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苜自愈能力惊人,尽管曾经濒临崩溃,可是短短一个礼拜的时间已经足够他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再见到凌霄的时候,他除了眼神更冷了,其他的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凌霄跟着他进办公室的时候,他并没有阻拦,整个人的状态都平静异常。凌霄甚至有些怀疑,那天的记忆是不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江苜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凌霄不说话,似是等他先开口。

  凌霄突然发现他总是这样,先默默的审视他,观察他。像是一个人面对危险时,不敢轻举妄动的谨慎态度。

  凌霄劈头就问:“你怎么搬走了?”

  江苜皱了皱眉,问:“不是结束了吗?”

  他没拆定位,就是在看凌霄的态度,凌霄应该第一时间知道他搬走的事。他既然没反应,就说明他默认了,默许了。

  为什么时隔一礼拜之后,又突然跑来问他这个问题。

  “我什么时候说结束了?”

  “你那天说你玩腻了,以后不见我了。”江苜语气平静地帮他回忆。

  “我那是气话,你看不出来吗?”凌霄听他提起自己那时说过的话,心里又气愤又窘迫。平时他说的话江苜全当耳旁风,这句倒是记得牢。

  江苜没说话,眼皮垂了下去。

  凌霄奇迹般地看懂了他的想法。江苜的想的是,不是气话,是真的该有多好。

  “你那天,之后。。。”凌霄有点问不出口。

  江苜闻言,终于有了点反应,不可控得躲了一下他的视线。

  凌霄沉了沉心,才问:“那天之后,你还好吧?”

  江苜面无表情,停了有两秒钟,才说:“没疯,没死,还能坐在这,应该是还好。”

  凌霄心情复杂,语气还算温和,说:“搬回来吧。”

  江苜又用那种观察的审视的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开口问:“如果我说我不搬回去,你会怎么样?”

  凌霄不喜欢他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他眼神幽冷的沉默了半晌,开口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江苜不怎么在办公室抽烟,但是这会儿林欢不在,只有他和凌霄。

  于是他毫不顾忌的点了根烟,烟雾如丝线在空中升起,他问:“凌霄,你这么对我,是真的觉得我拿你没办法是吗?你觉得不管你怎么对我,都不用付出任何代价,是吗?”

  凌霄长吐一口气说:“我也不想这么对你,我是喜欢你的,可你总是对我冷冰冰的。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的心什么做的。”

  江苜看着他,没说话。

  这个人居然自大狂妄到这种程度,觉得自己居高临下的来喜欢一个人,没得回应就能肆无忌惮的伤害对方。这是一个正常人会有的状态吗?尽管眼下他给自己的外表披了一件名为温和的外衣,可这件外衣和他处处不合身,看着就像偷来的一样。

  “我那天就是太生气了,我以后不会了。”

  江苜翻着桌上的资料,咬着烟头也不抬:“你不是控制欲挺强的吗?怎么连自己的脾气都控制不住?”

  凌霄被他噎了一下,有些说不出话,但还是不太能理解江苜瞒着他和秦谌见面的事,问:“他是你的病人,可是为什么你们要约到校外见面吃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约会呢。”

  江苜说:“秦谌情况比较特殊,约在咨询室之外的地方见面,会让他更放松,不会时刻提醒着他是一个病人。”

  “那你们还有说有笑,聊得难舍难分的。”凌霄想到那个画面,直到现在心里还气不忿。

  “真诚的态度可以建立信任,愉悦的交流可以拉近距离,轻松的氛围可以打开心扉。”江苜说完,接着反问:“你见过哪个心理医生是和患者拍着桌子互骂的吗?”

