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正月十五上元节, 外面张灯结彩,烟火漫天。
苏竞晚却在房里苦兮兮地做针线,苏清兰说灯会上人多眼杂, 她是快要成婚的人了, 不宜出门, 便将她拘在府里做针线,当然复杂的她也不会, 只得跟着冬瓜从最简单的手帕做起。
她这边还正和针线较劲呢。
只见青梨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冲她调皮地眨眨眼睛, “小姐, 太子殿下邀您逛灯会去, 夫人已经同意了。”
苏竞晚唇角微翘,眼底的喜意遮都遮不住。
旁边的冬瓜冬笋见自家小姐似是傻了, 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为她准备出门用的衣裳首饰。
“就梳灵蛇髻,穿那件鹅黄色绣暗花的裙子,要白色大氅, 总之就和去年上元节的打扮一样。”苏竞晚语调轻快,任谁听了都知道她此时心情很好。
冬瓜冬笋去年是跟着她一块出门的,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自然一一照做了。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一个娇俏可人的苏竞晚便俏生生地站在李佑面前。
不知是不是巧合,她总觉得李佑穿得和去年好像也差不多。
月白色圆领锦袍,银灰色大氅……
也不知她有没有记错。
“在外面要听殿下的话, 不许乱跑,不许淘气……”
苏清兰不厌其烦地叮嘱道。
太子殿下亲自来接侄女看灯会自然是好事,说明还是用了心的,只是她总怕自己这个侄女脾气上来了,连皇孙贵胄都敢忤逆。
普通官宦人家的公子尚还有两分脾性,更别提龙子龙孙了。
苏竞晚随意敷衍了两句,见李佑原地不动,还耐心听讲的样子,便轻扯着他的袖子向门外走去,惹得李佑嘴边的笑就没断过。
身后还时不时传来苏清兰的怒吼,“阿晚,你给我好好走路,刚说了你,你怎么转头就又忘了……”
好不容易出了府门,苏竞晚想着再也不用承受姑母的唠叨了,这才将李佑的袖子放下,悠然一笑。
“对不住了,我实在是不想听姑母念叨了……”
李佑也不说话,只是重新牵起了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笑着向前走去。
刚开始苏竞晚还有些不习惯,后来发现大氅宽大,外面的人根本看不见,故也放下心来,莞尔一笑,随他去了。
此时,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她也不是百姓口中的那个传奇女官。
他们只是上元节出来逛灯会的众多普通未婚夫妻中的一对儿。
待走到长安大街上,见熙熙攘攘的都是人,有拿花灯的,有戴着面具的,有猜灯谜的。
苏竞晚不禁跃跃欲试,以前她是一个人,见别人成双成对地逛灯会只能干瞪眼。
现在她有李佑了,别人做过的事情她也要做。
李佑见她眼含期待,也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个狐狸面具,递到了她手上。
“哪里来的?”苏竞晚有些兴奋,拿着比来比去。
李佑薄唇弯起,“就是我去年戴的那个,之前我做梦时还想送给你来着。”
原来他做的是这种梦啊!
苏竞晚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突然觉得自己的脸不知往哪搁了。
她怎么就想歪了呢?
笨蛋!
笨蛋!
“不喜欢吗?”李佑明明看出了她的窘迫,却还故意问道。
“没有。”
苏竞晚一边斩钉截铁地应道,一边将狐狸面具戴到自己脸上,以免让他看出自己的不自然。
李佑唇边浮起一缕淡淡的笑意。
她怎么能这么可爱?
苏竞晚现在看见他笑就觉得他不怀好意,想着他是不是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思?是不是在嘲笑她?
突然,她灵机一动,向旁边的面具摊走去。
李佑怕和她走散,也紧紧跟了上去。
“老板,我要这个狐狸面具!”
苏竞晚指着和自己这个颇为相似的面具说道。
老板一见她脸上戴的面具便知出自自己的手艺,再看她身后的人,神色惊喜道:“哟,去年这位公子买了我的面具送给了姑娘,今年姑娘又要买面具送给公子,二位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个面具不要钱,免费送你们了!”
说着便取下面具,递到了苏竞晚手上。
苏竞晚哪里好白要他的东西,放下一两银子便拽着李佑跑了。
待跑出一段距离后,才停下脚步,转身踮起脚尖把手上的面具给李佑戴上。
想着这样就不用看到他那张可恶的笑脸了!
她的气还未完全喘匀,热热的呼吸喷在李佑的脖颈,传到李佑的耳朵……
李佑勉强压住内心的悸动,只是轻轻抓住她的手,放在心口,语调微扬。
“这是我过得最开心的一个生辰!”
“今日是你生辰啊?完了,我没有准备礼物!”苏竞晚语气有些懊恼。
“没事,我从来不过生辰,而且于我而言,你就是最好的礼物。”
因为有面具的遮挡,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觉得他的眼睛很亮很亮,里面像是有星星。
“为何不过生辰?”
李佑垂下眼眸,一边拉起她的手向前走去,一边淡声说道:“我娘是难产过世的,我的生辰就是我娘的忌日,他们都说我命好,因为父皇对娘的愧疚,我一生下来就是太子,可是我更羡慕他们可以躲在娘的怀抱里撒娇……”
苏竞晚微愣,半晌都没有说话。
原来他也不是天生性子冷清的,原来他也是希望有人疼爱的。
“我觉得元后娘娘一定很疼爱你,就像我娘疼爱我一样,所以即便拼尽全力也要护你周全,所以你不能辜负她的希望,一定要开心幸福地活下去,以后我会陪你过每一个生辰,我们白日为元后娘娘上香,晚上就给你过生辰!”
