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都市情感>三门>第65章 -心房准备重新临建时,地基塌陷了。

  柏潜的态度很大程度上打击到了我的任性。我因为这通电话,一上午都如鲠在喉,偏生这种时候连酌又来捣乱。

  连酌带了两杯咖啡上来,一杯放在我办公桌上,一杯一屁股坐上我的办公桌自己喝。

  我拿文件夹打了两下他的背,他完全不收敛,还低头往我身边挪了挪。

  他那双凌厉妖冶的眸子注视着我,嗓音揶揄:“莫非你和柏潜,真和当年新闻里写的一样,有点什么?”

  我把连酌的脸推开,眼底隐约现了些怒气。他这回是真的捏着我的逆鳞玩儿,不管教不行。

  我从老板椅上起身,居高临下地俯瞰还在我办公桌上软成一团的男孩儿,冷淡道:“你这性子,将来怕是要吃不少亏。”

  “怎么?你终于要心疼我了?”他仰起头看我,眼尾低低垂着,看起来乖极了。

  可我被他纠缠了这段日子,知道他的乖只是假象,因而并不心软。

  我指着大门的位置,说:“出去,左拐。以后让云拂专门带你。”

  “呵。”连酌不维持脸上的假面具了,由乖巧切换成了叛逆,“找到比我更好的了,我就成了弃子,对吗?”

  “可是柏潜会签吗,不可能的。”

  他站直了身体,眼眶又些湿红,嘴却硬气:“我会让你后悔今天的决定的,老板!”

  我在他放狠话的时候,转过了身。

  连酌出去没两分钟,云拂就打内线进来了,“你跟人家说了什么啊,这么个小魔头都被你惹哭了!”

  我老实任云拂骂完了,才说道:“给我挑些剧本来。”

  云拂喜出望外:“你想通啦,愿意继续演戏了?哎,我这就给你找些好剧本来,保管你满意,看了就想演!”

  “不是。”我的声音飘出落地窗,寒风从打开的窗口吹进来,刺地我脸颊冰凉,声音更冷:“我不演。给柏潜挑的。”

  话一落,办公室的门就被风风火火赶来的云拂推开了。

  她关上门,戴上痛苦面具,苦口婆心道:“为什么给柏潜啊?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想干嘛啊?”

  “我以为我表达的很清楚。”我扭头,气定神闲地看着云拂,“我要拍柏潜。”

  云拂满脸都是不可理喻:“?”

  “我说我要做导演掌镜,我要拍柏潜。”

  “竟容,柏潜没有签到我们公司。”

  我当然知道,我还想签他呢,他拒绝了。

  我换了一个迂回的口气:“那没有关系,先拍他,等他看到和我们合作的优势了,他会同意签到我们公司来。”

  云拂不愧在娱乐圈淫浸多年,太会抓重点了:“所以,你和他私底下谈过签约,但他没同意。”

  ……

  这就是为什么我总嫌弃云拂太聪明的缘故了。“人艰不拆”这个处世原则,看在我们二十年搭档的份上,我这辈子也不祈求云拂能懂了。

  大概下午两点,柏潜给我回了一个电话。他那边的背景音不难分辨,很可能是刚落地就给我回了电话。基于他的自觉,我心里的疙瘩消磨了一些。

  “树……竟容,我上个电话飞机要起飞了,信号不好,没听清你最后说了什么,你能再说一遍吗?”

  倒也不用把我的名字叫得那么勉强吧。说话还这么客气。

  我自己在心里吐槽了一下,想到一上午为这通电话自怨自艾的事儿,很自知之明的觉得,说出去太丢人了。

  于是我敷衍道:“没说什么。”

  “哦,那树……竟容,我先去看看柏庭,晚点再和你说。”

  我听他这样叫我总是别扭地要命,也没多想就命令他:“你再叫我名字一声,不准停顿。”

  我感觉他倒抽了一口气,坏心眼地暗笑不止。

  柏潜战略性轻咳了一声,然后我听见他压低嗓音对着听筒说:“晚上叫给你听吧。我现在还在机场,不方便。”

  我手忙脚乱把电话挂了,落地窗倒映出我的影子,我看到自己耳根红了一片。

  因为柏潜回了那通电话的缘故,我整个下午的心情都很明朗,甚至有闲情去楼下的演员部指导新人。

  我进来的不是时候,连酌正在颠覆形象地饰演柏潜金鸡奖影帝成名作《废街》的男主角钟小陋,一个民国乞丐。

  影片里钟小陋匍匐在一个纨绔的黄包车底下,用嘴给男人舔皮鞋,只为了得到一块掉在地上的脏馒头。而现场上表演课没有黄包车,只有一把椅子当道具,也没有纨绔给他搭戏,只凭他单人演绎。