  凌霄勉强能接受这个理由,但心里还是有点膈应得慌,说:“以后你们不要再见面了,你让他换个医生。”

  江苜不接受,语气虽然和缓,但态度丝毫不退让:“不要干涉我的工作和人际交往,这是我的底线。”

  凌霄蛮不讲理说:“我让他换个医生,又没说不让你工作。”

  江苜抬头看了一眼凌霄,表情奇异,似笑非笑,说:“凌霄,如果把我们的关系看做一场对战的话,你最好先想想你的筹码是什么,再来跟我谈。”

  “对战?”凌霄深吸口气,问:“你就这么定义?”

  “不是对战吗?”江苜咬着烟轻笑,隔着烟雾看着凌霄,然后抬手解开自己的衬衣扣子。

  一颗、两颗、三颗。。。

  在凌霄屏住呼吸,一瞬不瞬的目光中,他拉下领口,露出身上的伤痕。淤青和红肿经过一周已经很淡很淡了,但是被凌霄咬出来的好几个牙印还在。一周过去了,应该早就不疼了,但是皮下组织的青紫色痕迹依旧明显,可见当时咬得有多深。

  江苜展示着伤痕,歪头轻声问:“那这也不是战损吗?”

  凌霄又消失了两天。

  这天晚上江苜收到了凌霄发来的几条短信,他看了一眼皱起眉。

  莫名其妙,前言不搭后语,还没什么逻辑。江苜随便扫了一眼,然后就删掉了。

  到了晚上十一点多,江苜在宿舍刚洗完澡,正准备上床休息时,接到了邵林的电话,他犹豫了一下才接起来。

  邵林急吼吼道:“江苜,你跟凌霄在一起吗?”

  “没有。”

  “我从早上开始就打他电话就没人接,他家里也联系不上他。”

  “不清楚,我没和他在一起。”江苜想快点说完挂电话。

  结果邵林说:“我知道,你们吵架了。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我有点担心,你替我去他龙宫的房子看看他。”

  江苜愣了一下说:“你自己怎么不去看他?”

  邵林回道:“我人不在首都,我在广西出差。”

  “程飞扬呢?”

  “程飞扬回部队办手续了,还得两天才能回来呢。”

  “桂嘉言呢?”

  “嘉言出国了。”

  “你总还认识他的其他朋友吧,再不行找他的助理。”

  “诶!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你们就算是真掰了,他现在死活不知让你看一眼怎么就这么难啊?”

  “不好意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江苜凉凉道。

  邵林耐心耗尽,没好气道:“得了吧你,怂你就说。”

  “激将法对我不管用。”江苜不为所动

  “哎呦,我说真的,没骗你。别的是还有认识的人,但是凌霄要真的犯什么浑没人制得住他。你好歹帮忙跑一趟吧,我真觉得不放心,他家里现在也急得不行,他妈联系不上他,都快急哭了。”

  “。。。。。。”

  不知道哪句话说动了江苜,最终他还是帮忙跑了一趟。

  江苜到了龙宫凌霄的门口,敲了敲门,不多时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门后是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孩儿,江苜见人微微怔愣一下,有些茫然,似乎没想到会是眼前这种状况。

  “凌霄在吗?”江苜回神问道。

  男孩儿一开口就是一股甜腻的嗓音,笑道:“在家呢,你是他朋友吧,进来吧。”说完就侧身让江苜进来。

  一进门就是一股浓重的酒气,凌霄半裸着上身,只穿了裤子,躺在沙发上昏睡。

  江苜走过去,叫了他两声都没有把人叫醒,他回头问那个男孩儿:“他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喝酒喝多了。”男孩儿脸红扑扑的,也略带醉态。

  江苜这才放眼扫视了一下房间,茶几上的酒瓶数不胜数,打包的食物倒是没动几口。沙发上的人闭眼沉睡,一看就喝了不少。

  他上前拍了拍凌霄的脸,喊道:“凌霄,醒醒。”

  凌霄半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发出了一阵不耐烦的声音,又挥手侧头睡去。

  江苜正考虑要不要拿水把人泼醒时,凌霄又猛得睁开眼坐了起来,不敢相信般开口:“江苜,你。。。”

