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想起今天陈玄说的什么他把人玩疯了,觉得好笑。江苜这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疯的。

  当时他主动的给那个心理医生打了电话,询问江苜的状况。

  谁料医生那边都快哭了:“凌少,你没跟我说江先生是心理学专家啊,还有行医资格。”

  凌霄这才想起来江苜的职业,但有点不明白医生的反应,只说:“这重要吗?能医不自治,医生也要看医生啊。他状态到底怎么样?”

  “他状态很好,能虐我八百个来回不喘气。说我专业知识不够,还推荐我去看他的论文。”医生戚戚然道。

  凌霄愣了愣,问:“他很厉害?”

  “业内大牛,师承泰斗。”医生叹了口气说:“你这好比是让我去给扁鹊治病,教女娲玩泥,给后羿当射箭教练。”

  凌霄没有理会他的贫嘴,再次跟他确认道:“他就什么都没说?状态真的没问题?”

  “没说,特别是对那三天的经历只字不提。我为了引导他倾诉而试探他的时候,他也非常平静,并且看出了我的意图。”

  “然后呢?”

  “然后他就批评我的引导太过生硬,缺乏技巧。如果真的有创伤后遗症的话,我的引导很容易引起应激反应。”医生尚未从打击中恢复过来,说话有点丧气。

  “。。。。。。”凌霄似懂非懂得跟他讨论,又问:“有没有可能是他抵触你?”

  医生苦笑着说:“我觉得我都没有让他抵触的资格,就是他的心理防线你知道吧,远高于常人,我连边都没摸到,根本说不上抵触。”

  凌霄骂:“找你有什么用?”

  “但是通过交流我能感觉到他情绪很稳定,没有创伤后遗症的现象。”医生想了想说:“他本身个性就是偏理智冷静的,而且有极强大的自我修复能力和专业知识储备,我觉得他可以把自己的状态调整的很好,这对他来说不难。”

  挂完电话,他又给周助打了个电话交代了一番,让他去江苜那里安排。

  两个小时后,周助给他回了电话。

  “怎么样?”

  “江先生情绪稳定,没有过激反应。”

  “该说的都说了吗?”

  “说了,他没有抗拒,看样子是接受了。”

  只是把他给的银行卡当着他面丢进了垃圾桶,周助在心里说。

  江苜是一个像水一样的人,不容易被留下痕迹。

  这天晚上凌霄一直折腾到半夜,江苜双手被捆着,双眼通红。

  被撞得受不了的时候,江苜呜咽着问:“凌霄,你这样算什么?”

  是你把我绑在身边,也是你非要把我带到人前,现在又是你生气不满。

  凌霄听到从他嘴里喊出自己的名字,脊背如窜过一串电流,酥麻感一直充上脑后。脑子里瞬间火光四溅,在最深处炸开。

  如火山爆发,滚烫的岩浆喷涌而出,灼热得温度烫得人微微痉挛。

  不管多少次,江苜仍然对这种灌注的感觉十分抗拒,有种被烫得肠穿肚烂的恐惧感。他眼睛睁到极致,眼泪喷涌而出,嘴唇止不住得颤抖。

  凌霄大口的喘着气,强烈的快感让他头脑有一瞬间的空白。脑海中是炫目灿烂的火花,火花湮灭之后,就只剩下那句,你这样算什么?

  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他只知道他第一眼看到江苜,就心魔顿起。

  他俯下身抱着江苜,低声道:“你好好跟着我,我会对你好的。”

  经此一事,江苜在他们那个圈子里更加出名了。以前人们提起他,只说是凌少新找的情人,性子清高,被关起来弄了三天才把人弄服,差点被玩疯了什么的这种带着点黏腻恶意的讨论。

  可那天凌霄把陈家老二揍进医院之后,所有人都明白了,凌霄是把这人当眼珠子一样宝贝着呢。在那之后,人们对江苜的态度便也跟着转变,由亵昵变成了尊重。

  江苜在南风住了下来,小区紧挨南大,他每天步行就能去上班,离凌霄的公司却是远了半个小时的车程。

  江苜满心以为路程远了之后,凌霄不会天天来,可事实上凌霄还是每天雷打不动的过来。

  他不胜其烦,问凌霄为什么每天都那么闲。

  凌霄笑笑表示:“公司请了职业经理人,人家比我厉害。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不然白领我那么高年薪啊。”

  “再者说了,老子这么有钱,不好好好享受天天还把自己累的半死不活的,我不是愧对我投了这么好的胎吗?”

