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古代言情>九州沐血>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聪明绝顶出奇招,死里逃生算总账。

  唐门门主真是聪明,可以用聪明绝顶赞美他,当他得知详细内情后,马上拿出解决的办法?在他的带领下,所有内力雄厚、武功高强的人,都奔向对面的北坡。

  

  就连满脸皱纹的老婆子也要跟随,起初唐傲天担心她年纪太大,她却摘去假面露出真容,原来是位容颜秀美的中年女子。

  

  老妇人同样表示要助其一臂之力,也摘了面具说是年纪尚可,可看她那鸡皮鹤发的样子,最后还是被门主婉言留下啦。

  

  留下的还有三个孩子和新罗奶娘,加上三个不会武功的老头子,唐怀义吵着要跟着去,多少出些力气,待给他讲明山路崎岖、时间紧迫,也就知难而退作罢了。

  

  以村长夫妇做向导,他们翻山越岭抢分夺秒,用极快的速度到达北面的山峰。在这里不必担心一掌下去会对山洞造成危险,大家全都使出看家的本事,按照唐傲天的设想,在两峰之间打出一个大豁口,让天池之水破壁成瀑汹涌而下,以此降低湖面的水位。

  

  “哎呀妈呀,那是头啥玩应?像头牛,不会是传说中的囚牛吧。快看,它从池子里冒头啦。”负责瞭望的女村长高声喊着,她恐惧地指着天池似碧玉般的水面。

  

  “葆玲啊,你瞎咋呼啥?那不就是只大个的野鸭子嘛,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她的丈夫不满意地数落道,“让你看着对面的洞口,你却看起风景来了,你心真大呀。大家不用轰岩石啦!南坡水底的洞口漏出来了,这下里面的人可有救啦。”随着他的一声大吼,山顶上的人们都停住了发力轰击,又急急忙忙地返回南坡。

  

  此刻的南坡洞口处已经不是走时的情景啦,多出来五个哎呦惨叫的汉子,“他们是什么人?长得这么像新罗人呢。”假扮老太婆的张多海从长相和气质上猜测出来。

  

  “爱摸你,他们是冲我的笛子来的,是我的仇人。”新罗孩子用脚踢着躺在地上的刺客,“疼死你们,这下知道厉害了吧?”

  

  “说吧,你们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杀害这位小兄弟呀?不光是为了一支笛子吧,人家都说给你们啦,你们还是不依不饶的,非得置人于死地。说出来,老奶奶就给你们解药。”雷子,不,应该是尉迟蕾在逼问道。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诓语,我三木把事情说开了吧。”那靠在同伙身上的老和尚似坦诚相告,“我们是奉宪康王的旨意前来夺笛子的,笛子的事你们已经知道了吧,为了保护先王的声誉,只能杀了知情者啦,罪过,罪过。”他还难过地念起经文来了。

  

  “我就说是冲着笛子来的吧,你们是要赶尽杀绝呀,我把你们全都杀了,谁也不知道我藏在这里。”弓裔从袖子里掏出把尖刀,坏笑着逼近老和尚的胸口。

  

  “不可轻易杀人!”老妇人不容违抗地阻止道,“你们不要再来伤害这孩子啦,他刚才不是向你们保证过了嘛,不会把笛子的事说出去的。人要言而有信,他一定能履行承诺的。”

  

  “善哉,那是最好,弓裔若是能保证不把先皇的秘密说出去,我三木对佛祖发誓,回到金城后一定说服大王,既往不咎,不再来太白山找他的麻烦。”老和尚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老妇人点头认可,用手挨个轻抚解除毒蛊,正要让他们离开。“凤瑶婶婶!不可轻信这个和尚的话,他使的是兔子的伎俩,发善心放走他,他还会变本加厉地谋害王子的。”张多海正好返回来,她只听了老和尚郑重其事的发誓,便厉声揭穿出家人的伎俩。

  

  “什么王子,哪里来的兔子?我听不懂。女施主是什么人?胆敢诋毁本和尚的清誉,血口喷人嘛。”出家人瞪起眼来,摆出一付非常生气的样子。

  

