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澜石抬眸看着齐靖的眼睛道,“你与齐桓在我眼里都是当年王府里的孩子。”
齐靖抿嘴,“先生好生休息,明日我来接您。”
送走了齐靖,便见着有个小侍从从一边跑了出来,喜气洋洋道,“请问是白先生吗?”
“正式在下,请问?”白澜石道。
“在下福子,是瑞王身边的侍从。”福子从袖口中掏出一封信件,递给了白澜石,“瑞王特意嘱咐小子今日将这封信交给先生。”
、九回
福子将信件交付给白澜石便转身溜走了,白澜石回屋后,书言便来了。
“先生,我有几个字一直不知道笔锋。”书言拿着几张大字纸来找白澜石。
白澜石将信放在短腿桌上,走到书案边见着书言拿来的字,“你还小,写这么难的字做甚?”白澜石笑道。
书言挠挠脑袋,“先生,书言想快快长大。”孩子便以为习得未知的东西,便会快快长大,白澜石轻笑,从后头带着书言的手,写了几遍,“可有感觉了?”
书言点点头,白澜石拍拍书言的脑袋,“你就在我这练吧,有什么不明白的也方便问我。”
书言喜笑颜开,拿起毛笔模仿着白澜石的笔迹一遍又一遍。
白澜石倚靠在凭具上,打开了福子送来的信件,上面写着哥哥 亲启。
哥哥,您要是见着了这封信,那肯定是哥哥没来送我出征,我只好将想对哥哥说的话写在了这些个纸上。
我昨日听下人们说海湖荷花开的正盛,本想着约哥哥游湖,没想到就被哥哥打包送去边塞了。也不知道我回来是什么时候,哥哥可要保重身体,等桓儿回来啊。
齐桓留
白澜石轻笑出声,将齐桓的信件放在了小盒子里收好,想了想,这是齐桓第一次给自己写信,有着记恋价值。
因着昨夜一晚未眠,白澜石今天早早便上床歇息了。
第二日齐靖的马车便在外头候着,白澜石让人将齐靖请进来一同用了早膳,才坐马车离去。
白澜石今日带的是闾阎,对于昨日齐景睿的行为,白澜石便知晓齐景睿不是一个乖主。游湖赏花也不可能只有他们三人,必然还会请一些京城中的公子哥,带着荣乐一个小姑娘,免不了受其骚扰。
湖边停着一艘大船,船上点缀着粉色的纱幔,挂着一圈的红色灯笼,可惜现在是白天,晚上指不定有多美。
白澜石与齐靖在下人的引领下上了船,果不其然船上还坐着两个人。
落座后船便开动了,朝着湖中心驶去,莲花开了满湖,游船上也挂着不少与荷花有关的字画,连桌案以及坐垫上都有着荷花的影子。
闾阎坐在白澜石身后,小声道:“公子这两家公子哥都不是省油的灯,摇扇的是潘石屹,潘家小公子,潘家世代为商,沾着衡王这远亲便做起了皇商,我暗地里查过,潘家有与东瀛人来往过。”
闾阎顿了顿又道,“潘石屹旁边穿着玄色衣服的便是卢凯德,是锌门镖局的头,为人有些阴晴不定,锌门镖局实在是错综复杂,我也只摸到了些小尾巴便被人反应过来了,只知道他与衡王有些交易。”
这时上来一群侍女,薄纱挂身,裸出娇嫩的肩膀,端着一盘盘吃食走上来。随后便出来一群舞姬,伴着湖上飘来的清幽舞动着衣袖,穿着粉色舞裙的舞姬聚在一起抖动着水袖,忽而腰肢向后扭去,水袖四散而开,露出里头一个穿着大红色抹胸,下着西域灯笼裤的的女子,轻纱蒙面,只露出一双媚眼。
女子腰上、手腕、脚裸处还挂着一圈的铃铛,扭动起来叮当作响,引得在场之人倒吸一口冷气。
女子一舞毕,便赤着脚跑向齐景睿,齐景睿伸手自然的将娇羞的女子搂入怀里,对着众人的视线笑道,“这是覃姝,当初本王在西域人奴隶集市上将人买下,不想竟是淘着宝贝了。”
潘石屹笑着举杯,“衡王殿下慧眼识可人儿,尔等望尘莫及。”
白澜石见一旁齐靖一直低头不语,便轻声问道,“殿下是有何心事?”
“先生。”齐靖皱眉,“先生倘若我说我并不知道三弟的游湖宴会是这番情景,先生可信?”
“衡王乖戾,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足为奇,不过在下好奇的是有美人与良景,殿下为何不乐?”白澜石望着齐靖道。
“边塞百姓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本想着只是来游湖泛舟,可没想到齐景睿竟在这时候寻欢作乐,这让上前线的将士们作何感谢!”齐靖捏着拳头冷冷地看着对面美人在怀,觥筹交错的一行人。
齐景睿没一会便被美人缠的不行了,抱着美人走进了船舱内,甲板上的人便自行观赏着风景。
如若撇开齐景睿刚刚一番作为,这海湖可以开出满湖的荷花,倒也算是奇景,船只停泊在了湖心,周围便有一些家用泛舟的小船从一旁经过。
白澜石站在船边收到了许多采莲的农家女递上来的荷花,闾阎帮着拿也抱了个满怀。听见身后有脚步声,白澜石将最后一个农家女递上的一簇荷花抱在怀里,便转身朝后头看去。
荷花梗长的很,拿着花梗,花朵便蹭在了白澜石的脸上,脸上还留有余笑,静静的看着齐靖向自己走来。
“先生,船边危险,还是小心为好。”齐靖避开了白澜石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