  十几个上表演课的学生神色各异地盯着跪在地上的连酌,连酌的状态显然受到这些视线的影响,他的指导老师在一旁皱起了眉头。

  我走过去,弯腰勾起了连酌的衣领,视线在四周逡巡了一遍,说:“柏潜当年演这部片子的时候还是影坛新人,和他搭戏的这位纨绔耍大牌,导致连着几个场景都是柏潜无实物,凭空想象又计算好镜头距离演出来的。你们老师之所以在表演课上拿这段给你们做案例,是因为这些片段在影坛,封神了。”

  “你见过柏潜,你能想象柏潜用那张亚历克斯的脸去演钟小陋吗?这两个角色,你对得上同一张脸吗?”

  连酌还和我怄气,不服道:“你对他那么满意,怎么不签他来啊?!”

  我心平气和:“我也想啊,但他不肯啊。情愿留在签了二十年的老东家那里,全年无休当洗钱机器。”

  我们用的中文交流,而这间教室里除了我和连酌都是外国人,他们来自五湖四海,只看到我和连酌在吵架,却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

  连酌脸上的盛气凌人仍没有丝毫改变,我松开他,起身时故意嫌弃地擦了擦手,拿捏着失望地口气说了一句英文:“演员在演戏时都不能做到投入,忘我,上八百年表演课也难成气候。”

  霎时,连酌一身的劲头都下去了,他委屈地丧着脑袋搭在椅子上。我把视线移到其他看热闹的学员身上,他们吓得纷纷后退了一步。

  我离开前偏头看了眼指导老师,他苦笑着对我使了个大拇指。

  我搭电梯回了楼上的办公区,电梯门刚开,就看到云拂站在外面等我。我们去了顶楼抽烟。

  俄罗斯的整个冬季几乎都在降雪,一天能飘好几场,雪基本上是不化的。我和云拂踩着顶楼的雪,呼吸间哈出的水汽漂浮在伞沿,然后成水,成冰。

  抽了两根烟,云拂才跺着脚说:“一步登不了天,你对小朋友们的要求太高了。”

  我咬着烟头否认:“哪有。我这是尽心指导,都还没收他们的课时费呢。”

  “你少去楼下走动了,给我省点心吧,看在我已经不带你的份上。”云拂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树竟容,不是所有人都能得上帝的垂青,拥有你和柏潜这样的天赋,这个世界多得是平凡人。”

  “我也是平凡人。”我猛吸了一口烟,尼古丁的味儿冲淡了心里的苦涩。

  “中国有一句诗,这些年柏潜的成就每高一点,这句诗就往我骨头上刻地深一点儿。”

  “什么?”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晚上高楼林立,白天的车水马龙像是按下了休止符,雪落下的声音变得特别清晰,我在纳新合同上签好了名字,附上意见,打开私印盖下。

  完成了最后一个工作,我才出办公室的门,走进下班的电梯。

  云拂让我别再去新人边上刷存在感,说很容易挫伤小朋友的积极性。我不以为然,却仍旧答应了她。

  我以为云拂这样说了,就会交待好下面的人看见我要绕道走,结果下午刚骂完的小崽子,竟然站在我车边等我。

  也不知道连酌站了多久,我过去时人已经冻地僵硬了。

  他打着寒颤想说话,我喝止他,叫他闭嘴,捏着他的肩膀把他推进副驾驶。

  车里的暖气把身边人的衣服烘干了,我这才打响引擎起步。在这期间,连酌一直欲言又止地看着我,但可能是怕我又生气,老实地憋到了我家。

  我把车停到了车库里面,喊他下车,连酌没动,反问我:“你带我回家?你不害怕吗,我前天晚上才强吻你。”

  我轻嗤了一声,拿皮鞋踢了踢他的小腿肚,把钥匙扔到他身上,冷声道:“不下来,就自己开回去。天底下可没有老板给员工当司机的福利。”

  我不管他,扭头往前走,没半分钟就听到了关车门的声音,后边的雪踩着吱呀作响。

  进了门,我给自己接了杯热水漱口,看到连酌贴在门上犹疑不止的表情觉得好笑。

  我一笑,小崽子脸上的别扭更明显了,青一阵白一阵的。

  我继续装腔作势地数落他:“看,也是有表情变化的嘛,比下午的死鱼脸好太多了。”

  “你如果是为了继续骂我才接我回家,”连酌一改刚才的怂样,又变回了那个恶狠狠的愤世少年,他朝我吼道:“我不会满足你的恶趣味的!”