  “三木国师,你不正是景文王的好朋友嘛。”一句话点破和尚的心底防线,叫其哑口无言了,“婶婶,这位和尚可不简单呀,是他为金膺廉出谋划策,顺利登上新罗王宝座的。当年宪安王要把女儿许配给金膺廉,让他挑两个女儿中的一个,因为大公主人长得不美,金膺廉犹豫再三拿不定主意,便去请教他三木和尚。他只说娶姐姐有三个好处,娶妹妹有三个坏处。这句话让思想摇摆的人拿定了主意,乖乖地娶了大公主为妻。后来老国王死了,没有儿子,金膺廉顺理成章地即位为景文王。登基三年,还把自己漂亮的小姨子娶为次妃。他后来问这和尚,那句话的含义,你是这样告诉他的吧?第一个好处,国王和王妃更关心姐姐的婚事,您娶姐姐可以讨得国王和王妃的欢喜;第二个好处,国王年迈无子,成为讨欢心的大女婿,您就可以继承王位;第三个好处,等当了国王,您就可以把您真心想娶的妹妹也一起收入后宫。景文王把你视为心腹,此次亲自前来渤海国,早有消息传到了广州,说你是身兼重任,意在为宪康王除掉他的弟弟。”

  

  待张多海说完,和尚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来渤海国的使命完全被人家掌握了,再想抵赖看是不行了。他恶狠狠地指着新罗孩子,“这个弓裔是个灾星!生在五月初五的凶日,那天屋子上有一道长虹般的白光直冲天际,这是不利于父王和国家的凶兆。先王听了卜师的建议,决定放弃不养,派人将这个庶子除掉,从楼上扔下来摔死。若不是这个奶娘多事,他早就死在襁褓之中了。明人不做暗事,本和尚前来,不仅是为了那支可恶的笛子,更是奉了大王的命令杀死弓裔。”

  

  “你说我是王子,是景文王的儿子?”弓裔不敢相信和尚说的是真的。

  

  “小王子,他说的是千真万确,我正是在广州得到金城传来的消息,一路赶来保护你的。你若不信我这外人说的,可以问你的奶娘,正是她在楼下接住你,却不想弄瞎了你的一只眼睛。”张多海把得到的讯息和盘托出。

  

  不用再问新罗女人了,她已经泣不成声,咬着嘴唇不住地点头呢。

  

  “杀了他们,小王子可以继续躲在这里,平平安安过日子。若是让他们逃回国去,你将永无宁日,你一个人是斗不过整个朝廷的,他们杀你如碾死个蚂蚁。”全心全意为其着想的同胞谏言道。

  

  “我是王子!父亲为了避灾,竟然从楼上把我摔下来,要杀了他的亲骨肉。天下哪里有如此狠毒的父亲?还有个混账的哥哥,不念手足之情,要赶尽杀绝呀。”孩子越说越气抬脚踢翻五个杀手,“浑蛋!该死的奴才!是我哥哥让你们来杀我的,好,我弓裔不杀你们,给我滚,滚,回去捎个话,让我们的大王好好活着,不用担心这支笛子啦,专等我弓裔找他算帐。”他使劲从中一撅,笛子应声折为两断。五个新罗人不敢言语,夹着尾巴灰溜溜跑下山去了。

  

  一群人嘿呀嗨呀地从天池里爬上来,众星捧月着个年迈的道人,他身高七尺许,头戴道冠,身著八卦丝条道袍,两肩担日月圆形,前后心镶阴阳太极图,白布长腰褡,福字双脸挂,面色红润,寿星眉,慈悲目,目光神锐,准头端正,四方大口,双耳垂轮,颊下三缕美髯,左髯上有一颗红痣。还身背桑弓,斜挎七星连珠桃木箭。

  

  “小赤佬,竟然敢太岁头上动土,欺负我老年痴呆吗?”他趴在铁掌帮帮主的背上喘着粗气,“哎呦喂,还跟我装孙子,好话说得天花乱坠呀,还要重金感谢我们,原来是想要了我的老命啊。”

  

  “阿弥陀佛,叔啊,您老人家消消气,别跟几个畜牲治气,气坏了身体。”一位大和尚由唐傲天搀扶着,踉踉跄跄极度疲惫,还不忘劝慰着长辈。

  

  “谢前辈,不能饶了他们,我们中原武林今天可是栽了个大跟头,被几个居心歹毒的朝廷走狗当孩子耍,差点儿被人家扫荡干净,我这武林盟主可没脸见人啦。”说话的白脸汉子应该就是君山来的武林盟主喽,他用手捂住眼睛,似久居暗处一时间不敢睁开吧。