  江苜见他醒了便说:“你没事了就回个电话给你家里,再回个给邵林。”

  说完这些,自觉任务完成,江苜转身就准备走了。

  还没走出两步,他就感觉后背一阵疾风袭来,下一刻他整个人都被凌霄扑倒在地。

  还好地上铺着地毯没摔疼,但是那股冲击力还是让江苜皱起了眉头。不用想都知道这会儿身上从背后抱着他的人是谁。

  江苜想转身起来却被凌霄死死禁锢在怀里,还在他耳边胡言乱语道:“你来了,你来看我了。”

  江苜推了几下没推动,没办法只能冲那个男孩儿道:“帮我拉开他。”

  男孩愣了一下,然后哦了一声就跑过来想把凌霄拉开。

  凌霄猛得一个挥手就把男孩儿推到一边,嘴里还喊道:“走开!”

  男孩儿被他一推,一屁股坐到地上,想上去继续又犹豫着不敢。

  江苜喝道:“凌霄,你先起来,放开我。”

  凌霄哪里听得进,他掰过江苜的脸重重的吻了上去,沉重的身躯把他死死的压在地毯,另一只手就去扯他的衣服。强硬道:“我不放,你自己送上门的。”

  他双眼猩红,一身的酒气,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疯狂的不太正常。江苜好不容易把身体转过来面向他,伸手去推他,却被他攥住两个手腕重重的压到头顶,然后又粗暴的吻了下来。

  江苜羞愤不已,被他吻到几乎缺氧,嘴唇也被他的牙齿磕到发疼。他拼命反抗,曲起膝盖想把他顶开,可是腿刚一动就被一股更加强势的力气分开,凌霄把自己挤进了他双腿之间。

  江苜气得倒抽一口凉气,骂道:“你别发疯,起来!”

  凌霄却是不管不顾的又开始扯他的衣服,嘴巴也不停的在他的颈窝处啃咬,热气喷在他的皮肤上。

  “快来帮我。”江苜冲愣在一旁的男孩喊道。他奋力挣扎却撼动不了分毫,凌霄本就体力强悍,醉酒发疯之后力气更是大的吓人,他的衣服像碎布一样被撕碎。

  无助之下只能惊慌的向一旁的人求助,男孩却犹犹豫豫的不敢上前,不知道是怕被伤到,还是怕得罪凌霄。

  江苜绝望,眼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快被凌霄扒干净了。他突然感到一种陌生的情绪涌上心头,愤怒、羞恼、难堪、心酸都不足以完全概括。他只知道此时被凌霄当着另一个,可能和他发生过关系的人的面,压在地上强迫,可能还要给别人看一场活春宫。

  他眼睛都红了,一向表情淡漠的脸上出现了真实的恐惧。

  凌霄像疯了一样还在撕扯他的衣服,甚至已经动手去扯他的内裤,他冲男孩儿吼道:“不帮忙就走。”

  男孩儿还愣在那里,没反应过来。

  江苜被逼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又吼了一声:“快走!”

  男孩儿抓起沙发上自己的外套跑了出去,关门那一瞬间听到客厅传来一声惨叫。

  而这边的江苜已经顾不上去确认他是否离开。

  因为凌霄已经伸手去掰他的腿,强烈恐惧让他忘记了一切,只知道有人旁观他被侵犯,羞耻和愤恨让他恨不得立刻死去。

  有人在看!有人在看!

  江苜觉得自己从里到外都被撕烂了,恐惧和难堪将他裹挟。喉咙仿佛被被割断了,乱糟糟的内脏和血液一起流了一地。整个华丽阔大的客厅,成了他一个人的屠宰场。

  有人在看!!!快住手!!!

  肉.体和灵魂同时开始惨叫。

  好像是他叫的,又好像不是他叫的。那声音仿佛是身体发出的,又好像是灵魂喊出的。

  接着就是一片空白。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