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陈佳佳打开了衣柜。
陈煜只觉得头顶一凉，光线从陈佳佳身后照进来，恰恰打在他的半边脸上。
“欠钱？我哥怎么会欠钱？”陈佳佳还在说话，“……哎呀，我在找着呢，你别吵我。”她的手不停，每个大衣口袋都翻了一遍。银行卡不难找，很快她就抽出了那张金色的卡，问，“我好像找到了……应该是这张金色的吧？你在银行干活的，能帮我查查里面有多少钱吗？”
“金色的？”徐青乾讶异，“你知道密码吗？”
“密码？我怎么会知道我哥的银行卡密码？……难道我哥没有一起告诉你吗？”
“……好吧。”陈佳佳又说了几句，挂了电话，不再管那张银行卡，顺手把它放到书桌上，接着收拾陈煜的衣服。
陈煜浑浑噩噩地飘出了大开的衣柜。
欠钱？陈煜躲在衣柜里听到这两个字时起初是惊讶的。当他不抱任何希望地动脑，想回忆有关欠钱的记忆时，本以为会像之前一样头疼，然而并没有。
没头疼，但也想不起更多，只有一些零碎的片段。
他只记得有一个人，声音很冷，语气生硬地对他说，“卡里有三十万，你拿着钱走吧，不要再来找我。”
然后自己好像说了什么话，激怒了对面的人。
对方将一张金色的银行卡狠狠掷向他胸口，吼道，“陈煜！你到底听没听懂我的话？”
记忆片段的最后，那个人举起一只手，颤抖着指着陈煜说，“我说最后一遍，不要找我。”
那只手的手腕上，戴着一只绿水鬼。
绿得很刺眼，刺得陈煜的眼睛几乎要落下泪来。
四、
陈煜很难过。
因为他好像跟他的好兄弟闹掰了。
而这个好兄弟还借了他一大笔钱，还是不用他还的那种。
——但是他人都死了，要这么多钱干什么？还是还了吧。说不定，他没投胎就是因为还有钱没还完呢。
陈煜心里揣着事，落寞地坐在沙发上，看着陈佳佳和李东洋进进出出地收拾打包他的东西。
“佳佳，你哥他是真的没有单人照啊？”李东洋清点着杂物疑惑道。
陈佳佳正在跟徐青乾打电话查银行卡，闻言回道，“我也奇怪呢，我记得我哥是有照片的，但是现在一张也找不到，不知道去哪里了，不然我也不会用那张合照……”说着又哽咽起来。
电话那头的徐青乾隐约听到“照片”两个字，又听陈佳佳快哭的语气，以为陈佳佳是想她哥了，随口道，“照片？你说的是你哥的照片吗？我之前还见顾明山那里有呢。”
“嗨，我还奇了怪了，顾明山那小子好端端拿人家照片干什么。”
陈佳佳闻言皱起了眉：“顾明山是谁？”
“你不知道？”徐青乾说，“顾明山顾大少啊。”
“……高中时和我们一个班的，眼高于顶，可偏偏跟你哥关系特别好。”
“因为你哥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后面这句徐青乾说得很小声，陈佳佳想着顾明山，也就没有注意。
“那你能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吗？我想问问他手里的照片。”陈佳佳问。
同一时间，徐青乾查到了金色银行卡的卡主。
电脑的冷光打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脸照得晦暗不明，只见电脑上显示着：
开户人：顾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