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时序冷汗淋淋地硬撑着走出发布会现场，病号服的后背近乎湿透了。
他的意识有些不清楚，没发现韩晔未曾跟上。
韩晔能感受到自己的哽咽，他也想不管不顾地从现场离开，带着戚时序回家。
可现在不行。
他冷眼看着安静地记者们，他们手上横幅的“为正义发声”此刻看上去颇令人作呕。
还有高举着旗帜辱骂的话也被肇事者们低垂着头放下。
韩晔知道戚时序不在乎那些子虚乌有的黑料，所以才有刚才的那一幕。
可他在乎。
他冷淡地握住话筒，坚定的声音通过音响传播会场：“还有一个我来澄清。”
“戚时序背后没有金主，他的背后是我。”
“他是我的爱人。”
仿若心有灵犀一般，戚时序回头望了他一眼，他注视也正好注视着他的背影。
只消一眼，便知情深几许。
他看见戚时序对着他笑。
最盛大的告白，在我心口处。
“我说水仙花会盛开。”
“譬如我坚定不移的爱。”
多年的等待，终有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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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晔没准备再回去。
他既然已经决定出走，便不可能再相信那些口头的宽容。他又一次挂断韩释打给他的电话，冷漠地看着自己一张张卡被冻结。
戚时序在一旁默不作声。
“不必要做得那么绝。”戚时序拉着韩晔的手。最近的调养，还可能是心事的放下让他的气色好了不少。
韩晔捏了捏戚时序的指节：“可我不想再等在手术室外了。”
戚时序的表情一窒：“我......”
“我知道你不会。”韩晔打断戚时序的话。
戚时序嗯了声，感觉到韩晔有话要说便安静地等着。
韩晔的眼睛有点亮，男神音色笑起来有些撩人：“我也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小七，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喜欢你的吗？”
戚时序还是第一次和韩晔探讨“喜欢”不免有些拘谨。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韩晔眼神很温柔，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我的第一次心动是我醒过来看到你的第一眼。”
戚时序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所以，所以你把我认成了崔旭。”
韩晔点了点头，继续道：“我以为我爱着的人是崔旭。可后来的几年里，我却很难体会到当日的那种感觉。”
“我开始尝试说服自己，爱情本来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可能我只是习惯了崔旭的陪伴，所以把爱情变成了亲情。”
戚时序的鼻尖发红，韩晔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有些心疼地扣住戚时序的手，娓娓道来：“后来，崔旭就去世了，我很难过。以至于我忘记去理清楚自己的感情。”
“直到后来再次遇见你。”
“我以为是你的侧脸很像崔旭才让我心动的。”
“可是......”
戚时序终于抬起头，好看的狐狸眼此刻夹杂着太多的遗憾：“可是我们错过了好多年。”
韩晔不想让戚时序难过，安慰着：“那不叫错过。小七。”
“这些年的经历不是浪费，而是它塑造了现在的你，也塑造了现在的我，值得感激的是，尽管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你我仍然相爱。”
戚时序有些好笑地看着认真说情话的韩总：“那我也跟你说一个秘密，尽管你可能也已经明白。”
“无论是以戚时序的名字再次认识你，还是还给你五千万，从头到尾，我的目的，目的都是......”