  我看他迫不及待要出去,又因为开不了指纹锁拳打脚踢的模样,笑得更大声了。

  我想我只是不带任何恶意的嘲笑他两句,比他对我的冒犯要轻多了,结果哪想到他那么外强中干,竟然扒着门哭了。

  我没有安慰过人,但他的哭声实在刺耳,像我真对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我烦躁得很,为了让他停止哭泣,语气不善地威胁道:“再哭一声,明天便去找云拂要违约金。”

  他果然不哭了,用一双红红的眼睛控诉我。我正要再说两句,没想到柏潜下午说的晚上回电话,竟然真的会回。

  但我眼下的情况,哪里适合接。我不带犹豫地要挂断来电,但电子产品在冬天不太好操作,屏幕直接卡在了来电页面,铃声又一直不停。我不停地戳挂断键,见无效索性就想等柏潜那边自己挂了,结果手机被不知道几时走到我面前的连酌抢了,他在我警告的眼神下不怕死地直接按下了接通。

  很好,他真的惹火我了。我正要发一通脾气,没想到一直卡着的页面竟然接通了,柏潜的声音从听筒跑出来:“树竟容,这么久不接电话是不方便吗?现在不方便就算了,我打来就是想……”

  “当然不方便。”连酌挑衅地看着我,嘴巴恨不得贴进手机里当面和柏潜示威:“前辈现在在教后辈一些,该做的事!”

  我三十七岁了,除了《青桐深》杀青片场,没对谁冒过那么大火气。我感觉自己就像只濒临要爆炸的气球,亟待把那口气撒出来时,却因为柏潜一声不吭挂了电话,又毫无杀伤力地破了。

弟弟视角(一):

  【无】

  1.我的世界只有哥哥。生命里被这个人挤满了,没有丝毫的眼界去看其他人。

  我失去了母亲,没了父亲,哥哥就是我唯一的家人。

  我不清楚什么时候对哥哥的依赖变质了,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小时候有人打趣哥哥,说:“柏潜,你后面跟的是妹妹吧!”更过分的话也有,不外乎模糊我的性别,猥亵我的身体。

  但后面再没有这样的事了,因为哥哥把每一个这样坏人都打服了。

  哥哥不是英雄,他打架也会受伤流血。

  那时我刚明白自己对哥哥不能人言的欲望时,我觉得自己恶心,觉得对不起哥哥。我想过升学考时借机离开哥哥,可是填志愿的时候想起这些往事,心里卑劣地选择了继续陪伴。

  哥哥也已经没有亲人了,他不能再失去我。不然多孤单啊。

  我很开心哥哥能为我做这些,但我不想看到哥哥再流血,再难过了。我想我只要瞒一天,就快活一天。

  所以我开始扮丑。我用外在的修饰去掩盖那张过于引人注目的脸,哥哥一眼就看破我的小九九,他不习惯我这样,他很嫌弃,却只能叹气。

  我抱着哥哥时,心里千万句呐喊“爱你”,脸上却只有臭屁弟弟调皮捣蛋该有的表情。

  我平静地度过了哥哥所没有的校园生活,平静地接受了我不能爱他又非常爱他的事实。

  也许别人的前十七年有很多值得吹嘘的故事,但我的,只有一个不能说出口的名字。

  那时候描写早恋的作文,都带着禁忌。无人可以触碰,又无人不想触碰。可能关于青春期,我和其他的共同点就是,都有很多无从说起的秘密,为了掩盖秘密,又有千万个谎。

  树竟容就是我撒得最大的谎。即使我后来不想承认我真的觉得他有种让人提起他的名字就觉得骄傲的魅力。

  我初认识树竟容这个名字,他正当红,还未遭受跌落神坛的坎坷。这位与我的生活有云泥之别的男明星,频繁地出现在我的小小世界。哥哥失笑地问我是不是追星了,我看着哥哥这张引无数男女心驰神往的脸失神地点点头。

  树竟容之后,他成了我爱好男色的宣泄口。而哥哥是不会发现的,因为他的时间都用来养家糊口了,他没有精力去注意弟弟的体格发育已经快到了临界点。

  原本我以为这种与哥哥相依为命的近况,还可以长跑许多年,然而横亘在我和哥哥嘴边的人,意外地走进了现实。

  哥哥去北京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他是和树竟容同拍一部同性电影。

  送哥哥上车的时候,我纠结地问他:“你的戏里有吻戏啊,和男人接吻啊,哥哥你不会觉得恶心吗?”

