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晏报了一个地名, 在某办公大楼的二十八层, 应该是他工作的地方。

 

沈南晏的声音跟十年前不太一样, 但即便是隔着听筒, 也仍然好听,带着一种他从前未曾听过的,更加成熟的韵味。

 

他很想多听听沈南晏的声音, 跟他多说几句话,哪怕只是通过手机。

 

正斟酌着该说些什么才好,沈南晏先他一步开了口:“你吃晚饭了么?”

 

江逾白怔愣片刻, 如实道:“没有。”

 

沈南晏:“那待会儿一起吃晚饭吧。”

 

江逾白:“好。”

 

“江医生, 你快过去一趟,病人家属不满治疗结果, 在病房闹起来了!”一个护士慌慌张张跑来,说话的声音又急又大。

 

江逾白尚未回应,电话里,沈南晏说:“你先忙,我等你。”

 

“好。”

 

挂断电话,江逾白上楼去了病房。

 

病床上躺着一位截了肢的老太太,旁边正在吼叫的是她的儿子,大概四十来岁,体型微胖,看起来蛮不讲理。

 

“我妈送来医院的时候手还好好的,你们说截就截,现在手没了,生活没办法自理,你们负责吗?!”

 

病房外围了很多围观人群,有人指指点点,说这家医院名气那么大,没想到竟然这么黑心。

几位护士和医生在极力劝说,病人家属却完全听不进去:“我不管你们有什么理由,我只知道我妈好好的手送这里来就没了,这件事你们必须赔钱,没有商量的余地!”

 



护士长道:“王先生您先冷静,您母亲当时的情况您也是知道的,如果不截肢的话有很大概率会危及到是生命,我们医院做出的所有……”

 

她的话被王先生打断:“我知道?我知道什么?你只知道你们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妈送进手术室,再推出来的时候手就没了!”

他看着护士长,眼神像是要吃人:“你是护士里的头,就是你把我妈害成这样的吧?”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戳护士长的肩部,力道不小,一路往下,位置越发不可控。护士长身后挨着一张空床,屡屡后退直至躲避不得,眼看手指就要戳到胸部——

 

江逾白就是这时候挤出人群的,他拉了一把护士长的手臂,挡在她前面:“王先生,有话好好说,请不要动手。”

 

病房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江逾白赶过来时被堵得寸步难行,好在赶在最后关头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