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 已是深夜。
做笔录这件事他们已经很熟悉了, 这次也没什么新鲜感。
回去的路上徐涧一路都在自责, 说得沈南晏和江逾白只能装作睡去,她这才消停下来。
到家后,徐涧深深地看了江逾白一眼, 像是有什么话想说。
无非是些表达歉意的话,江逾白路上已经听过一回, 不想再听, 于是恰合时宜地打了个哈欠, 说困了, 徐涧只能作罢,没再说话,几人各自回房。
第二天一早, 江逾白一拉门就看见沈南晏站在门口,吓了一跳:“你干嘛?”
沈南晏已经洗漱好背好书包,不知道在这站了多久。
他垂着眸, 眼睫在下方投落阴影, 嘴唇动了动:“对不起。”
江逾白懵了。
他用力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确认不在梦里过后,他问:“对不起什么?”
沈南晏:“昨天不应该让你留下来陪我写试卷。”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但江逾白听明白了。
他眸光动了动,说:“即便你没有让我留下来我们也会碰见他,他既然存心蹲我,就不会因为我回家早晚而改变主意。而且,你昨天让我晚点回去,是对的。”
沈南晏向他投去疑问的目光。
江逾白接着道:“因为我们回去的时间晚,街上没人,所以他敢上来跟我们动手,那些汽油泼到了我们身上,我们才能快速察觉到他的意图,方便阻止他。如果昨天街上人多,他恐怕就不会上前跟我们废话那么多,而是直接洒汽油了,到时候他把提前准备好的打火机趁人不注意拿出来,遭殃的就不止我们了。”
“而且,他的精神状态好像有点问题,即便是没有点燃汽油,也极有可能误伤路人。”
沈南晏沉默了一会,才说:“以后尽量避开他。”
到教室的时候,路右旗正和陈盛围着说话,笑得很开心。
江逾白把书包扔课桌上,踢了路右旗一脚:“聊什么呢,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路右旗不介意他的评价,转头跟江逾白说:“聊你呢。”
江逾白取书的动作一顿:“聊我什么?”
路右旗:“你不知道,昨天晚上田佳等了你好久,等到她妈妈都进学校来领他了。”
江逾白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了还能听见田佳的消息:“她等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