  “为什么恶心?只是拍戏啊。”哥哥揉着我的头发,微笑道:“一部戏就可以抵你大学四年的学杂费了,真是暴利。我赚大发了。”

  我听到绿皮火车的启动声,知道哥哥要离我远去了。

  我当时没有意识到危机的来临,也不知道这个叫树竟容的演员,竟然有能力改变哥哥的一生。

  我上学是会带手机的,经常因为深夜看百年树人的帖子,流着眼泪整晚整晚胡思乱想。一直压抑的情愫,终于在这次成为了我人生的干扰项。不可避免的,我的学习成绩下降了。

  哥哥收到我的电子成绩单时问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我听到这个电话时情绪已经很崩溃了,我忘了该有的分心,委屈地哭着求他:“哥哥,你能不能不要和树竟容那么好,我好害怕他要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他那么好……”

  哥哥只以为我是对偶像的占有欲上来了,有些好笑地回道:“你就为这?”然后无奈道:“我和他只是演戏啊,当不得真的,不会染指你的宝贝。”

  我急得要命,哥哥竟然还以为我是在酸他可以和树竟容亲密接触!这是我第一次为撒这个谎而后悔。

  我拼命压抑哭嗝,好把话说清楚:“哪里是演戏啊,我看下戏了你们也很好,还会微博互动什么的。”

  哥哥却还是不以为意,心平气和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真的是演戏,戏里戏外都有剧本的。安心备考吧弟弟,哥哥还等着沾你的光进一下清华北大的校门呢。”

  我起初并不信他说的剧本说辞,直到哥哥再三保证他没骗我,我才哼哼唧唧让他等着我光宗耀祖,最后听他的话把手机上交了。

  我对哥哥的信任是从小建立起来的,他从来不会骗我。

  可这次他确实没有骗我,但我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和树竟容见面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喜欢哥哥。即使他竭力掩饰,甚至故意冷着哥哥,我也知道,他就是动心了。

  我惴惴不安完成了高考,天天守在哥哥身边,防止他心里住进别人。还好,不消我使法子,哥哥就主动和树竟容断掉了联系。

  我有天装作不解,又和他提起树竟容,我揪着热搜绘声绘色,可哥哥表现泛泛,甚至有些无动于衷。

  我不清楚他和树竟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有那么大的转变。在我看来这个转变是好事,但闲下来时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去猜测内因。

  哥哥是个非常非常心软的人,善良到我经常觉得他有些圣母病。但这并不代表他是个好拿捏的人,他在坚守原则方面还是非常强势。但我上一次见他和人闹崩,还是我中学被校园霸凌时,他对我那个视而不见的班主任下了最后通牒,举报到了教育局。最后我的班主任被剥夺了继续成为教师的资格。

  我很难去想象哥哥会和树竟容有什么冲突。他们两个看起来都不像是有矛盾到需要干一架的人。但很快,《青桐深》剧组的导演把真相送到我面前了。

  我把片方邀请哥哥参加宣传的话转述给了哥哥,哥哥一口回绝不去。看到哥哥的反应我心里是又心疼又开心,但我还是故意提起他几十天成果,我太理解成果被辜负是什么样的感受了。可即使我大度,嘴上劝他去参加宣传,心里却忍不住直打鼓,害怕他真的答应了。

  但哥哥的回应还是没有丝毫犹豫。时间过了很久,我都记得那天下午阳台上落日的余晖,在半空中飞旋的蜻蜓,哥哥在躺椅上闭着眼睛,心如止水地说再也不想和那个剧组有任何关系。

  我几乎在听闻那句话的瞬间就落了泪,甚至有些狼性大发。我想说我亲他一下,能不能赶走哥哥掩盖不了的脆弱。我还他是血脉至亲,心连着心的,他表现地越是若无其事,我越知道他在意得要死。

  2.我这一生最不后悔与最后悔的事,就是2021年寒假,受了树竟容在《青桐深》香港点映的刺激,和哥哥表白。

  哥哥被我吓到了,整个人很久都傻愣在一处。

  我抱着哥哥的腰,把要溢出心口的爱意都告诉他,哥哥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多讽刺,我那么爱他,他却仅凭一个眼神就可以把我杀得片甲不留。

  他一脸难以置信地问我:“小恒,哥哥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又有同学欺负你了?我去找你们校长谈谈!”

