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飞扬往下一看,发现自己一条腿杵在他两腿之间,膝盖正好顶在他的大腿根的地方。
“你没事吧?”程飞扬有些狼狈得爬起来,想把他从地上捞了起来。
江苜不起,就躺在地上,大衣铺了一地,像一朵黑色的花。他仰头望着星空说:“让我躺一会儿。”
程飞扬拽他,说:“你喝醉了,地上凉。”
“不想动。”江苜看着他小声说,有点耍赖的意思。
程飞扬蹲在他身边,仰头对着干冷夜空中的冷空气,长长吐了一口气,然后把他横抱起来,像捧着一朵乌云。
程飞扬把他抱到车里,放到后排。代驾还没来,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室外的时候不觉得,可当进了狭窄的车厢时,程飞扬突然觉得有些气闷。
江苜刚才被他抱着的时候就睡着了,放进车里之后哼唧了两下也没醒。程飞扬凑着车窗外微亮的光,看了他一会儿。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手指已经轻轻触碰到了江苜的眼皮。
他愣了愣收回手,突然打开车门出去了。冬夜的冷空气让他冷静了许多,他背靠车门,看着凄冷夜空上的残星,胸口的烦闷还在。
过了一会儿,代驾过来,寻着车牌号找到了车,问程飞扬:“老板,这么冷怎么站外面等?”
程飞扬没说话,迈着步子往副驾驶走,突然听到后排车厢发出了咚得一声,好像什么东西撞到了车窗上。他握住车门把的手顿了顿,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到后排打开了门。
江苜歪歪得靠着另一侧车门,手捂着头,是撞疼了的样子。
程飞扬瞟了他一眼,在他身边坐下没说话。
江苜努力想坐正,可奈何醉得厉害,身子总是歪来歪去。随着车子的一个转弯,眼看他又要撞到车窗上,这时身边伸来一只有力的手臂,插进他的腋下稳住他。
程飞扬沉声说:“坐好。”
江苜唔了一声,借着他手臂的力气坐稳。他看了程飞扬一眼,身体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
程飞扬结实的手臂环在江苜身周,却没挨着他,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椅子扶手,完全充当工具的作用。
程飞扬一直把江苜送进家门,没进卧室,而是把他放到沙发上就离开了。屋里暖气充足,这么睡一晚上也不会感冒。
等他离开后,关门声音响起,躺在沙发上的江苜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看着空阔客厅的吊顶水晶灯,笑了。
欲盖弥彰啊,程飞扬。
这天下午,江苜约了白粒在学校附近的茶室见面。聊了半天,白粒无意提到自己公司组织去旅行的事。
“挺好的。”江苜认为旅行出游,对白粒的情况很有好处。
“但是,我,去不了。”白粒有些遗憾。
“为什么?”
“我没有,护照。办,来不及。”白粒说。要去的塞班岛虽然是免签的,但是他光是办护照都来不及。
江苜想了想,说:“我有个老同学现在出入境管理局工作,我帮你问下能不能办个加急。”江苜打了个电话,距离白粒公司旅游时间还有一个礼拜,老同学说没有问题。
“谢谢你。”事情确认完之后,白粒高兴的向江苜道谢,说:“给你,带礼物。”
“去了好好玩。”江苜看着白粒,不知道在想什么。
转眼学校也放假了,江苜开始闭门不出。
凌霄中午一般不回去,这天不知怎么的搞了个突然袭击。一进屋就见江苜坐在餐桌前吃东西,不知道在想什么,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出神,连他开门进来的声音都没听到。
他走近一看,发现江苜在啃馒头,桌上用一个碟子装了白砂糖,江苜就拿着馒头蘸白糖吃。
“你中午就吃这个?”凌霄问他。
江苜回神,抬头看了他一眼,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说完又咬了一口蘸了白糖的馒头。
“我要不回来,都不知道你大中午吃这个。”凌霄皱眉,馒头蘸白糖,这是什么清新诡谲的吃法。又问:“你这两天中午,不会都这么吃的吧?”
“哦,不是。”
那还好。
江苜看了眼手里的馒头,又说:“就是今天,突然想吃蛋糕了。”
“。。。。。。”凌霄很无语。
他一向知道江苜无欲无求,但是没想到已经凑合到了这种地步。馒头蘸了白糖,就能当成蛋糕?
凌霄把他手里的馒头夺下来丢掉,说:“别吃了。”然后打了个电话,不到二十分钟,门口就有人敲门。
凌霄过去打开门,来人穿着工作服,上面印的是楼下一家很有名的甜品店的名字。
凌霄接过那人手上的东西,到餐桌前一摆开,只见各色精美小巧的甜品蛋糕有十来样。
“你每个都尝尝,看你喜欢哪个口味的,我让他们店里每天给你送。”凌霄招呼他。
江苜看着那摆了半张桌子的蛋糕,挑了个草莓蛋糕,说:“我只是偶尔突然想吃。”
江苜吃完甜食,就有些犯困,刷了刷牙到床上午睡去了。
割破十几年的光阴,他又梦到自己十二岁那年。
两个小小少年沿路拾荒,捡着路边被人丢弃的矿泉水瓶。
“哥,我明天就八岁了。”
“哥,我可以吃蛋糕吗?电视上那种。”
画面一晃,来到街边的糕饼铺。
十二岁的江苜扒在柜台前,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柜台后老板娘问,蛋糕是什么味道?
