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古代言情>少将军>第164章 番外(bgcp)——珠玉 2

  长得人高马大的,不代表会打架。

  尤其是在敌我人数相差悬殊的情况时,显得更加悲惨了。

  祝青松飞得再快,也没对方的拳头快。

  周峦被一拳揍到脸上,往旁边倒去,差点掀翻人家的摊子。

  燕真见状怒极,对着抓她手臂不放的男人,大骂道:“登徒子,你放开!”

  男子不动弹,笑着看他护卫围得周围满满当当的,道:“美人气什么,本公子替你赶走一只苍蝇罢了。”

  他话音未落,余光只见一丝银光闪过,下一秒眼睛竟是睁不开,疼得他吱哇乱叫。

  燕真散着一头的发,可惜地看了眼对方眼眶里头插着的簪子,掸了下手臂的尘,道:“脏了我的金镶玉簪。”

  “公子!公子!好啊,尔等闹市伤人,等着被县令大人砍头吧!”

  周峦费力地站起身,揉揉红肿的脸颊,将燕真拉着护在身后,道:“来人,报官。”

  自家主子还在地上躺着直喊疼,眼睛的血流了一脸,仆人们也不敢乱拔,只能由着他喊叫。伤人者完全不怕报官,他们也心里有些慌张,却还是喊了人去击鼓。

  “您没事儿吧?”

  祝青松和樊桦跑过来,脸上的惊恐遮挡不住。

  周峦疼得龇牙咧嘴的,完全看不出那个金林人人都道脾气怪不好惹的二殿下模样。

  燕真皱着眉,难掩内疚,道:“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拉着你出来逛,何来这些事儿!”

  周峦摇头,取来手帕,将燕真的一头乌黑秀发系住,说:“护你是我应当做的,你无需内疚。”

  祝青松摸摸下巴,嘟囔一句:“好像是宜安公主护了你......嘶!”

  他话音还没落,就被一旁抱着扇子安安静静做背景板的樊桦狠狠地踩了一下脚。

  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可真是个人才。

  不到片刻,捕快就将街道围了起来,穿着官服的县令从轿子上头下来,摸着自己鼻子,道:“苦主是谁啊?”

  师爷俯身对他说了几句,县令便点头,道:“闹市伤人,尔等可知罪!”

  周峦气极反笑,道:“开口便是闹市伤人,县令大人可有证据?”

  底下躺着的男人颤着手将那簪子拔了出来,痛苦地在地上打滚,满脸是血的指着人说:“草民好端端地走在路上,却被这贼人所伤,还望县令大人明察!”

  “荒谬!若不是你占清白女子便宜,我等为何要伤你?”

  男人忍着痛,说:“县令大人,莫听他信口雌黄。我祖上可是徐州米商郑家,有什么女人得不到,怎么可能闹市占人清白?”

  县令眼睛一转,似有了主意,说道:“金镶玉伤人,人证物证俱在,尔等有罪不认罪,数罪并罚。来啊,将他们关入大牢!”

  捕头上前,还没碰到周峦的衣角,就被旁边手握长刀的男子一脚踹了个仰躺,好一阵子没爬起来。

  县令还没发话呢,那边上书生气的公子哥拿着扇子就往他身上丢,道:“放肆!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谁?!”

  县令大人被扇子砸了个正着,一抬眼就见到那人身上的腰佩,绘制的是麒麟。

  高祖年轻时得一玉石,打成了四五块玉佩。麒麟一佩本是传给后宫的,皇后将麒麟佩转送给了二皇子,便由二皇子佩带至今。

  县令细细地瞧了眼那麒麟纹路,又看了眼流苏上非富即贵的金珠子,吓得连忙跪下,大喊:“殿、殿下千岁!”

  周峦向来火气大,直接一脚将那县令踹倒在地,官帽都砸到了一边的地上,道:“身为地方父母官,竟是这般昏庸无耻?”

  躺在血泊中的男子还不死心,挣扎着骂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伤我者是哪个卑贱的小唔——”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樊桦一巴掌扇到了一边。

  “尔等光天化日之下侮辱清白女子,还这般无理取闹、血口喷人。莫说别的,你伤及南朝公主尊严,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还敢跟殿下讲条件,你当你是谁?”樊桦骂道。

  宜安公主。

  县令最后一丝希望也没了,瘫倒在地,往自己脸上一下又一下地扇着巴掌,道:“殿下赎罪,公主赎罪!”

  周峦看着他将自己脸扇得红肿,说道:“将他押入大牢听候处置,今日日落之前,徐州所有卷宗全数送到连翘山庄。百姓因此无良县令受害受辱,或有冤者,前往连翘山庄申冤,本王替你们做主!”

  烛光暗淡,周峦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樊桦替他倒了一杯浓茶,说:“殿下,用些点心再看吧。”

  周峦摆摆手,说:“前来山庄的百姓可都记录在案了?”

  “都留下文书了,祝青松叫来侍卫一桩一桩地前去查看情况,若真有冤屈,定能替他们找回公道。”

  “这样便好。”周峦说着,喝了一口茶,说,“那郑家米商可查了?”