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韩晔不着急，认真地注视着戚时序，等着他继续说。
“我想以一个足够干净的身份站在你面前。”
“我其实只是一个可以移动的器官库而已。”
韩晔皱眉：“不要这么说话。是他们把你当作，而不是“其实”。”
“嗯。我被当作一个可以移动的器官库，被认为是崔旭的一个影子，所以我总是在犹豫，不敢靠近你，不敢和你说实话。是我不能接受过去的自己，才让那些年被白白浪费。”
韩晔听不下去了，他捧起戚时序的脸，俯身吻住。
所有自厌自弃的言语都被堵住，不允许再思考。不允许再说出。
戚时序明白韩晔的意思。
“他不是。”
前尘隔海，何必纠结。
于是他也闭上眼睛，轻吮了下韩晔的唇珠。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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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时序终于在几个月之后被允许出院，韩晔最近在忙着创业，戚时序就陪在他身边看着。
创业的钱就是戚时序的五千万。
韩晔当时看着戚时序笑：“小韩总破产了，你能养吗？”
戚时序被喂了口芒果，眉梢间有些抱歉的意思在：“韩总卖身我可以考虑一下。”
“我可是很贵的。”
戚时序总算是绷不住先笑了声：“我也没钱。主要是没料到你会破产。”
戚时序枕在韩晔的肩窝处，手环住他的腰。
“我就还了你五千万，其他的都捐了。”
韩晔懒得管戚时序的动手动脚。
挑了下他的下巴：“那就五千万吧，期限是两年。”
戚时序笑道：“好。给你两年，创业成功后，继续包养我。”
日子紧锣密鼓的开展着。
戚时序本来便打算继续回学校念书，他学习的天文物理本身就冷门，也不担心粉丝围绕的尴尬。
而韩晔的创业虽然被他爸次次阻扰，但是韩晔的母亲阮轻云向来宠爱自己的儿子，匆匆赶回了国内，将父子俩调节无果之后，也接济过韩晔几次。
更何况里城的富二代圈子，韩晔认识的人也不少。
虽说爹还是爹，但也都心里明白，韩晔和韩释再怎么闹，最终都是一家人。当然他们是不知道韩晔坚决不回去的心思的。
纷纷投股注资，暗中操作大家都心知肚明。
韩晔毕竟是有实力的，创业虽然辛苦，但还是很有把握。
只是应酬多了起来，想一直陪着戚时序也不太可能。
今天是戚时序生日，韩晔明白戚时序估计对这件事不上心，早早地准备着惊喜。
这日清晨，韩晔被戚时序的闹钟吵醒，手揉着酸疼的腰，觉着自己实在是他惯着自家小狐狸了。
小狐狸关掉闹钟，不太老实地向韩晔索要早安吻。
俩个人被清晨的吻弄得火起，最后还是韩晔顾忌着今晚上的腰，以学业重要的名义拒绝了戚时序的求欢。
小狐狸眼睛湿漉漉的，开始撒娇：“阿晔今晚会来接我放学吗？”
影帝的演技。
韩晔虽说现在是见惯了戚时序这幅样子，还是会被戳到。
染上情欲的嗓音带着沙哑。
给了肯定的答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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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时序进入车里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
可韩晔的表情一如既往，戚时序也不好多说什么。
为什么韩总西装革履，他学生装？
韩晔就算是应酬刚结束也没有这么正式呀。
顶着满腹的疑惑回家。
便看到，门打开后的一个巨大摩天轮的模型，伴随着《春见和不知火》的节奏。
戚时序哑然：“这是......”
韩晔站在他的身后，不容置疑的十指相扣：“礼物。”
戚时序眨眨眼总算是明白过来：“我是主角，为什么你穿得这么正式？”
韩晔看向戚时序的眼底，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文类的专业课看了太多的星星，戚时序现在的眼睛像是盛满了星河，他忍不住想吻着。
从口袋里拿出来早就订做好的戒指。
是莫比乌斯环的形状，上面的纹理是水仙的姿态。
他看着戚时序震惊的表情：“因为我也是主角。”
“戚时序，你愿意吗？”
你愿意吗？
摩天轮的光悠悠旋转照射在房间的天花板上，宛如浩瀚的穹宇。
戚时序说不清自己的心情。
就像是一个本是充满噩梦的房间被扫清了阴霾，他的印象深刻的三次生日都带着悲哀的底色。
可是，好像只要由今天的存在，所有的过去都可以既往不咎。
戚时序眼睛璀璨，低头吻了下韩晔的侧脸：“韩总这算是求婚吗？”
韩晔轻笑着把戒指套在戚时序的手指上，带着些蛮横：“不，只是一个仪式。”
“你早就是我的了。”
我们早就属于彼此了。
接下来的纠缠算是水到渠成。
戚时序的手被韩晔拉着解开西服的扣子，随着肌肤的裸露，戚时序看着韩晔穿着红色的情趣内衣，蕾丝的花边勾勒着臀形，饱满的胸肌藏在红色的暗纹下。
戚时序的眸色暗了。
“阿晔......”
“都随你。”
无论未来还是现在。
浪漫无需多言，月光破窗而入，轻纱薄雾笼罩在大床上，戚时序急不可耐地推着韩晔上床，却被看到信封的形状。
后院水仙的香味馥郁，绕在鼻尖，配合着夜色，造就了戚时序独一无二的二十四岁。
“我的爱人，生日快乐。”
二十四封信里，是我错过的光阴，而日后的每一年里，你都会收到我的来信。
生死不离。
情深几许，生死不离。
戚时序轻吻了下韩晔的唇。
“莫比乌斯，没有尽头。”
年年岁岁，我与你，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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