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都市情感>三门>第75章 -在湖边跳跃的,是白马还是云朵?

  我赶紧拿出手机登微博看热搜,热搜第一点进去直接让我松了口气。

  #树竟容粉丝祈福 热#

  @ 娱妹一手送:#树竟容粉丝祈福# 30日晚,阴历2031年最后一天,除夕夜,树竟容粉丝于北京朝阳区为树竟容祈福,上演了长达两个小时的烟花秀。

  【树树新年快乐,搞事业赛高!-链】

  【新年愿望:希望树老师,长命百岁!-链】

  【人生坦荡,良不夜行-链】

  【世出树竟容,文娱皆可安-链】

  【树竟容!!出来拍电影!!!-链】

  【祝树竟容,有前途有发展,有爱人-链】

  【树竟容,新年快乐,你永远值得等待!-链】

  20几个视频链接,我看到第7个已经察觉到不对劲。我从主卧出来,林簇还没走,我把手机屏幕摊给他看,问:“星和花了多少钱?我回去后让财务对公转过去。”

  林簇的表情讶然,也许是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但不重要,我年纪大了,在乎不了太多过程,已经学会偷懒追求结果。

  他说:“乔姐用这个公关手段,主要是怕有人把潜哥昨晚在酒店的开房记录爆出来。毕竟酒店你们的烟花就是在酒店放的。”林簇看懂我眼底的探寻,告诉我:“乔姐是星和的公关总监,乔羽鸿。一直单独负责潜哥的形象维护。”

  “星和没单独给他配经纪团队吗?”

  林簇:“没有啊,潜哥所有的往来业务,都直接经手总经办,就是郑总独裁。”

  对这样封闭的运营,我还没表达任何态度,林簇又说:“树前辈,您不要多想。潜哥虽然和郑总婚姻关系破裂,但事业从未受任何阻碍。星和最顶尖的资源都是潜哥挑剩下的,整个星和团队都围着潜哥转,他是享有最优的待遇的。郑总前几年为了把潜哥的独断权从董事会拿下,费了好大一番斗争,后面她也没强迫潜哥做任何事。潜哥是星和最有话语权,最自由的艺人了。”

  我点头,没再在这方面纠结,只问:“你们郑总叫你来带话,只是要收敛,而不是要求我和柏潜不要再见面?”

  林簇张大嘴巴,比了个手势竖过耳廓,“我发誓啊,真的只说了收敛。郑总本意并不想干涉潜哥交友,只是风管部做了评估,认为您和潜哥目前并不合适出现在媒体面前,契机未到。”

  “好了,你先回去。”柏潜突然出现在我身后赶人。

  林簇闭上嘴巴颤颤巍巍跑路。

  “你吓到他了。”我蹩脚地打破尴尬局面。

  柏潜并不接话,只说他想说的事:“热搜就是炸了,那也是星和要操心的事,你没必要出来掺一手。我只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我没听懂他在隐晦地表达什么,想问清楚,他又不给我机会。

  “好了,该处理你一早强吻我的事。”他说。

  一听到这茬儿,我战略性后退了一步,完全没有当时强吻他的气势。

  面对我的反应,柏潜如座大钟,面无表情的残酷。

  知道逃不过去,我只好丢了面子,小声解释:“忍不住。”

  柏潜的表情有些松动,脚尖没有章法地轻点地毯,声音略沉:“什么?”

  “男人到了我这个年纪,早上的制止力很差,经不住撩。”我很正经地告诉他事实,可事实却无耻得不堪入耳,“你再过火下去,我就不止是咬你嘴巴一口了,我可能会忍不住把你拆骨入腹,吃得干干净净才教你后悔。”

  柏潜的视线犹疑不定地看了我好一会儿,我被他折磨地羞耻心爆棚,整张脸烫地怎么用手都捂不住。

  “哦,理解。”柏潜淡淡道:“所以可以不怪你。”接着他又把他良好的接受能力发挥道极致,在这种随时要迸发一场战争的情况,平静如水地邀请我:“早餐吃茄子面可以吗?”