  

  这百十来号人的后面还跟着几十个官人,从衣着样式来看,应该是大唐的钦差和渤海国的军士,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没精打采的。

  

  救人的和被救的都聚在洞口前,江湖豪杰仗着理直气壮和武功卓越,对陷害者们推推搡搡,有的是大打出手,而对方也清楚不是人家的对手,忍气吞声哀嚎求饶,形成一边倒的态势。

  

  “老神仙饶命啊!”跪地求饶的是位高个子男人,说起话来娘声娘气的,左手不自主地抖动了一下,看他那华丽的衣裳便知其身份非常显赫,“都是皇上的意思,跟我们这些当差的无关啊。别看他年纪小,肚子里的坏水可多啦,怕好汉们揭竿而起造他的反,出了这么个主意,让我假装来太白山捉龙,实则是布下圈套等你们来钻。我田令敉不是人,欺骗了众位好汉,我该死,我有罪,我是现实报应,被人闷在洞里差点丧命,真是偷鸡不成舍把米呀。”他左右开弓抽着自己的脸,人们发现他的左手少了三根指头,“洞外的马车呢?二姐的师父呢?押运珠宝的谷良呢?王子,大玮瑎王子你快帮我找找。”这自私自利的人儿破天荒地关心起别人来了,他四下里张望,一眼看到身后的渤海国王子。

  

  那身穿紧身窄袖毛皮长袍子、耳边插着野鸡尾羽的小伙子痛苦地甩着头,见他头顶髡发,脑后留发编成两辫,足蹬尖头皮靴,将肥大的裤脚笼在靴筒内,“钦差哥哥,你说啥?听不见啊。要是邢智山邢尚书跟来就好了,都心眼多鬼道,可惜去了辽东。老死太太,早有预谋啊,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背后捅刀子,让小王上了这么大的当。”他用手掏着耳朵,真心想把它通畅了,

  

  “都怨银链姐姐的师父,说好啦等我们撤出去再炸山洞的嘛,她怎么提前下手了呢?这是要把我们一勺烩呀。多亏你心眼多,让挖到湖水,假门假事地像真要引龙来,要不然真是无路可逃啦。”田令敉沉默了,他可能想到了什么。

  

  “闪闪,这几个快不行啦,作孽呀。”村长夫妇带着些人抬来了几个危重,只见昏迷的人儿嘴唇铁青,口吐白沫,一动不动没有知觉。“伯,你不要吓我。”郭岩终于看到了小紫和周袅,悬着的心总算落地啦。

  

  此刻见她满脸都是泪水,摇着地上一动不动的老人家。精瘦骨感的老人须发皆白,他头戴黄色葛巾,身穿黄色直裾,足踏草履,双手紧握着一方铁尺,铁尺上还粘着泥土。不用问,这位必然是斩蛟堂的老堂主澹台诸己啦。

  

  后面跟来的南海舵路舵主也找到了叔叔,背上的老人似个白衣无常,穿着打扮跟鬼故事里的一模一样,长长的袍子、圆圆的帽子、面目狰狞地一只手拎着灰油伞,只是此刻精疲力尽地耷拉着脑袋,“家豪啊,澹台堂主是累死了,他用铁尺不停地刨啊。我本想几掌劈开通道,他们拦着我啊,怕有沼气,被我的火星子点燃了。”

  

  围在堂主身边的独臂老人,正用唯一的右手扯着周袅,一刻也不想撒手,像是担心孙女再次被人掳走似的。他还不住地安慰着另一个小姑娘,“孩子,想开些,别哭,你爹没气了,怕是凶多吉少啊。”直白地劝告令澹台小紫更加得痛不欲生啦。

  

  “别听他的,他是个棒槌,孩子,你爹心口窝还是温的,我有办法救他。”陶太白伸手在澹台堂主的胸前摸着,“尹子虚,救人这方面我们可是行家,来搭把手,把人往外赶赶。”

  

  瘦高老头子按照他的吩咐,将四周的人们请到远处,让新鲜空气更加通畅。矮胖子俯下身去,口对口地为昏迷者输气。

  

  经过一番折腾,人还真让他救过来了,围观的人为两个老人的医术不断地叫好。

  

  “爷爷!那个坏女人动了,她没死。”周袅猛然发现身边的女人抖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