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芽脸上表情一下子变了, 心脏一瞬间极致的冷又极致的热,脑嗡嗡一片,压根不敢想如果谢程应看到了会用怎样的眼神看他。

  他拿那件球衣干了不知道多少见不得人的事, 过了多少个旖旎的夜晚, 如果谢程应知道了,如果他知道了......

  这是白芽有生以来第一次急的眼泪都快流出来。

  他如觅食的豹子一般慌里慌张地闯进浴室,极致的紧张之下甚至听不到浴室里传来的流水声:“谢程——”

  尾音未落, 扑面而来的却是室内的一片盖人眼睛的缭绕雾气。

  热烫的空气似乎裹上了蜜糖的香味,一同遮掩住雾气中央那个长身玉立的高大身影,截然不同的高温像一只大手制止住人的进入,白芽反应不过来,脑子跟着一起被空气点着了。

  他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木雕般僵直在了原地, 漂亮的眼睛失了焦距, 直愣愣地抬起头, 又连忙低下去,只看到那滴水珠。

  隐约可见的水珠顺着鬓角, 成水滴状一路流下, 到下巴,再由下巴划过下颌线, 淌过喉结, 最终像小溪一样汇聚在微微凹陷的锁骨。

  锁骨溢满了, 便接着向下, 顺着白皙的皮肤和缜密的肌理流过......

  要命。

  “芽芽?”

  白芽回过神来。脸一下子像被热水烫过一遍似的染成通红, 他已经没空思考自己看了有多久, “噗通”一声把门拍上。

  门外寂静干净的客厅与水汽云雨的浴室像是山上与山脚两个世界, 白芽长长地呼吸着, 胸脯剧烈起伏,脑海里的片段却怎么样也挥之不去。

  偏在此时浴室的门又被谢程应推开了。

  谢程应浑身赤.条条的,只下面围了一条浴巾,一边歪头擦着头发一边疑惑地看白芽:“怎么了?”

  白芽低着头,强装镇定:“没什么,就是忘了告诉你......那个,浴室的灯在角落,怕你找不到。”

  谢程应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笑:“没事,”他加重了咬字,笑道:“我什么都找得到。”

  白芽盯着地板,胶水似的几乎黏在地上,魂不守舍地点点头:“哦,那就好...”

  谢程应看地愈发心痒,十分想逗一逗好不容易找到的小白猫,俯身附在白芽耳边:“你不去洗澡吗?”

  白芽耳朵都跟着颤了一下,逃也似的跑到了浴室。

  谢程应憋笑憋得很艰难。

  他当然看到那件篮球衫,皱皱巴巴地放在洗手上,不知道被人抱在怀里了多少次,偏偏又是很干净,又被它的第二个主人仔细搓洗,爱护地不行。

  谢程应心里涨的满满的,他走到白芽的房间里,一头扑倒在那张算不上大的床上,把头埋在白软的枕芯里深深的呼吸。

  这里前不久还躺着这个世界上最漂亮最可爱最讨他心欢的男生,躺着他的小心肝。

  啊,心肝。

  谢程应这辈子也没想到自己会想出这么肉麻的名字,鼓胀的心脏里难得夹杂着羞哧。

  小小的房间里藏匿着白芽数年生活的每个年龄段的气息,谢程应闻地有些痴了,他咬住松软的被子,像咬住那个若即若离的吻。

  却说另一边,白芽早已经慌得六神无主,可闯进浴室,那件篮球衫的的确确被隐藏在衣篓里,层层叠叠的被无数别的衣服压在上面,一片岁月静好的模样,仿佛趴在他耳边告诉他没事的,谢程应没有发现这件球衣。

  难得他真的记忆错乱了?

  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就不再消退,仅有的生存欲像溺水的旅人一样紧紧抓住这根救命稻草,脑海的记忆十分没出息地随之篡改,安慰它的主人告诉他这就是藏在衣篓下的,谢程应就是没发现!

  白芽深深松了口气。

  他总算放松了身体,大脑逐渐可以运转,五感恢复如初,他长舒一口气手扶着水台,才觉后背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他抬头,水池的雾气半褪的镜子里倒影出一张早已红透了的脸。

  而浴室里专属于谢程应的更加霸道的味道开始争先恐后地钻进他的鼻腔......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芽才穿好睡衣回到房间,谢程应正躺在床上,见他来了伸了个懒腰说:“我去沙发。”

  白芽一愣,拧眉问:“什么?”

  谢程应仰起头,坐在床上看着白芽洗浴后白里透粉的脸,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到情绪揶揄道:“怎么,舍不得我?”

  白芽没理他,走到他面前认真看着他:“要不我去睡沙发或者打地铺,要不一起睡。”

  如果让他看到谢程应长手长脚缩着身体睡在沙发上的样子,在谢家众星拱月的小少爷在他这次蜷缩着睡一夜......不对,是根本连想都不能想,一旦心里有这种画面,白芽就浑身蚂蚁爬似的钻心疼。

  谢程应笑了,他心里压根没想过今天和白芽分开睡,所说所言只为了用白芽的嘴把这件事说出来罢了。

  他一把把人捞进怀里倒在香香软软刚换好床铺的床单上,哥俩好似的,偏偏声音是低沉的很,又像情人间的旖旎:“那就一起?”