  我歪过头去看他,见他脸上的认真,心中一动:“我还没买机票。”

  大年初一的早餐很简单,我和柏潜一人一碗茄子焖面。柏潜拿纸巾擦了擦嘴角,我主动收拾了碗筷。洗碗机嘟嘟响,我从厨房探出身子来,正好看到柏潜钻进了书房。

  我知道,其实今天早晨发生的事,我们都不太痛快。柏潜今早那碗面还是硬塞下肚子的。

  我擦干净手,去敲书房的门,俯耳听里面的声音,问:“我可以进来吗?”

  听到我的声音,柏潜迟疑了两三秒,才答:“嗯。”

  我转动门锁,推开门果然见他坐在书桌前,吞了两片消食片,药瓶都还没来得及收。

  我瞟了眼书桌上一叠的资料,又见柏潜面前摊开的本子,手边有一支钢笔,我主动找话题:“剧组那边,来催你复工吗?”

  柏潜把药瓶放到左手边抽屉第二格,扫了扫桌面,道:“没有催,年前定好了初八回剧组。”

  我找了张椅子,拉到他桌沿对面坐好,手臂靠在柏潜那叠资料旁边,我问他:“其实你的公司一直都有安排,你没有档期来接我的戏吧?”

  柏潜不合理地皱了皱眉:“我既然答应了给你拍,我说有就有。”

  不到两臂间的距离突然因为沉默,而拉长到亿万光年之外。我的手指无规则地点了点柏潜桌面的那叠资料,嘴唇意外地把一些很难说出口的话顺利成句,我很平静:“你知道,我这次带来的剧本,抵不上你这间书房藏的任何一份剧本。”

  柏潜的眉骨动了动,他的表情很细腻,却分分毫毫都合适我心疼。即使我知道他并不在乎。

  那个当年说“天赋不就是用来浪费”的人,应着所有人的期许,全世界都看到了他的脸,听到了他的声音。可不被期待的背面,是他疏于应付的媒体,拒绝表达自我的个性。

  柏潜没有金钱没有地位时不想红,如今这些都有了,仍然淡泊,甚至厌烦。

  果然他没有停顿地告诉我:“我不觉得。我只觉得,你要我拍的,就是应该拍的。”

  “是不是任性得过分了?”他的话不知哪里触了我的霉头,让我很不爽,可我又找不到话来指责他。只能用“任性”两个字,给他的所为盖章。

  柏潜不怯道:“也许只有你才会,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觉得我任性吧。”这话听得我心惊,我抬头就看到他劈头盖脸的难过。

  “我为星和养着三千多失业人口,没有一个人会因为我想自主选择一部戏,而觉得我任性了。”

  我叹了一口气:“柏潜,你别把人当傻子哄行吗?我早说过,我树竟容不觉得你欠了我什么,你没有必要蒙着眼睛,堵住耳朵和我相处。”

  “我没有。”柏潜有些气弱地说,但听起来很肯定。

  我摇头,眼底的悲悯一闪而过,“我想不到你为什么要放弃两部冲奥斯卡的片,来选择我随手抽的一本剧本来演。”

  “可能你境界太高了,真的可以做到不为名利所累,也不在乎前程是一片坦荡还是一眼到头。”心里的难受表现在我皱巴巴的脸上,我知道很难看,但我没法做到无动于衷。我从椅子上起身,软着一双腿,顶着牙床和柏潜划分界线,“但我不行,柏潜。我红过天边,我低过尘埃,如果星星不是挂在天上,而是落在我怀里,我永远都无法饶恕自己。”

  柏潜脸色惨白,却也仅是一瞬,下一秒他又像被花团锦簇包围,扬着笑脸向我投降:“不就是一部电影档期嘛,多大点事啊,我答应你,补拍完年前的戏份,再进你的剧组不行?其他的本子,我同期轧戏也拍完好不好,你别生气了。”

  我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唇瓣,那双我想牵很久的手就在眼前,我后退了一步。

  我无法解释自己心里那股浓烈的酸楚由何而来,我只知道它们在阻止我靠近柏潜。

  崩盘的情绪占了主导,我听到自己撒癔症似的拒绝了柏潜:“柏潜,不行。我觉得我们现在并不适合再继续发展下去了,分开冷静一段时间,对谁都好。”

  我狼狈地扔下一句话,就抛开柏潜,拿了玄关的大衣,穿着柏潜的睡衣,柏潜的棉拖,冲进了大雪里。

  我不要命地跑着,雪花刮在我脸上,我才知道自己早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