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春夏交际的季节,槐花开得灿烂。不过这些槐花也渐渐落了,花落垂媚,光洁的道路上点缀了一片白。我摘下一朵槐花,放在嘴里,细细品尝。
那是在下课回家的路上,他突然打电话过来。我想着肯定是叫我去吃午饭,谁知他一开口便说:“来我家。”
他家?
我怔了怔,我记得他好久都没回去过了。
“去你家干嘛?”
他语气很不好听,似乎刚跟别人吵过架。
“包艳萍马上就要来了,你不是要出气吗?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好。”
我低下头,捏了捏拳头,迅速走去。
他家变了不少,院子里长了些野花野草,却也蔽芾芬芳。门口有两辆车停着,一辆奔驰,还有一辆是顾平川的。
看来包艳萍已经到了。
很好,很好。
我推开门,正看见包艳萍坐在沙发上,抽着烟。
“到了?正好。”包艳萍掐灭烟,将烟头扔在烟灰缸里,翘起了二郎腿。
顾平川正懒懒地靠在他房间的门沿上,一句话都不说。
“好啊。”我冷冷一句,行到沙发边。
“啪!”我反手一巴掌抽到包艳萍的左脸上!
积压已久的愤怒全然释放!
“啊,好多粉——”我笑道,“麻烦您一会儿记得补补妆啊,不过啊,您再怎么化妆,都遮不住你这张臭脸上的皱纹。”
包艳萍眼睛睁到最大的程度,“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怒到了极限,天王老子我都敢打!”我目光熠熠,盯着她,“这一巴掌,为我自己,你叫那么多男人来,想要侮辱我,不过好在什么也没发生。”
包艳萍正要起身对我还手,但我不给她机会——
“啪!”
我顺手又是一抽!
“啊,好多粉好多粉——”我又笑道,“帮包总的右脸也卸卸妆,均匀均匀——”
“郑爱森,你疯了!”
“这一巴掌,为顾平川,什么原因你自己清楚。”我声音冷得瘆人,“若是你自己想不明白,那你就太不是人了。”
我说完,又是顺手一抽,一次比一次痛快!
“郑爱森!”
紧接着,又是一巴掌——
“这两巴掌为我自己,为懦弱的我自己,为愚蠢的我自己,我居然没把视频交给警方。”
包艳萍站立不稳就要走,拿起包包就要对我喧骂,我又是一巴掌。
“啊——”
“这一巴掌,是为了让你闭嘴,赶紧滚吧。”
包艳萍跌跌撞撞走到门口,还回头对我说:“你们会后悔的,你们走不到一块,我发誓!”
真是执迷不悟,不到黄河不死心。
我懒得理会。
顾平川将我抱在怀里,我也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他抚摸着我的发,说:“你太他妈娘了,要是我,我直接拿着刀子上。”
我:“……”
这已经足够,何必让别人很难看很难看?即使包艳萍这个样子已经很难看很难看,很狼狈很狼狈了。但我始终做不到像她那样,毕竟我不是豺狼猛兽,我也不是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