虽然看不清她的神情,但李佑觉得这是他听过最好听的情话了!
他捏了捏她的手心,笑意盈盈地看向她,“好”。
苏竞晚有些脸热,拉着他向街角的花灯摊走去,仗着两人戴着面具便不要脸地使劲砍价,最后终于以原价六分之一的价格买到了一盏兔子灯。
他们走后,老板还嘟囔呢,穿的绫罗绸缎怎么行事这么抠呢?
接着他们又到套圈的小摊前,苏竞晚花一钱银子买了五十个竹圈,试了几次却怎么也套不中,气得皱起眉头,自顾自地嘀咕:“这奸商做的圈也太小了,怎么也套不中!”
李佑笑着接过她手中的竹圈,打脸般的将地上的东西挨个套了个遍。
一旁的老板叫苦不迭,大呼这年头生意难做,上元节出来忙活一晚,结果一不小心碰上了高手,不仅没赚到钱,还将本钱也赔了进去。
最后李佑递给老板二两银子,又将套中的东西送给了周围的孩子们。
自己则牵着苏竞晚的手缓缓走出人群,到前面的摊位买了两盏荷花灯,又就着摊主的笔各自写了愿望,拉着她向河边走去。
可能是因为人们都去看花灯了,河边倒是显得有些冷清。
放眼望去,竟只有他们两人。
不过凉风习习,虽然有些冷,但也让人倍感清爽。
苏竞晚将自己脸上的面具摘下来,随手放在一旁的石头上。
戴得久了,还真有些闷得慌。
突然,她又想起什么,转身走到李佑面前,轻轻踮起脚尖,将他脸上的面具也小心翼翼地摘了下来。
一张好看得不像话的脸就这么毫无遮掩地呈现在她面前。
偏那人还不自知,一个劲儿的冲着她笑。
完了!
她又忍不住面红心跳了!
忍什么忍?
这都是她未婚夫了!
不过她只是想在他脸上亲一下,可是还没碰着,怎么就变成被他亲吻了?
苏竞晚眨眨懵懂的双眼,略显僵硬地转身将他的面具放在石头上,拿起荷花灯一本正经地说道:“放河灯!”
“嗯。”李佑微哂,知她脸皮薄,也不拆穿她。
两人将提前写好的纸条放入荷花灯里,又将荷花灯放入水中,让它顺流而下。
苏竞晚看着渐渐远去的荷花灯,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殿下写的什么?”
“国泰民安,娘亲在天上安好,还有……我和心上人白头到老……”
李佑粲然一笑,说完又看向她。
苏竞晚突然有些后悔,不该问他的。
“不方便告诉我吗?”李佑薄唇紧抿,眼中有些失落。
原来他也是怕的,他怕他费尽心思,她心里还是有别人……
苏竞晚闭上眼睛,两颊飘红,“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
“永以为好也!”
李佑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
他声音清越,似水涧山石,溪水潺潺,一下一下拍打在苏竞晚的心上。
酥酥的,痒痒的,又有一点点甜……
苏竞晚正发愣呢,身后的树林却发出一阵沙沙的声音。
她本能地回头看,只见漆黑的树林里隐约有一对男女靠着大树上忘情亲吻,连衣衫也被随意扔在了脚边。
刚才的沙沙声大概是不小心碰到了大树?
“不许看!”
李佑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前面,还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轻声斥责道:“你以后只许看我!”
苏竞晚难得见他这么霸道,闻言笑着扑进了他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腰。
李佑怕她待在这里被带坏了,只停留了一会儿就带她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某缓:苏竞晚也不是什么好人,你还怕她被别人带坏?
李佑:不许你这么说她!
其实感情线就是一个灵魂契合和互相救赎的故事。
对了,我又改了一下新文我偏要肆意的文案,感觉又强了一点点,宝宝们求收藏啊!改动在后面!
国子监司业薛景恒君子端方,克己复礼,是京城闺秀心心念念的萧郎,不料却被乐舒郡主崔肆意捷足先登了。
崔肆意:薛大人,我心悦你!
薛景恒冷漠脸:郡主请自重。
众人得意:哼,我就知道!
一日,薛景恒偷看郡主水边嬉戏却被当场抓包。
崔肆意:你看了我的脚!
薛景恒:没有。
崔肆意:看了!
薛景恒:没有。
崔肆意:君子不可以说谎!
薛景恒耳根发红:没看清……
众人倒,咬碎了一地手帕!
后来,崔肆意受邀写了一本书,名为《如何追到高岭之花》。
一时间风靡京城,供不应求。
打开却只有两行字:
首先,你得有我出身好,方便用强权压他!
其次,你要有我容貌美,方便用美色勾他!
众人吐血……
薛景恒:嗯?强权压我?美色勾我?
崔肆意:不是,你听我解释……
然后说好压人的崔肆意自己被压了一晚上。
食用指南:
1.肆意张扬戏精女主vs口嫌体正直闷骚男主,双洁。
2.轻松小甜文,主感情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