老板娘眼皮都不抬一下,说:“甜的 ”
咬起来是什么感觉?
“软的。”老板娘不耐烦道:“你买一块尝尝不就知道了。”
江苜再一次看了看橱柜蛋糕前的标价,转头出去了。
他只买得起馒头。
不够啊,不够甜。
他去一户人家讨白糖,伸着手,祈求:“给一点吧。给一点吧。”
仿佛在说给我的弟弟一点甜吧,他吃了很多苦,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呢。
画面一转,一间破败得家徒四壁的小屋。江苜拿出馒头,蘸了一点白糖给另一个更小的男孩儿,说:“吃蛋糕吧。”
男孩儿忽闪着大眼睛,看着馒头说:“这是馒头啊。”
“嗯。”江苜想了想,又多蘸了一点白糖,说:“但是味道是一样的,都是松软的,甜的 ”
江苜在黑暗的卧室轰然醒来,猛抽一口气,胸腔剧痛,他摁住心口,呼出一声叹息,宛如苦梦的尾稍。
给一点吧,给一点甜吧。我的小茑,还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呢。
江苜睡完午觉洗了把脸出来,发现凌霄还没走。
他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已经脱掉了西装外套,只剩一件白衬衫和马甲。他身材高大健硕,穿这种正式的衣服看起来也像个西装暴徒,满身的压迫感和侵略性。
他抬头见江苜出来了,就匆匆说了两句,把电话挂了。
那些蛋糕江苜只吃了一个,看着剩下那一堆有些发愁,对凌霄说:“你待会儿去公司时带上,给周助他们吃吧。”
凌霄摇头,说:“我今天不回公司了,陪你。”
江苜闻言呼吸一顿,脖子僵硬看着他,他知道凌霄说的陪是指什么。他僵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双腿虚软,几乎要站不住了。
他搬回来之后,因为凌霄背上的伤没好,所以这些天一直都没做过。他知道这一天早晚会到来,但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凌霄没发现他的异常,起身扯了扯领带,说:“我先去洗个澡。”
“。。。。。。凌霄。”江苜喊了他一声,嗓子干哑滞塞。
“怎么了?”凌霄转头问他。
怎么了?
我害怕,我不想做,我可能会疯掉。
这些话说了也没用,因为凌霄把他绑在身边,为的就是这点事儿。
如之前的每一次一样,不会因为他的不愿和痛苦而停下。
“没事。”江苜说。
凌霄为了修复和江苜的关系,可谓做了不少的努力,其中一件就包括在床上让江苜爽到飞起。
以前两人做的时候,他都只顾自己爽,不太顾忌江苜的感受。甚至有时候因为不满江苜的态度,大部分的□□都是带着惩罚意味的。特别是最近的两次,江苜的惨状时时出现在他脑海里。
他突然明白,干到哭和爽到哭,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是感受是完全不同的。
同样都是男人,江苜爽没爽这事对他来说是一目了然的。再加上上次江苜说他技术差,让他深深的质疑起自己的床技。
为此他刻苦学习,甚至阅片无数。在正式出关之前,他这段时间都没有碰过江苜,一是因为背上的伤口没愈合,二是怕再给他带来什么不好的体验。
为此他甚至不耻下问到邵林,邵林当时是这样说的。
“你是凶猛有余,技巧不足。你这样的,对付身经百战的那绝对是够够的,但要是对付没被开发好的,跟你上床那估计跟上刑差不多。”
凌霄亲热的把邵林搂过来,笑着问:“你为什么对老子的床技那么了解?”接着手肘一紧,锁住他的脖子,咬牙喝道:“说!”
邵林被这么一勒差点翻了白眼,他伸手抽了一张纸巾在凌霄眼前晃动,以示自己举白旗投降。
不过他觉得邵林这货这次说的挺有道理的。这么想来江苜还真有些可怜,第一次就遇到自己这样的莽夫,某位莽夫深深自责了起来。
邵林看出点门道,说:“这事儿其实也能解决。
“嗯?”凌霄看着他。
“你这样,你找个有经验的零,弄上两回,带带你,你就知道了。”
凌霄一听,脸都黑了,骂道:“滚蛋,瞎出馊主意。”
邵林有些惊讶,问:“怎么着?你这还守身如玉呢?”
守身如玉?算是吧。而且凌霄想了想,从别人那学会了,再使到江苜身上。这事儿怎么想怎么膈应得慌。
直到这天他感觉自己技艺纯熟,可以施展了。他身上想要大展身手的意愿太过强烈,洗澡的时候都忍不住哼起了小曲。
作者有话要说:
给老婆买小蛋糕,为老婆苦练技术。
凌霄,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