  凌霄是少有的那种命好到极致的人,人生几乎没有任何烦恼。他不仅赶上了好家世,还赶上了好时候,生下来就注定只用享乐人生。家中长辈几代积累,打下的江山稳如磐石,家族里的人在政商法皆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和人脉。他作为主家独子,只要不是败家纨绔到了极点,安安稳稳就能富贵一世。

  因此他的日常就是各种玩,生来就不知道低调两个字该怎么写。

  身边有了江苜之后,他的乐趣又多了一个。就像野狼崽子捕猎到了一件了不得的猎物,整天就想着怎么炫耀。

  所以这天收到一个派对邀请的时候,他看都没仔细看,二话没说的就拽着江苜过去。

  派对办在一座私密性极好的别墅,凌霄和江苜一进门就收获了一大把注视的目光,看得江苜隐隐觉得不自在。

  这套别墅的装修一看就不是用来住人的,一楼的客厅被改成了宴会厅,供人休息坐歇。角落里有乐队演奏助兴,一旁还有自助餐食,上饮料的服务生穿着兔女郎的性感服装在人群中穿梭。

  凌霄一坐下就有不少人上来和他攀谈,其中一些人的眼睛到最后总忍不住飘向江苜。江苜坐在那一言不发,被那些眼神搅得胃都在抽搐。

  江苜想去吧台要杯热牛奶,走到半路被人拦了下来。

  一张一看就知道长期浸染酒色的病态面孔挡在他面前,跟江苜说话:“你好,没见过你啊,请问贵姓?”

  话里含着轻佻,江苜不欲和他纠缠,想绕路走过去,却又被他一挡。

  这回这人手直接搭在了他的肩上,说:“认识一下。你跟谁来的?”

  江苜胃里的那种不适感更严重了,侧了侧肩膀甩掉他的手,说了句:“借过。”

  那只手被甩开之后,居然直接贴上了他的脊背并且向下滑去,眼看要摸上他的屁股了。

  江苜眼神一冷,这才动作,抓住他的手臂一抬,然后转身一个利落的过肩摔,直接把这个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流氓摔倒在地。

  那人躺在地上就哇哇乱叫,引来众人侧目。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恼怒的骂道:“操你大爷!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卖.屁股的玩意儿也敢。。。”

  话没说完突然转换成一声惨叫,狼狈得扑倒在地。

  江苜微微偏头,看到身侧一脸阴郁的凌霄,刚才他过来面不改色的在这人的脚踝处狠力一蹬,竟直接把那人的脚踝踩断,弯成一个恐怖的形状。

  凌霄居高临下冷冷的睥睨着那人,嘴上却在对江苜说:“下次直接这么做,知道了吗?”

  那人认出了凌霄,没敢说话,只是抱着自己的脚哀嚎。

  殷显闻声跑了过来,看到躺在地上的人,又看到凌霄。张口先是问凌霄:“凌少,怎么了这是?”

  凌霄转头看了看他,目光黑沉,然后突然咧嘴笑道:“没事,不小心踩了他一脚。”

  众人屏声,好一个不小心,直接把脚踝踩碎了。

  殷显头皮发麻,道:“没事没事,我这配了医疗队,我让人来给他看看。”

  江苜心里闪过一丝疑惑,他在想,什么样的派对会配一个医疗队待命。

  那人很快被医护人员抬了下去治伤,现场乱了一会儿又恢复正常。

  “你刚才那个过肩摔,杀伤力还是差点,不过动作挺漂亮。”凌霄仿佛没事人似的,居然还有心情夸他。

  江苜心里还在疑惑,心脏抽紧不安,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你去吧台要什么?”凌霄问他,嘴角噙着笑。

  江苜这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凌霄收于眼底了。他喉结滑动了一下,说:“热牛奶。”

  凌霄让他回去坐着,自己去吧台给他拿了一杯温热的牛奶回来。

  江苜喝了牛奶,感觉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突然他开口问凌霄:“那个人,为什么那么说我?”

  凌霄一愣,他自然是听到了那人怎么骂江苜,不然也不至于那么生气,可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江苜。

  “他为什么说我是,卖的?”江苜又问了一句。

  “一个破落户烂酒鬼,你听他的做什么?”凌霄随口道。

  江苜摇摇头,看了看四周的人,越看越不对劲,他一把抓住凌霄的胳膊问:“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凌霄眼珠下睥,看着江苜抓着自己的手,没说话。

  这种事凌霄见得多,自然比他更早发现,他一进来其实就察觉出不对劲来了。再一看组织派对的人是殷显,一下子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怪他,来之前没了解清楚。殷显这个人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玩的脏,什么没节操的都玩。

  江苜也反应过来自己正在抓着他,他松开手站起来说:“我去洗手间。”

  江苜解决完出来洗手的时候,瞟到洗手台上放着任取任用的润/滑/油和安/全/套。他洗手的动作一顿,脊背爬上彻骨的寒意,这个派对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淫/乱得多。

  他对凌霄没什么信任感可言,在他眼里,这个人就是一个霸道暴躁,且荒/淫无度的人。他洗完手抽了纸巾擦手,脸色越来越沉。

  最后他把手里的纸巾捏成一团,开始思考独自离开的可行性。比起明天再承受凌霄加倍的怒火,他更不想今天呆在这个狼窝。淫/乱的环境再加上酒精的催发,凌霄很有可能会做出超越底线的事。

  正这么想着,洗手间隔间的门被打开,凌霄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看了江苜一眼,问:“尿完了?”

  江苜不想理他,转身就要走。

  凌霄把他叫住说:“你最好跟我呆在一起。”

  江苜回头看着他,只见他抬抬下巴示意他看走廊两边的房门,说:“你一个人行动,指不定就被哪间房里的人给拉进去了。”

  江苜闻言一僵,像木偶一样定在原地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