  白芽浑身都是软的,他艰难别开脸,只小心觑着微微仰头看着谢程应俊朗坚硬的下颌,“嗯”了一声。

  谢程应又把被子也捞上来,薄薄的夏凉被一下子把两个人盖住,被子很大,经这么一拽,几乎可以罩住头顶,两人又贴的很近,从外看只看到几缕从被子缝隙挤出的黑发和稍长的白发。

  随着空间的封闭,与之而来的是稀薄到只能交融的彼此吐息,而比紧紧相贴的身体更刺激的是谢程应看他的眼神。

  那样炽热,深不可测,像下一口就把他当成白兔子一样吞吃入腹。

  白芽也当真如同一只被抓住的野兔般,激灵了一下,后颈一片鸡皮疙瘩。

  他从刚才起就一直在压抑自己的症状,现在已经完全受不了了,他软在谢程应的怀里哑着嗓子:“谢程应......”

  谢程应手臂撑在白芽身体之上,形成一个把他包围起来的姿势,手心轻轻拢了一下白芽的脸颊,问:“感觉怎么样?”

  白芽指尖小幅度地颤着:“......什么怎么样?”

  没有人能够跟性幻想对象以及喜欢的人面对面贴近时会坐怀不乱,谢程应内心的野兽蠢蠢欲动着,但明显现在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深吸了一口气,表情带上了一丝严肃:“就是指,当你跟我共处在一个狭小空间的感觉,怎么样?”

  白芽愣了一下,发热的开始混沌的大脑罕见地清醒了一刻,抽空思索起来这个问题,却糊里糊涂想不清楚谢程应想问什么:“我......不知道。”

  谢程应也认真对待白芽的回答,疑惑地喃喃:“不应该啊。”

  他更加过分地钳制住白芽的手臂,把被子笼罩的最后一点与外界相连接的空间堵住了,两张脸贴的无比的近,却还要搂着人家的腰问人家:“现在呢?”

  他忽然发现白芽的身体是柔韧而绵软的,标准的少年青涩,攥着腰抱紧时贴的可以没有一丝缝隙。

  白芽身体是软的,脊柱却僵住了,他从里到外地狠狠打了个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过了好久,在谢程应眼也不眨的注视下喉咙里泄出一声呜咽,泄愤似的一口咬住谢程应的脖子。

  谢程应脖颈蓦地一湿,他愣了一下,笑地连凌厉俊气的眉眼都柔和了几分:“你属小狗的?”

  回应他的是白芽用牙尖磨他的皮肤,伴随着小兽似的细细的轻声呜咽,光听起来惹人怜极了。

  谢程应喉结滚动,他发觉自己也开始发热了,心想今天的脱敏治疗可以结束了,便揉了揉白芽的后脑勺:“乖,下来......”

  搂着人家抱着人家,蹭着人家又拱人家的火,什么主动的都是他率先撤退的也是他,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白芽眼尾殷红,他心里带着委屈,眼神里却染上小兽的凶恶,他盯着谢程应淡红的唇,简直想要现在就不顾一切地亲上去,就像演话剧时候一样。

  可他不是不想这样做,是不能这样做,不敢这样做,谢程应是月亮是太阳是天上的星星,要他仰望一番已是奢望,又怎敢把他拉进泥潭。他不允许任何人玷污谢程应,连他自己也不许。

  也只能恨恨地咬在谢程应的肩膀上,之后可怜巴巴地松口,低着头说:“你总这样逗我......”

  在学校是,在你家是,在哪里都是。

  谢程应心想我不是逗你是在正经给你治病,又不好说出口,打着哈哈道:“闹着玩的嘛,你不喜欢的话下次不会了。”

  白芽心脏兀地下坠,猛地抬头看他。

  他知道这句话谢程应是不过脑子说的闲话,但即是知道他无意,只要把这句话拆开,每一行每一个字都让他心脏过电似的慌乱。

  谢程应没看到白芽的眼神,他觉得渴了,正转身倒水,回头时却觉得身后一热,那局柔韧温热的身体又和他密不可分,口香糖似的黏上来了。

  “我没说......”白芽用脸颊贴着谢程应的背蹭,声音闷闷的。

  谢程应偏头看他:“没说什么?”

  身后的小人贴的更紧,身体与身体直接不留一点空隙,他半是试探谢程应对接近的底线,半是满足身体的需求。

  白芽仰着头,雾蓝的眼睛里只有谢程应,一片纯真的模样,手却游移着从谢程应的衣服下摆勾动,悄悄往里溜了进去:“没说不喜欢。”

  谢程应的小腹一下子绷紧了。

  作者有话说:

  哈哈哈啊啊哈哈哈,我终于!!来到了!!我最想写的!!阶段了!!!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谢程应借着脱敏治疗和芽芽“玩”啦~~

  画梅play室外paly温泉play电话play气死任溢paly(?)都要!他妈的!给我!!安排!!!!!

  对不起我真是憋太久了(整理领带)(登台)(朗声)我要看芽芽和谢程应玩(轻轻鞠躬)(礼貌下台)(化身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