  我满脸泪地拦在他面前,嘴边都是苦笑,我说:“哥哥,你听不见吗?我说我喜欢你,想和你上床的那种喜欢。你不懂吗?”

  哥哥惊愕地后退了一步,他抓着沙发难过地问我:“为什么会这样?你被什么影响了?”

  他这些举动彻底刺伤了我,我崩溃道:“要被影响吗?我天生就是同性恋!你满意了吗?”

  “有药治吗?”他那么绝情,竟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他一字一句都像在我心上扎口子,却无辜得像这个世界最清白的人。他也许还觉得我该感谢他,因为即使这种时候,他仍没有想过放弃我。

  “只要可以把你治好,花多少钱都没关系。”

  “你当然没关系。你不是马上就要傍上富婆了吗?星和的千金为你马首是瞻啊,对吧,哥哥。”我听见自己不留情面地讽刺他。可看到哥哥一脸受伤,我的心却疼得更厉害。

  太冲动了,哥哥会觉得我是表白不成,恼羞成怒了吗?好掉价。

  “我们冷静一段时间吧。”他这样说道,字面意思上好像我真的配和他有过纠葛。

  我冷笑道:“不必。我明天就回学校,以后都不回来了。”

  我转过身,有些英雄气短得孤傲。

  哥哥的身影在我心里不断缩小,那些痛不欲生的错觉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和哥哥相互在各自的房间沉默了一晚上。早上6点我拉着行李箱出来时,一向爱睡懒觉的哥哥却在厨房做起了早餐。

  他见到我,手指有些不自在地抓了抓身上的围裙,说:“吃完早餐再走吧,已经快好了。”

  一晚上起伏不定的心绪,在这时炸得我和哥哥都体无完肤。

  我恶气冲冲地指责道:“你没有心思,就不要每天都勾引人!”

  这是我第一次对哥哥这么大声说话,听到我的辱骂吓得哥哥脸上血色尽褪,看起来却更想让人蹂躏他。

  我明知道这样下去以后将无可转圜,却没有收手。

  我扔下行李箱,逼近哥哥身前,我感受到自己快累死的心跳声。在哥哥猝不及防的时候,我猛地伸手扯掉他肩上的围裙带子,踮起脚咬了一口他的嘴巴。然后半分不怀好意,半分鄙夷道:“要不想贼惦记,就别一天到晚拿着金疙瘩到处招摇。哥哥,你的味道也不过如此。”

  哥哥没说什么,也就打了我一巴掌。

  可这一巴掌我受下了,却还是断不了对他的心思。我在爱他这件事上说了太多谎,最严重最破绽百出的就是这一句“不过如此”。

  我没吃他精心准备的一桌早餐,临走时有些不甘心地问他:“为什么,为什么树竟容就可以喜欢你?我喜欢你不犯法,我和你上床也不会怀孕,我甚至不敢去想要和你结婚,为什么我不可以树竟容可以?你为什么可以容忍他,不能也对我高抬贵手?”

  哥哥在我面前抬手,我以为他是要问我脸上疼不疼,可现实却是他毫不留情的把门关上,话音隔着门板传过来,痛得我耳朵差点要聋了。

  “有病就去治,我会给你打钱,没治好之前我们就不要见面了。”

  “说过很对遍树竟容和我只是在演戏,你当人弟弟要知些好歹。柏恒,我这一生几乎都在为你奉献,我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但如果心理问题还会引发你的臆想症,我可以每个月给你打双倍的钱。”

  这是我自杀之前,最后一次见他。我嘴上说得多狠,其实没几个月就想他想得不行。我偷偷回了一次家,但没见到人。还是逮住了星和的一个小助理,才知道哥哥经郑鸢引荐,已经远赴加州留学。

  多可笑。令我日夜受煎熬的人,他从来没想过在原地等我。他一门心思要和我撇清关系,永远逃离我生活。

  剧透一下吧,柏潜在我第八版结局被我救回来了,现在草稿箱里有第十二版了,我不敢说是不是你们想的那种HE,毕竟每个人看法不一样,萌雷也不一致,我怕我把话说太死了后面要挨骂。总之要看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虐得受不住了可以弃文,没有关系的,感谢遇见,江湖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