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秋人生将近二十载,头一次觉得天塌了,而且还要快把她压死。
但就算只剩最后一口气,她也没想明白付云怎么能和她哥搞到一起,不仅搞在一起,还偷偷来家里...偷情!
她窝在被子里哭了很久,一半是哭自己失败的初恋,一半是哭严野竟然喜欢男人。
哭着哭着,她想起严野从小就没对哪个女生感兴趣过,到现在一个女朋友都没交过。
她越想越想不通,不明白严野怎么就走上这条路了。
但翻了个身后,她又觉得自己哥哥挺牛逼的,竟然能把到付云,那可是付云啊!
不对,她和严野亲兄妹,严野长得帅,她难道长得就不好看吗?付云为什么喜欢她哥不喜欢她啊。
想到这里,她又悲痛地流下眼泪,很是伤心地哭了半天。
哭了一会儿,眼泪哭干了,她开始讨厌严野。
平常在她面前装得道貌岸然,仿佛跟付云是上世的仇人,见面就要打上一顿,结果暗地里又偷偷去勾搭对方。
虽然她也能理解,付云确实魅力大,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被他吸引都很正常,就连路过的小猫严秋都觉得会爱上付云。
但严野身为她的哥哥,怎么可以这样背叛她。
严秋越想越恨,恨得牙痒痒,甚至想趁夜起床去隔壁把人揍一顿。
她窝在被子里,根本回想不起来严野对她好的地方。
反正付云也不可能认真,没准下个月就把严野踹了,到时候没准还要她去安慰呢。
不过严野知道付云既薄情又花心吗?
严秋在被子里撇了撇嘴,他肯定知道,不仅知道,还天天跟她念叨,让她离付云远一点。
结果自己吧唧一脚陷了进去,也不知道有没有走心。
要是他走心了,付云没走心怎么办?
万一严野突然跟家里出柜怎么办?
严拓的事本来就把家里弄得一团乱,妈妈刚从医院回来,身体这么虚弱,经不起折腾了。
她只庆幸下午没被爸妈看到付云在严野房间里,不然当场就得打120回医院。
严拓从小那么优秀,跟家里出柜都闹成这样,严野万一哪天真回家说自己喜欢男人,家不得被拆了啊。
到时候她站哪头?
她舍不得爸妈伤心,可如果真的像小姑那样把严野赶出家门,她也不愿意。
严野该说不说,其他时间对她还是很好的。
想到这里,严秋悲从中来,觉得老天爷太不公平。
他哥虽然脾气差、有点轻微神经病,有时对她非常凶、非常不讲道理,但也是个好人,为什么要让他喜欢付云,变成同性恋?
他以后可怎么办呀,社会不接受,家里不接受,付云再把他甩了,他还能活下去吗。
严秋东想一头,西想一头,一整晚辗转反侧,根本没睡着。
等早上起来,她打开门碰到严野,心里又开始担心。
她哥确实有点姿色,如果他脾气再好一点,不要总板着脸,肯定很多小姑娘喜欢他。
严秋走进厕所,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黑眼圈和失眠的憔悴,更加觉得严野容光焕发。
她在心里哭哭啼啼,心想怪不得付云喜欢他不喜欢自己。
刷完牙出来,严野在吃早饭,爸妈都早早出门了。
严秋调整心态,凑过去问他:“你跟付云到底什么关系?”
严野撇她一眼:“昨天不是说了?”
“你认真的?”严秋有些着急。
怎料严野压根不接受他的关心,说:“少管我的事。”
“付云他虽然长得帅,人也好,学习还牛逼,但他很花心,你不是知道吗!”严秋着急了,觉得自家哥哥有点要步自己后尘的意思。
她说:“你跟他玩玩就行,他不可能对你认真的。”
严野放下手中的早餐,觉得大清早就被扰了心情:“你怎么知道?”
“你——”严秋快要被气死了,“他什么人你不清楚啊?你之前训我那些话都白说了!”
严野不置可否地拿起牛奶喝了一口,没说话。
看他冥顽不灵,严秋很想把他拎到楼上,像他训自己一样狠狠骂他一天。
但长兄如父,她对严野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从小就这样,没办法。所以即便如此,她也不敢说什么过分的话。
“你喜欢付云就算了,但你千万不要胡来,严拓哥的下场你也看到了,你绝对不能出柜啊!”
严野没说话。
“你到底听没听进去!”严秋都想上手打他了。
“行了,赶紧吃饭去学校,一会儿赶不上上课了。”
严野根本油盐不进,吃完早餐就出门了。
严秋忧心忡忡地去了学校,找到付云的教室,偷摸进去坐到旁边。
她把从家里打包的早餐轻轻放过去,没吭声。
付云正在听英语,看到突然出现在视线内的红糖馒头才摘下耳机,侧头看了眼严秋。
严秋之前没少偷偷查付云的课表,然后用拙劣的演技上演偶遇的戏码。
她也悄悄给付云送过早餐,或者偷偷站在门口看他,看满足了再回去上课。
“早,有事?”付云这张脸大清早看到简直让人如沐春风,尤其那双含情的眼睛,真恨不得一头撞死在他的眼神中。
“请你吃早餐。”严秋有些脸红,一面觉得付云好帅,一面提醒自己不要忘了来的目的,于是说,“你跟我哥...到哪一步了啊?”
付云笑了下,轻描淡写说:“你个小姑娘瞎打听什么。”
看对方脸上的笑容,严秋脸更红了:“我就是想跟你说,我哥这个人脑子一根筋,从小没谈过恋爱,反正有时候傻乎乎的,他....”
她越说心里越乱,本来组织好的语言也忘了大半。
“你哥说我坏话了?”付云笑着问她。
“没有。”严秋立马摇头。
“那你一脸我会伤害他的表情干什么?我对他也不坏啊。”付云自觉是个好人,从不虐待他人,尤其是严野。
严秋想说我哥傻,你别伤害他,但她不好意思说。
她觉得付云应该能明白她的意思,所以只努力笑了下:“我就是觉得我哥挺好的,跟你很配。”
付云没说话,也不知道他自己觉得配不配。
快到上课时间了,严秋准备回教室,走之前没忍住,还是回头小声地说了:“你俩以后万一有什么争吵,你别对我哥动手噢。他挺脆弱的,以前受过不少伤,身子骨弱....”
他哥房间的花瓶现在还尸骨无存,严秋不担心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