  “查了,那人是郑家的一个旁辈,得知今日一事,郑家家主已在山庄跪了一日了。”

  周峦轻哼一声,道:“人都管不住,指望他能正直行商?让他继续跪着。”

  屋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来人提着一个小灯笼,手里还拿了食盒。

  “怎的这会儿来了?”周峦上前,接过那重重的食盒。

  燕真已是洗漱妥当,说:“怕殿下用不惯徐州酸辣的餐食,我特意做了一些金林的小菜,给殿下尝尝。”

  燕真拿着饭菜出来,樊桦扭头便要走,却被周峦拉住了手,说:“把门打开,别急着走。”

  樊桦瞪大眼,低声说:“奴才在这儿候着干嘛?”

  周峦抿着唇,说:“她是姑娘家,孤男寡女,伤着她清白。你别关门,就站在门旁,别给有心之人越矩的机会。”

  樊桦一怔,无奈地站在门口,心想——

  周家的痴情人。

  用过餐,燕真从袖口拿出一张手帕,递给周峦,说:“今日还未给殿下道谢。”

  周峦推脱,说:“不用道谢,这帕子你也用着吧。”

  燕真笑笑,看着外头樊桦的身影,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道:“那、那殿下,我先回去歇息了。”

  燕真手里还攥着个物件儿,她死活开不了那个口,只能提着餐盒往外走去。

  “燕真!”

  燕真都走到大门口了,惊喜地回头,见着周峦喘着粗气前来。

  手里的荷包都快捏出汗来了,燕真见着月光之下,周峦那深邃而又盈满情意的眼睛,像是把全世界的爱意都装进了眼中。

  “晚上有风,你披着这个。”

  厚实的披风罩住了身子,燕真突然捂着嘴笑了一下,惹来周峦的不解。

  “我、我说错什么了?”

  燕真摇头,将攥了许久的物件儿递给周峦,说:“你收好。”

  周峦目送燕真离去,走到光亮的地方,打开那小荷包。

  里头装着一张字条。

  樊桦探头探脑地看,似乎写了什么日子。

  周峦嘴角都快咧到耳后了,上前半步,在纸条背部补上了自己的生辰八字,装到荷包之中,说:“将这送回金林观星苑。”

  “送、送去干嘛?”

  “问名!老子要娶媳妇儿了!”

  兵营处处吵闹,男人聚集的地方,总归是闹腾的。

  将领掀开帘子,喊道:“将军,海事图已经重新修订了,请过目。”

  文长征拿着海事图却没看,手里把玩着一颗波斯祖母绿的宝石,道:“就这一句?”

  将领还以为自己有啥忘记禀报了,拧着眉想了半晌,试探地答道:“就这一句。”

  文长征表情一变,整个人都丧了起来,说:“夫人就没什么让你转告的?”

  “夫人?”将领摇头,道,“夫人陪镇国将军和老夫人今日去山上拜佛了,还没回来呢。”

  文长征叹气,躺在那虎头鲨做的皮椅上,嘟囔着骂了一句什么。

  四下无人,将领悄不声地上前半步,压低声音说:“将军,您又惹夫人生气了?”

  “什么叫又啊?说得爷好像经常惹她生气似的!”文长征大骂,骂完又有些迟疑,道,“你可成亲了?”

  将领点头,说:“成了,家就住在城门口。”

  文长征抠抠那宝石的犄角旮旯,道:“我有一个兄弟.......”

  将领:“......”

  “他昨日喝酒喝多了,闹腾一宿,把夫人惹火了。不过你也是男人,你肯定知道,这喝酒应酬的事儿,哪儿能躲得过去,是吧?”

  将领斟酌着话术,道:“若您兄弟能在这军营做到万人之上,怕这应酬还是很容易躲过去的。”

  文长征:“......”

  天色亮堂,寺庙十分清幽。

  权峤抱了一个小包袱进了屋里,说:“今早上瞧见了波斯商队,买了些垫子,娘您快瞧瞧,可好看?”

  老夫人看着那垫子,说:“还别说,这波斯技艺是要精湛些。”

  镇国将军喝着茶逗鸟,说:“这倒是属实。峤儿拿给爹瞧瞧。”

  三人亲热地说着话,老夫人踹了镇国将军一脚,镇国将军立刻端着鸟笼子说:“天气好,我带这小家雀出去溜溜去。”

  说完便往外走去,走到门口才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薄底靴。

  嘶,夫人踢得是真重。

  婆媳还没这么单独聊上过几句呢,老夫人知晓权峤心情不佳,便问了几句。

  权峤也不藏着家里的事儿,笑着把文长征喝醉酒闹腾的事情告知了老夫人。

  若是寻常夫家,怕是婆婆还要替自己儿子说上几句。

  可老夫人向来是帮里不帮亲,听着就来了火气,大骂:“这臭小子,早前还说不喝酒了呢,这才几日过去就忘到脑后了!”

  镇国将军在外头走来走去走来走去,估摸着时间回了屋子里。

  只见老夫人揽着权峤的手,亲亲热热地说着话,一听到他的动静,啥也不说,先是一个横眼怼了过去。

  镇国将军拿着鸟笼子:“......”啥啊咋了我又做错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