干呕,一边手忙脚乱地往起穿,刚穿好,就听见外头传来阵轻轻的敲门声,一个温厚的女人声音响起:

  “大爷,妾身能进来么?”

  陈南淮端坐在四方扶手椅上,闭眼深呼了口气,咬牙道:“进来!”

  只听吱呀一声响,门被人从外头推开。

  一个矮矮胖胖的厨娘端着烛台,臂弯挎着个大包袱,低着头进来了。

  将门关上后,厨娘恭顺地道了个万福,主子不发话,她可不敢动,更不敢看。

  “去,给她把衣裳换了。”

  陈南淮一眼都不想看这小贱人,他两只手都伤了,连恨得握拳都不行。

  “吐了一地,恶心死了。”

  陈南淮仿佛又闻见那酸臭的味道,不禁干呕了两声。

  好好的风花雪月,全都被这贱人破坏了,弄得他现在一点兴致都没有。

  不过……他方才那么快,身体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陈南淮汗毛倒竖,他是开酒楼的,男女之事肯定懂,素来那些男人怎么着都得小半个时辰,再不济,一盏茶的功夫也是有的。

  他,他可是连裤子都没脱啊,就,就没下文了。

  陈南淮脸臊的通红,满腹的怒火,可又没法说出来,只有重重地拍了下案桌,喝道:

  “磨叽了这么久,穿好了没?”

  紧接着,男人咬牙发狠:“她要是敢挣扎敢吐,就给我拿指甲往死里掐。”

  “那个,那个。”

  厨娘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

  “姑娘喝多了,又睡过去了。”

  陈南淮闭眼,咒骂了句:“没心没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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